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主動上門

出門受了一肚子氣,家裏又來了個上門打秋風的,肖氏渾身都僵着,見笑得假,心裏更窩火,她就奇了怪了,怎麽邱豔那死丫頭不似往常悶聲不吭,竟然偷了師,知道怎麽舔着笑挖苦人了。

飯桌上,肖氏和嚴氏對視一眼,兩相生厭,最終,還是肖氏敗下陣來,原因無他,嚴氏臉皮厚,邊夾碗裏的菜,邊和她寒暄,明明眼神厭惡,面上卻淡定自若,肖氏自愧不如,其實,輸給邱豔就能看出她不是嚴氏的對手。

邱豔不知曉邱家二房的事兒,下午,邱老爹遞給她籃子,裏邊裝着大豆和幾個雞蛋,叮囑道,“你先給柳嬸子拿去,我出村一趟,你在那邊待着,我回村去接你。”

邱豔笑着點頭,并肩和邱老爹一塊出門,柳芽的親事在五日後,這兩日正是随禮添妝的日子,阡陌縱橫的小道上,零零散散的人走在路上,仔細看,都是朝柳芽家去的,路打滑,邱豔踩在小徑兩側的雜草上,仔細着腳下的路,到柳家,堂屋外的石階上坐了一排人,嚴氏肖氏也在,見着她了,兩人反應不一,前者兩頰的肉抽動兩下,揚起一抹看似慈和的笑,後者,撇着嘴,面露不屑。

柳芽娘蕭氏坐在門口與送禮的人寒暄,餘光瞥着嚴氏神色不對,擡頭,眉梢盡是喜悅,人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豔兒來了?芽兒在屋裏,你和她說說話。”話完,視線悠悠然落到邱豔提着的籃子上,喜色更重,邱老爹為人大方,随的禮不薄,她笑着接過,湊到邱豔耳朵邊小聲道,“中午炒了點花生,芽兒估摸着你要來,端進屋給你留着呢,趕緊去。”

美目流轉,邱豔緩緩點了點頭,看向屋檐下的二人,招呼道,“大伯母二伯母也來了?我進屋和柳芽姐說話,待會出來陪您坐坐……”

嚴氏溫和的颔首,肖氏則冷哼了聲,嘀咕道,“挑三揀四,沾再多的喜氣都沒用……”肖氏聲音低,逢着大家知曉前些日子發生的事兒,等着看她們笑話,因而都屏息靜氣着,聽着這話,衆人眼神一亮,有種“果然如此”的神色,有好事的媳婦抵了抵肖氏胳膊,“怎麽,你和你大嫂幫忙說的兩門親事,豔兒都沒應?”

邱老爹手裏的田地在村裏人看來不算多,然家裏就邱老爹和邱豔父女,一年的收成,繳稅後都能剩下不少,每年,邱老爹挑着糧食去鎮上賣的情形他們看在眼裏,眼紅的不少。

誰家不是存着糧食,省吃儉用過日子,寬裕到賣糧食的則少之又少,漸漸,邱老爹手裏的田地才叫大家起了心思,邱豔娘死後,邱老爹娶過一個媳婦,因着邱豔的關系,邱老爹把人送走了,之後就老老實實撫養邱豔長大,邱家為給邱老爹說親,磨破嘴皮子的人大有人在,邱老爹平時好說話,在這件事上态度堅決,說什麽都不肯再娶,族裏想過繼個兒子,邱老爹也沒答應。

平靜這麽多年,這回,在邱豔的親事上,又鬧起來了。

肖氏扁着嘴,斜睇了嚴氏眼,聰明回,把話抛給了嚴氏,嚴氏不是想做老好人嗎?她偏生不如嚴氏的願,“問我大嫂吧,我回肖家了,前些日子才回來。”

嚴氏嘴角的笑僵了一瞬,不鹹不淡道,“我娘家侄子年紀還小,四弟的意思,找個年紀比豔兒大的,以後夫妻兩鬧嘴角,對方也能讓着豔兒……”

肖氏嘴角抽搐,心想你就胡謅吧,明明是邱生瞧不上嚴家男子陰柔寡斷,唯唯諾諾沒個擔當,怎麽就是年紀問題了?

嚴氏為人圓滑,沒在嚴氏嘴裏打聽到想聽的,對方又抵了肖氏兩下,“肖家小夥子人不錯,怎麽兩家沒成?”

邱豔走到門口,聽着這句,停下來,等着肖氏怎麽回答。

“我娘家侄子年紀也小,豔兒今年十五,四弟的意思,找個十七八歲的合适,我娘家侄子,要麽年紀小了,要麽已經說親了。”肖氏這話不假,邱生真的存了給邱豔說個十七八歲的男子,從邱生嘴裏聽到這話,肖氏罵了邱生一通,誰家男兒十七八歲還沒說親的?邱生分明是看不起肖家,拿年紀當拒絕的借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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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豔挑眉笑了,肖氏人還沒笨到無可救藥,方才,肖氏如果敢說她一個不好,邱豔絕不會任由她欺負,這些日子,在嚴氏肖氏身上可謂學到了不少,依葫蘆畫瓢氣回去,她還是有這個本事的。

“豔兒站在門口幹什麽,快進屋。”人逢喜事精神爽,柳芽滿面含羞的坐在炕上,朝她招手。邱豔拉回思緒,清淺的勾了勾唇,擡腳進屋。

柳芽是柳家長姐,個子嬌小,身子瘦弱,比邱豔大一歲,不如邱豔身子骨硬朗,臨近成親,柳芽屋裏擺放的家具也多了,有舊的,有新的,莊戶人家,甚少有人會置辦嫁妝,柳芽娘念着柳芽夫家在村裏也算大戶,為她置辦了兩三樣家具,一張四方桌,兩口紅色的箱子,其餘的,都是家裏用過的。

即使如此,在村裏人看來,也算體面了,脫了鞋爬上炕坐好,邱豔掏出懷裏的一方手帕,帕子上繡了兩只鴛鴦,五顏六色的鴛鴦,在蝴蝶叢中翩翩起舞,柳芽愛不釋手,“你繡的?”針腳整潔密集,柳芽目光微詫,不可置信道,“真是你繡的?”

邱豔失笑,狡黠的眨了眨眼,“不是我你還以為誰?邱家哥哥嗎?”

她口中的邱家哥哥自然是柳芽未來的相公了,見邱豔不知羞,柳芽先紅了臉,“說什麽呢,你不是不喜歡做針線嗎?”莊戶人家的女子都會縫補,家裏人的衣衫,鞋子,鞋墊,都是一針一針自己縫補的,邱豔娘死得早,沒人給她做衣衫,因而,邱豔一年四季的衣衫都是邱老爹在鎮上買的。

論起來,邱豔的針線是向蕭氏學的,不過邱豔耐心不足,邱老爹又是個嬌縱她的,邱豔想繡的時候就動兩下,不繡了就收起來,縱然邱豔懶惰,邱老爹仍然為她買了各種顏色的線在家裏放着,任由邱豔自己選,還四處找人給她描了各式各樣的花樣子留着。

明眸皓齒,邱豔臉上徐徐綻放出一抹笑,“前幾日陰雨綿綿,我在家也沒多大的事兒,就想着送張手帕了。”邱豔不喜歡做針線活,但凡做,卻十分小心翼翼,好比給柳芽的這張手帕,開始繡到繡完,從沒髒着手拿過針,平日還會生火做飯,為繡這張手帕,竈房都沒去過一回,虧得邱老爹寵她,擱別人家,家裏的長輩早就罵開了。

未成親的姑娘,對成親一事總懷着忐忑和期待,好在,柳芽和邱山小時候就認識,免了成親當日兩人的尴尬,提起邱家,柳芽多少有些擔憂,做人兒媳和做人閨女不同,這幾日,蕭氏耳提面命叮囑她,就怕她在邱家行錯一步,鬧得柳家跟着不好處。

旁人羨慕她嫁得近,怎知,她心裏也愁着,忍不住嘆了口氣,“豔兒,你說,邱山娘好相處嗎?”

邱豔抓起旁邊的花生,剝開個,輕輕一抿,花生外的紅大衣散落,她小心的拿碗接着,如實道,“嬸子人不錯是不錯,你嫁進門,對你諸多挑剔也屬正常,想我幾個堂嫂進門那會,折騰出不少事兒呢,舉目望去,咱村裏當了婆婆的,誰是個省事的?”

這說的倒是實話,柳芽心裏卻愈發沒底,邱豔見她愁眉不展,笑着将花生攤開遞過去,“別想那麽多,你和邱家哥哥好生過日子,他向着你比什麽都強。”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就是這麽個道理嗎?婆婆再厲害,最後還是得聽兒子的,人不服老不行。

提起邱山,柳芽紅了臉,嗔眼邱豔道,“你還沒說親,怎麽懂得比我還多?”

邱豔挑眉,眉梢盡是得意,咔嚓聲,又剝了個花生,“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你啊,別害怕,多年媳婦熬成婆,等你成了婆婆,風水就轉到你身上了,別怕事。”

邱豔滿目嬌羞,“你從哪兒聽來的?”

“不是聽的,是這幾日想出來的,瞧我大伯母和二伯母,不就如此?”嚴氏和蕭氏年輕那會可不敢這般嚣張,上邊有老太太壓着,性子收斂得很,她和她爹能有幾年好日子過,虧得老太太在上邊幫襯。

聽說幾個兒媳中,只有她娘是老太太做的主,愛屋及烏,老太太打小對她好,分家後還會攢錢給她買糖,病得嚴重那會,見着誰都叫她的名字,還偷偷給她塞錢,邱豔不要,老太太就哭,憐惜她沒了娘,日子苦,老太太走了,給她留了好幾個碎銀子,這事只有邱老爹知道。

嚴氏和肖氏若知道這事兒,不知道跳多高,鬧多厲害呢。

老太太給的碎銀子有八十多文,邱豔都存在一個罐子裏,想老太太了,就拿出來瞅瞅。想着老太太對她的好,邱豔鼻子發酸,眨眼,斂去眼角的濡濕,打起精神道,“遇着事兒別怕,見人就笑,鐵定錯不了。”這點,還是嚴氏教她的。

就在這時,門外走來一人,臉上堆着谄媚的笑,狹長的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打斷了二人的話,“豔兒姐姐來了,正好,我有話和你說呢。”

肖翠翠一身天藍色衣衫,比邱豔小一歲,說話故意尖細着嗓音,若只聽聲,還以為只有七八歲,邱豔面色冷了下來,轉頭,若有所思的望着肖翠翠。

只看面相,她會以為肖翠翠是肖氏閨女,兩人容貌相近,尤其一雙肖家人的眼更是極為相像,走神間,肖翠翠已經到了跟前,睜着眼,楚楚可憐的望着邱豔,“豔兒姐姐,今晚,我能去你家嗎?”

噗嗤聲,邱豔笑了出來,想着蕭氏和旁人閑聊時說起的一些事兒,肖翠翠的一番話,若她是個男子,怕要會錯意了,擡眸,對上肖翠翠受傷的目光,邱豔往外邊看了眼,門擋着視線,看不清肖氏的神情,直截了當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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