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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哲衾的語氣極具穿透力，讓在場的人都頓時屏住呼吸一秒。

汪睿也稍微收斂了一點傲氣，心裏盤算着，好像是真的低估了這個二十年沒見過的小子。

喉嚨沉悶的發出清喉得聲音，像是是把拉在喉間的一口老痰清除掉，只是…幾個人都突然這麽做，就有些說不出的尴尬。

看着前後幾個老人相互大眼瞪小眼，眼神怼着什麽，簡直給旁觀人看了一場十足的笑話。

剎那間，會議室頓時安靜，桌上沒放穩的一支筆突然從臺面上滾動，蘇蘊眼光注視着，手上卻無能無力，然後…“啪…”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音。

本來這事是沒事的，卻頓時把幾位老人肩膀一個抖擻，吓的不清。

旁邊人把筆撿起來，竟還有人用手摸了一把額頭，都出汗了。

餘哲衾慢慢擡起頭來，腳步開始走動，皮鞋在寂靜的人群中，踩踏着地板，發出沉穩的脆響。

然後，餘哲衾走到汪睿的身後，停了兩秒，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做什麽的時候，卻又往後走下去，走到底，在慢慢轉過來，臉上的表情依然猜不透，誰都不太願意擡頭望向此刻的餘哲衾，簡直跟當初印象裏的人截然不同。

只有蘇蘊和餘曼茹，一直注視着他，兩人額頭上皺起的眉頭也像是在表達此時的猜不透。

餘哲衾一個轉身，突然加快腳步的往回走，一個箭步，在汪睿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直接來到他旁邊，身體前傾，右手掌支撐着桌面，餘哲衾左手一用力的拍上對方肩膀上，使對方因為一方壓力，肩膀不得不慢慢傾斜過來。

“汪叔，二十年不見。”餘哲衾開始聲音只是往桌面上發聲，聲音低沉，卻不是對蘇蘊的那種口音，極具震懾力，然後他轉向汪睿，直直的說：“我竟還能再叫你一聲叔叔。”

汪睿終究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幾十年走過年來走過風風雨雨的人，怎會被這點疑神疑鬼的驚吓，就被一個初生牛犢的人吓趴。

立即收起剛剛膽怯的表情，故作姿态，“哈哈…”笑了幾聲，對着餘哲衾直接說：“侄兒說笑了，我可是經常聽見你父母記挂你的很啊。”

餘哲衾立即感受到對方鼻腔口舌之中吐出的嗆鼻濃烈的煙草味，這大概是一個長年老煙鬼最得意的味道了，可也這是他厭惡之一。

餘哲衾直起身來，露出一副不輕易察覺的譏諷，然後一只手放進自己褲子的口袋包裏，然後慢慢的回到自己的最前方位置，收回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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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輕易的動作，卻讓另一邊的蘇蘊覺得異常的帥氣逼人。

餘哲衾看向蘇蘊這邊，準确來說，是看向這幾位藝人股東，其實他們的發言權太少又或是覺得這些事不關己，大可不想惹禍上身。

餘曼茹也看見了餘哲衾注冊的目光，然後親和力的看向林木一行人說：“今天就到這裏吧，副總也見過了，你們有工作的都去工作吧。”

一邊人頓時起身，想要盡快離開現場，蘇蘊也跟着站起身來，可心又舍不得離開。

餘曼茹卻也輕輕的提醒：“蘇蘊就在這裏吧。”

蘇蘊一聽，頓時就又坐了回去，在一旁默不作聲。

汪睿早就注視到對面的那個小丫頭，雖然自己不關注那些新聞，可是年輕人太活躍了，也總會在自己眼前跳動，再看餘哲衾，頓時心知肚明。

心聲一念，等其他人都走出了會議室，對着蘇蘊說：“姑娘挑一個精神有病的人談戀愛，膽可真大。”

“什麽？”蘇蘊立即轉過頭看詢問，她還沒聽明白。

果真有效果，汪睿看見蘇蘊的反應，立即就明白對方原來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心生一絲狡黠。

餘哲衾又不是沒看出對方這些雕蟲小技，甚至是不屑一顧的，要是他真怕蘇蘊知道什麽，那他大可把對方轟出去，徹底蒙在鼓裏。

“汪睿，這次你可算錯了。”不是剛剛的汪叔，而是置喙大名，毫無長幼之分，語氣卻十足的不屑。

幾個老人看向餘哲衾，不知道對方葫蘆裏到底買的什麽藥，心裏卻想着抓住一線生機，假裝淡定。

餘哲衾一個清脆的響指聲，頓時拍打了在場所所有人的心，緊接着，楊絮像是自然接到命令般進入會議室。

手裏拿着超級本，規規矩矩的放在餘哲衾身前，把原先的電腦拿開，然後退到身後。

餘曼茹也是不明白自己弟弟要做什麽，卻也不說話，什麽時候需要她控制局面的時候，她在說話。

電腦屏的亮光對着餘哲衾的眼睛，眼睛上的銳光緊接着反射出來，餘哲衾看向汪睿，胸有成竹。

“聽說汪叔你手下的幾家公司這幾年都出現虧損的狀态，一直是從華娛撈出不少來填補空缺。”餘哲衾說完，并沒有看向汪睿，而是望向餘曼茹。

餘曼茹被叮的有些毛骨悚然，其實她也知道財務部這一點點偏差，但是對于占住大半個娛樂圈的華娛，還真是不足輕重的，要說查，也是輕而易舉，但是畢竟是長輩，也就沒有輕舉妄動。

“我爸和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可是你在公司使勁發展的時候使絆子，好像就是你的不對了。”

“去年柯華想要入駐A市開發市場的時候，你是不是提前告訴對手我們的策略，使工作人員計劃好的兩個月的成果付之東流，毀于一旦，又重新用一周的時間修改方案，差一點就財力、人力、物力都變成水花。”

華娛傳媒只是總公司，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分公司，柯華算是其中之一，但是在去年卻是最至關重要的轉折點。

這話好像并沒有令在坐所有人立即做出響應，畢竟只是空口之談，而且汪睿的影響力極高。

“還有今年一部電影的投資上，去年你拿公司的錢來玩票投資的一部電視劇，幾次大會上你的決定權都差點使公司一不小心就會步入偏差，我姐又得一步步做挽救。”

“你這個注意打的很好啊，一步步來，一步步挖空，填補自己的公司，用着我爸對你們的兄弟之情過度消費，然後華娛倒下了，你就是新華娛的第一把交椅。”

汪睿再怎麽忍氣吞聲也不想再聽對方這麽說下去，立即拍桌子叫板，指着餘哲衾發出不爽的聲音：“滿口胡言亂語，想不到你出國回來學的就是這些邪門歪道，來從中作梗傷害我與你父親的兄弟情。”

汪睿話還沒說完，氣都還沒降下去，就在頓時寂靜下來，只聽會議室突然出現一段語音，裏面聲音的之一，很容易辨別，是汪睿，再聽裏面讨論的話語，應該是汪睿跟一人交易時的通話記錄。

當所有人視線都看向精神繃緊的當事者時，語音突然暫停，汪睿看見餘哲衾在電腦上撥動的手，還蠻是志氣高昂的看着對方，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說：“你…”

餘哲衾動了動手指，好奇問：“還要聽嗎？還要好幾段呢！”

說完，餘哲衾朝身後的另外一個同事瞟了瞟，對方立即收到訊息，手上的遙控器一按，對面ppt上的畫面頓時改變，全是汪睿跟與華娛各個競争對手交易的畫面，有些模糊，有些隐秘，甚至不堪入目。

汪睿此時已經急紅了眼，身體頓時咯噠一下坐了回去，嘴上卻不依不饒說：“你這幾年竟然在秘密監視我。”

餘哲衾搖搖頭，笑的有些嗜血，否定的向對方解釋：“不不，這些只是一些朋友幫忙做的，而我只是提供了資料。”

而後又繼續的說：“你要明白，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沒有我，也有人想要你繼續不下去。”

餘哲衾看着汪睿，一副好奇卻又毫不輕易的問：“聽說五年前你公司出了件事，幾個工人在工地上被掉下來的劣質建築炸死了，你兒子好像是不是至那次之後藏了起來，結果你倒是還挺會興風作浪。”

又自我的點了點頭，不假思索的繼續：“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我爸正想要退休是吧，你舉薦你兒子來華娛當副總，好像就是我現在這個位置吧？”

“只可惜你這兒子太不成氣候，讓你賠了棺材本才把這事打點好，幾家公司就開始逐年虧損。”

汪睿早已失去了聽故事的耐性，事已至此，也知道差不多到頭了，連反抗的生氣都少了許多，周圍剛剛還攀附的幾個老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你想說什麽？”

餘哲衾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每一敲，都巧的人心惶惶，蘇蘊盯着對方修剪妥當的手指甲，想不到對方竟然還有這一種磨人的手段。

“忘了向各位介紹一下，剛剛給你們看ppt的這位工作人員。”餘哲衾轉過身來，伸手介紹剛剛跟楊絮一同進來的同事。

他的聲音特地提高一個分貝，好像是這人特別重要，必須要引起更合适的關注：“趙川，他的父親就是那次工地事故中其中去世的工人。”

聽到餘哲衾的介紹，趙川一開始誰都不起眼的角色，突然走到中間，他的手裏還拿着ppt控制的遙控器，一身同意的黑色西裝，沉默臉，看向汪睿，眼睛早已變得通紅。

“汪董事，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趙川看汪睿的眼神，簡直是千刀萬剮的狠，而汪睿也被盯得瑟瑟發抖。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好累，今晚還會有一章，明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