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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聰手順勢用力,聞言,笑了起來,“正好,我幫你暖暖身子。”衣衫落地,他擡起她的下巴,密密麻麻的吻落下,邱豔身子發軟,他力氣重,雙手圈着她,連退縮都不能。
分開時,她已氣喘籲籲,大口大口吸着氣,沈聰低頭,見她雙唇已微微腫了起來,眯起眼,打橫抱起她往炕上走,“再給你找塊暖和的地兒。”邱豔臉貼着他胸膛,羞得說不出話。
竹影晃動,屋內響起粗重的喘息聲,随着男子如暴雨急驟的攻勢,不一會兒,身下的人兒猶如雨中戰戰兢兢的花枝,吓得缱绻着身子,一抽一抽的打顫,雖懼怕暴雨,卻又期待它驅走周身炎熱,糾結片刻,終于,打開了身子,慢慢攀附,試圖挽留……
他有心折騰,不急着完事,雙手舉着她的手撐過頭頂,眼神,細細描摹着她的眉眼,新月眉,桃花眼,他不得不承認,她的确是少有的美人,而此刻,美人正半眯着眸子,波光潋滟的望着他,嘴裏嗚嗚咽咽說着什麽,沈聰磨蹭兩下,低頭,湊到她耳邊,壞笑道,“豔兒,說什麽呢,我聽不清。”
邱豔渾身上下像有千百只螞蟻爬過,癢得難受,偏生,說不出具體的位置,沈聰溫熱的呼吸噴在耳朵邊,她雙腳一蹬,哭了起來,眼角的水霧彙聚成淚,落入枕間,他倏然停下,湊到她耳朵邊,繼續問道,“豔兒,你說什麽,我聽不清。”
突然一下,邱豔睜開了眼,眼神迷離的望着他,扭着身子,連連搖頭,嘴裏哭個不停,只是哭,沈聰擔心她哭得厲害了,吵醒沈芸諾,當初起屋子的時候,他考慮的是賭場裏常常來人,沈芸諾是姑娘家,住隔壁的話難免會碰到那些人,因而,特意把兩人的卧室分開,沒想着,倒是成全和他和邱豔辦事,手捂着邱豔嘴巴,避免她大叫出聲。
往回,他只顧着自己,從未認真觀察過她的表情,這會兒,只覺得十分妖媚,微微一動,感覺她不耐煩的往他身上靠了靠,柔媚無骨似的纏着他,沈聰将她微微拉開,低下頭,松開手悠悠道,“豔兒,這會兒,你想說點什麽?”
他記得她叫他的名字,似喜似悲,如泣如訴,他想再聽聽,打定主意,愈是磨着她。
“沈聰,你,你……”
“我什麽?”
邱豔說不出來,抿着唇,又哭了起來,沈聰也不太好受,汗順着臉頰緩緩低落,至她腰上滾落,他呼吸一沉,“豔兒,再叫我。”
邱豔搖着腦袋,沈聰的手滑至她眉眼處,啞聲道,“豔兒,睜眼瞧瞧我。”
“沈聰,我,我難受。”
沈聰張揚的挑了挑眉,雙手扶着她的腰,他已到了極致,忍不住了,沉身沒入的那一刻,感覺到她繃直了身子,随即,她又哭了起來。
沈聰捂着她的嘴,劇烈喘息着,她盡了興,接下來,便是他了。
光若隐若滅,屋裏的哭聲漸漸小了,接着響起微弱的求饒聲,聲音半是氣惱半是委屈,到最後,又轉為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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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她暈了過去,沈聰掀開被子,皺了皺眉,抓起邊上的衣衫,将污穢擦拭幹淨,随後,推開門,準備去竈房将碗筷洗了,順便瞧了眼沈芸諾屋子,屋子隔音效果好,該是聽不見的,如此,放了心,去竈房把碗筷洗好,打水,替邱豔擦了擦身子,水暖暖的,她并沒清醒,收拾好一切,沈聰又推開窗戶,散散屋裏的味兒,兀自在桌前坐下,倒了碗水,雙手握着,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出神。
許久,碗裏的水早已涼了,他收回目光,起身,關上窗戶,上床摟着邱豔,他身上冷,邱豔往邊上挪了挪,沈聰把她拽了回來,往後,他和邱豔可是要綁在一起過日子的人,一輩子。
風吹過樹梢,偶有積雪落下,啪的聲,動靜有大有小,邱豔睜開眼,身邊的人還躺着,邱豔側過身,卻見他睜着眼,正目不轉睛得望着自己,吓得邱豔差點驚叫出聲,緩過勁兒,問沈聰,“你何時醒的?”
昨晚,兩人折騰到什麽時辰她不記得了,最後,精神不濟的暈了過去,這會兒,四目相對,邱豔不好意思,動了動身子,才發現,他還摟着自己,“還不起嗎?”
“不着急,你冷不冷?”
邱豔不解,誰知,被他拽着手,緩緩滑向一地,猛地下,臉色通紅,“你。”
“我有點冷了,你幫我暖暖。”
邱豔來不及拒絕,剩下來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再醒來,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邱豔想起昨晚來不及洗完的碗筷,着急要去竈房,沈聰動作緩慢,身心舒暢,火氣沒了,語氣低了不少,揶揄道“這會兒去,阿諾都收拾完了,再說,你出去怎麽和阿諾說,難不成阿諾問你昨晚怎麽沒洗碗,你說急着和我洞房了?”
邱豔面皮薄,聞言,臉頰緋紅,扭頭瞪沈聰一眼,急眼道,“那怎麽辦,左右得出去,否則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你當不知道這回事兒就好,阿諾不喜歡刨根問底,不會追着你問的,幫我挑身衣服,趁着今日有空,我們去青禾村看看爹,順便把年禮送回去。”沈聰掀開被子,露出硬實的胸膛,邱豔瞥了眼立即低下頭,遲疑的走到衣櫃邊,見着裏邊擱的衣物時,手頓了頓,給他找了身衣衫,沈聰皺眉,“這麽厚,穿在身上跟傻子似的,換件。”
衣衫是邱豔特意為他做的,擔心他出門要債冷,叮囑他買厚實些的布回來,衣衫做好後她就放衣櫃裏擱着,起初以為沈聰舍不得,留着過年穿,她心底有點小竊喜,起碼,他心裏珍貴她送的衣服,出門要債,到處走,衣衫和鞋子磨損得快,而且,莊戶人家,為圖喜慶,置辦新衣服在過年那天穿,預示來年有個好兆頭,沒成想,他是不喜歡才沒穿的,邱豔心下難過,拿着衣衫反反複複的瞧,低聲道,“這衣服挺好看的,布料厚,穿着也暖和。”
“醜。”約莫等得不耐煩了,沈聰站起身,自己選了身衣衫,對邱豔手裏的衣衫視而不見,掀開衣服,穿衣的動作幹脆利落,完了,見邱豔手裏握着衣衫,神色木讷,他皺了皺眉,“這衣服,下回改小了,送給爹,他老人家一定高興。”
邱豔撇嘴,邱老爹的她準備了,想到他說醜,便道,“你不是說醜嗎,爹會喜歡?”
“你送的不管美醜,爹看來都是好看的。”
邱豔隐隐覺得他話裏意思不對,待沈聰走到門口了,她才明白過來,沈聰的意思該是邱老爹愛屋及烏,那為何,他自己卻不喜歡,想到某種可能,邱豔臉色微變,擰了擰眉,心裏空落落的,把衣衫放回衣櫃,關上衣櫃門,回想邱老爹之前與他說的那些話,沈聰心裏該是有她的,如此想,心境明朗不少。
她記着昨晚沒洗完的碗筷,當着沈芸諾的面,總擡不起頭,幫着布置碗筷,只字不提碗筷的事兒。
沈芸諾見她渾身不自在,以為她哪兒不舒服,上下打量的問道,“嫂子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邱豔一怔,面上有些燙,以笑遮掩了過去,“沒有,想着你做早飯,我心裏過意不去,阿諾,往後,你在屋裏多睡會兒,早飯我來做吧。”成親那會,她就想着要好好對沈聰和阿諾,然而,成親後,阿諾幫襯她頗多,邱豔聽過不少姑嫂關系不和的事兒,遇着阿諾性子好,她反而偷懶了。
“沒什麽,往回不也你做的飯嗎?咱一家人計較來計較去,反而客氣了。”邱豔沒嫁進沈家多是她做飯,都習慣了。
邱豔點了點頭,碗筷的事兒算是掩飾過去了,心裏的石頭落地,人也輕松起來。
今天去青禾村給邱老爹送年禮,第一份年禮,沈聰準備得格外用心,有肉有雞蛋,還有一包糖一包點心,邱豔給邱老爹做了身衣衫,因着沈聰瞧不上那身,她想着改小了給邱老爹穿,到時候一并送過去,離過年還早着,不急于一時半會,過年再送也不遲。
沈芸諾不太樂意,讓他們自己去,邱老爹是邱豔娘家,她總去不太好,成親後不比成親前,成親前她去邱家多少有和邱豔搞好關系的意思,成親後,她總跟着走親戚,外人怕以為她們是上門打秋風的,不太好。
沈聰蹙眉,以為沈芸諾不高興,誰知,沈芸諾臉上漾着歡喜的笑,“青天白日,不會有什麽壞人,我在家把門關上,哪兒都不去,不會有事兒的,哥哥和嫂子去就好。”
邱家是沈聰岳家,沈芸諾覺得自己去不太合适,之前是她心裏害怕,這些日子,已經好很多了,她能一個人,而且,想多留些時間給二人。
邱豔從沈芸諾開口就留意着沈聰神色,生怕沈聰将事情怪在她頭上,認定她對沈芸諾做了什麽,見沈聰沉思不語,心中愈發忐忑,誰知,沈聰目光輕描淡寫的掃過她,并未有其他含義,可她一顆心仍不上不下的懸在空中。
良久,才聽沈聰道,“你不去就算了,把門關好,若來人,找地方藏起來,我和你嫂子吃了午飯就回來。”沈家老宅那邊,如果沈老頭或沈西再起幺蛾子,他不會再顧忌那些事兒,寧肯阿諾之後不好,也不會給他們欺負阿諾的機會。
邱豔張了張嘴,卻看沈聰提着籃子,朝她招手,聲音溫潤,“走吧,我們早去早回。”沒想着他會妥協,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沈聰負手而立,目光悠悠望着她時,邱豔才恍然大悟,哎了聲,朝前邁出一小步,神色怔怔的跟着沈聰出了門。
雪斷斷續續的下着,沈聰撐着傘,邱豔走在他右側,不時擡眸打量他的神色,确認他沒生氣後才微微松了口氣,沈聰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抿了抿唇,語氣略微沉重,“阿諾自幼主意大着,她該是不想外人說三道四,你以為我會埋怨你?”
被他戳中心事,邱豔面上赧然,低下頭,認真盯着腳下的路,緩緩道,“不是,我心裏納悶,之前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了,我怕是不是我哪兒做得不對,惹她不高興了。”
沈聰微微一笑,這個理由貌似也說得過去,然而,事實如何,他一眼就看得出來,懶得拆穿她罷了,騰出手,摟着她腰肢,邱豔大驚,前後看了兩眼,提醒道,“小心有人。”
“一驚一乍做什麽,我摟着自己媳婦,誰還能說什麽不成?傘小,挨緊些,以免肩頭落了雪。”沈聰語氣不緊不慢,誰都不放在眼底,邱豔心中別扭,生怕不小人被人瞧去了,慶幸的是,往日熱鬧非凡的杏樹下,這兒空無一人,河邊結了厚厚一層冰,也沒人洗衣服,倒是讓沈聰摟着她出了村。
邱老爹不知會回來,被邱鐵叫過去了,該是商量還錢的事兒,從邱貴保住條命後,邱鐵和肖氏像便了個人似的,與人和善不少,邱鐵的意思今年還五十文,剩下的慢慢還,邱安去鎮上做工掙了點銀子,置辦年貨後剩下的也不多。
邱老爹點了點頭,邱安為人實誠,拿出銀子,雙手遞給邱老爹,楊氏心裏不太痛快,銀子是肖氏借的,還債卻讓她和邱安來,肖氏借的銀子邱貴花了不少,家分了,債全算到他們頭上,難免心裏不忿。
“四弟,左右你回家也一個人,不如中午留下吃飯吧,咱兄弟好好說說話。”邱老爹說得不錯,邱貴命保住了,手裏的田地屋子全沒了,往回,一個院子裏住着的,楊氏覺得晦氣,找人重新壘牆,把邱貴的屋子隔開出去,瞧着院子也小了許多。
邱老爹把錢兜進懷裏,他這些年存的銀子,因着邱豔成親花得所剩無幾,猛地下沒有銀子傍身他不太習慣,此時,懷裏揣着銅板,心安定不少,瞥了眼臉色不太好看的楊氏,嘆息道,“不了,早上還剩下些飯菜,能吃一天了,豔兒嫁出去了,我嫌做飯麻煩,一頓多煮些,中午晚上熱熱就能吃。”想起一牆之隔的邱貴,邱老爹道,“阿貴如今日子怎麽樣了?”
那天,邱貴媳婦去族長家裏鬧,族長沒答應和離的事兒,誰知,邱貴媳婦帶着孩子跑了,邱貴出了事兒,邱鐵和肖氏精力不濟也沒去尋人,好好一個家說散就散了,邱老爹身為長輩,多少覺着遺憾。
說起這個,邱鐵眼眶泛紅,旁邊的屋子是順風賭場的了,不過讓邱貴繼續指住着,等有人買屋子,邱貴就得搬出去,以後,邱貴不知怎麽過呢,哽咽道,“阿貴那孩子,是我和你二嫂沒有教好,算是毀了。”
肖氏坐在邊上,也偷偷抹淚,邱貴被逐出族譜,裏正說天寒地凍的又快過年了,留邱貴在村裏過年,明年村上,就不準邱貴在青禾村住了,壞了邱家人的名聲,“四弟,阿貴那孩子,我和你二哥是沒法子了,你當叔的,若可憐他,就賞他口飯吃吧。”
邱老爹覺着不對,邱鐵也回味過來,呵斥道,“說什麽呢,阿貴是你肚子裏出來的,和四弟什麽關系,傳出去,你還要不要臉了?”
邱安坐在邊上,瞄了眼神色不愉的楊氏,邱貴欠債那事兒差點牽扯到自家,他有心讓邱貴過來和他們一塊過年,楊氏不答應,怕邱貴又犯毛病,來日把一家人都拖下水,因而,邱安坐着,沒吭聲。
“阿貴做的事兒天理不容,他也遭到報應了,我瞧着老大兩口子的意思,過年是不會叫阿貴過來一起過的,四弟一個人孤零零的,阿貴陪着他有什麽不好?”肖氏語氣低沉,聽着,句句為邱老爹着想,邱鐵了解肖氏的性子,保不準還打着其他主意,又不好訓斥狠了,畢竟還有邱安和楊氏在,溫聲道,“阿貴自己造孽,這麽些日子也沒聽隔壁傳來哀叫,你莫要想多了,他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犯下的事兒自己承擔後果,否則,你就等着永遠在他後邊幫他處理爛攤子事兒吧。”
聽着兩人要吵起來似的,邱老爹起身告辭,“沒什麽事兒我也回去了,昨日砍了竹子準備編籮筐,找點事情做,比幹坐着好,二哥,我先回了。”看向邱安,“阿安,還錢四叔不着急逼你,羊子大了,你當爹的也多為他考慮,錢,你有了再還不遲。”邱安為人老實本分,還錢該是他的意思,肖氏收起尖酸刻薄還是肖氏,不會主動想到還錢的事兒。
邱安點頭,起身送邱老爹出門,剛下石階,門外走來兩人,男子身形高大,女子嬌小,不大不小的油紙傘上飄落了不少雪花,邱安笑了起來,“豔兒回來了?”
邱老爹喜不自勝,大步走過來,邱豔擔心他摔着,上前扶着她,緩緩道,“我和聰子回家見門鎖着,問蓮花娘,才知您來二伯家了。”
邱安在,邱老爹不想說還錢的事兒叫邱安難堪,便道,“整日在家無所事事,過來找你二伯說說話,知道你們回來,我就不來了,雪大,鞋子都濕了吧,走,回家。”邱老爹擡起眼皮,這才看向沈聰。
雪停了,沈聰抖了抖傘上的落雪,收起傘,笑道,“忙完了,趁着有空,陪豔兒回來瞧瞧您。”
邱老爹滿意的笑了笑,轉身朝邱安告辭,任由豔兒扶着走了,回到自家,邱老爹擔心邱豔冷,抱柴先把炕燒起來,語氣略顯責怪,“大冬天的,回來你們拿鑰匙開門進屋坐着等我就好。”
邱豔成親後,邱老爹仍給了她家裏的鑰匙,邱豔一時沒想起來,笑道,“我出門前忘記了,下回帶上,爹,您去二伯家做什麽?”二房和他們甚少走動,遇着事兒,多是肖氏上門,邱老爹去那邊,倒是少見。
“我抱柴回來與你說。”邱豔對肖氏充滿敵意,他不說實話,邱豔能打破砂鍋問底,邱老爹抱着柴回屋,沈聰接過,讓他坐下和邱豔說說話,自己則去燒炕。
邱老爹才将邱安還錢的事兒說了,掏出懷裏的銀子,遞給邱豔,“爹一個人在家,花錢的地方不多,你留着,以備不時之需。”
“爹,您收着,給我做什麽,我手裏有錢。”嫁過去,沈聰給了她些銀錢,還有刀疤他們随的禮,說是留着給邱老爹買東西,邱豔放着沒動,加之,沈聰在賭場掙的銀子還有不少呢,家裏不缺銀子使,邱豔小聲把沈聰給她錢的事兒說了,邱老爹哭笑不得,“一家人,分什麽分,聰子給你也是想你好好管家,你還真鎖起來了?”
嘴巴上這般說,心裏卻歡喜得很,沒有公婆有沒有公婆的好,邱豔過去能當家做主,加之聰子性子又是好的,萬事有商有量,小兩口沒什麽矛盾,像邱安和楊氏,因着邱貴的事兒,鬧過好幾回了,倒不是說楊氏不對,下邊有孩子要養,邱貴性子又是個拎不清的,真要一家子都賠進去了,才追悔莫及就晚了。
邱安也知曉楊氏為了那個家好,不敢說什麽,肖氏不痛快,手心手背都是肉,認為楊氏小家子氣,嘴巴上沒話,心裏該是存着不滿的。把二房的事兒和邱豔仔細捋遍,讓她清楚其中利害,邱豔得知肖氏性情變了樣,半信半疑,“二伯母不和大堂嫂吵是知道自己站不住理吧?二堂嫂帶着孩子去哪兒了?”
邱老爹搖頭,“你二堂哥如今的狀況,孩子跟着他也是吃苦,你大堂哥不管這事兒,你二伯和二伯母也有心無力。”邱貴媳婦鐵了心要和離,人找回來也沒用,至于孩子,邱鐵心裏舍不得,可如今分了家,當家做主的是邱安和楊氏,孩子接回來,難不成讓楊氏養着,自己的孩子和別人家的,親疏有別,楊氏哪裏會樂意,換作誰,都不會答應的。
想到這個,邱老爹心下嘆氣,沈聰點燃好,放好柴,直起身子,去院子裏找刀削竹篾,邱老爹追出去叫住他,“聰子,你回屋坐着,這麽冷的天兒,凍得雙手通紅,別傷着手了,快進屋坐會兒。”沈聰給他送年禮,他已心滿意足了,面子上說得過去,私底下,沈聰對他也頗為敬重,更重要的是沈聰和邱豔關系好,這點比什麽都重要。
說起這個,邱老爹才反應過來,“聰子,阿諾怎麽沒來?”他只顧着和邱豔說話了,沈芸諾不在他也沒察覺出來。
“她在家,天冷了,她不想動,下回帶她過來看您。”沈聰握着刀,試了試,發現他不會削竹篾,家裏的籮筐涼席都是刀疤他們編的,瞧着甚是簡單,沒想到手上卻使不上勁兒,他握着刀,卡着竹篾,刀疤在旁邊做的時候他瞧着便是這樣子的,竹篾到他手裏卻不聽使喚似的,頓了頓,松開手,如實道,“我有些生疏,下回來給爹弄。”
邱老爹拿過他手裏的刀,笑道,“這活兒瞧着簡單,做起來甚是麻煩,你回屋坐着,我砍竹子回來也是未打發時間而已,不急于一時半會,阿諾一個人在家,沒事兒吧。”
“青天白日的,沒事兒,我與豔兒吃了飯再回去。”嘴上說着,心裏不擔憂是假的。
邱老爹點了點頭,轉身喊邱豔去村頭買肉,早些時候做飯,早點回家瞧瞧沈芸諾。
邱豔在屋裏也聽着二人的話了,籃子裏裝着肉,不用再去買,加之,不是外人,用不着見外,和邱老爹道,“爹,咱中午随意吃點什麽就是了,不用去買肉。”
邱老爹手裏剩下的銀子不多了,邱安還的銀子要買明年的糧種,花錢的地兒還多着。
沈聰認可邱豔說的,“爹,中午咱随意弄點吃食就是了,年後拜年咱再吃頓好的。”
邱老爹還想說點什麽,沈聰拉着他往屋裏走,“爹,我們回屋說說話,時辰還早着,午飯的事兒不急。”
邱老爹點頭,回屋和沈聰說起過年的事兒,沈聰和邱豔成親第一年,三朝回門邱老爹沒介紹邱家的親戚給他認識,該有的禮節不能忘記了,他置辦年貨的時候買了幾包糖,到時候領着沈聰去大房二房走一圈即可。
沈聰瞥了眼邊上的邱豔,後者搖頭,“爹,咱村裏還有這個規矩?”
“如何沒有,忘記你月堂姐嫁到王家,第一年回來不也送了包糖過來?”嚴氏重規矩,不會留話柄給大家,邱老爹自己無所謂,看重沈聰,才會提點兩句,如果沈聰家裏有長輩,有沈家長輩提醒沈聰,可沈老頭和羅寡婦哪會叮囑沈聰這些,沈芸諾再是能幹畢竟沒成親,不知曉禮數也情有可原。
“糖我買回來了,初二回家記得把阿諾叫上,她小小年紀,留在家裏終歸不太放心。”
沈聰低頭沉思了會兒,思索道,“爹說的我記着了,您買的糖自己留着吃,家裏有呢。”
邱老爹一怔,他以為沈聰忘記了,卻看邱豔睜大眼的望着沈聰,明顯吃了一驚,邱老爹又狐疑起來,“真買了?”
“不是買的,下邊幾個弟兄送的,留在家裏也吃不完,拿來送禮反倒是好事。”
沈聰每日都會順手拿些東西回來,她心裏不舒坦,以為全是偷來的,沒認真看過,不曾想,其中的糖是別人送的糖。
沈聰目不斜視,“爹,天冷了,您平日在家別太節儉,炕燒着,柴火不夠了,改天我得空去山裏砍就是了,我們離得遠,真出了事兒不能及時趕過來。”
“好,我晚上都燒着呢,白天找點事情做,不冷,燒炕不是浪費嗎。”
邱豔在邊上聽着二人說話,嘴角噙着笑,沈聰對邱老爹的話發自真心,她心裏感激。
中午那會,蓮花來了,邱豔在竈房做飯,見她發髻上戴着朵新的絹花,顏色鮮豔,襯得一張臉明豔不少,促狹道,“長勝哥送的?”
蓮花本有事兒和她說,誰知邱豔開口便是打趣她,面色一紅,大大方方點了點頭,“封山之前長勝哥去鎮上做工,用工錢買的,你覺得好看不?”
情人眼裏出西施,邱豔說不好看,怕是會惹得蓮花心裏不痛快,邱長勝對蓮花上心,是好事兒,笑道,“好看,我拿家裏不要的碎步給你和柳芽做了兩朵,這回忘記了,年前還要再回來趟,給你捎過來。”
蓮花喜上眉梢,手放在絹花上,眸光閃閃,“真的,你什麽時候會做絹花了?不會是阿諾做的吧,她素來心靈手巧,做的絹花肯定好看,你什麽時候再回來,可一定給我送來才是。”
邱豔失笑,“記着了,天冷,去竈眼邊坐着暖和些,怎麽這會兒過來了。”
“不是我娘念我嘛,說什麽快成親了別到處亂走,名聲不好,我才拖到現在出的門。”說起陸氏,蓮花氣得不輕,上回珠花成親,她跟着上門打秋風,轉身,邱豔她們回了,李氏把氣撒到她頭上,話說得難聽,陸氏與她争執起來。
陸氏不是愛跟人紅臉的人,可能氣得狠了,李氏竟沒讨到半點好處,加之,長勝娘上門幫忙,到最後,珠花夜裏翻邱家牆的事兒給說了出來,李氏面臊罵罵咧咧,落了下風,灰溜溜走了。
陸氏覺得是她不對,管她管得嚴,連她找柳芽,陸氏都不答應,她在屋裏悶了好些時日了,好在長勝常常來看她,否則,不知出什麽事兒呢。
“嬸子也是為了你好,往後你嫁進邱家,畢竟和自家不同,嬸子也是怕你吃虧。”邱豔勸了兩句,陸氏是真疼愛蓮花才會拘着她的性子,當人兒媳不比親閨女,好比柳芽,邱山娘對她也不錯,然而,凡事都比不得在娘家時候灑脫自在。
蓮花不想說那些,撅嘴道,“你難得回來,怎麽還學我娘訓斥我了?不說這些了,阿諾怎麽沒一塊回來。”
邱豔頓了頓,看了蓮花兩眼,又看向門口,堂屋傳來邱老爹爽朗的笑聲,她将沈芸諾不來的事兒說了,心下難免有些難過,“你說是不是我哪兒做錯了,惹她不高興了,阿諾心思重,總感覺心裏頭壓着事兒似的。”
蓮花沒想那麽多,反而将陸氏與她說的那些和邱豔說了,阿諾年紀小倒沒什麽,次數多了不合規矩就是,女方去男方家走動美其名曰看嫁出去的閨女,男方的人來女方家裏卻說不過去。
邱豔不知曉中間還有這些事兒,驀然想起嫁出去的邱月,貌似還真是這樣,王家除了王田,其他人幾乎沒來過青禾村。
想到沈芸諾的心思,邱豔嘆息道,“她小小年紀已懂這麽多了,難怪聰子疼她。”她嘴上不說,心裏卻莫名想,是不是自己哪兒惹沈芸諾不高興了,她才不來的,沒想到結果是這樣,沈芸諾這般做,鐵定是為了沈聰的名聲,不想讓別人說起沈聰時,多一條去岳家打秋風。
回家路上,邱豔把這事兒和沈聰說了,“我和我爹都不是介意別人看法的人,回家,你與阿諾說說,下回,咱一塊,而且,村裏小姑子去嫂嫂家走動的比比皆是,不算什麽。”這是她特意問過蓮花的。
沈聰眸光複雜難辨,許久,才道,“阿諾怕還有其他,她不去就算了,由着她高興就好。”
沈芸諾該是希望邱豔多和他單獨處處,對這門親事,沈芸諾比誰都上心,第一回,得知他拒絕媒人,沈芸諾在屋裏哭了好一會,後親事定下來,沈芸諾才歡喜起來。
兩人說說笑笑的往家裏走,到院子,沈聰伸手拍門,“阿諾開門,是我。”
很快,裏邊傳來附和聲,“來了。”
門打開,沈芸諾鼻尖冷得發紅,吸了吸鼻子,不可置信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邱豔身上寒氣重,拍了拍,不敢上前挽沈芸諾的手,寒風刺骨,大半個身子躲在沈聰懷裏,仍凍得她瑟瑟發抖,“左右無事,就先回了,阿諾,快進屋暖着。”
堵門口說話确實不好,沈芸諾轉身往屋裏走。
進屋後,邱豔整個身子漸漸暖和起來,看旁邊的針線籃子裏,沈芸諾該是在納鞋墊,遲疑道,“又在做針線?多休息,別傷着眼睛了。”
沈芸諾點頭,給她們到了兩杯溫水,坐下繼續做針線,順便說起給蓮花和柳芽的絹花。
“今日蓮花還提醒我下次記得帶過去,聽說你做的,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下回你和我一塊。”邱豔話說的随意,不想讓沈芸諾聽出她的刻意來。
沈芸諾果然沒聽出來,“好。”
邱豔歡喜起來,別人怎麽說是別人的事兒,她不想沈芸諾受外人的影響,常常去邱家走動,總比整日悶在家裏好。
沈聰瞧不上那身衣衫,邱豔将它改了改,改成邱老爹的尺寸,趕着年前給邱老爹送過去,叫他過年有新衣服穿。
其實,她成親前給邱老爹做了新衣服放着,不過,布料不如這個厚實罷了,沈聰從鎮上捎回來的布料她沒有問價格,往年,邱老爹舍不得買布料做新衣服,更別說厚實的了。
問沈聰布料多少錢,沈聰默不吱聲,邱豔便不敢再問了。
這回,邱豔拉着沈芸諾一道回了青禾村,經過邱家大房時,見外邊停着輛馬車,院子裏傳來說笑的聲音,邱豔挽着沈芸諾,不動聲色看了眼沈聰,見他目光并未在馬車上多做停留,覺得自己多心了。
她和王旭沒什麽,再說,雙方相看的事兒多着,看不對眼的比比皆是,她用不着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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