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送魚

第一條魚被蕭雲初用力甩到岸邊，兩個孩子興高采烈地湊過去看着那條仍然在‘啪嗒啪嗒’撲騰的半死不活的魚，眼睛幾乎在放光，仿佛看的不是挑還活蹦亂跳的魚，而是一道鮮美的菜。

而這條魚僅僅只是個開始，接下來不到十五分鐘的功夫，蕭雲初就陸陸續續叉到了七八條魚，兩個孩子都快樂瘋了，小大人蕭子晨也冷靜不了了，笑得嘴都合不攏，嘴裏一直念叨着諸如‘這麽多魚可以吃好多天’‘如果能拿來賣錢就好了’之類。

孩子們看得高興，蕭雲初也叉出了樂趣，不過七八條魚已經不少，再多他們也吃不完。

叉魚的動作難免有點大，挽起的褲腿上被濺濕了不少，蕭雲初一上岸便先用火系異能将褲子瞬間烘幹，再弄來一根比較堅韌的細枝條準備将魚串起來方便帶回去。

抓到的魚平均大概都有個兩斤左右，她和兩個孩子估計一條魚就夠吃，不過要是再弄個魚湯就需要兩條了，數一數一共八條魚，蕭雲初略微一思索便将其中四條随手放進了空間裏。

蕭子曦‘啊’的一聲，來回翻她的手，表情有點遺憾：“娘，魚呢，怎麽沒了？”

“魚還在，只不過這麽多不好拎，而且讓別人看了就要和咱們搶魚吃了，小曦想把我釣的魚給別人嗎？”

蕭子曦連忙搖頭，“不給，誰都不給。”

“村長家的英奶奶也不給嗎？”蕭雲初逗趣。

蕭子曦表情一呆，糾結地擰起小眉毛，“那就給英奶奶一條？”

“可是英奶奶家裏的人可比咱們多不少呢，一條魚哪裏夠吃？”蕭雲初繼續逗弄。

蕭子曦滿臉心疼地看着地上剩下的還在撲騰着的大魚，勉為其難道：“那，那就給兩條吧，一，二，三，四條，一共四條魚，我們留兩條，給英奶奶和村長爺爺他們兩條，不，不能再多了。”

小家夥顯然已經忘了蕭雲初剛弄沒的魚還有四條，後者看再逗下去恐怕真要急了，戳戳小家夥軟軟的臉蛋，将魚兩兩竄了起來。

“好了，走，先去一趟村長家送魚，然後就回家給你們做好吃的。”

“好！要吃香香的魚！”蕭子曦興高采烈地說，蕭子晨則道：“魚那麽大，我們一頓吃不完還可以多吃幾頓。”

蕭雲初知道兒子是窮怕了才不自覺地想節省，這也不算錯，不過以後有了她，兩個孩子都不必再省吃儉用甚至挨餓受凍，只是這就需要慢慢引導了，就算她現在說再多，沒真正體會過以前，恐怕精明的兒子不但不會相信，還要覺得是她在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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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中，有村民看見她手裏拎着好幾條大魚，都露出驚奇之色，比起之前的愛答不理，明顯熱情多了，有婦人忍不住湊上來驚訝地問：“好大的魚啊，怎麽弄來的啊？”

蕭雲初還算客氣地回話：“運氣好釣到的。”

“釣到的？”婦人表情古怪，運氣再好，釣到一條魚也就罷了，能一下子釣到四條，還各個個頭不小？

但村裏人都知道這個小寡婦平時幾乎不怎麽出門，更不會去鎮上，除了自己釣确實沒別的法子弄來魚，所以疑惑也就那麽一瞬，随後就是眼饞，試探地問：“你家就一個大人兩個孩子也吃不了這麽多魚，不如我拿家裏的菜或者雞蛋和你換條魚吧，怎麽樣？”

蕭雲初搖頭，“這四條魚除了我們自家要留一半，另外兩條我準備送去村長家，畢竟，村長家平時對我們多有照顧。”

“這樣啊。”婦人明顯很失望，但又不好和村長搶魚，于是退了一步：“那下回你要是再釣到魚有多的，記得換給我啊。”

這回蕭雲初随意地點了點頭，婦人這才滿意地離開。

之後又有幾個婦人甚至是大叔上來詢問，都被同樣的理由打發，沒多久就到了村長家。

剛到門口正好碰見村長媳婦劉英花出來倒水，看見他們很意外的樣子，但很快便熱情地迎上來，“這不是小雲嗎，帶着兩個孩子串門啊？快進來坐，我給你們倒茶。”

“不了，英嬸，我們就是過來給您和村長送魚，之後還要回去趁着魚新鮮處理好。”蕭雲初婉言拒絕。

“送魚？”劉英花這才看見她手裏拎着的幾條大魚，不禁樂了，“這魚看着可不小，是你買的還是怎麽？不過你們自己留着吃就行了，怎麽還給我們送，我們想吃就讓二兒從鎮上回來時買就成了。”

蕭雲初微微一笑，“是我自己釣的，運氣好釣到不少，我和兩個孩子胃口小吃不了這麽多，放時間久了就不新鮮了，您和村長自從我們來到有溪村後一直很照顧我們，這兩條魚就當是一點心意，您可千萬別拒絕。”

“這……”劉英花比村裏其他人都清楚蕭雲初的情況，知道她手裏頭的錢已經買藥花的差不多，眼瞅着自己家都快揭不開鍋，好容易能吃點葷的，她哪有好意思拿。

蕭雲初給子晨子曦使了個眼色，兩個孩子都特別聰明，拉着劉英花的手搖了搖，“英奶奶，娘給你你就收下嘛，我們吃不完，分給您和村長爺爺，有好東西就要大家一起分享。”

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小孩子，何況子晨子曦都長得特別好看，劉英花哪裏受得了他們求，很快就妥協了，但還是強硬地只挑了其中比較小的兩條，又回屋裏拿了一個小籃子，裏面有不少新鮮的蔬菜，裏頭還放了六個雞蛋。

“這些小雲你拿着回去給兩個孩子做點好吃的，你要是不收下，那魚英嬸我也沒臉收下了，都是同一個村的，大家有來有往才能長久地交往下去。”

蕭雲初本意也是如此，自然沒有推卻，道了聲謝，将兩條魚也順便放到籃子的一角，道過別就離開了。

劉英花目送他們離開便回屋準備收拾好魚，中午做炖魚給地裏幹活的丈夫兒子送去，正好給他們補補身體。

回到茅屋，蕭雲初将已經半死不活的魚先放到陶盆裏，又将英嬸給的雞蛋蔬菜放到竈臺邊上，挽起衣袖準備做午飯，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兩個孩子站在後邊一副也要幫忙的樣子，好笑道：“我一個人可以，你們出去玩吧。”

“娘，我們能幫忙的！”蕭子曦自告奮勇地舉起小手，“我可以幫娘洗菜。”

蕭子晨則道：“我可以幫娘打雞蛋。”

“心意領了，不過你們還是在外面等着。”蕭雲初想了想，幹脆從空間裏翻找出來一套小孩玩具，比如五子棋，挑起，動物棋，領着兩個孩子帶比較寬敞的堂屋，将棋盤放到桌上，給他們簡單講解了一下規則。

确定他們投入其中後，蕭雲初這才回廚房開始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