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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對很多人來說,哭絕對是最佳的發洩方式。何況張氏只能有這麽一種方法。
商錦蓉不是個愛哭的性子,哭了一會兒也就止住了悲聲。但見張氏哭得太厲害了,這也不行。于是趕緊勸阻。張氏也是實在太累了,又被商婉兒哄的睡着了。雖然看似哄孩子的樣子有些身份上的分差,但商錦蓉卻是嘆了口氣。她這個婆婆啊,真是太可憐了。比起董鴻那個媽,真是不知道要好出多少倍。
意識到自己又想到了上輩子的那些人,她皺了眉頭,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自己臉,之後才站起身離開房間。“桂媽,你照顧好娘。她這是壓抑了太長時間了。醒了之後眼睛會腫,你用一杯熱水,讓娘閉上眼睛,用水氣熏一熏眼睛可以消腫。”
桂蘭趕緊應聲:“是。大少奶奶,夫人沒事兒吧?”
商錦蓉搖頭:“沒事兒。哭過了,心情也就好了。你們也不用擔心。往後咱們大房肯定越來越好。你進去伺候吧。素春,你跟我去一趟小廚房。”
當天晚上,商錦蓉看到趙彥生回來就沒給好臉色。等到把人帶回空間之後,問:“你這是作什麽呢?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麽多年都沒過好日子,很容易哭出問題來。你也是懂得醫術的人,你怎麽能這麽沒輕重?”
趙彥生那會兒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娘和夫人抱頭痛哭。他在那時候就已經後悔了。所以這會兒商錦蓉數落他,他也沒想過還嘴,而是低頭認錯:“是我不好。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就是當時娘跟桂媽說話,一直在說對不起我,還責怪自己,我心裏不忍,就試着能不能入夢,然後就說了那些話。”
商錦蓉雖然心裏怪趙彥生沒有分寸,但趙彥生孝順她是再清楚不過的。所以生氣歸生氣,卻也不會怎麽樣。“我知道你是不願意看娘委屈。但是你總得委婉一點兒吧。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好在這次也發洩出來了,日後估計也沒事兒了。不過為了罰你,這段時間不許離開空間!好好在這兒閉門反省!”
趙彥生摸了摸腦袋:“錦蓉姐……我……”
商錦蓉瞪眼:“叫姐也沒用!你要知道過年的時候有各種小規矩,都是驅災辟邪的。你現在再怎麽說也是魂體狀态。萬一有損傷怎麽辦?”
趙彥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聽你的。就是……我覺得今天二嬸兒讓你去做豬頭肉,一定沒安好心。”
商錦蓉還沒有在這上面想什麽:“這還能下套?”說到這裏,她突然意識到:“你的意思是,跟四房一樣,想要我的秘方?”
趙彥生點頭:“我看是這樣。二叔在外面有一家飯館,生意一直不是很好。當初父親在世的時候勸他關過。畢竟趙家沒有做過飲食生意,而且好廚師好菜譜價太高。趙家雖然有錢,但也就是在琉保縣而已,而本縣已經又好幾家大酒樓了,都是老字號,二叔根本就是在往裏搭錢。可那時候二叔覺得家産肯定都是父親的,所以心有不甘,就把買賣一直留了下來。我想這次他們也是看中你的秘方了。你想,四嬸兒都能想到,二叔二嬸兒會想不到嗎?”
這倒是。商錦蓉摸了摸下巴:“很有道理。那我知道要怎麽做了。我寫了兩個方子,你幫我調配一下。要碾成香粉。到時候我拿這香粉用。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看出秘方來。”
趙彥生搖頭:“還是可以的。二叔二嬸兒本身是不行。但是趙家有很多老人兒,做藥材久了,對粉末也是有了解的。還有兩位老人家嗅覺極佳,聞味道都能聞得出十之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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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錦蓉這下皺眉了。但随後她又笑了。“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幹脆把鹵湯先煮好,加上一會加料熬煮的老鹵,他們要是能從湯汁裏找出答案,那我也沒法子了。我能做的也只是這樣了。”
祭竈這事兒大房沒人能參與,但是銀子不能不出。這是為了給竈王爺買甜嘴兒的,所以各房十兩銀子,商錦蓉拿得沒有含糊。雖然他們大房一個月月例也就這麽多。但新年嘛,總是要圖個吉利。她也不心疼,何況對她們來說,也着實不多。
只是轉身的功夫,就聽到二房有兩個丫鬟在那裏嚼舌頭,說大房就是打腫臉充胖子。連男人都沒有,都不能稱為一戶,竈王爺哪兒會搭理。素春聽到就來了火氣。“大少奶奶,奴婢手心刺癢!”
商錦蓉笑呵呵的點頭:“那就去解解癢。沒有大過年還要忍氣吞聲的道理。”
于是素春轉身回返回,就在大廚房放米糧的小庫房門口,見那連個丫鬟還在說,上去就是一人一個嘴巴。
那倆人仗着自己是二房的丫鬟,看到是素春自然不能忍,上去就還手。商錦蓉迅速攔了過去。于是那兩個丫鬟的手就撓到了商錦蓉的身上。還有一個人直接撓到了她的臉頰,也是趕得太寸了,直接就撓出了血。
這下素春大叫了一聲,可是不幹了。那倆丫鬟見傷了大少奶奶,這可是大罪過,于是也不敢動。被素春一頓踹,愣是沒敢再還手。
這時候邊兒上有二房的人過來拉架。原本也是想拉偏架收拾素春的。但是看到大少奶奶一臉陰森,臉上帶着血的看着她們,她們就覺得跟被惡鬼盯上一樣,也就不敢亂動手了。只是把人給拉開,素春也沒含糊。既然她主子大過年不能忍氣吞聲,她自然也不會含糊。“你們這群人,向來就只會欺軟怕硬!我們大房再怎麽樣也是長房!你們這群小人!以下犯上以奴欺主,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
商錦蓉實在是想給素春點個贊,這小丫頭別看年紀小,嗓門兒可真不低。而且沒想到撒起潑來相當有靈氣兒,一看就是可塑之才。于是她上前幾步,走到那兩個被素春踢的基本站不起來的丫鬟面前。“我們大房是怎麽得罪你們了?要這麽咒我們不得好?你又是哪個院而的奴才?平素裏也是這麽跟你們主子說話的嗎?還是欺負我們大房兩個寡婦沒有人撐腰?這趙家老夫人還在呢!”
商錦蓉這話出口,所有奴才都不敢出聲了。這位大少奶奶給他們的感覺就是不好惹,何況她臉上還帶着傷。這可是主子,正經的嫡長孫媳,他們就是再怎麽被主子寵愛,老夫人還在她們就得倒黴。
這會兒,馮氏從裏面快走幾步出來看個究竟。“怎麽了這是?”瞧見商婉兒臉上的血,她也倒吸了口涼氣。這祭竈日可是大日子,可是不能有不吉利的事情出現。于是她趕緊上前:“诶呦我的個乖乖,這是怎麽這麽不小心?弄傷了臉可怎麽得了。快來人去請郎中!”
商錦蓉擺手:“不必了。二嬸兒,左右我相公也不在了。我臉上有沒有疤也不重要。女子婦德為美,這副皮囊我也沒什麽可在意的。但這件事兒我必須要有個交代。我先問問您,這兩個奴才是哪個院兒的?”
馮氏想打馬虎眼糊弄過去,但她其實也清楚商婉兒這個人不可能讓自己成功。于是她暗地裏深吸了口氣。低頭一看是誰,臉色也是不好。“這是出了什麽事兒了?這兩個是我院兒裏的粗使丫鬟,平日裏就是打掃庭院,也沒見過幾次,是做了什麽讓你不高興的事兒了?你說!想怎麽處置都行。你可是主子,她們是奴才,頂撞主子就是她們的錯!”
商錦蓉冷笑:“原來是二嬸兒院子裏的人啊。難怪氣焰這麽嚣張。我還沒走出多遠呢,就說我們大房連個男人都沒有,還打腫臉充胖子。一戶都算不上,供不起竈王爺。二嬸兒,您聽聽,這就差直接罵我們大房絕戶了吧?我公公和相公是去世了。我也注定沒有後代兒孫。可二叔可是公公的嫡親弟弟,我相公和二弟三弟也是同一個爺爺奶奶的孫子。這還沒分家呢,就說我們大房連一戶都算不上呢,這是咒罵我們大房沒人呢,還是詛咒二弟三弟呢?我臉上的傷可以不計較,但是這些話我必須要有個交代。這大過年的,這麽咒主家的奴才我也是頭一次見。知道的,是這兩個刁奴自己心狠最毒,若是不知道,怕是會以為二嬸兒好調教呢。”
馮氏被商錦蓉說得牙根子直癢癢。可這話不管是不是這你的從這兩個奴才嘴裏說出來,商錦蓉認定了是這麽回事兒,那就一定只能當成這麽回事兒。這其實就跟不說靈通是騙子一樣,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一定要他們二房受罰。
這大過年的,她本也沒打算弄什麽不吉利的幺蛾子。何況這還等着過兩天偷商錦蓉的菜譜呢。偏偏這兩個蹄子就惹了這個刁鑽的女人,馮氏真是有些頭大了。“她們居然這麽說?真真實豈有此理!來人!拉去柴房關起來!等到年後再交給老夫人處置!你們一個個的也警醒着點兒。咱們趙家雖然不是什麽名門望族,但是也有家規。奴才要是想淩駕在主子之上,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這件事兒自然不可能今天捅到老夫人那裏。至于老夫人知不知道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商錦蓉不可能缺心眼兒到去告狀。反正這也是個給了二房一個下馬威。更尤其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些奴才都不會敢招惹到她。甚至說她們大房壞話的幾率也會降低,只要有這一點,她就心滿意足了。
但看到商錦蓉臉頰上的傷,張氏心疼壞了。趕緊親自拿出藥膏給她擦拭:“你怎麽就能自己上去攔呢。我知道你心疼素春是個孩子,可大過年的弄傷了自己多不吉利。何況這還是上了臉頰,萬一落個疤痕可怎麽是好。女子容貌何其重要啊。”
商錦蓉笑呵呵的:“娘。看您說的。這麽一條能留什麽疤啊。再說了,娘您不嫌看着我礙眼就行。左右也是咱們娘兒倆過日子。”
張氏愣了一下,随後眼圈又有些發紅。“娘知道你是為了咱們大房争一口氣。讓那些奴才們不敢再小瞧咱們。可是婉兒啊,娘就只有你一個孩子了,你可不能讓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若是連你也有危險了,娘就真的不用……”
商錦蓉趕緊阻攔:“娘!這大過年的,您可千萬別說不吉利的話。我可以在二房那邊口沒遮攔,但是您不一樣。咱們桃苑裏可要開開心心大吉大利的。”
張氏嘆了口氣。但到底被商婉兒愉悅的情緒給感染了。“你這丫頭啊,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開心的。嘴角都抿不住。”
商錦蓉笑眯眯的回:“真的很過瘾啊。你沒見二嬸兒明明氣得要死,但還不得不跟我說平和的言語息事寧人的樣子。”
想到那個畫面,張氏也露出了微笑:“她是個記仇的人。”
商錦蓉點頭:“對。她是一個絕對不會容忍我的人。所以她記不記仇都不會放過我們大房。那既然如此,又何必非要試圖做什麽讓她容忍的事呢?我寧願讓她覺得棘手。動手之前還能顧慮三分。”
張氏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擔心。不過只要不出格,娘不會約束你。”
商錦蓉拉過張氏的胳膊,笑的眯起了眼睛:“娘,您真好。”
看着兒媳婦兒這撒嬌的樣子。張氏心裏軟得一塌糊塗。那天夢到兒子的時候,兒子說要把婉兒當親女兒看待的時她并沒有告訴兒媳。但她從一開始也沒沒想過要講商婉兒掌控在手心之中。這個丫頭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自己也受過婆婆的刁難,那滋味兒是什麽她清楚。因此她從知道結冥親開始,就想着要善待這個比自己更可憐的姑娘的。更何況現在娶進門的還是這麽一個讓她可以打腰提氣,又孝順能幹的好孩子。沒了兒子,有一個這樣的女兒也是好的。旁人她不知道,但四房的那個女兒,都沒她這個兒媳婦兒這麽貼心呢。“傻丫頭。你不是總說是咱們娘兒倆相依為命。娘對你自然是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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