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救不救,全看她
張成業就站在蕭雲初旁邊,柳氏一動,便下意識地擋在她身前,剛好讓柳氏揮起來的拳頭垂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柳氏不管不顧地好一陣捶打嚎叫,“你讓開!都怪她,要不是她,我家守成和大林怎麽會被蛇咬!”
張成業皺着眉頭滿臉不認同,“王家嬸子,你不要亂說,這件事和子晨他娘有什麽關系。”
周圍的村民們也是聽得一頭霧水,方才他們都大致知道了情況,這事兒确實和蕭雲初扯不上半點關系啊。 作為當事人的蕭雲初就更莫名其妙了,她好端端的想着要不要救人,怎麽就反過來還被人指責了?她可對這家人幾乎沒有印象,便是當初給她家蓋房子的人當中都沒
有這家的人。 滿心慌亂擔憂的柳氏卻顧不上這些,一門心思指着蕭雲初罵:“怎麽和她沒關系!要不是她當初靠着大蟲屍體發了財,還蓋了大宅子,我家守成怎麽會想到要去山上碰
運氣,被毒蛇咬到!”
衆人一聽她這指責,頓時無語了,蕭雲初更是險些被氣笑。
這強盜邏輯,真是要給你滿分了,自己抱着僥幸心理想跟風,結果倒黴賠了夫人又折兵,就反過來指責給了你們靈感的人? 那是不是所有看別人做生意發了財,競相效仿的人,最後賠錢了,破産了,都可以去怪那些成功的人,說都是因為他們引誘自己,才會賠光了錢財?順便再厚顏無恥
一點,還可以讓對方賠償自己的損失?
她莫不是要被人訛上了吧?蕭雲初表情古怪。
好在柳氏看起來就是遷怒,并不是故意要訛人,沒說什麽讓她賠錢的話。 饒是如此,村民們和村長還是聽得很無奈,也為遭受這無妄之災的蕭雲初感到同情,之前還覺得躺在地上的伯伯可憐的子晨子曦都用看壞人的眼神兇巴巴地瞪着柳氏
。
蕭雲初不客氣地怼了一句:“你再浪費時間耽誤了你男人和兒子的救治,他們便是本來能救活也要死了。” 柳氏固然可憐,但這事兒說得冷血一點,本來就是他們家自己做的決定,出了任何事都只能自己承擔,沒人有義務要替他們背鍋,或者非要顧慮她的心情,被人無辜
指責的她更不打算慣着柳氏。
柳氏身形一僵,滿目怒色:“你說什麽!你少咒人!他們才不會死!” 唐景陽卻在這時站起身,沒接過剛被人送過來的小刀,反而冷着臉提醒柳氏:“我願意幫忙救人,一方面是覺得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有些可惜,更多的,還是看在
我的兩個學生和他們的母親住在這個村落裏,不想村子裏發生令人難過的事影響了他們的情緒,此事究竟和蕭家有沒有關系,你心情應該很清楚。” 唐景陽目光堅決,态度冷硬,“如果你非要将責任怪到蕭家頭上,恕我不能為可能給蕭家帶來許多不快的人家施以援手。”或許最後人要是死了,柳氏反而會對蕭雲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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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惱火,但讓他幫一個想找蕭雲初麻煩的人,他才不會那麽傻。
“你,唐先生,你不能這樣,你怎麽能——”柳氏滿目驚愕,連哭和繼續指責都忘了,只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他。
周圍的村民和村長也被唐景陽給驚住了。
唐景陽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他為什麽不能?他要不要救人本就是他自己的意願,他又不是郎中,就算他現在說無能為力,沒法子救人,他們又能把他如何呢?
別說他太過冷血,說句不好聽的,在真正有權勢的人面前,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何況還是一個區區小村子裏默默無名的莊稼漢?
其實有溪村的村民大多淳樸,哪怕平日裏嘴碎一些,也是常态,但隔三差五冒出來的針對蕭雲初,讓她背黑鍋,找麻煩的人也着實讓人感到厭煩。
要他說,那位爺就趕緊把人拐到王府去算了,到時候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不就能徹底杜絕掉了? 一看唐景陽當真直挺挺地站着沒了繼續要幫王守成急救的意思,柳氏還呆呆的,村長卻急了,忙用力推了柳氏一下,而後對唐景陽道歉,“唐先生勿怪,她一個女人家
忽然家裏的頂梁柱倒了難免有些情緒失控,并不是要故意指責子晨他娘的,這事确實怪不到她身上,我們其他人都是知道的。”
村民們趕緊附和,“對啊對啊!是守成他們父子倆一時糊塗,才鬧出這種事來,不怪子晨他娘。”
“唐先生,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你就救救他們吧,要是他們倆有個三長兩短,王家可就垮了。” 他們原以為身為讀書人又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一定不會見死不救,可唐景陽清清楚楚地表了态,就由不得他們自以為是了,都是同一個村子裏相熟的人,他們不忍心
看王守成父子倆就這麽沒了,只能把希望放在蕭雲初身上,殷切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幫着說兩句好話。
唐景陽看得同樣是她的意思,他知道,以蕭雲初的性格,并不會只因為村民們的懇求就坐自己不願做的事,救,不救,全看她心意。
柳氏緊張地繃緊了臉,雙手用力扯着皺巴巴的衣襟,不自覺中屏住了呼吸,就怕她拒絕讓唐先生救人。
片刻後,蕭雲初才淡淡道:“能救就救,救不了便是他們命該如此。”
話說得冷血,但确實是這麽個道理,盡了人事,要是結果還不盡人意,柳氏可怪不到他們頭上,說到底,她,或者唐景陽,都不是郎中。
唐景陽這才二話不說接過刀子迅速給王秋林的傷口放血,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又耽誤了一些時間了,救人如救火。
蕭雲初低頭對子晨說:“你回家去拿些家裏的水來,他傷口上沾了不少髒東西,要清理一下,不然毒血逼出來傷口也容易發炎流膿。”
子晨有點不樂意,但還是應了一聲,拉着子曦一起回家取水。
這也是蕭雲初方才忽然想到的能夠很自然地食用靈泉水的法子。
王家人剛從山上過來,蕭家的宅子也在山腳下,村民們安置人的地方離她家很近,所以子晨去拿水來,村民們都不會表現出任何驚訝,反而全神貫注地看向唐景陽。 傷口被劃開後,唐景陽用力按壓了幾下,衆人便見果然流出來不少黑紅色的血,一看就是帶着毒的,而随着毒血的流出,王秋林的面色似乎也好了不少,但依舊嘴唇
發青,沒有蘇醒過來。 唐景陽便按壓傷口周圍,還在王秋林腿部其他位置進行按壓,每按一次,流出來的血就更多一些,等到血不流了,再把傷口劃開更大一點,繼續按壓,如此反複好一
會兒,流出來的血顏色才逐漸變得正常一些,王秋林的呼吸變得平穩了不少。 剛好子晨把水拿過來,蕭雲初便蹲下來把水灑在傷處清理一番,等到把血污都洗去,衆人清楚地看見,之前腫得幾乎快看不見傷口的小腿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
消腫了! 等鎮上請來的郎中被人匆匆拉過來時,王秋林俨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蕭雲初還将剩下的一點水拿來給王守成清清口,結果王守成腫成香腸的嘴也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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