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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剛要上前問他,耳邊突然傳來宋主任激動的聲音——
“對對對,就是這種!千鳥格提花!!你們有多少米?”
姜可心裏一喜,跟着進去,果然看見倉庫裏全部堆滿各式的面料,雖然有些配色不同,但其中一大片,都是跟她的樣衣相同配色。
幾乎瞬間,姜可先前的煩悶和焦慮一掃而空。
侯向龍見他們滿意,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用手扇着風說:“你們也是運氣好,正好我們那家男裝公司倒閉了,要不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有,也都不太能用。”
宋主任說:“但是這些不大夠吧?”
侯向龍說:“沒關系沒關系,如果缺個零頭的話別的廠應該還有,我再聯系一下,我們這邊色差不大的。”
宋主任總算放下心,再三檢驗之後,去跟旁邊的廠長談運送問題。
“謝謝你。”
姜可對侯向龍說。
難得的,姜可是真心想謝他一會。
侯向龍喲呵了一聲,朝門口瞥一眼,輕笑,“你用不用謝我,你還是去謝謝你的達令吧,為了幫你搞這批面料,人家可是出了……”
“嗯?”
侯向龍話頭一止,說:“幫你出了不少心血心力,深更半夜的能親自坐飛機來找我,挨個挨個問我各家面料廠的信息。”
姜可心裏暖烘烘的,說:“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付老板對你是真好,難怪你看不上陳敏信那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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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姜可不喜歡陳敏信背後被說。
侯向龍臉上挂了笑:“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嘛,我這不是在誇他長得漂亮嗎?”
姜可冷哼一聲。
侯向龍不滿:“你這什麽态度?怎麽說我也算是你和付老板的媒人吧?你們什麽時候結婚?婚禮一定要邀請我啊。”
姜可提到這個問題,臉色稍微有點黯淡。
“怎麽了這是?”
姜可看着那些面料,讓黯然的心情一點點轉好,“沒事,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侯向龍笑得一排牙齒都露出來,“明天。”
“什麽?!明天??”
侯向龍雙手叉腰:“明天,元旦假期最後一天,我跟王麗麗結婚,怎麽,付老板沒跟你說?”
“沒有……”
侯向龍說:“可能忘了吧,他還說要給我包個大紅包呢。”
兩人聊得時間有些久了,姜可往外面看了一眼,并沒有看到付峥。
侯向龍弓下腰,順着她目光看去,輕佻地說:“我看這兩天付老板臉色不大好,不會是太累了吧?”
“付老板怎麽說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跟咱們這種十八歲的少年可沒法比。”
侯向龍又撩了一把油光可鑒的頭發。
姜可沒有理會他的無聊玩笑,不過說起付峥,她也有這種感覺,總感覺他悶悶的,“好了,我不跟你說了,這裏太悶了,我出去看一下他。”
“可可。”
“嗯?”
侯向龍擠眉弄眼說:“你跟付老板先開我車回去吧,宋主任估計要談好久,正好我姑姑的姨他弟要回清風鎮,我們一會搭他們的車走。”
姜可點頭,“謝謝你。”
侯向龍笑:“你什麽時候這麽客氣了?記得明天參加婚禮啊。”
姜可從倉庫出來,在一棵光禿禿的樹下看到了付峥。
他腳下堆積着一地煙頭,側對着她,利落的平頭,側臉棱角分明。
可能是這幾天真的很累,他沒有像往常站姿筆挺,背脊微弓,看上去有幾分頹廢。
有風吹過,他伸手彈了彈煙灰,白色的煙霧飄起,火星忽明忽滅。
“峥哥。”
姜可朝他跑過去,付峥一頓,将手裏的煙很快掐滅,單手摟住她。
他眼睛裏布滿血絲,但望着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溫和,用手撥弄着她被風吹亂的發絲,“你跑什麽?也不怕摔倒。”
姜可伸出雙臂環過他緊實的腰,擡頭看他,“你這兩天怎麽了?”
“沒怎麽。”
姜可說:“是不是太累了?”
付峥淡聲:“可能吧。”
姜可心裏滿是愧疚,也知道自己開個廠總是頻頻出現問題,每次還都要麻煩他幫自己解決,小聲說:“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付峥一只手摟着她,一只手穿過她長長卷卷的頭發,欲言又止。
最後他嘆了口氣,朝倉庫看去,“他們呢?”
“噢——侯總說讓我們先開他的車回,他們估計還要一會,搭侯總朋友親戚的車。”
付峥點點頭,比起聽侯向龍一路上吧啦吧啦,他當然更願意和她單獨回去。
“那走吧。”
……
兩人開車,少了侯向龍,一路上倒十分安靜。
姜可怕付峥累,中途換了她開,只是她車技和她人一樣,猛又快,在付峥心驚膽戰地幾次提醒後,又不得不換回去。
就這麽折騰一路,回到清風鎮時已經是下午。
今天是冬日難得的大晴天,雖然氣溫低,但是陽光格外的好,金燦燦的,澄澈而溫暖,天空湛藍,如水洗過一般。
姜可望着這樣的天空,想到訂到的面料,心情也跟着明快起來。
她牽着付峥溫暖的手,步伐輕快,一擡頭,卻發覺男人還是同剛才一般,神色間籠罩着淡淡的陰郁。
姜可回到尚悅酒店的頂樓套房,剛一進門,便被付峥壓到門上。
“怎麽了?”
她還來不及作出反應,男人的吻便強勢地落了下來。
付峥狠狠吻着她的嘴唇,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将她牢牢地鎖在自己身下,吻得專注而炙熱。
這麽長時間,姜可早已習慣他的吻,她踮起腳尖,柔軟的雙臂環過他的脖頸,張開嘴唇。
他的舌尖熟練地伸了進去,先是慢慢地游走在她的口腔,再一點點舔舐着她的牙齒,最後同她的舌頭交織在一起。
唇齒熱烈地糾纏,厮磨。
暧昧的氣息瘋狂得流竄。
姜可被吻得近乎缺氧,發出柔柔的喘·息·聲。
她身上還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貼身的針織衫近乎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渾身都跟着熱、燥。
“寶寶,我好愛你。”
她聽付峥低沉沙啞的呢喃,極富磁性的男性聲音,順着耳膜傳來,像有片羽毛在刮着她細膩的肌膚,刺激得她渾身發癢。
“我好熱…”
酒店悶熱,他們臨走前并沒有開窗。
此刻窗簾緊閉,整個房間顯得暧昧火熱,溫度升高。
付峥很重,近乎整個壓在她身上,隔着衣服,姜可能感覺到他結實贲張的肌肉,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像被火烤着,無法掙脫,又無法承受。
她抱着他往後退,小手去拉扯着他的羽絨服拉鏈,整個脫掉,然後是他的毛衣,她的手慢慢往下,順着摸索到他的腰帶還有拉鏈。
她做這一切時,自己身上衣服也在一件件減少。
那些熱氣總算褪去,姜可感覺到舒暢而恣意,輕輕地呼出口氣。
付峥垂眸看着她,眼睛裏有她熟悉深切的欲·望。
忽的,她的腰被一只手臂箍緊,她整個人他被抱起,走進起居室。
“我們不去卧室嗎?”
話音剛落,姜可的後背猛地貼在冰冷堅硬的桌面上。
“好冷……”
姜可驚聲,後背的冷讓整個身體都跟着戰栗,緊接着,男人溫暖寬厚的身體壓了上來。
付峥吻着她的額頭,鼻尖,嘴唇,也是怕她受不了,動作是少有的緩慢和溫柔。
姜可很快便嘗出滋味,身後的冷與他身上的熱相相對,冷熱交織,刺激又愉悅。
姜可沒再反抗,摟住他的脖子,細細碎碎地吻着他有力的臂膀,随之他力度的增加,她受不了時,更是毫不留情地吸吮、含咬。
……
姜可再次感受到付峥可怕的體力,兇悍的力量。
冬日天黑得極早,她看着窗外一點點黯下去,霓虹燈一盞一盞亮起來。
室內沒有開燈,也跟着變得昏昏沉沉。
飄散着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像是玫瑰,又像是煙草,又像是獨特的體味。
男人的面孔慢慢看不清晰,只剩下一個大體的輪廓,耳畔還有他粗野的喘息聲,宛如嗜血的、不知倦怠的野獸。
室內的玫瑰香濃郁甜美,兩人從桌上到地上,再回到床上,緊緊相擁,氣息黏膩,如同分不開的一對連體嬰兒。
再次清醒過來是晚上十點。
姜可被付峥抱着去浴室洗澡,她只感覺渾身都痛,竟有種被剝了皮的痛,腰肢酸軟,雙腿乏力。
付峥叫了酒店的夜宵。
兩份茴香陷的水餃,兩碗酸辣湯。
詭異的搭配,但姜可也知道付峥吃飯一直都是重口味。
清風鎮不像C市有供暖,空調開得再足也很冷。
洗完澡,姜可拒絕下床,裹着被子窩在床上,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鳥,等待着付爸爸的喂食。
付峥除性事外,其餘一切都很溫柔,他将餃子蘸上醋,跪在床邊,慢慢地喂她。
姜可咽下一口餃子,想到侯向龍的事情,問:“你知道侯向龍明天結婚嗎?”
付峥說:“知道,他剛才還問我去不去他的單身派對。”
姜可:……
姜可問:“那你明天要去參加他婚禮嗎?還是我們直接回C市?”
付峥問:“你想呢?”
姜可想了想,說:“要不去一下吧,好歹他以前也幫過我們……是吧?”
付峥輕哼一聲。
想到那些“幫”,他真是無話可說。
他拿筷子給她夾了一只餃子,另一只手放在下面,擔心她咬住汁來,說:“想去就去吧。”
“嗯。”
姜可吞下,又喝了兩口湯,歪倒在他懷裏,吃飽喝足,有些疲倦。
她強撐着去洗漱刷牙,回來眯着眼靠在他身上,沒一會就睡着了。
付峥并沒有察覺,他想起前幾日和付嵘生的争吵,還有這兩日的折騰,微不可查地嘆口氣,說:“可可,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什麽事……”
姜可忙着面料的事,連續幾天沒睡好,困得不行,眯了眯眼睛,便倒頭繼續睡。
“算了,你睡吧。”
付峥無奈,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侯向龍的婚禮訂在了S市的威尼斯酒店。
姜可和付峥正好要從S市出發,早上退了房,直接收拾好行李前往S市。
姜可從來都沒有想到,侯向龍居然會真的和王麗麗結婚。
在她在尚悅集團的那幾年,侯向龍雖然對王麗麗鞍前馬後、殷勤熱絡,但就像別的同事所說,那也不過是因為王麗麗的身家,沒什麽實權的侯向龍不得不捧着她。
但是此刻,姜可看侯向龍看王麗麗的眼神,雖然依舊邪魅,但也是有光的。
姜可回憶起半年前。
難道還真是?那天他們在面料展的酒店磨合磨合着就愛上了?
不過令姜可大跌眼鏡的是,王麗麗倒是看上去比以前溫柔許多,她穿着白色的魚尾婚紗,沒有以前誇張的濃妝,換成了清淡高雅的新娘妝,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氣質成熟又有風韻,和輕浮風騷的侯向龍站在一起,倒确實是很相配。
姜可注意到,王麗麗望着侯向龍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漂亮華麗的西施犬,同樣閃閃發亮。
他們真好。
姜可想着,不由看了付峥一眼。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
“可可?”
姜可挽着付峥的手臂,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
姜可轉過身,看見一張清俊秀美的臉。
與此同時,她明顯感覺到身側男人胳膊一僵。
姜可擡眸看了眼付峥,安撫般握了握他的手,朝陳敏信笑道:“敏信,你怎麽在這?”
陳敏信剛才只顧着看姜可,并沒有注意到付峥,此刻看見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元旦放假,正好在這邊,王總請我來的。”
姜可沖他點了點頭。
陳敏信問:“面料的事情怎麽樣了?”
姜可說:“已經聯系到了,應該能趕上交貨,謝謝你。”
陳敏信朝她禮貌地笑了笑:“那就好。”
陳敏信走後,姜可笑着拉了拉付峥的胳膊,“你不至于吧?這麽久還了吃醋?”
付峥盯着陳敏信優雅的背影,臉色不快:“久嗎?”
姜可有點心虛地垂下眼睛,“好啦好啦,吃飯吧。”
很快就到了婚禮交換對戒的環節。
姜可望着臺上璧人一雙,宣誓着“I DO”,她心裏的某根弦也被不經意地撥動。
過了年她就二十六歲了吧,虛歲二十七歲。
姜可想。
她認識付峥,居然都快十年了。
付峥好像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用力地攥緊她的手。
“我們也很快了。”
從酒店離開,嘈雜的夜晚慢慢變得寧靜。
兩個人攔下車去機場,坐在計程車裏,都有些疲倦。
抵達機場,付峥看着時間,離飛機起飛還有一段時間。
他握住姜可的手,聲音低低的:“可可。”
“嗯?”
“你有沒有想過來南方發展?”
“啊?”
付峥說:“這幾天我也在想,C市的紡織業确實慘淡,如果你真想好好做,不如我們把廠子轉讓,然後來清風鎮這邊?”
姜可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沒聽懂他在說什麽。
過了好一會,聯想到這幾天付峥的狀況,她認真而歉意說:“你是不是因為我,跟家裏鬧別扭了?”
付峥說:“沒有。”
他只是不快付嵘生的幹預,導致原本好好的一件事因此出問題,心裏就十分不悅,也不可能贊同。
更何況他也知道,姜可真的是從什麽都不懂、處處出錯、妄想一步登天,但現在一點點将她的服裝廠發展的。
姜可打量着他的神色,換了種問法:“你是在跟家裏人賭氣嗎?”
付峥說:“沒有。”
他是賭氣嗎?這麽大的事情。
“好了,你別鬧了。”姜可攥緊他的手,說:“你不是說要帶我和你家人一起吃飯嗎?我衣服都買好了,特別樸素,等這次回去就一起吧。”
付峥搖頭,“不用。”
他說:“用不着那些。”
姜可望着他冷峻的神色,一時也摸不清他的想法,頭歪了歪,靠在他肩膀上。
“好吧,等回去再說吧,我要睡一會。”
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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