2 寒路
“小妹妹你去哪兒?”
景夏剛剛走到t大門口,就有一輛出租車靠邊停下。司機降下副駕座的車窗,露出一張胖胖黑黑的臉。倒是個看起來很和藹的阿姨,臉上有兩個很深的酒窩,穿着一件花襯衣。
“寒江路66號。”景夏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猶豫了一瞬,還是報了地名。
“小姑娘你是在這邊讀大學嗎?”阿姨看起來很健談。
“是啊,我是t大的學生。”景夏微笑着回答。
“t大是三本吧。”阿姨看着前面的路問道。
景夏:……
她通過後視鏡打量了一下司機阿姨,這個阿姨感覺像是大隐隐隐于世的世外高人啊,不會是隔壁p大畢業的吧……大概也只有p大人才會孜孜不倦地黑t大,畢竟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攻一受,不過t大和p大都不會承認自己是受的。
“呃,至少t大出西門走一站就是世界一流大學。”景夏想了想,選擇了一個比較保守的答案,她都這樣說了,就算阿姨是p大的,也不至于繼續黑下去了吧。
“咦,我前幾天載的那位先生也是這麽說的,他說像t大這樣的大學,唯一的優勢也就是離世界一流大學比較近了。”
景夏:……
不想繼續聊下去了呢。
“到了,再裏面不能開進去了。”阿姨将車停下。
景夏有些疑惑,不是剛到寒江路嗎?她看了看窗外,只見一道大鐵門阻隔了這條道路的前後半段,門口站着兩個哨兵一樣的人物,脊背挺得筆直。
付錢下車。
“請問寒江路66號是在裏頭嗎?”景夏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門口這幾位看起來實在是太威嚴了,“我找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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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景夏小姐?”其中一個打量了一下景夏,問道。
顯然早就有人打過了招呼。
景夏微微颔首。
“請稍等。”他朝景夏點了點頭,撥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就看見一輛類似于浏覽車的車子朝着門口開來,上面坐着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穿着考究的西裝,頭發上了發蠟被梳起,整個人看起來一絲不茍。
“我是蘇先生的管家,我姓劉。”中年男子臉上嘴角噙着恰到好處的微笑,微微彎腰,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浏覽車開得并不快,速度剛好适合觀賞風景。只是現在景夏也沒有什麽心情看風景了,她感覺她好像被師傅騙來了什麽不得了的地方……為什麽她攤上了一個總是坑徒弟的師傅!
“到了。”車子停在一閃古樸的紅色大門前。
劉管家走在景夏前面,伸手推開門。
門後是一個挺大的院子,兩邊種着細細的竹子,中間是一條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剛剛下過雨,青石板透着一絲溫潤。景夏覺得今天的經歷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在a市這樣摩登的都市裏,還有一片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小路的盡頭是一棟中式的房子,高牆黑瓦,屋角檐部上翹,裝飾着石雕靈獸。
“我家少爺很快就來,請景小姐稍等片刻。”劉管家引着景夏進去,讓她在客廳裏等候。
景夏坐在客廳的紅木沙發上,面前放着一壺剛剛泡好的明前龍井,她雖好茶之一道,現在卻完全沒有興趣品茶,她心心念念的,是促使她來到這裏的那兩件瓷器。
“景小姐。”身後一個男聲響起,像是在人心底輕輕地撓了一下,讓景夏腦子中突然蹦出三個字——低音炮。
景夏轉身,只見在離她大約兩米遠的地方站着一個年輕男子,身形颀長,穿着簡單的白衣黑褲,眉眼精致,臉上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顯得溫和又疏離。這個男人長得……好像比她自诩天下無敵第一帥的表哥還好看一些,只是為什麽會莫名覺得眼熟?
“蘇先生。”景夏朝着他颔首示意。
蘇俨坐在景夏側面的那一張沙發上,“秦先生說景小姐在瓷器鑒定上從來沒有出過錯,倒是比他更加專業一些。”
他口中的秦先生叫秦修儒,是景夏的導師,也是介紹景夏來這裏的人。
“是老師謬贊。”景夏的爺爺是喜好收藏古董瓷器,她從小耳濡目染,在瓷器的鑒定上,也有自己的一些本事。
“景小姐也不必過謙。”蘇俨看了她一眼,然後朝管家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見管家拿了兩個樟木盒子出來。大小一樣的兩只盒子,一只上頭刻着百鳥朝鳳的紋飾,另一只上頭則刻了盛放的牡丹。這樟木盒子上花紋的雕工精巧細致,有着一份不同于機雕的靈氣,倒是讓景夏想起了故鄉的木雕。
景夏看着面前的兩個盒子,帶上了手套。
她先打開了百鳥朝鳳花紋的盒子,裏面放着一個白瓷碗。
景夏小心翼翼地将碗取出,打亮了手電。她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兒,表情有些凝重。
“這件瓷器有問題?”蘇俨打量了她的神情後問道。
“永樂甜白釉以‘白如凝脂,素有積雪’而聞名,這件薄胎暗刻龍紋碗卻是水綠色偏重。”景夏偷偷看了眼蘇俨的表情,确定他沒有露出不豫之色才敢繼續往下說——她見過不少古董藏家一聽到“和正品有些差異”或者“在年代上有待考量”之類的話就大發脾氣的,“并且這龍紋,龍身彎曲幅度過大,并不是明朝早期的龍紋樣式。就我個人認為,這件可能是清朝仿品。”
“當然,這也就是我個人的看法。”嗯,她一向保守,“即便是清朝仿品,也屬精品,還是有收藏的價值的。”
“景小姐不必如此拘謹。”蘇俨看着景夏,伸手接過龍紋碗,放回樟木盒子裏,“我既然請了景小姐來,自然是相信景小姐的專業。”
說着,他為景夏打開了另一個樟木盒子。這只樟木盒子裏裝着一只白瓷雙耳三足爐。
景夏同樣是拿起來,對着光細細觀察,“明代德化窯白瓷。”
這次景夏的表情輕松多了,“你看,在燈光下,這件瓷器透着粉色,是上好的孩兒紅,因為材料的缺失,在康熙之後,德化窯也就再也沒有孩兒紅了,就這只三足爐的形制和內部的四字篆款來看,是明朝的瓷器無疑。”
景夏将那只三足爐放回樟木盒子,舒了一口氣,“無論是甜白釉還是孩兒紅,都是難得的珍品,還希望蘇先生能夠妥善收藏。”雖說那件甜白釉可能清朝仿品,但也極具收藏價值。
“多謝景小姐。”蘇俨禮貌道謝。
“蘇先生是老師的朋友,我又只是替老師來跑一趟,您何必言謝。”景夏報以微笑。眼前這個男人,好看得不行,待人處事的态度和距離也拿捏得恰到好處,雖然冷漠疏離,卻又不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完美得過了頭,反而讓人覺得不夠接地氣。嗯,還是自家表哥比較好,雖然長得比蘇俨差了一點,但好歹逗比得接地氣。
“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我送你去門口。”是簡單的陳述句。
景夏有些驚訝,她看了蘇俨一眼,“留步”兩個字在唇舌間轉了轉,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那就麻煩你了。”
景夏走到門口才發現外面又飄起了一點小雨。
“稍等。”蘇俨也注意到了,囑咐景夏在原地等候,轉身走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就見蘇俨走了出來,帶着一把油紙傘,“我來的匆忙,倒也沒注意家裏缺了些什麽,只有這一把傘了。”
他撐開傘,走到景夏面前:“景小姐不介意吧。”
景夏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撐着一把油紙傘站在雨中,身後是青石板路和挺拔的竹子,更襯得他氣質清貴。有風吹過竹叢,鳳尾森森,龍吟細細。眼前這番情景,倒像是穿越了一樣。
“不介意。”景夏低頭掩去面上的驚豔,走到了蘇俨身邊。
離開的時候,他們沒有乘坐浏覽車,而是選擇了步行。
蘇俨和她離得這樣近,景夏只覺得心跳有些加速。她還從來沒有對男生有過這樣的感覺。
“你們才認識了三個小時,三個小時。”景夏不斷在心底裏告訴自己。
“蘇先生這傘很好看。”景夏絞盡腦汁,想要找一個話題打破現在的沉默,太沉默了不好,她怕身邊的人聽到自己的心跳。
蘇俨聽了她的話,也擡頭看了傘面一眼。傘面上畫了一枝殘荷和兩片枯萎的荷葉,好看談不上,配上邊上那句“留得殘荷聽雨聲”倒是有一種別樣的意境。
“景小姐今天幫了我的忙,本來我應該表示感謝的。”蘇俨輕輕地笑了笑,“只是這把傘對我來說有特別的回憶在,倒是不好送給景小姐。”
“何況,一會兒我還得回去,也需要這把傘。”蘇俨說道這裏頓了頓,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過了一會兒,景夏才聽到他繼續說,“這把傘是四年前我在杭州河坊街的竹安堂買的,要是景小姐喜歡,下次可以去看看,也許也能留下什麽特別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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