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為了避免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秦眸先撤了。

整棟別墅除了廚房忙碌的保姆除外,就只剩下徐卿寒和溫酒二人。

她慢悠悠地拿出濕紙巾,将臉蛋上面膜的水擦幹淨。

徐卿寒站在原地沒有走開,微低頭,英俊的側臉輪廓冷峻,視線緊盯着眼前這個被嬌慣的女人。

溫酒住在別墅的這兩天,只要晚上他一碰她,就喊着膝蓋疼。

所以徐卿寒都禁着欲,誰料,并沒有被領情。

他眸色逐漸眯起,神色終于露出幾許波動:“比我強壯比我腿長,還願意伺候你?”

徐卿寒薄唇間,擠出的一個個字,都在重複着她剛才的話,記性很好。

溫酒扔了濕紙巾,又用手心拍拍臉蛋,只拿眼角餘光看他:“你這霸道性子是怎麽養成的,還不允許在晏城的地盤上有人強過你了?”

看徐卿寒的臉色,很顯然是了。

溫酒站起來,慵懶地伸腰說:“做男人啊,偶像包袱太重也不太好……”

她輕飄飄的,還沒諷刺完,擡起的手腕就被男人手掌扣住了。

徐卿寒也毫不顧忌廚房裏的保姆,在客廳裏,就将她給拽過來,手臂用力地,打橫抱了起來。

“你幹嘛!”

溫酒看到男人嚴峻的臉色,心底突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徐卿寒朝樓上走,邁步很穩,薄唇吐出三個斬釘截鐵的字:“管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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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教兩個字,從一個成熟男人口中,是對另一個漂亮的女人說出,肯定就不可能只是字面上簡單的意思。

溫酒膝蓋處的淤青本來塗抹了兩天藥膏,已經淡的看不清了。

結果被徐卿寒這個管教,又新添了兩塊淡淡紅印在上頭。

衛生間的水聲嘩啦啦地響了很久,也沒人去關,直到四十分鐘後,溫酒将身體縮卷成一團,有氣無力躺在了已經沒有水的浴缸裏,頭發濕漉漉黏在雪白的肌膚上,只圍着一條浴巾。

她的指尖被男人握起,手背上肌膚白到可以看清細微靜脈,顏色偏淺。

徐卿寒低首,溫柔地在她的手碰了碰,氣息濕燙:“先聽我說一件事再睡,嗯?”

溫酒漂亮的眼睫是下垂的,呼吸聲起伏,代表着她還有一口氣在喘着,可能是和他已經親密到這份上了,也沒什麽好害羞的,借着男人的手臂力氣起來,那個浴巾松松垮垮,好似快要掉。

徐卿寒順手幫她提着,手指有力,就扣在她的咯吱窩側處。

過了片刻,溫酒說話聲細細沙啞:“你要說什麽?”

“我母親打算去拜訪你奶奶。”

徐卿寒說出這句話同時,深暗的眸光緊緊盯着她的表情,語速刻意放慢,陳述的很清楚:“把我們婚事提一提。”

溫酒剛爬出浴缸,表情就怔住了。

她沒有反應很激烈反對,卻也平靜得不符合性格。

浴室如今連水聲都沒有,兩人呼吸聲一前一後也不大,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徐卿寒眉宇間越皺越深,似乎耐性快要耗盡,溫酒才想起要說話一樣,聲音沙啞卻也很平靜:“我從出生開始就被衆星捧月着長大,高興了就笑,生氣了就哭,想打誰從來不怕得罪人,受不了半點委屈……”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什麽脾氣的。

所以也明确地告訴徐卿寒:“将來你對我不好,我還是那句話,等着排隊伺候我的男人多了去,我會去出軌一個比你身體更強壯腿更長,更有錢的男人。”

她溫酒做不了像賀梨這樣完美合格的妻子,連做別人的女朋友都不合格。

徐卿寒語氣沉沉:“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溫酒甚是不在意,走出浴室說:“哦,你自己去搞定我奶奶吧。”

她那天晚上沖動跪一次,就已經長記性了。

……再也不會為護徐卿寒,去忤逆老太太,跪在祠堂裏了。

——

溫酒的輕易松口,讓徐卿寒捉摸不到她內心。

按照她的脾氣,一提之間的婚事估計又要鬧,嚴重的話,可能還要分手。

所以他無恥地趁着她精神困倦的時候,提出這個,就是算準溫酒就算想吵架,也沒什麽精力。

卻未料到她平靜接受了。

也在平靜擦幹頭發後,走到主卧去睡覺。

男人換了一套幹淨整潔的家居服,挺拔的身形站在床沿前,眉頭皺着沒有松開過,視線在不留痕跡地打量着貼着枕頭熟睡的女人。

溫酒眼睫緊閉,呼吸均勻淺淺,顯然已經陷入夢鄉裏了。

她皮膚很白皙,像是嫩豆腐,有時候手指用力一捏,就會留下紅痕。

徐卿寒伸手,将她被子掀開些。

女人只穿着一件煙黛色的吊帶,只是堪堪擋住了雪白大腿,完美的将身段曲線都給襯托了出來。

他眼底沒有半分欲,只是看到她膝蓋上的紅印,眉頭皺得更深了。

先前在衛生間裏,其實他也只是一時興起,讓溫酒跪在浴缸裏不到十分鐘。

并沒有說怎麽用力去折騰,結果她的膝蓋就已經變紅了。

就如溫酒自己所言,确實是被嬌生慣養得很寶貝。

娶她,徐卿寒自然是會負責一輩子。

他就怕,她嫁的心不甘情不願。

徐卿寒薄唇無聲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這時候,他倒是裝起了正人君子。

溫酒這一睡就是天黑,沒有發覺自己被子被掀開過,包括男人找了淡淤的藥膏,親自給她雪白的肌膚和膝蓋,都塗抹上了一層薄薄的。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伸手去摸索。

“喂?哪位。”

溫酒皺眉,不到三秒鐘,就被那頭給完全說清醒了。

她猛地從舒适潔白的大床上坐起身,說話聲很冷:“我知道了。”

說完,便面無表情地挂斷電話。

……

晚上七點半,保姆得了徐卿寒的吩咐,晚餐炖了雞湯給別墅的未來女主人補身體。

結果等她差不多時候端出來後,卻看見溫酒在玄關處換鞋,一時急匆匆地走過去問:“溫小姐,晚餐已經好了,您現在要出門嗎?”

白天徐卿寒在家,到了下午才去公司,現在還沒回來。

溫酒去哪裏也用不着和一個保姆交代,擡起頭,看了眼說:“晚餐我不吃了,你留給徐卿寒當夜宵吧。”

她走前,還開走了徐卿寒車庫的一輛最貴的車。

這麽晚不好打出租車,加上別墅的黃金地段很少有車會過來,溫酒也沒想站路邊攔,她有要緊事,在路上,還打了通電話給邵其修。

那邊沒有秒接,而是過了好一會。

接通時,男人嗓音平和自然傳來:“小九?”

溫酒快擴音,手指握緊方向盤,盡量壓着脾氣說:“邵大哥,警局那邊告訴我,孫煦被人聘請了金牌律師保釋出來了。”

“有說是誰嗎?”

“沒有,對方只是讓律師出面。”溫酒呼吸一口氣,又說:“我有懷疑對象。”

整個晏城裏,誰敢去保釋孫煦的,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邵其修那邊默了幾秒,才說話:“你發個定位給我,這邊會調查出現在孫煦在哪裏。”

“好。”

交情在,溫酒也不跟他客氣了。

電話挂了後,先在一旁停好車,才拿起手機給邵其修發定位。

這時候,一處豪華的複式樓內,燈火通明,光線清晰地照映着沙發處姿勢暧昧的男女,因為一通電話而打破了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就連氣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邵其修收斂起神色,骨節分明的手指,沿着女人的脊骨一寸寸往上,動作不緊不慢地将她領口給扯回去,擋住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他又恢複了紳士風度,即便是對自己結婚已經三年的妻子。

“我有事,晚上會晚點回來。”

賀梨躺在沙發上慢慢坐起,烏黑的頭發有一絲亂,不過那張臉蛋重新挂上了端莊的笑容,點點頭:“好。”

她也同樣的,當做剛才一時情動從未發生過。

那眼眸,悄然地看向邵其修,發現他正抽了一張紙巾,漫不經心地擦拭觸碰過她後背的那兩根手指,然後擡起手腕,看了幾秒金色的名牌腕表。

賀梨笑容瞬間淡了兩分,彎腰将被男人扯掉在地板上的領帶撿起,指尖拿着說:“你的領帶掉地下了,我上樓給你拿一條幹淨的。”

邵其修的習慣,其實很好觀察出來,結婚的第一個月,賀梨就發現他是個極為注重衛生的男人,如果她要是生病了,晚上只是簡單的擦拭身體,沒有洗澡的話,他也絕對不會碰她一個頭發絲。

每次夫妻生活,都是她在浴室裏洗澡,而他則是坐在床沿雲淡風輕的等候。

賀梨收起自己內心的一絲波動,面容溫靜,轉身上樓。

她沒有問是誰打來的電話,也沒有問他出去辦什麽事。

只是做着一個合格妻子該做的事,兩分鐘後,拿了條新的領帶下樓,親自幫他系好,幹淨的手指整理着他的西裝領口。

女人柔美的身體靠的近,暗香浮動間,引得邵其修低眸看過來。

片刻後,他出聲問:“是什麽香水?”

“新換的,聞不習慣嗎?”

“沒有。”

賀梨看他這樣說,神色也如常,只好微微一笑。

這三年她都是用一款香水,也是前不久才換了新的。

而邵其修現在才發現,不過是因為已經有半個月,沒和她親近過了,不曾碰過她一縷青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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