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他們把書包放在家裏,直接去了服裝批發市場。
批發市場裏的服裝店,大多都是只做批發生意,不單賣零售。
他們逛了好久,才終于找到了兩三家清倉處理的店面。
一番讨價還價後,他們一人買了一件棉服和毛衣,統共花了三百塊錢。
拎着衣服從批發市場出來,葉格指着一個冰激淩攤,問蘇末可不可以買一個冰激淩。
蘇末看着她額角的汗,驚訝道:“你怎麽出這麽多汗?不會是發燒了吧?”
葉格用手背抹了一把汗,笑道:“沒有,是剛才逛太久,熱的。”
蘇末不放心,擔心地把手背放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自言自語道:“也不燙啊。”
葉格打掉他的手:“我就說吧,沒有發燒,只是……”
蘇末的臉突然貼了過來,額頭碰在了一起。
世界驟然靜止,葉格的喉頭,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咽不下,吐不出。
蘇末口鼻呼出的氣,有種春天青草的味道,甘甜中帶着點點澀。
黑雲壓頂,天色昏暗,凜冽的北風中,葉格卻聞到了春天的芬芳。
她剛偷偷吸了一口,就被蘇末推開:“嗯,确實不燙。”
他從後背圈住她的脖子,推着她到冰激淩攤位前,問:“你想吃什麽口味的?”
葉格想也沒想,脫口而出:“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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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末趴在她背上笑個不停:“葉格,你是小綿羊啊,青草。是香草,好吧。”
葉格耳朵赤紅,咬了一口冰激淩,涼到胃裏,喉頭的那團棉花,才算消失。
她舉着冰激淩,問:“蘇末,你吃不吃?”
蘇末嫌棄道:“我才不吃你的口水,髒死了。”
葉格哦了一聲,又咬了一口冰激淩,打了個寒顫,好冷。
蘇末拎着衣服袋子,看着她小口小口舔着冰激淩,揉着她頭頂說:“葉格,等你長大了,我要給你買最好看的衣服穿,買最好吃的冰激淩給你吃。”
葉格剛咬進口裏的冰激淩,瞬時,就化了,好甜。
葉格驚覺,不知道從何時起,她的心情,會随着蘇末的一句話而起伏不定,千變萬化。
可怕的是,她還挺喜歡這種變化。
回到家,剛煮好菜粥,她肚子就開始隐隐作痛,強忍着吃了半碗,額頭冒了一層層的細汗。
蘇末察覺到異樣,緊張道:“葉格,你怎麽了?”
葉格把碗放下,皺眉道:“肚子疼。”
蘇末撂下飯碗,拽着她就要往外走:“走,去醫院。”
葉格弓腰捂着肚子拒絕:“可能是冰激淩吃壞肚子了,我先去趟衛生間。”
蘇末等在門外,不時焦急催促道:“葉格,好了沒?咱們還是去醫院吧,我們的錢還夠用。”
葉格紅着臉從衛生間出來,低頭咬着唇不說話。蘇末過去拉她,她低着頭躲開。
蘇末故意玩笑道:“你躲什麽躲,我又沒嫌你上過廁所沒洗手。”
葉格低聲争辯:“我洗了。”
“那你還傻愣着幹嘛,走,跟我去醫院。”蘇末不由分說去拖她,“醫院裏有暖氣,要比家裏暖和多了。”
葉格面紅耳赤,聲如蚊吶道:“我沒生病,我肚子疼,是因為……因為……我身上……來……來……”
蘇末抓着她胳膊的手僵住,愣了半天,才緩緩放開,慌忙低頭蹿回到飯桌前,扒了一口飯,故作輕松道:“咦,才一會兒,這菜粥就快凍住了。”
葉格弓着腰去翻蘇末的書包,低聲問:“零錢在哪裏?”
“夾層裏有,數學課本裏也有。”蘇末又扒了一口飯,才問:“你要錢做什麽?”
“我,我出去買點兒東西。”
蘇末含糊地哦了一聲,面上微微一紅,騰地站起來,走過去翻了一把零錢出來,看也沒看她一眼,推門出去:“外面又冷又黑,你就在家待着吧,我出去買。”
他走後,葉格的臉像燒過一樣,又紅又燙。
初潮是在去年,差不多一年過去,雖然每次時間不是太有規律,但是,都不會疼。
葉格弓腰捂着肚子跪在床上,手腳冰涼,肚子裏像是裝了個絞肉機,疼痛不已。她懊惱悔恨個不停,都怪自己貪嘴,非要吃冰激淩。
現在還要叫蘇末去買衛生巾,好羞恥,好丢臉。
十多分鐘後,蘇末滿頭大汗,拎着一個黑色塑料袋回來。
他剛進門,就看到葉格像個蝦米一樣,嘴唇發白縮在床上:“我……我去燒開水。”
葉格掙紮着從床上下來,拿着黑色塑料袋走進了衛生間。
等她處理好出來時,蘇末正用筷子攪拌着一碗熱水,見她出來,說:“喏,這是半碗紅糖水,喝了肚子就沒那麽疼了。”
葉格半信半疑,難為情地蹭過去,嘴上卻道:“真的假的?”
“我聽超市阿姨說的。”蘇末把碗塞到她手裏,“廢什麽話,趕緊趁熱喝了。”
葉格哦了聲,紅着臉小口小口喝了,把碗放回到竈臺上,低頭喏喏道:“粥都涼了,你熱一熱再吃吧。”
蘇末收拾着碗筷,不耐道:“知道了,你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葉格撇了撇嘴,縮着脖子低頭從他背後走過去,聽他又道:“诶,你回床上躺着吧。”
房間裏沒有暖氣,牆壁又單薄,寒冬臘月裏,整個房間,就像是個冰窖,地上根本不能再睡人。
一個月前,在葉格的強烈要求下,蘇末才把被褥搬到了床上。
他們原本一人一條被子一個褥子,蘇末搬過來後,他們一人一個被窩,就把多出的褥子當做被子,橫着蓋在最上面,睡覺前,再把羽絨服鋪在腳頭,确實要比以前暖和很多。
一米五寬的床,躺兩個人,中間,還會空出幾個拳頭的距離。
葉格往常一樣鋪好床,脫了鞋,穿着衣服鑽進被窩裏,捂着肚子坐在床頭,偷偷看着蘇末在竈臺邊忙活。
蘇末燒了一鍋水,舀了幾勺熱水到空了的鹽汽水瓶裏,哧溜一下,塑料瓶身被熱水燙縮了好多。
他擰好蓋子,用手擦了擦瓶子外面溢出的水,再擰了擰瓶蓋,瓶子倒立,确保它不漏水,這才拿着瓶子轉身過來。
葉格見他過來,慌忙垂下頭。
他把水瓶擱到她被子上:“用這個暖暖肚子。”
她垂頭拿過水瓶,伸進被窩裏,放在了肚子上,一股暖意漫上全身:“謝謝。”
蘇末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走回竈臺,把鍋裏剩餘的水全倒在塑料盆裏,再端着塑料盆過來,放在床頭的地上,招呼她:“快過來泡腳。”
葉格的頭越垂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那個,你先放那,我自己來吧。”
“葉格,你不會以為,我會給你洗腳吧。”蘇末嗤了聲,熱粥去了。
待她泡好了腳,蘇末也吃過了飯。
他把葉格攆回到被窩,洗碗刷鍋洗漱,一通倒騰後,關了燈,輕輕爬上了床。
房間內很靜,靜的他只能聽到身旁葉格的呼吸聲,他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時,他可恥地發現,自己昨晚竟然夢遺了。
天寒地凍,兵荒馬亂中,他們迎來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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