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他父母的死疑點重重, 如果天陽想要一個真相,容月肯定會陪他尋找。如果他已經不在意, 容月也不會再好奇。

比起天陽來, 無論是他還是原來的“月”, 來歷要更撲朔迷離。

可這不妨礙他們看夕陽談戀愛。

是的, 容月決定了,就在送草編戒指的時候。

喜歡是什麽?

容月記得在告解室,無數人告訴他,喜歡就是想一直跟對方在一起。

他高興我也高興, 他難過我也難過,希望他看着我, 不要看別人。

這幾條, 他一條不落地全都體驗過了。

就在剛才,他找不到天陽時, 突然湧現出的孤獨感。發現他和雨連站在一起時,發自內心那種想要破壞畫面的欲望。

這不是喜歡又是什麽?

既然如此, 他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他已經是個“人”了,有權利選擇自己要過的人生, 喜歡誰, 跟誰在一起,都能由自己決定。

于是他編了個戒指給天陽。

想通的一瞬間,容月心中微動,只覺得吹來的風中都散發着甜味。

只是他不想這麽快就告訴天陽,因為天陽還沒喜歡上他自己。

等到他學會了和自己和解, 容月就決定向他告白。

***

和這裏的其樂融融不同,熱鬧的融雪谷中有更多的人悶悶不樂。

鹽部首領就是其中一個。

大兒子帶着外人撬走了自家部落十幾個工匠和幾十個奴隸,這也就罷了,畢竟這點人鹽部首領還沒放在眼裏……但是為什麽一回來就狂誇他師父和師父的部落有多麽多麽好!?

這個師父武藝高強,鹽部首領還能接受,“英俊潇灑”,“氣場強大”,“把部落管理得有條有理又積極向上”是什麽!?這是在說自己這個首領都當得不如別人好!?

疼愛的小女兒寶杏居然也嘿嘿直笑,還附和說:“是的呢,別看他們部落小,但是真的很有趣……我呆得都不想回來了呢!”

瞧瞧,這說的什麽話!

鹽部首領頭疼地揮揮手讓他們趕緊走。

“寶地!”他又叫住了人:“別閑逛了,先去給寶樹幫忙,今天特別忙。”

“知道了!”寶地應道。

鹽部首領名叫鳴山,今年四十歲出頭,正是壯年,心中有無限豪情。

作為一個大部落的首領,他無疑很有地位,日複一日的做一個“王者”,他也有自己的傲氣。陡然被自家崽子給怼了,不甘的同時也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真有那麽好嗎?那個星月部落?

他吃過那個部落送來的番茄醬,酸酸甜甜,确實好吃。但那又不能填飽肚子!

一個部落,一百來號人,只會做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到了冬天能熬過去嗎?就靠番茄醬?

鳴山對于“番茄醬”這種只能滿足味覺而顧不了胃的東西,是十足看不起的。

當初溪邊溪上兩兄弟護着寶杏回部落,自己也只是口頭感謝了一下,送了些東西,并沒有多熱情也沒怎麽放在心上,怎麽幾個月過去了,兒子女兒都中毒了呢!?

中了一種狂吹星月部落的劇毒!

鹽部首領鳴山正生氣,身後走來一個人。

他溫柔地問:“阿山怎麽了?見到寶地了反而不開心?”

鳴山緩和了神色:“沒有。”他也不多解釋,問道:“有什麽事嗎?”

雲野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失落,很快又消失不見,還是那副好脾氣的樣子,聲音輕輕地說:“第一天快要結束了,我記了帳。今年第一天,賣出的鹽比往年多一半,換來的撚子持平,肉幹多了,雖然還沒核對清點,但大概是……”

“好了,”鳴山笑着打斷他:“不用多說了,我相信你,你看着辦吧。辛苦了。”

“……嗯。”雲野找不到別的話,沉默片刻說:“那我去清點了。”

“雲野!”鳴山在他走出幾步後忍不住喊住他,雲野轉身,面帶微喜,看向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沒藏好的迷戀。

鳴山頓時有點後悔,只得道:“今年也多虧你了,你做得很好,想要什麽就跟我提……你是祭祀,身體弱,晚上要是覺得冷就找阿牛多拿兩張皮子墊着……”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卻隐藏着沒事別來找他的意思。

鳴山自己也知道說得不好聽,最終道:“……鹽部會一直對你好的。”

雲野臉色平靜,笑着點頭。

過了一會兒,寶杏氣沖沖地找過來:“阿爸,你怎麽回事?你又把雲野氣哭了!”

鳴山一聽就腦殼疼:“你一個崽子管那麽多做什麽?還有,叫他雲阿爸。”

寶杏瞪大眼睛:“什麽叫我管得多?阿爸,雲野可是你的好兄弟啊!”

在鳴山剛剛上位做首領,根基還不穩的時候,雲野是做過大貢獻的。

他和鳴山以及在地陷中死去的藍角,曾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彼此情誼深厚。鳴山做了首領,雲野覺醒成了祭祀,和藍角一起輔佐他。

後來鳴山站穩腳跟,藍角開心地娶妻生崽,雲野卻一點要求都沒有提。鳴山才漸漸察覺到,雲野似乎喜歡自己。

因為覺醒成了祭祀,就算雲野腦子再聰明,他身體也變得柔弱單薄,鳴山不太喜歡。何況雲野的天聽之力覺醒得不好,做不出什麽像樣的占蔔,無法成為部落的大祭祀。

鳴山一直覺得,就算他要娶一個祭祀,也會娶一個女祭祀,反正總歸不會是雲野。

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

二十年來,他娶了部落中一個能力很強的女祭祀,又和仰慕他的另一個女人生下了三個孩子,分別是寶地,寶樹,和寶杏。

女祭祀和崽子們的阿媽關系還不錯,襯得雲野愈發形單影只。

二十年過去,雲野在去年突然提出,自己也想娶一個女人,組成家庭。鳴山否決了他。

“祭祀只能嫁人,不能娶,這是規矩……畢竟你沒辦法使你娶的女人生下你們的崽子。”當時鳴山是那樣說的。

不知道這個說法怎樣觸動了雲野,在那之後,雲野似乎又對鳴山産生了希望。

而鳴山總也沒辦法對雲野不假辭色。

想來,兩人糾纏已經二十年了,而前不久,藍角也死了。

鳴山想起來就心煩,尤其寶杏還一副想要幫雲野說話的架勢,他怒道:“我說了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他!但他非要纏着我,是我能決定的事嗎!?”

寶杏也生氣了,她一直很喜歡溫柔對待她的雲野,加上前不久因為藍角死在地陷中而産生的愧疚,她大聲反駁道:“那你為什麽還要吊着他!?雲野都說了想要娶妻!”

鳴山道:“但祭祀只能嫁人!”

他倆聲音有點大,正準備收攤的人自覺不往那邊看。

寶杏喘了幾口氣,聲音有點抖:“你明知道他不會嫁給別人……阿爸你就是想他一直圍着你轉。”

“……”鳴山真的發怒了,聲音壓在嗓子裏:“你知道什麽?我巴不得他滾遠點!但我能這麽說嗎?能嗎!?”

不遠處,聽到了一切的雲野沉默了。

他茫然地後退一步,差點撞到搬着貨物的人。

“你沒事吧雲野大人……”那人把手上快要往下掉的貨物擡了擡:“那個,首領不是故意的,他一直很重視你……”

雲野臉色慘白,他已經不年輕了,可時光卻對他格外優待,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

他明明笑着,卻像要哭了,抿了抿嘴對那人說:“等會兒跟阿虎說,讓他去彙報今天賣貨的核對情況吧。我出去逛逛再回來。”

搬貨人點頭:“哎,你小心點……”

……

雲野空着手,繞着融雪谷的邊緣慢慢走着。

太陽落下了地平線,月亮和星星挂在天幕,日月交替,又是新的一天。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原來鳴山什麽都知道,可笑他還以為,鳴山只是遲鈍。

時間過得太快了,雲野還記得他們三個小時候調皮,去礦洞裏玩耍,結果遇上礦洞坍塌的那次。

鳴山撐在他上面,為他扛起了一塊石板。

那時他們都一樣瘦小,鳴山卻比他們更有擔當也更有勇氣,在他只顧着哭的時候,鳴山說,別怕,我會保護你。

雲野自那時起便動了心。

他近乎癡情地奉獻着他的一切,轉眼大半人生就這樣過去了,藍角死了,鳴山都有三個孩子了,只有他,守着年幼時無望的感情,殊不知自己傻得可怕,別人都看在眼裏。

去年,他已經心灰意冷,主動提出想要建立家庭,卻被鳴山一口否決了。

鳴山的語氣有些奇怪,也有點生氣,雲野以為他對自己還有一絲獨占欲,傻乎乎地覺得自己還有希望。

因為鳴山名義上的妻子——部落的大祭祀,最近身體很不好,也許會在不久的将來死去。崽子們的阿媽是個沒有什麽想法的女人,雲野暗自想,會不會有可能,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在大祭祀死後,鳴山會……

誰知鳴山竟然是這樣想的。

希望他滾遠一點。

雲野悔恨地捂住自己的臉。

為什麽鳴山的絕情來得這麽晚?要是他态度堅決一些,給他的希望少一些,或許自己能早點擺脫……

可雲野又自責地想,這怎麽能怪鳴山呢?他娶了妻,又找女人生了孩子,這态度還不明顯嗎?是自己太貪婪,又舍不得鳴山溫柔的關心。

都是他的錯。

十幾年來已經不知道掉過多少眼淚了,可哪一次都不像現在這樣,充滿絕望。他用痛哭來告別自己的愛情,悔恨着太晚了,太晚了……

“那個,你沒事吧?”

忽然有人在他身後問。

哭聲驟然一停,雲野收不住喉嚨裏的哭嗝,不敢把埋在膝蓋上的臉擡起來,只露出一只眼睛。

問他話的人是個光頭,看上去有點怪異,雲野心中警惕,暗自責怪自己不小心。

這個位置太偏僻了,日落後人們都收攤,各自回去附近自己部落的紮營地,人漸漸變少了。他身體打不過身強力壯的戰士,如果來人有什麽歹心,他可能讨不到好處。

可這人憨厚地摸摸自己锃亮的腦袋:“是遇到什麽傷心事了嗎?哭也不是辦法啊……這樣,我們部落正在舉行游園會,你要不要來玩一玩?”

雲野兩只眼睛都露了出來:“什麽……游園會?”

光頭露齒一笑:“放心,就在山谷中間。鹽部剛剛收攤走了,我們就在旁邊圈了地方……就像篝火大會?我們部落來的人多,熱鬧,畢竟一百多人呢!”

雲野:“…………”

這果然是騙子吧!?

他眼神陡然一厲:“一百多人?很多小部落總共也就一百多人吧。歷年來,以鹽部人最多,我們今年也不過就來了六十二人。你騙人前也不過過腦子嗎?”

光頭:“哎,你是鹽部的人啊?”他想了想又說:“我真不騙你,不信你看那邊,火都點起來了……”

雲野揉了揉眼睛,确認這光頭真的只有一個人,才慢吞吞地站起來。

接着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融雪谷的中央,就在鹽部白天圈出來的圓心旁,竟真的有人燃了篝火!

不僅僅是篝火,在偌大的空地上,插滿了高高低低的火把,那部落還仿照鹽部,也在旁邊搭了個臨時的臺子。

雲野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段,光越來越亮,他又揉了揉紅紅的眼睛。

————怎麽這麽多人!?

歡聲笑語随着他的接近,越來越清晰,鼓聲,樂聲,穿着長長草裙的少女正在臺子上整齊劃一的舞蹈。

銀鈴般的歌聲非常響亮,她們唱到:“哎——美好生活哪裏來——從情哥哥的眼睛裏來——”

臺下圍着的男人們此起彼伏地吹口哨,還有聲音嘶吼:“小扣我喜歡你——”

雲野:“……”

他不會在做夢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他來的光頭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許多和他一樣迷茫的路人。

他們有的是被聲音吸引,有的是被亮光吸引,從營地裏出來是本想看看發生了什麽,誰知道看完更迷茫了。

這究竟是在幹什麽?

雲野突然抽了抽鼻子,他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氣。

那不是普通的烤肉或者撚子湯,那是一種從沒聞過的神秘味道,香到讓人身心都飄飄然起來,口水瘋狂分泌,仿佛只要能吃一口,死了都甘願的神奇香味……不對!雲野瘋狂搖頭,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産生這麽恐怖的想法!?這香味裏莫非加了什麽迷神的草?

他更加警惕地走近,看到中心的臺子四周還擺着一圈攤位,就像白天的集市一樣。只是這些攤位一些傳來笑聲,一些傳來各種不同的香氣,伴随着臺子上少女們的歌聲,越發迷幻。

“哎——偷人食物吃一頓,罰餓三天肚子痛哎——”

雲野:什麽鬼…………

如此重複幾遍,一直到最後:“哎——星月部落別作惡,作惡必定不成功哎——”

“不成功!”“不成功!”“不!成!功!”

少女們定格了一個美妙的姿勢,衆人瘋狂鼓起掌來!

“感謝‘愛生活’舞蹈小組給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改編自《勸善歌》,大家說,唱得好不好聽啊——”

“好——聽——!”

“下面一個節目,是伐木小隊帶來的,鋸木頭表演!”

“噢噢噢——”

“對了,也許有人已經聞到了,我們做飯組的阿媽們已經給大家準備了許多好吃的,星月部落的本地居民可以拿憑證,每人免費領一份,其它部落的朋友,可以用肉幹市價換取哦——那現在就請伐木小組上臺來吧!”

雲野已經被香得聽不進其它話了,只記住了其它部落拿肉幹換這一句。他左右看看,選了個人最少的散發香氣的角落走去。

“那個……我想……”

“啊!你想吃什麽?你好像不是我們部落的人诶!”

簡易的烤架後邊是個眼睛大大的少年,說是少年好像也不準确,但比很多戰士要矮小一點。

雲野:“這個很香的是……?”

“烤肉!”大眼睛少年笑出兩顆虎牙:“不是普通的烤肉哦,保證你吃了還想吃!一份烤肉三條肉幹,交了肉幹給你現烤啊!”

雲野想了想,從腰帶上解下布袋,掏了三條肉幹出來。

少年笑眯眯地接過,回頭喊道:“阿川阿川!來烤肉啦!”

喊了一會兒沒人來,他站起來,雙手搭了個喇叭狀:“阿川——”

“等等我們來!”有人應聲,但好像不是少年喊的那個“阿川”,而是一戰士一祭祀的組合。

雲野愣了一下。

祭祀和他一樣身量不高,卻有着一頭顯眼的白發,面容精致不似凡人。身後的戰士高大挺拔,肌肉起伏中像含着無盡的力量。

兩人并肩站着,動作和視線中有着說不出的暧昧,一看就是一對。

雲野發自內心地羨慕,那祭祀卻笑着問他:“一份烤肉馬上好……你心情不好嗎?”

大眼睛少年跑着找他的“阿川”去了,戰士熟練地在火堆上烤肉,雲野下意識地抹了一把眼睛,這才感覺臉上眼淚被風吹幹後繃緊的感覺。

想必看起來也很狼狽吧。

雲野這一晚已經麻木了,反正這附近也沒有人認識他,便低聲說:“是……我有個喜歡了幾十年的人,今天親耳聽到他說,巴不得我滾遠一點。”

祭祀驚訝:“這麽渣?”

雲野疑惑:“……渣?”

“唔,就是在感情上很壞的人。”

“不……”雲野低頭:“其實是我想得太好了,是我巴着他不放。”說罷他想到去年那次死心,又有些不甘:“我真的不想嫁人,可我又不能娶妻……”

“為什麽?”

“因為……”雲野愣了愣:“我們是……祭祀呀。你不也是嗎?”

那祭祀好像這才想起這回事似的,搖搖頭笑說:“在我們部落,随便你男男女女的,只要你情我願,都可以結契啊。”

雲野驚了,腦子裏一團亂麻。

說話間,那個戰士已經把肉烤好了。

他無疑是烤肉界的高手,烤出的肉串外焦裏嫩,滋滋冒油,可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是個普通的烤肉罷了。

在這個神秘的夜晚,神秘的“游園會”中,怎麽會有普通的食物呢!?

只見那戰士從一個小袋子撚了一撮粉末,搓着手指均勻地灑在烤肉上,又翻了個面,完後在火上撩了幾秒,讓粉末與油脂在火上完美融合。

頓時,一陣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

兩串烤肉,一串給了祭祀,一串被遞到了雲野手中。

雲野舉着烤肉,又想吃,又警惕那剛才的粉末,直到面前的祭祀先于他吃了一口,雲野才慢慢伸舌頭舔了舔,又試探地咬下一口。

“!”

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

為什麽能有這麽令人沉醉的味道!

烤肉總有似有若無的腥氣,可在這串烤肉上半點都不見,而且比平時吃到的更加嫩滑。奇異的香味和烤肉完美結合,微微的麻感中和了肉的油膩,簡直是神賜的味道!

雲野瞪着眼睛将烤肉串一口口吃完,不知不覺身後已經聚了一群人。

“月祭祀!我們也要!”

“月祭祀你怎麽在這兒!?快要輪到我們的節目了——”

“天陽大人親手烤的肉嗷嗷嗷!”

“我也要!天陽大人不準給其它部落的人烤啊——話說阿川和小樂呢!?”

“好香啊孜然!我們還沒吃過呢,剛才全去吃薯條了……”

雲野差點被人推在火堆上,白發祭祀拉了他一把:“別擠別擠,哦,阿川來了讓他烤我去看節目了——”

“哎——”衆人眼看着三人一起跑了,轉而對匆匆趕來的阿川喊道:“我們要吃孜然烤肉!”

……

雲野被拉着,一路奔跑,被烤肉的美味沖昏的腦袋漸漸清醒。

終于突出重圍,他喘着氣,不等面前的人說話,就道:“是……是真的嗎?”

是真的自由嗎?男男,女女,祭祀嫁還是娶,真的……可以嗎?

白發祭祀笑了。

“要不要來我們星月部落?我是大祭祀月,他是首領天陽。部落裏,只要你付出勞動,就能獲得生存資源。勞動積極還有獎勵哦。”

“雖然我們部落暫時還不大,但會經常組織活動,每天早上晨練,還有各種發明組,會做好吃的好玩的……如果你有特長,我們就更歡迎啦。”

雲野咽了咽口水。

世界上竟然有這麽好的地方?

“……我想去。月……月祭祀!我想去!”雲野忍不住又哭了出來,想起自己和鳴山之間的幾十年,他迫切地想要換個環境,何況這個部落聽起來還這麽好……

“我不擅長天聽,但我很會數數,我還會做賬,算庫存,算肉幹的數量,增長量……我輔助首領很多年,能幫你們過冬,收下我吧,可以嗎?”

容月欣喜道:“當然可以,熱烈歡迎啊!”

作者有話要說:鹽部首領:我信了你的邪。

星月部落今天也在鹽部的地下瘋狂的打洞。

感謝愛生活小組的歌舞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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