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晚上快淩晨時分,商野留在會所處理爛攤子,威脅着包間裏的人把嘴閉嚴,而邵其修只負責将孫煦送到警局,聯系人讓他先關個幾天。

外面,陰潮的黑夜已經不下雨了,冷風一吹,似乎将許多往事都吹散。

溫酒親自開車往醫院方向行駛,沒讓徐卿寒的手碰方向盤,馬路被一盞盞并排的路燈照亮着,光線透過車窗玻璃,忽暗忽明地映着她精致的臉蛋表情。

徐卿寒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看了她一路。

等到醫院的時候,他不急着下車,右手傷口還在淌着血,完全不當一回事。

砰一聲。

溫酒開着他的車,技術不穩,停駛的時候撞到車尾了。

她白皙手指攥緊方向盤,還未緩過神來,就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你別急,小傷而已。”

溫酒轉頭,怔怔然看着徐卿寒英俊的臉龐,半響,感覺車內有些悶。

她松開手,去将車窗給降下來,清涼的空氣吹亂臉頰旁烏黑的發絲,也讓腦海中繃緊的神經得到片刻緩解。

她眼眸恢複冷靜,低低的說:“商野那句話什麽意思?”

徐卿寒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晦暗不明:“嗯?”

“要我重複一遍嗎?”溫酒漆黑的眼珠子,倔強的盯着他不放。

在會所的包間裏,當商野找了幾個人進來,看到徐卿寒将孫煦打得滿身是血的這幕時,爆出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哥,你當年為了她差點打死孟岣,現在又打這個孫子!”

【徐卿寒當年為了她,差點打死孟岣?】

這讓溫酒當場震驚在原地,也失神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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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提起往事,讓徐卿寒自顧自地低笑一聲,問:“很奇怪?”

“對!”溫酒點頭。

她深呼吸着外面的冷空氣,唇角沒什麽笑容,也沒什麽好笑的:“孟岣變态追求我那段時間,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剛拒絕完我的告白……”

結果現在卻讓她得知了,徐卿寒曾經在那段時間,為了幫她擺脫孟岣的糾纏,幾乎差點把人打死。

這讓溫酒喉嚨幹澀,聲音也漸低:“徐卿寒,你就活該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口是心非的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徐卿寒三年前已經切身體會到了。

他眸色幽深地凝望着溫酒,有些話,藏在喉嚨滾動了不知道多少回,在此刻,嗓音加重了感情的口吻,說出心裏的感受:“你罵的對,以前我被你慣壞了才會有恃無恐,覺得你會一直這樣喜歡我,甚至是離不開我追出國。”

他得到了血淋淋的教訓,現在學會改變策略,毫不遮掩自己為她做的事。

哪怕是在小的一件事,也要讨點好處。

徐卿寒将沾了血的修長大手給她看,英俊的臉龐神色很認真,說道:“很疼。”

——

醫務室的燈光明亮着,值班的醫生找了一名護士來。

兩人齊心協力将徐卿寒右手的玻璃碎片取出來,有一道口子劃的很深,還縫了三針。

徐卿寒沒用麻藥,青筋浮現的額頭已經溢出汗水,卻還面不改色忍着。

醫生也是過來人,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溫酒。

等傷口處理完,他語重心長調侃了句:“小夥子,為了吸引小姑娘也夠下血本啊。”

徐卿寒的右手被護士包紮起來,行動不便,而溫酒上前跟醫生道謝後,擡手幫他把額頭的汗擦了,蹙着眉頭問:“為什麽不用麻藥?”

徐卿寒深幽的眸子盯着她,仿佛可以用來緩解傷口近乎麻木的痛,他襯衫下胸膛喘息着,低笑說:“醫生不是已經告訴你了,用來吸引小姑娘。”

溫酒板着一張漂亮的臉蛋,沒心情說笑。

“真想聽?”

兩人之間的氣氛僵持了片刻,他才問。

溫酒說:“不說算了。”

她濃翹的眼睫将視線移到白色的牆壁上,看着兩人映在上面的黑色影子,耳旁,傳來徐卿寒低喚她的名字的嗓音,話語中無不透露出幾許歉意:“上次你額頭被縫了五六針,很痛對不對?可惜我這次只被縫了三針,沒讓你徹底消氣。”

溫酒馬上轉回頭,眼眸訝異看着他:“你不打麻藥,就是為了讓我消氣?”

徐卿寒在她的注視下,薄唇掀起的弧度漸漸擴大。

“瘋子!”

溫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還好,打個架都能把手砸傷,也不知道疼的。

徐卿寒低聲問:“心疼了?”

“你最好疼死算了。”溫酒說話聲音有些顫,醫務室沒有旁人,忍不住罵他也不怕被人看笑話:“徐卿寒,你每天要簽多少份文件,自己沒點數?要是你手廢了,我看你以後怎麽辦!”

“你還是心疼了。”徐卿寒看她快哭的模樣,語調變得無比篤定。

他眸底隐着什麽情緒讓人無法揣測,擡起被包紮的右手,讓她過來。

男人壓低的嗓音響起,仿佛帶着蠱惑人心的功效,讓溫酒漆黑的眼眸被一層水霧覆蓋,也不知腦子裏想些什麽,鬼使神差地走近幾步,彎腰配合着他坐在椅子上的高度,越發貼近。

待她意識到男人英俊的臉龐已經近在咫尺時,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一個帶着他溫度的吻,已經落到了她的雙唇之上。

徐卿寒大手覆在她腦袋,薄唇有力地抵開她的唇齒,輾轉深入,滾燙的觸感彌漫着在這一刻格外真實。

溫酒恍惚了下,想要推開的時候,又猛地意識到他受傷的大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不敢輕舉妄動,漸漸地,發現自己也根本拒絕不了這個吻,開始閉上了眼睛。

起先,徐卿寒還能克制着唇齒間的力道,就像當年兩人剛确定關系後的第二天,小心翼翼吻着她柔軟的雙唇。

等到後面,就忍不住加深這個時長十幾分鐘的吻。

他先磨着她的唇試探,耐心等她适應自己男性的氣息。

然後開始重舔重壓,随着股霸道氣勢直達喉嚨深處的吻法,讓溫酒呼吸喘不過氣,白皙的手指将他襯衫揪得皺巴巴的,被迫與他結實胸膛緊密相貼,心跳聲越發的加快,砰砰跳個不停。

而即便如此,溫酒也沒任何推開的動作。

等她感覺自己可能會是第一個在醫院跟人接吻窒息而亡的女明星,意識瀕臨渙散的那刻,徐卿寒終于突然結束了這個吻,沒有繼續下去。

“換氣,慢慢呼吸。”

他的大手捧起溫酒的臉蛋,低聲教着她。

溫酒低頭,用額頭去蹭着他的肩膀,小口小口的呼氣。

“對,這樣就是這樣呼吸,別怕。”徐卿寒吻完她,自身氣息穩得仿佛他根本沒欺負過她般,連語調聽上去都是冷靜的,大手一下又一下拍着她肩膀。

足足一分鐘後,溫酒把自己這條小命緩過來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巴,感覺都是他強烈的味道,這也讓臉頰的皮膚止不住的發燙,不知道紅了沒。

雖然很嫌棄自己接個吻,都這麽沒出息的模樣。

溫酒又不得不擡起頭,面對男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她盡量忽略自己的慌亂情緒,故作平靜說:“還要吻麽?”

徐卿寒深邃的眸光微動,似乎訝異她會問這句。

而不是給他一巴掌,罵他裝可憐,騙到一個吻。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如常的神色,開腔道:“這裏不方便。”

跟她接吻,容易擦槍走火,卻不方便辦事。

而男人的想法,永遠是和女人不同的。

溫酒下一句,語氣很兇:“那還不走。”

……

漆黑的夜幕下,兩人身影一前一後離開醫院。

溫酒高跟鞋重重踩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在洩恨,漂亮的臉蛋是沒什麽表情的,落在男人的眼裏,或許是在後悔醫務室那個吻。

徐卿寒眸底無聲凝着一層沉色,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他走到車旁,忽略被溫酒開車刮傷的車尾,似漫不經心問道:“去你那,還是我家?”

溫酒指尖碰到車門一僵,這句話暗含着男女之間未挑破的暧昧。

她安靜了半響,低着頭說:“我不喜歡你主卧那張床。”

“那我明天就吩咐秘書換了,換成你喜歡的。”徐卿寒嗓音偏低沉,哄着她的心情。

溫酒呼吸聲淺低,說了一個嗯字,很輕很輕,被夜裏的風輕易就飄散了。

不過,徐卿寒修長的身形站在原地,卻聽得異常清晰。

淩晨近兩點,別墅的燈光才亮起。

車子就停駛在外面,溫酒來過幾次,已經不需要徐卿寒帶路,一手提着禮服的裙擺,很平靜走進去。

其實折騰到半夜三更,兩人都沒什麽精力做些什麽。

她上樓,對跟在後面的英俊男人說:“借你一件襯衫,我洗個澡。”

徐卿寒深斂着眉宇的神色,略低啞的嗓子卻洩露不軌:“衣帽間在左手邊。”

心念已久的女孩在自己的地盤上,要換上屬于他的衣服,換做任何一個男人,沒有誰能做到面不改色。

他是一個身體成熟健康的男人,也不例外。

溫酒纖細的身影轉瞬間,便消失在樓梯口。

她上樓洗澡,而徐卿寒難得維持着紳士風度,挺拔的身軀只是坐在樓下客廳,待久了,四周又靜悄悄的,仿佛耳力好到能聽見她洗澡的水聲。

他将襯衣扣子開了兩個,又大手把煙盒和打火機掏出來,走出別墅門口吹會冷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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