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陳敏信難得回來一次,請了兩天假,打算在清風鎮多住一天,所以并沒有和她一同返回C市。
陳敏信也知道,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
“我覺得你們不太适合,當然只是我覺得。”機場大廳,陳敏信溫和地同她說:“他跟你想象的一樣嗎?”
“當然…不太一樣。”姜可說。
真的不太一樣,他們大學相識,她也算了解付峥,但是當時始終在追求中,她無形之中把他捧到一個高高的位置,他好像是完美的,即使有缺點,都是恰到好處的。
而現在,他們天天在一起,付峥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有些別扭的、體力很好的男人。
“他很好。”姜可說:“雖然有時候有點煩人。”
聽到後半句,陳敏信唇角擡了擡,“好吧。”
“無論怎麽樣,還是要謝謝你。”
姜可搖頭,想起那時的日子,說:“是我應該謝謝你們才對。”
……
登機後,姜可問空姐要了條毛毯,疲倦地閉上眼睛休息。
睡夢中,她竟然夢到了尚悅集團的公寓。
她趴在那扇小小的窗戶邊,小口小口喝着熱牛奶,低頭望着窗外的景色。
一條河水将清風鎮分開,一面是光鮮繁華的服裝集團,一面是古色古香的老鎮。
她看到自己和陳敏信一同下班,讨論着永遠修不好的設計稿,或者某個讨人厭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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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一同坐車回去,江南溫柔潮濕的風順着車窗吹進來,她來到敏信家,小院裏散着花香,桌上擺有甜甜的灌湯小籠,滿臉皺紋的陳奶奶正在沖他們笑。
那時候真好啊。
姜可有時候覺得自己其實很幸運,遇到的人,都是很溫柔的人。
……
飛機降落,姜可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掏出手機開機。看到付峥那條短信,也沒有多想,拿着行李往出口走。
這一天,竟有點像她辭掉工作,回到C市的那天。
不過轉眼間,大半年都過去了。
付峥一身黑衣,雙手插兜,站在黃線外等她。
姜可拉着小皮箱,胳膊肘垮了只黑色餃子包,朝他身後瞟一眼,問:“今天沒有花嗎?”
付峥斂眉看她。
小女人面色蒼白,眼睛有些腫,雖然化了妝,也是笑着的,但掩蓋不住憔悴。
他心裏一軟,“回來收拾你”,瞬間變成——“回家收拾你”。
付峥往前走半步,伸出手臂抱住她,聲音沙啞卻溫和,說:“沒有花,只有我。”
“誰稀罕要你啊。”姜可窩在他懷裏,順手解開他羽絨服的拉鏈,将自己埋了進去,聲音帶着濃濃鼻音,說:“我只要抱抱。”
“好,抱抱。”付峥把羽絨服攏了攏,包住她。
姜可心裏還是難受,說不出的酸楚,在他硬邦邦的懷裏躺了好半天,這才覺得安心,“峥哥。”
“嗯?”她很少叫他峥哥,一般都是付老板,或者是大學時保留的稱呼“混蛋”,以及特定時刻的“臭流氓”或者“峥”。
所以每次她這麽柔情萬分喚他時,他心裏都會跟着一顫。
“怎麽了?”
“沒什麽。”姜可更摟緊,吸吸鼻子,“抱抱我。”
付峥摟緊一些,“不是抱着嗎?”
“抱緊!”
付峥也不知道姜可在傷感什麽,但是他知道她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多愁善感、傷春悲秋,伸出大手摸着她的頭發,低聲哄道。
他們在機場相擁許久,付峥才攬着她的肩膀走向停車場。
姜可拉開副駕駛的門,坐好,關上車門,低頭仔細系安全帶。
鼻尖忽然竄進一股馥郁的玫瑰香。
姜可擡起眼睛,看見一大捧香槟玫瑰,用銀色的卡紙包着,新鮮美麗,花瓣上還沾有晶瑩的水珠。
“不是沒花嗎?”她愣了愣,抽出中間的卡片——
上面寫有四個字,“愛你老婆”。
付峥的字寫得非常漂亮,筆勢利落、遒勁有力,她的幼圓體完全不能相比,姜可盯着“老婆”二字,心裏暖洋洋的。
“不喜歡?”
“還可以吧。”她接過來,低頭嗅了嗅,臉上滿是幸福笑意:“喜歡。”
付峥開車極穩,回家的一路,姜可都感覺特別安心。車裏空調溫度打得剛剛好,不會過熱也不會過冷,音箱裏放着她熟悉的藤田惠美,女聲溫柔滄桑。其實姜可不過出差兩天,但此時此刻,坐在付峥的身側,感覺溫暖又窩心,有種很踏實的感覺。
心情慢慢平複,慢慢轉好。
“下雪了?”
機場離市區有一段距離,姜可看着車窗外飄散的細小雪花,有些驚訝,說:“付老板,下雪了哎。”
付峥看向路邊,應該是剛剛開始下,高速上并沒有受此影響,說:“沒事,很快就到家了。”
姜可瞪他一眼,說:“你這人真的一點沒有浪漫天賦。”
付峥握着方向盤的手頓了頓,這才回過味來,往路邊瞟了一眼,說:“哦,下雪了,好漂亮!”
姜可:“……”
付峥輕咳一聲,說:“挺美的,今年的初雪。”
姜可抱緊她的玫瑰花,唇角揚了揚,不再理會他了。
到家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市區裏的雪更小,小到幾乎看不見,姜可回到家,鎖好浴室門,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泡泡浴,又給自己煮了一杯熱牛奶,擦着頭發坐在沙發上。
姜可看着忙忙碌碌的付峥,問:“你在幹什麽呀?”
客廳地上擺着一只極大極高的紙箱,付峥手裏拿着把剪刀,正在思考從哪裏開始拆。見姜可披着浴袍就出來,他将剪刀放下,坐在她身側。
“怎麽了?這是什麽?”姜可拿梳子将蜷曲的頭發慢慢梳順。
付峥看她臉上的倦怠褪去一些,心情也好不少,放下剪刀,說:“先別管這是什麽了,有個事想要問你。”
“什麽事?”
“你這兩天去幹什麽了?”
姜可嗯了一聲,說:“你不是知道嗎,我跟孫穎去看時裝秀了,噢,對,我還給你買了一只打火機——”
她說着才發覺不對,孫穎還沒有給她,改口:“我放她那裏了,等她給我我就給你吧。”
付峥垂下眸,認真地盯着她,漆黑的眼底并沒有憤怒或者生氣,只是微微不快。
姜可稍有些不自然,轉開目光。
付峥道:“可可,我不喜歡你跟我撒謊。”
室內靜了幾秒,姜可輕抿嘴唇,“你都知道了?”
她有些無奈,說:“我只是不想惹出更多事來,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付峥擡起她的下颌,伸手将她唇角的奶漬慢慢擦拭幹淨,溫聲:“只是以後無論有什麽事情,你都應該跟我說的。”
“我知道了。”姜可也覺得自己不好,小聲:“對不起。”
“來。”
付峥拍了拍大腿,姜可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坐到他腿上。
“這次到底去幹嘛了?”
她很喜歡窩在他懷裏,雙臂環着他,頭自然地埋在他脖頸邊,說:“我這次是回去看陳奶奶的。”
“那是?”
“陳敏信的奶奶。”姜可提到陳奶奶,語氣裏就有夾雜不住的傷感,“她對我很好,超級好,我那兩三年,一直給我做好吃的,照顧我,把我當成親孫女。”
“是…求婚那小子的奶奶嗎?”
“嗯。”姜可提及到那天,心裏滿是愧疚,說:“都是我不好……”
付峥啞聲:“是我不好。”
姜可說:“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之前在尚悅的時候陳敏信因為我被調到了保羅,其實敏信他很有才華的,保羅那個牌子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來C市,但我不想他再有什麽麻煩,所以才沒說。”
她看向付峥,過了一會,見付峥也沒說話,問:“你忘了?”
付峥隐約記得有這回事,好像侯向龍是提過,但他覺得都是男裝品牌,沒有什麽分別,也不在意。
付峥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
他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放心吧,我不會的。你也別難過了。”
“嗯。”她點點頭,“那就好。”
付峥拍拍她的肩膀,說:“但是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要告訴我。”
“哦。”
“我脾氣沒你想象的那麽差,你好好說,我都能理解的。”
“……知道啦。”姜可頭枕在他脖頸間,吸了吸。
他身上有一股他獨屬的味道,淡淡的,像是煙草混合着薄荷,聞着就令人安心。
付峥問:“累了?”
“有一點吧。”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抱你去睡覺?”
“好啊。”她想到一事,擔心:“還是別了,你手臂好了嗎,我自己回去?”
“沒事的,你又不重。”
“我已經一百了……”她這就要從他腿上下去,腰卻被他突然扣緊。
付峥雙臂一擡,将她輕松抱了起來,“回去睡覺吧,你也跑了這一兩天了。”
姜可親了親他的下巴,“好。”
“等下等下。”姜可路過那只又高又大的快遞紙箱,她快要閉上的眼皮又睜開,“這是什麽?”
付峥并沒有停,仍抱着她往卧室走,“買了個小玩意。”
“什麽玩意兒?”
姜可雙臂環在他肩膀上,探出腦袋往後看,好奇心起來,“這麽大個?你是買了一個衣櫃嗎?”
“嗯。”
“家裏不是有衣櫃嗎?”
付峥說:“你衣服太多,裝不下,就再買了一個。”
“真的假的?”姜可半信半疑。
“好了,睡覺了。”付峥将她放在床上,拿起床尾厚實的羽絨被,将她整個包了起來。
“你先睡,我去洗個澡,一會過來陪你。”付峥吻了吻她的臉頰,柔聲說。
折騰這麽一天,姜可也是真的累了。
她躺在舒服柔軟的大床上,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棉被應該是白天剛剛曬過,有一股陽光的氣息,聞起來就感覺十分舒心。
終于不是酒店了。姜可深吸一口氣。
這個冬天可真冷啊。
姜可望向房間裏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簾掩蓋着,也不知道外頭還下不下雪了。
她原本是想等付峥一起睡的,但她好累,只閉了一會眼睛,便沉沉睡過去。
……
姜可是半夜醒過來的。
可能是臨睡前牛奶喝得太多,她喉嚨幹澀,渴得要命,想喝水,也想上衛生間。
看到空空蕩蕩的床,她怔住,伸手摸了摸,冰冰涼涼的,不像有人躺過。
姜可摁亮手機,屏幕上顯示着02:30。
付峥呢?
他不是說洗完澡就過來嗎?
姜可揉揉眼睛,有些倦怠地往門口望去。
門關得很嚴實,縫底下有極細微的亮光。
這個點他還沒有睡?
姜可起身,披了間長長的浴袍,穿上拖鞋,輕輕打開門。走廊沒有開燈,只有客廳暖黃的燈光撒了過來,勉強看得清楚。
她掂着腳尖,步伐很輕,想知道付峥在做什麽。
視線裏越來越亮,姜可站在走廊邊緣,看向客廳,驀地睜大了眼睛——
天吶!
她在原地怔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用力地揉了揉眼睛——
付峥這是……砍了棵樹過來?
客廳中間,擺了一棵幾乎挨到屋頂的松樹。
這裏公寓是挑高的,也是付峥當時會買這裏的原因,屋頂離地面約有3.5米左右,視野上非常開闊。
此刻,松樹剛剛好擺在中間,占據了一小半面積。
它很高大,枝葉繁茂,每一根樹叉都跟真實的松樹無異,松針細密,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質做的,和外面的松樹沒有什麽區別。
聖誕樹左邊擺了把椅子,椅子腿旁邊還有幾只塑料袋和小紙箱,鼓鼓囊囊的。
姜可愣愣地看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歪頭找尋一圈,終于在高大的樹後面看見付峥。
男人站在樹的後面,彎着腰,正在将被捆好的樹叉解開,理着枝葉。
他的右手仍不太方便,動作稍有些遲緩,但神色十分專注,專注到都沒有注意到姜可的靠近。
盯着男人的側顏,姜可胸口湧上一陣熱流,渾身上下都暖烘烘的,那種小甜蜜簡直要溢了出來,想到自己白天訓他那句“你真的不懂浪漫”,縮了下脖子,只覺得慚愧。
他這樣,哪裏是不懂得浪漫啊。
分明是浪漫死了。
姜可看了一會,揉揉困倦的眼睛,悄悄地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後,忽的伸出手臂,将付峥從背後直接抱住。
付峥幾乎反射性要将那只手腕攥緊,往後反扣,剛一動才想起不對,身體緊繃,“可可?”
“嗯嗯。”她也能感覺到他背部的緊實,肌肉隆起,“是我。”
付峥放松下來。
姜可把臉埋進他寬闊的後背,雙臂摟得更緊,笑問:“你幹嘛呢?大晚上種樹?”
付峥沒再弄那根樹叉,抓過她的手,攥緊。
“手這麽涼。”他暖着她的手心,沒回答這個問題,問:“怎麽突然起來了?”
姜可說:“本來想起來上衛生間的,沒想到你居然還沒睡,就出來看看。”
她聲音裏帶着笑意,仰起脖子,問:“你是在給我弄聖誕樹嗎?”
付峥擡頭看去,把頭頂一根糾結的樹枝理開,說:“你不是最喜歡聖誕節嗎。”
“你怎麽知道的?”
付峥無語,說:“你什麽節日都喜歡。”
就跟個小孩子一樣。
姜可也笑了,她就是很喜歡過節,喜歡那種熱鬧又溫馨的氛圍。
姜可說:“那我幫你一起。”
付峥搖頭:“你還是去睡覺吧,熬夜對你身體不好。”
“沒關系的,你不是也在熬。”
姜可一邊說,一邊拖過旁邊的椅子,腿擡了擡,這便要踩上去。
付峥伸開手臂,抱着她的腰就把人拽了下來。
“你幹什麽啊。”姜可一驚,被付峥直接拖進懷裏,男人的鐵臂緊緊箍住她的腰。
“不困嗎?”付峥垂下頭,氣息醇厚,低聲問。
“不困了。”
她離他極近極近,近到一踮腳就能吻到他的嘴唇,一呼吸,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你不睡我也睡不着,我來幫你呗。”
付峥低頭看她,沒有說話。
他頭頂便是支型吊燈,每一小盞燈下還懸着只玻璃墜子,被橘色的燈光映得迷離旖旎。
付峥站在樹下,被陰影遮住,他的面孔有些黯淡,但五官英挺,棱角分明。
他有一雙狹長的眼睛,睫毛短密,眼形內斂,眼角生有淡淡的細紋,非常好看。
姜可看得一時沒有收回目光,付峥也望着她,眼睛黑而亮。兩人對視了十幾秒,付峥忽的低下頭,強硬地吻住她的嘴唇。
姜可閉上眼睛,環過他的脖子,仰頭回應。
她的下巴被托起,柔軟的長發拂過他的胸膛。付峥動作不急不緩,吮着她粉嫩的唇瓣,溫柔又緩慢。
姜可很快被他撩撥得不上不下,一手搭着剛才的椅子,單手扣住他的後腦勺,深深地吻。得到她的回應,他自然是無法忍耐,伸出舌尖,兇悍地游走在她的口腔。
室內的氣溫一瞬間熱了起來,像是一鍋水突然煮沸,咕嘟咕嘟冒泡。
窗外還在下雪,冰天雪地,愈發顯得屋內溫暖,一室春光。
糾糾纏纏半刻,付峥才将她放開,舔了舔牙齒,聲音低啞:“既然不睡了,那我們做點什麽?”
“好啊。”她微微眯起眼睛,笑盈盈看他。
“來。”他牽過她的手,走到樹邊。
姜可睜大眼睛,望向他結實健碩的背影,呼吸稍有急促,伸手将一縷長發撥到耳後。
心跳砰砰砰的。
付峥蹲下,将地上的紙箱用刀子劃開,“幫我把這些挂上吧。”
“啥?”
“就這些鈴铛,還有裝飾品什麽的。”他淡笑看她,“我布置的話肯定很難看,還是你來吧。”
“……哦哦。”姜可一時沒反應過來。
“怎麽?”看着小女人不滿的表情,付峥刮了刮的鼻子,“很失望?”
姜可搖頭,“才沒有。”
她接過他手裏一串金色鈴铛,俯身挂在樹枝上。
不得不說,付峥挑得這些裝飾還是很漂亮的,造型精巧,四周環繞深綠色的松枝,中間纏繞着紅色緞帶,透着濃郁的聖誕氣息。
姜可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裏面是吊帶睡裙,濃密的長發垂在胸前,肌膚如雪。随之俯身的動作,腰帶往下松了松,半遮半掩間,酥·胸微露,甚是迷人。
付峥喉嚨動了動,忽然有些後悔了。
“看什麽看?快點幹活。”
姜可瞅他一眼,拿過一包紅色聖誕襪,拆開,揪着上面的線,踮腳挂在上面。
“看不出你還挺有童心的哈。”她用手指點了點毛絨絨的襪子,覺得特別可愛。
“可可。”
“嗯?”
付峥将那只襪子摘下,說:“這個是我打算裝糖果的。”
“……”
姜可和付峥裝點了一夜的聖誕樹,天快亮時才昏昏沉沉相擁着睡去。
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雪。
姜可是被一陣手機震動吵醒的,她翻了個身,看見屏幕中間的日期,12.24,平安夜。
現在已經上午九點多了。
她今天本來是打算回廠裏看看的,沒想到一覺睡到現在,想想也是太累了。
微信湧進來一堆消息,震得她手麻。
有孫穎的——平安夜快樂寶貝,還有你那個打火機還要不要了?
還有員工的——老板娘聖誕快樂,祝你和老板百年好合。
姜可一邊回複“快樂”“快樂”“記得吃蘋果”,一邊想着是再睡一會還是起床去工廠。
她往下翻着翻着,翻到了陳敏信的微信。
平安夜快樂啊可可。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鏈接。
姜可手指一僵,看見“英國皇家藝術學院入學條件”幾個字,頓了頓,并沒有點開那個鏈接。
下面還有陳敏信的消息,“可可?有個事一直想問你。你還打算回去念完嗎?我現在聯系了一家機構,準備搞搞作品集,看看明後年能不能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們C市挺好的,只是我不太習慣,所以準備做到明年。”
姜可側眸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剛才迷迷糊糊的大腦好像清醒過來,打字回複:“可能不念了。”
她輸入:“現在工作忙,你作品集好好準備吧,加油,平安夜快樂。”
姜可發送完畢,看見秒回的“謝謝”兩個字,她往上翻了翻,手指在鏈接上停頓幾秒,最終還是沒有點。
“醒了?”
身後傳來低低啞啞的聲音,因為沒有睡醒,有些含糊。
姜可的頭發被撥弄了兩下,弄得她後脖子酥酥癢癢的,腰間被一只手臂環住,箍得很緊。
付峥整個人貼在她的後背,男人身型高大,體溫也高,像一只人肉抱枕。姜可往後靠了靠,舒服地依偎在他懷裏。
“平安夜快樂。”他側了側臉,輕吻她的脖頸。不過一夜,他被刮淨的下颌又冒出一截胡茬,姜可被紮得癢癢的,不由自主地縮了下脖頸。
“平安夜快樂。”
付峥不再逗她,眯着眼問:“不再睡會嗎?”
姜可搖頭,“該起床了。”
她剛剛支起身,又被他拉了下去。
付峥一個翻身,雙手撐着床,壓在她身上。
兩人裹在厚實綿軟的羽絨裏裏,他這麽一壓,姜可只覺得自己有些喘不勻氣,被子裏的溫度也跟着升高,她感覺有點熱,後背滲出一層薄薄的汗,心髒在胸腔裏也跳得更快。
姜可推他,叱道:“幹嘛呀你!白日宣淫嗎!”
付峥沒有下一個動作,只是低下頭,靜靜地注視她。
淺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縫隙中濾下,撒在她素顏的臉上。
她語氣雖然兇巴巴的,推他的力氣也不小,但可能是不化妝的緣故,小臉稚嫩幹淨,尖尖的下颌,就像一個虛張聲勢的小孩子。
付峥愛戀地摸了摸她的臉。
每一個一起起床的清晨,都感覺真好。
姜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又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好了好了,起床了!”
付峥不置可否,将她的雙手摁在一起,俯下身,含咬住她的嘴唇。
吻鋪天蓋地而來,霸道,熱烈,又濃郁。
還帶着被窩裏的溫暖。
外面的雪仍無聲的下。
就在姜可覺得自己要缺氧致死的時候,付峥忽然抓住她的腿,擡高,将她兩條纖細的腿盤在自己腰上,旋即起身。
“幹嘛?”姜可吓了一跳,“不在床上嗎?”
付峥不答她,只是抱着她往客廳走。
昨夜他們布置好,只簡單收拾了下,落地窗的窗簾被拉緊,不留一點縫隙,客廳變得昏昏沉沉,只有朦朦胧胧的微光。
付峥走到樹前,摁了下開關,他們昨天布置了一夜的聖誕樹倏地亮了起來。
五彩的燈一閃一閃,金色鈴铛也被映得變幻多彩,還有糖果棒、純白色雪球、聖誕麋鹿……
姜可一時看呆了。
看看付峥,又看看那棵樹,很難将這兩個畫風不同的拼在一起,就像是硬漢誤入了智慧樹頻道。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姜可被放在樹旁邊的沙發上。
“寶寶,聖誕快樂。”付峥忽然俯身,深吻她的嘴唇。
……
姜可被折騰到要昏死的那一刻,餘光掃到那棵樹的彩燈。
還有花裏胡哨的裝飾,bilibili的亮着光。
她忽然間覺得,付老板真是越來越有情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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