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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盛木說要叫徐卿寒過來,這話不是作假。
在座的各位老江湖,當看到徐卿寒英俊的身影出現在包間,都主動跟他握手打招呼,上流社會的人際關系千絲萬縷,存在不少錯綜複雜。
他們今天賣徐氏集團一個面子,改天搞不好聊的投緣了,互相合作也說不定。
徐卿寒薄唇噙着弧度,跟在座幾位寒暄幾句,态度不冷不淡,等将深沉的目光投放在溫酒身上時,明顯差別待遇與旁人不同,他邁步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随意放在椅背上,沒有刻意去僞裝什麽,舉止間,已經在宣示着兩人的關系。
“盛木說在隔壁看到我女朋友,我過來看看。”他勾了勾嘴角,沉穩低醇的嗓音透着明顯笑意,說話的時候,近乎是要貼近她的耳朵,又留有一絲餘地。
溫酒從他出現在包間裏後,就僵着沒什麽表情。
她現在是騎虎難下,面對着一衆好奇的目光,只能扯了扯唇角,剛要說話,卻被他寬厚的手掌握住了肩膀。
徐卿寒擡起眼英俊的臉龐,對在場的幾位說:“今晚我請客,各位喝好。”
他言語間,像是賣着溫酒面子去的,然後旁若無人對她低聲道:“隔壁有幾位交情不錯的朋友在,他們想見一下我女朋友,過去坐坐,嗯?”
女朋友,三個字他說得咬字極清晰。
徐卿寒要帶走人,也不用問包間裏在場的這些人,不過其中一位中年投資人,處事圓滑,倒是會做人,很爽快笑附和了幾句。
無非就是說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将來好事将近時別忘記請他們喝一杯酒。
一點兒新鮮詞都沒有。
溫酒起身跟在座的,不好意思微微一笑,然後跟徐卿寒出去。
兩人身影消失在門口,包間內大家很有默契安靜下來,先前闫嵘斬釘截鐵的話仿佛還歷歷在目,這會徐卿寒直接出現坐實了溫酒正宮娘娘的身份,打臉也未免來的太快。
随着秦眸突然嗤笑了聲,打破了這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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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了一瓶白的,對臉色鐵青的闫嵘說:“闫導,自罰三杯道個歉吧,這事今晚就算翻篇,還請在場的各位做個見證,不然,讓徐總過來跟你喝杯?”
——
溫酒不知道自己走後,秦眸打底了主意要把闫嵘往死裏灌,她是硬着頭皮,被徐卿寒牽着手,走進了隔壁包間。
裏面除了那個自稱當過道士的姚盛木,還有一位沉默寡言的周深行是眼熟之外。
其餘兩位,一個姓謝,一個姓紀。
看着很面生,沒見過。
姚盛木長相斯文,張口閉口把文化人挂在嘴邊,很會熱鬧氣氛。
“溫小姐,請坐請坐,別拘束……我們都是老徐的朋友,我姓姚。”說着,又把自己介紹了一遍,這次,還附送張心理診所的名片。
溫酒白皙的手指拿着名片打量,看着材質普通,上面只有公司名字和聯系方式。
她忍不住說:“你剛才在隔壁,怎麽沒發這個?”
“隔壁人太多,我複印的名片也就幾十張,節約點用。”
姚盛木給出的理由,讓人無言以對。
“那你可以多複印個百來張,就沒這方面煩惱了。”
而且……好像也不貴吧?
結果姚盛木說:“萬一我心理診所沒開兩月倒閉了,這不是浪費錢麽?”
“……”溫酒。
徐卿寒坐在她身邊,伸出修長的手給她倒了杯茶,低聲說:“別理他。”
而斜對面,那位姓謝的男人,嗤嗤地笑了:“徐總,連盛木都讓你有危機感,不像你啊。”
他們雖然好奇什麽樣的女人,讓徐卿寒老樹開花了。
不過溫酒出現後,也一個個都很有紳士風度,沒有長時間去打量她,言語間,頂多是調侃徐卿寒。
周深行大概是在場唯一知道內情的,好友間聚會有女人在,大家都很有默契把煙給掐滅了,也沒喝酒,讓服務生泡了一壺名茶端進來喝。
徐卿寒實際上對溫酒的介紹不多,卻從他會把她帶過來,就足以證明對這段戀情是認真了。
幾個大男人在溫酒面前說話很收斂,畢竟有些私底下的玩笑話,男人間說說無所謂,在女人面前,除了自持仙風道骨的姚盛木,其餘的,都保持着紳士的正經範。
晚上九點多,周深行家裏有蕭畫會查崗,先一步離開。
緊接着姓謝和姓紀的男子,也結伴同行,唯獨姚盛木沒有這方面煩惱,他窮,打算蹭徐卿寒的順風車,所以不停拉着溫酒聊天。
“雖然我做過道士,不過我對和尚的職業也是向往的很,聽說現在廟裏很多都是研究佛經考出來的,我要是年輕幾歲,也想去。”
溫酒為了保持微笑,臉蛋都快僵了。
她很奇怪為什麽這位,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想法,便問道:“為什麽想做和尚?”
姚盛木先悶喝了口茶,嘆氣說:“有錢啊,現在和尚一個個住別墅開寶馬,多威風啊。”
“……”
看來仙風道骨的姚盛木先生,說什麽事都繞不開一個錢字了。
姚盛木提起這,就想起自己傷心事:“當年我差點就進了少林寺呢,結果半途中被一個老道士忽悠去做了小道士,早知道做道士會這麽清貧,我早就剃光頭去做和尚了。”
從他惋惜的語氣裏,讓溫酒有種仿佛姚盛木生在古代的話,知道做太監能撈到油水,他可能也會像現在這樣,恨不得揮刀自宮……
她深以為然,對姚盛木很友好的笑了笑。
徐卿寒去結完賬,過了五六分鐘才回來。
他将西裝外套遞給溫酒拿,單手摟着她的腰身,出去時,又遇上了隔壁。
溫酒從人群裏沒有看到秦眸,便問一起來的公司高層。
結果對方卻說:“小秦陪闫導去醫院洗胃了,救護車半個小時前剛走。”
都叫上救護車了啊。
溫酒馬上給秦眸打個電話問情況。
那頭的環境很吵,秦眸的嗓音陸陸續續傳來:“闫導年紀大了經不住喝,沒事,喝一場什麽恩怨都了清,下次見面大家還是酒肉兄弟,別擔心我,你是跟徐總回家還是?要是自己回,等我過來送你。”
溫酒懷裏抱着男人的西裝外套,晚風一吹還能聞見他那股煙草味的氣息,不濃很淡,也很好聞,她看向徐卿寒去開車的方向,對手機低低說:“跟他回。”
“哦哦。”秦眸也就放心了,叮囑了幾句才挂。
徐卿寒開着車到會所門口,溫酒走過去,坐在副駕駛座上。
而姚盛木,也緊随其後跟上去,活生生就是一個瓦數級高的電燈泡,偏偏自己還沒察覺到,對神色不明的徐卿寒說:“老徐,你換的這輛新車不錯。”
徐卿寒先送姚盛木回住處,修長的手把控着方向盤,開得很穩:“嗯。”
昨晚上,他經常開的車被溫酒停車時磨破了車尾,直接扔車庫裏了,換了一輛全新的,不過姚盛木不知情,好一頓羨慕。
“我沒駕駛證不會開車,不然也買一輛。”
徐卿寒動動眉梢說:“你口袋裏三千塊,能買什麽?”
連稍微大牌的自行車,都買不起。
溫酒覺得徐卿寒過分了,知道姚盛木過的清貧,也不能這樣折辱人家。
她幫着說話:“三千塊怎麽了,我上個月還負額呢。”
姚盛木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知音,點着頭說:“溫小姐,我上個月也是負額。”
“……”溫酒。
徐卿寒低沉的嗓子嗤笑了聲,似乎在高高在上嘲笑着她和姚盛木一貧如洗的生活。
車子行駛了四十分鐘左右,開到一處很偏僻的老破小區停下,這裏連路燈都沒有,保安亭只有個老大爺在,幾盞星火在居民樓亮着,無聲無息照映着深夜。
姚盛木到地方了,跟溫酒揮揮手:“溫小姐,下次老徐請我吃飯的時候,你記得也來。”
他覺得跟溫酒特別投緣,所以露着白牙很友好,還問了人家要聯系方式。
好在徐卿寒也不介意,溫酒本來是想跟他互相加微信,結果姚盛木卻說:“我不用微信,大家都是直接關注我微博互動。”
他還有微博呀?
溫酒輕聲問了微博名,然後說:“回頭我關注你。”
等姚盛木淺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車內也只剩下她和徐卿寒兩人了,一時間有些安靜。
溫酒受不了這樣氣氛,沒話找話道:“我看姚盛木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地攤貨,還以為他也和你們一樣。”
徐卿寒啓動車子,同時極深的視線落在她漂亮的臉蛋上,薄唇說道:“姚盛木的衣服,都是從紀孟林的公司産業拿的,批發價。”
紀孟林?
溫酒印象不深,應該是包間內佩戴金絲邊眼鏡的那一位姓紀的男子,話比周深行還少。
不過看他對姚盛木這麽好,看來也是很念兄弟情。
她點點頭說:“姚盛木,紀孟林這名字,一看就很有緣分,離不開木,挺像的。”
徐卿寒興致缺缺,沒和她繼續聊自己的朋友。
他車快開到別墅時,反倒是伸出手,光明正大覆在她的腿上,溫度異常的燙人。
溫酒立馬清醒幾分,微微僵住身子。
她耳旁,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你抱在懷裏的西裝口袋裏,有一盒四只裝,今晚應該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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