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一場驅魔儀式!(2)

“範婆婆,哪個範婆婆?”大概是剛才被鬥嘴給絆的,劉大少腦子一短路,暫時還沒反應個透徹。這定情一瞧,才發現,原來劉老實旁邊一直跟着一個依着樸素的老奶奶,只是剛才這老奶奶衣服不顯眼,從頭到尾也沒吭上一聲,以至于自己先前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這時候一看,還以為是這老不死的是從石頭縫裏面蹦出來的母猴子呢。

“娃子,去年咱們才撞過面,今年就對範奶奶沒印象了呀!”老奶奶笑了笑,開了口。她已經到了花甲之年,雖然耳不聾眼不花,但相貌就不敢恭維了,就算用尖嘴猴腮去形容,都算是褒義詞了。近近看去,只見她兩只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張臉上幾乎沒有彈性的肌肉和軟組織,只剩下風霜染成醬紫色的皮和高高的顴骨。手背粗糙得像老松樹皮,裂開了一道道口子,手掌上磨出了厚厚的老繭。而那兩只舊社會纏過足的‘三寸金蓮’就像一對小粽子,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像是得了先天殘疾。

看到這個老婆子,劉大少明顯的抖了一下子,顯然是做賊心虛的成分居多,心裏卻琢磨着,哎呦,這下可遭了,爹咋把這老娘們請來了,我跟她可是有梁子的,這可不得提着斧子生劈了我呀!不行,她要是問起來,我就打死不承認,嗯!好主意。想到這,他定了定神,擺擺手道:“我不認識您,不認識您呀!呵呵,呵呵呵……”

算了,賭一把,賭這娘們年紀大了記憶力下降,能被我順利糊弄過去。但很可惜,範婆婆似乎并不屬于此種類型。

“不認識我?”範婆婆也不點破,只是鼓着她那癟癟小嘴說道:“怎麽樣,我種的大南瓜好吃不,吃了也沒啥,這一畝地,奶奶我也沒那麽大胃口,但你炸了幹啥呀,好歹也是收成,添補點家用。別擔心了,奶奶不怪你,小孩子,誰不鬧騰呀!”

那邊劉老實倒是明白了,立馬将炮筒子對向了劉大少:“兔崽子,你怎麽成天都給我惹事了,你不愛讀書,爹也不逼你。平日裏給我安安心,好好學學務農的本事,以後繼承咱家田地,娶媳婦過生活的也餓不死你。可……人家範婆婆可是咱們秀水村的老仙姑呀!你這不是叫你爹爹老臉沒地方擱嗎?”

“行了行了,沒事。”範婆婆一幅和藹可親的樣子,但那摸樣在劉大少的眼裏,卻是故意做出來的姿态,其實心底裏,指不定看自己吃癟,正笑的舒坦呢。

“範仙姑,對不住,真是對不住了。”劉老實一個勁的陪着不是,随即從包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硬塞給了範婆婆。

“劉家大兄弟,你這是幹什麽?”範婆婆問道。

“一點小意思,算是賠償您損失了,一畝地的收成,哎!”劉老實嘆了口氣。

“不,我不能收!”範婆婆推诿道。

“那哪成,您今天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在劉老實的再三勸說下,範婆婆終于沒再說什麽,将十塊錢揣進了懷裏。此刻,屋子裏的人也都出來了,小麻子他娘看到了範婆婆,自然是眼睛一亮,臉笑的下巴上的肉都咧了起來。而田村長卻立馬拉下了那張老臉,冷冷的注視着這個階級對立者,不茍言笑。

“範婆婆,您老還真能掐會算啊!知道我們家有難,就來幫忙了。趕快屋裏坐,我給您泡茶。”小麻子他娘熱情的招待道。

“哼!”田村長別過了頭。

“呵呵,陳家大媳婦,你這說的是哪出對哪出呀!我是來給劉家大兄弟畫個花(民間陰陽先生們通常稱請鬼為‘畫花’),看看家的。”

“我說你什麽時候未蔔先知,變得有能耐了呢!”田村長冷笑一聲,表現出一種恍然大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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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慚愧慚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別說是在堂堂一村之長面前了,範婆婆并沒有對田村長赤裸裸的諷刺表現出絲毫的不滿,反而點了點頭,不過這頭點到了一半,卻是皺了皺眉,看向了小麻子他娘:“陳家大媳婦,你剛才說你家有難,出了啥事情了?”

“還不是孩子們不懂事。”小麻子他娘痛定思痛的道,然後一五一十的将三家的情況和範婆婆交代了一番,至于劉大少口中的經歷,也被他添油加醋的說的滔滔不絕,而站在一旁的範婆婆,并沒有表現出什麽慌亂的樣子,只是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從頭到尾都在若有所思的在考慮着什麽。

“陳家大媳婦呀,老身可以肯定,你們家娃娃是得罪神靈了。”半晌,範婆婆冒出了一句話:“而家門前的那堆紙錢,估計是神靈們給你們的警告吧!”

“哇……”小麻子他娘一聽真是自己兒子得罪了神靈,趕緊撲倒在地,雙手緊緊抱住了範婆婆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大哭,還不忘在範婆婆褲腿子上抹抹。

“大媳婦,別這樣,別這樣。”範婆婆也顧不上這些,用手扶着她道。

“我就這麽一個孩子,您老人家得想想法子救救他呀!花再多的錢俺們都願意。”小麻子他娘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範範婆婆苦笑:“好了,我答應了還不成,起來吧!先領着我去看看你們家娃娃。”

房間裏,小麻子同樣裹着一床大棉被,滿身都是汗珠子,将被子都染的濕漉漉的,但嘴巴裏卻一直叫着:“冷,冷,冷……”看他那表情,卻也是凍僵了的摸樣,怎麽說?嘴唇青紫青紫的,眼珠子昏暗無光,像是蒙上了一層紗布,臉面就更不用說了,白乎乎的,手一撣,冰涼徹骨,比鎮裏有錢人家的冰箱還給力。

“這孩子,嚴重呀!”手指在小麻子虛弱的臉蛋上一觸即收,範婆婆鼻子和眼睛擠到了一塊兒,淡淡的說道。田村長跟在後面只是看戲,等待時機戳穿這個老妖怪的騙局。

“那……那乍辦……”小麻子他娘的話頓時沒了底氣,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連狗蛋他爹也急了。

“再讓我看看!”範婆婆搖了搖頭,眼睛閉了一閉,示意衆人往後退幾步,清完了場子之後,從懷中掏出了一方紅色的絲巾,綁在了小麻子的頭上,然後再次将他放得平躺下來。左手捏了個奇怪的手勢,在綁紅布的地兒敲了敲,接着退到了床邊,含了一口茶水,猛的撲到了小麻子的臉上,這個動作還沒徹底停息,她又從兜裏抓出了一把白乎乎的東西,撒在了已經被水沾染了的小麻子臉上,這下子可不得了,這些白乎乎的玩意一沾上水,立馬活蹦亂跳起來,就像是往油鍋裏倒了一勺子水,雖然跳得不高,但卻是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驚心動魄。那沙沙的跳動聲,将整個屋子都傳播了個遍,此刻,屋子裏,除了每個人粗重的喘息聲之外,就只剩下,範婆婆演繹出的這陣噼裏啪啦的奏鳴曲。

“範……範婆婆,你這是扔得啥?”滿腹疑惑的田村長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是鹽!純正的老東北青鹽!”範婆婆也不避諱,直接開口道。

“怎麽可能,你莫不是晃我的,鹽遇着水怎麽會蹦跶!”田村長一臉不信的道。

範婆婆笑了笑,沒有答他。只是将兜裏剩下的白東西抓了點遞給了田村長,田村長接過,親自驗看了下,還放在嘴裏嘗了嘗,鹹的他直掉眼淚,果真是青鹽無疑。不過他卻也并未因此對這個裝神弄鬼的老婆子印象有所改觀,哼,肯定這裏面還有什麽別的門道,對,就是這樣!

結晶體的鹽,自古以來就被認為是“潔淨”的象征,東西方文化皆如此。因此也被認為是可以阻擋“不潔”的事物,如妖魔鬼怪等。

至于為什麽鹽晶體被認為是潔淨的象征,因為古人在生産生活經驗中,發現了蒸餾析出現象,即許多黑乎乎、髒稀稀的溶液在經過加溫後都會浮現出潔白晶瑩的顆粒,古人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就認為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顆粒是“純潔性”的具象體現。

中國古代的一些煉丹道士們的“實驗記錄”中就有相關紀錄,國外的煉金術古籍裏也有,而這些結晶體多半都是鹽。因此,一傳十,十傳百,這個功效也就流傳至今了。

而要用科學去解釋的話,鹽是一類物質的總稱,通常情況下由離子構成,除熔融狀态或者溶解才能導電。但是結晶鹽可以驅散電場,有效地進行電荷抵消。而鬼很可能是一種電磁波的結合體,含有某種電荷,正好被鹽相克,所以這樣一來,理論上還是說得通的。

淩亂的被褥裏,小麻子的身體仍然如同蚯蚓一般左右扭曲,就仿佛全身的骨關節可以随意轉動一樣,啪啪活動着。貼在床板上的脊背也不消停,忽的一下高高的弓了起來,遠遠看去,就像是橫在小河之間的一條石拱橋。

“陳家娘子,你這孩子的生辰八字知道不?”範婆婆看到小麻子這一系列動作,一對晦暗的眼睛充滿了警惕之色,老臉上皺巴巴的皮膚也崩的緊緊,左手慢慢的探入自己随身攜帶的布兜子裏,也不抽出,似乎握住了什麽。

那時候農村特流行生辰八字這些,而不是現在的那啥的塔羅牌,十二星座等等。小麻子他娘想都沒想的就将他兒子的生辰八字一口報出,隐約看見背對着她的範婆婆點了點頭,捋了捋額頭上的一撮銀發。

“有水不?打一盆子來。”

“是是……”小麻子他娘對範婆婆的命令自然是無所不從,趕緊跌跌撞撞的沖到了廚房,找了個銅盆,從大水缸倒了整整一盆水,一步三搖的晃了過來,一邊走一邊灑。

“我沒叫你打這麽多水呀!”範婆婆結果盆,差點沒給這重量脫了手,埋汰了兩句,就倒掉了三分之二的水,然後擱下盆子,嘴裏念了一句生澀難懂的咒語,右手大拇指并在了中指上,其餘三根指頭高高翹起,輕輕的在水面上彈了彈,又以手代筆,書寫了一串稀奇古怪的符號,不過因為是在水裏面寫的,老人家動作也太快了,周圍四個人愣是沒看清個輪廓。

“好了!”範婆婆歇了口氣,将藏在布兜子裏的左手拿了出來,這次不再是大青鹽了,而是一把把香灰,也就是供奉神明菩薩的檀香燒剩下來的灰燼。這東西看着黏糊糊,挺髒的,将範婆婆那只本就蠟黃色微透着些黑氣的手,染得更黑了。她也不嫌棄,只是一把接着一把的往盆裏撒,不一會兒就灰色的顆粒物就漂滿了整個盆面,範婆婆也不停手,就這麽将兩只手混進了泥水裏,大力揉搓起來,那動作,幾乎和農村人家和面是一摸一樣,也不知道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等到盆裏的水差不多全被凝成球的香灰吸收幹淨了,範婆婆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子。轉頭對衆人說道:“你們趕緊去把自家得病的孩子送到這裏來,我得擱一塊兒對付,不然一個個的來,我這老身子骨非得累垮了不可!”

花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三家人總算把自己家的寶貝疙瘩們安排妥當了,小麻子他娘将兩張床并在了一起,都鋪上了嶄新的大棉被,如此一來,躺上三個孩子自然不是難事,睡上去也暖洋洋,挺舒坦的,只可惜田國強他們完全處于半昏迷狀态,根本就感覺不到這些。

範婆婆用手在銅盆的香灰裏抄了一抄,抓出了一小把攪拌均勻的香泥來,拉起田國強的衣服,将這把香泥全部蓋滿了他的肚臍,對于小麻子和狗蛋二人,也同樣是如法炮制。

“你們三家的人,将各自的孩子扶正了身子,老身要做法了!”範婆婆吩咐過後,狗蛋他爹和小麻子他娘趕緊抱起自己的孩子,将他們慢慢扶了起來,直立的坐在了床上,只不過他們的身體實在太軟了,還禁不住的瑟瑟發抖,以至于三家家人只得用手當支架才勉強讓孩子們擺好姿勢。這田村長雖是很不情願,但眼看着鎮裏的醫生到現在連影兒都沒有,也就只得暗自嘆了口氣,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态度扶正了田國強。

範婆婆點了點頭,将三柱香掏了出來,還在這裏不缺香爐,随便一翻也就把這香插上去了。

範婆婆找了把剪刀,用紅紙剪了三個人形的圖案,供在了香爐前,嘴裏啰啰嗦嗦了一陣子後,才陰陽怪氣的道:“待會兒看見什麽,聽見什麽,你們都不要大驚小怪的,也不要亂叫,不然,會很麻煩。”

在得到衆人的保證後,她才走到臨時用桌子充數的神壇前,謙卑的鞠了三個躬,嘴裏喝了口二鍋頭,對着蠟燭一吹,就燃起了一條熊熊的火龍,在半明半暗的小屋子裏,顯得分外的刺眼,猙獰。看的床邊上守着的劉大少,心沒來由的咯噔一下,差點沒跳出胸膛。

“奶奶的,這老妖婆就會吓唬人!”劉大少心裏嘀咕了一句,抓起棉被角,往床跟上又縮了縮。

此刻,卧室的大門已經被緊緊地關閉了,兩邊唯一通風的窗戶,也給拉了回來。整個狹小的空間裏,僅有一束模模糊糊的光線穿刺而過,将四周漂浮的灰塵照的明明堂堂,不過有一點倒是挺奇怪的,窗戶和門既然都封閉了,按理說不該有風的,可那兩根燒着不停的燭火,卻是不停的抖動着,一會兒亮,一會兒暗,一會兒飄,一會兒落,沒有一點兒準信。而範婆婆那雙深陷下去的眼窩子,則被燭火襯托的愈發恐怖,再加上那隔個幾秒冒出來的一段似人似鬼的喊叫,這要是放到午夜的大馬路上,準能吓死一大圈子人。

“啦啦咪嘛哄……”

“啦啦咪嘛哄……”兩只形若雞爪的手緊緊按在了桌子上,範婆婆一邊念念有詞,一邊重重的在實木桌子上磕着頭,一聲響過一聲,就像根本不知道疼一樣。這讓一旁的劉大少再次張大了嘴,我草,這老娘們的腦袋是鐵打的還是在少林寺練過鐵頭功的,這麽牛逼?我要是學會了那還了得,十塊板磚都砸不倒!

“啪!”驀然間,範婆婆那翻了一半眼白的眼珠子猛的全睜了開來,猶如蜘蛛網般的血絲頓時從眼睛的兩邊全部擴散到了中間的位置,編織成了一只詭異的瞳孔,這兩只瞳孔就像兩盞巨大的探照燈,發出精光,在屋子裏環視起來。緊接着它們的主人範婆婆雙手合十,不住的做着拜神的動作。嘴裏念道:“拜請三清三境三位天尊,太上老君,張趙二郎,岳王祖師,李公真人,東山老人,南山小妹,地母元君,橫山七郎,羅山九郎,三天開皇,五岳大地,神霄王府,龍虎玄壇趙元帥,三茅真君,五星二十八宿,諸神仙手持符咒法術,治病回生,降魔除邪,千叫千應,萬叫萬靈,不叫自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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