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兒子——”
就在徐卿寒皺着眉頭敲門時,另一邊,左邊的主卧被從裏面打開,馮佩媛還披着睡袍,像是被吵醒的樣子,叫停住了他的動作。
徐卿寒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面不改色,當方才敲門的不是他本人般,問道:“吵醒您了?”
不是……
馮佩媛是想說:“大清早的,你是不是在找酒酒啊,她人……”
被自己母親撞見他敲溫酒的門這一幕,已經夠讓徐卿寒皺緊眉宇了,更別提再聽下去,他沉着聲調打斷:“我不急于一時找她。”
馮佩媛話被堵,張口就問:“那你連夜回國做什麽?”
似乎只是想知道,沒有打臉的意思。
徐卿寒卻被當場問的無言以對。
走廊上的氣氛這樣尴尬蔓延着,最後還是馮佩媛決定先把事說清楚,以免他敲門敲個不停:“酒酒昨晚又變卦回家了,唉……連我給她在商場買的禮物,一件都沒帶走。”
徐卿寒:“……”
馮佩媛有點不敢看兒子的臉色,畢竟昨晚是她打電話通風報信的,結果卻沒把人留住,她打了個哈欠,假裝要去睡回籠覺了:“你覺得去找她時,把小廳那一堆女孩家的東西也帶上,都是買給她的。”
說完,便砰一聲。
房門當着徐卿寒的面,給關緊了。
——
小廳那一堆大包小包的奢侈品包裝袋被司機拿到了車子的後備箱裏,半小時後,徐卿寒先前回房間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黑色商務西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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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讓司機開車,而是自己駕駛到溫酒的小區樓下。
已經九點半,小區走動的人不多,徐卿寒剛停好車,透過半降的玻璃窗,深沉的目光看到出現在下樓的女人,溫酒在家當無業游民的緣故,只是随便穿着一件寬大T恤衫,露出雪白筆直的雙腿,提着廚用垃圾,走到垃圾桶前,并沒有注意到周圍。
直到聽見自己的名字,才茫然地擡起頭。
停駛在不遠處的一輛車上,徐卿寒緩緩走下來,修長熟悉的身影和清晰的臉廓,讓溫酒看愣,等反應過來後,身體比腦海的思考意識快一步,她轉身想上樓。
“溫酒。”
徐卿寒微沉的嗓子低喚着她的名字,一邊邁步走到她面前,長指還漫不經心的整理着袖子上精致的袖扣,低聲問她:“看到我,跑什麽?”
……誰跑了!?
這種沒有面子的事,溫酒怎麽會承認,用一雙漆黑的眼睛瞪他說:“這裏是我住的地方,我用得着跑嗎,反而是你不是在出差,來做什麽?”
她的語氣兇巴巴的,顯然是記仇着前兩天他不打一聲招呼就出國辦公。
徐卿寒視線盯着她看了半響,才轉身走到車的後備箱,說道:“過來。”
也就幾步路的距離,溫酒不知道他要拿什麽,索性走過去看。
結果徐卿寒什麽也沒拿出來,反而讓她看見了堆滿一後備箱的奢侈品……
“這些。”溫酒一時找不到話來說。
她擡頭,看着男人英俊臉龐的表情,口中醞釀着說辭:“這些是你媽媽非要給我買的,這樣吧,等我手頭寬裕了,我會把這些奢侈品折現打你賬上。”
上次拿房錢兩清,這次又想這樣。
明明窮得已經快吃不上飯了,卻嚣張的很,還折現?
徐卿寒黑眸盯着她尴尬的表情,低聲問:“我是這個意思?”
溫酒別開臉,語氣很冷淡:“誰知道呢,我可一點便宜都不敢占你的。”
“記仇了?”
徐卿寒頗有明知故問的嫌疑。
溫酒直接反問:“你指哪件事?”
“……”
兩人這樣站在小區樓下一直說話很奇怪,溫酒不想被人圍觀,低垂下眼眸說:“你要不想折現,這些,你就拿回去好了。”
她轉身要走,卻被男人挺拔的身形攔住了路。
徐卿寒修長大手将她肩膀握住,眉宇情緒是深壓着,想跟她談:“你先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我們再談談那張卡的事。”
她沒收,厲雯當天就彙報給他了。
在此同時,徐卿寒也發現自己被拉黑,甚至換了新號撥打給她,都是拒接狀态。
他一提有關于那晚的事,溫酒表情僵了下,卻說:“我覺得你待在黑名單裏挺好的。”
“……”
“至少我耳根子清淨一些,不會被你騷擾。”
“……”
随着徐卿寒英俊的臉色不太好看,連帶彼此之間的氣氛,也逐漸僵持起來。溫酒和他就站在車後,誰也不讓步的對視。
一旁,兩個路過的老太太和老爺子,散步時撞見了這幕,似乎是看見一車後備箱的奢侈品,就腦補出了什麽苦情劇的愛情糾葛,不由地感慨道:“現在追小姑娘真費錢。”
溫酒看過去,然後擡手将後備箱給關上。
她不想被圍觀,徐卿寒又不讓步,只好說:“你想談?可以……去我公寓。”
——
這還是徐卿寒第一次登門。
上次沒讓他進來,這次溫酒出于并不想鬧得小區裏人盡皆知,便給他放進來了,也只限于這個男人在客廳走動。
她換好拖鞋,彎腰又從鞋櫃裏給他拿一雙男士的拖鞋,深灰色,款式簡單。
徐卿寒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玄關處,低頭,掃了眼後,問道:“誰的?”
“……什麽?”
“拖鞋。”他言簡意赅,眼神卻緊緊盯着她表情不放。
溫酒反應過來,很好笑:“反正不是為你準備的,不穿你就站在門口說話好了,反正公寓不大,我也聽得見。”
她說完,也懶得伺候這位大爺,直接朝客廳走。
過了會,溫酒給自己倒杯水喝,眼角餘光看見徐卿寒的身影進來,腳上那雙拖鞋,還是換上了,只是英俊的臉龐表情像是有人欠了他百八萬一樣。
她咽下口中的水說:“我還沒窮到要你給卡接濟,那晚也不過是在你床上睡了一覺,徐總,沒必要這樣認真吧?”
溫酒用着無所謂的姿态,看着他。
徐卿寒視線先把她客廳四周都掃了一圈,見沒有男人生活過的痕跡,眉宇間的沉色又淡去幾分,才出口說:“只是睡了一晚麽?”
溫酒漂亮的眼眸微眯,經過他這樣意味深長的一問,似乎也不太确定。
可是她第二天醒來,除了裙子皺巴巴了些外,并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
徐卿寒走到沙發坐下,讓她慢慢想。
溫酒想不開,甚至是懷疑他模拟兩可暧昧兩人關系,估計又是給自己下套,索性就把話攤開說了:“你要跑我這裏為了那晚的事,我沒記錯的話……一開始,你是給我酒喝,哄我跟你上床。不管有沒有發生,你也沒立場叫我負責吧?”
所以,她也直接的更清楚:“這事免談,也沒什麽好談的。”
徐卿寒神色未變,早就料到她才是那個穿了褲子不認賬的,薄唇低沉問:“想複出嗎?”
除了以前合作的代言沒解約,溫酒手上已經沒有新的代言了。這樣長久之計下去,對她本身造成的影響也很大。
聽到這句話,她第一反應就是:“你又想算計我?”
徐卿寒薄唇勾了弧度,身軀朝沙發背一靠,使喚着她:“你給我倒杯水。”
“……”他大爺哦。
溫酒站在不動,表情冷淡。
“給你上千萬的生意,都換不來一杯水?”
徐卿寒視線盯着她,分分鐘鐘就改變策略,換了一種方式,也能輕而易舉地讓她做出妥協。
溫酒又站在原地半響,最終朝廚房走去。
她想着,果然啊,錢財使人變态。
……
徐卿寒大手接過那杯冰涼的水,他喝了口緩解喉嚨疲憊的沙啞,才說:“徐氏集團缺一個代言的女明星,這單生意,想接麽?”
溫酒想起之前秦眸說過,徐卿寒公司的代言女明星想借着他炒作,結果被封殺的事,她臉蛋表情有着明顯的猶豫,也沒當場答應下來。
徐卿寒嗓音低緩,好心給她分析,更像是在循循善誘:“你幫我公司代言,我解決你缺錢的燃眉之急,這個合作,如果你怕我對你假借公事對你心懷不軌,會全權交給厲雯跟你的經紀人秦眸負責,你只需要配合。”
溫酒依舊看上去跟無動于衷一樣,她得考慮。
徐卿寒意味深長問道:“難道你現在能接到比我公司形象更好的代言?”
接是接的到,卻沒有他家錢多。
溫酒眯起眼問:“附加條件是什麽?”
酬勞越高的代言,對方附加條件就會越苛刻。之前她每一個代言合作,幾乎都有要求藝人要零緋聞正面形象。
而徐卿寒會提什麽附加條件,她需要提前知道。
男人大手端着水杯,将剩下一小半冰涼的水喝完,嗓子出聲道:“下次給我倒杯溫的。”
……
十分鐘後。
徐卿寒離開公寓,他姿态悠閑,步伐不緊不慢下樓,順手将溫酒給別的男人準備的深灰色拖鞋扔到了垃圾桶裏。
樓上,溫酒坐在沙發冷靜地思考半響,終于拿起手機撥通了秦眸的電話。
她不是想告訴秦眸,他的拖鞋被徐卿寒扔了。
而是想說,已經準備答應和徐氏的代言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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