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iniang)

改變時間線上的因果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就算是日暮沙耶也需要小心。

更何況, 她隐約察覺到如果要這麽做的話, 很可能會導致來自未來的那個“日暮沙耶”直接奪取現在的她的位置。

看來她的計劃失敗了。

一定發生了什麽, 讓未來的她不舍得死去, 甚至不惜重新背上肮髒的烙印, 也要重來一次。

真是……日暮沙耶從來不懷疑自己能對不同時間線上的自己痛下殺手，死亡對現在的她是一種解脫，而不是痛苦。

而且, 她真的像自己的主人說的那樣冷血。

甚至于比起其他人的生命, 她更不在乎自己一點。

沒有人愛她, 連她自己也舍不得給予自己一點愛。

自尊這種東西只能使是她受傷, 就連愛着自己都會使她難堪而痛苦。

“話說回來,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日暮沙耶像是想起了什麽，她輕輕的拽前面加州清光的外套下擺, “主人不在了，那座本丸為什麽還能維持的那麽好？”

從三日月宗近那裏回來之後, 加州清光就一直心神不定。

就連少女拽住他衣角的動作都沒能驚醒他。

日暮沙耶只好走到他面前, 伸手揮了揮，“清光？你還在想關于安定的事嗎？”

清光含糊地嗯了一聲, 過了很久才回答她的話, “我覺得……”

他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不，審神者她其實并沒有離開。”

他們也沒有被抛棄，真正抛棄了審神者的——是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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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實讓加州清光大受打擊, 他忍不住回想起來當初為什麽會覺得審神者已經離開了他們。非常奇怪，明明她出去幾天也是常有的事情，而那次不過是兩三天的時間，他們卻都堅定了【審神者已經抛棄了這座本丸】的念頭，實際上，就連他和安定的受傷都是因為出去尋找才會發生。

回想起的這些細節簡直讓人絕望。

“離不離開都是一樣的。”

日暮沙耶也沉默了一會，“包括你在內的刀劍都會碎掉，這個因果不會改變。”

加州清光并沒有覺得有絲毫安慰，他甚至更加焦躁了起來，只是強行抑制着自己不要暴走，“既然她沒有離開的話，怎麽會看着自己的刀劍碎刀？！”

如果他的審神者真能這麽做的話，加州清光都要懷疑自己認識對方的這幾年都白過了。

“有可能她也無能為力了。”

日暮沙耶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半點波動，就好像清光的審神者可能是未來的自己的推測一點都不知道一樣，“她根本沒法做任何改變，自己都自身難保。”

日暮沙耶對現在的自己都絲毫不覺得值得憐憫，未來的自己就更不會有多少同情和好感了，畢竟對方的存在威脅的到她現在的生活。

能這麽精分的憎惡着自己，日暮沙耶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

“現在就別想那麽多了。”

日暮沙耶想了想，“時間線跳錯了，而且我現在還做不到改變這份因果。”

她蔫蔫的垂下頭來，“清光光，我很抱歉qaq。”

這一趟下來除了察覺到他原來的主人沒有舍棄他們之後，根本什麽收獲也沒有，加州清光想到這一層，又忍不住覺得有點好笑。

怎麽說……完全就是日暮沙耶幹得出來的事情。

自稱自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boss，其實每次都很不靠譜，覺得委屈就會哭唧唧的撒嬌。

“回去不要告訴一目連qaq。”日暮沙耶蔫蔫的低着頭，等不經意瞥到加州清光眼裏帶上笑意之後，她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你真是？！超過分！”

這回無論他怎麽道歉都沒用了，小姑娘下了決心不理他。

等到回去的時候，更是直接哭唧唧的撲進風神大人的懷抱裏，委屈的開始告狀，“清光最過分了，我都這麽難過了他還笑我！”

一目連為難的看着她，“那你想要怎麽辦？”

日暮沙耶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睜大了眼睛看着他，“我想要——”

“不可以。”加州清光果斷的拒絕了她的一切要求，“是你自己說力量會洩露會威脅到其他人，所以沒有并盛，沒有雲雀，也沒有什麽黑手黨。”

小姑娘委屈地臉都皺成包子了，“你不能這樣，我已經能控制住了。”

“你現在出去很危險吧？”少年模樣的刀劍付喪神靜靜的望着她，沒有和她開玩笑的意思，“沙耶不願意拜托其他人的對吧。沙耶也很讨厭向其他人求助，但是現在的情況都已經危險到了你不得不向以前的同伴請求幫助。”

他頓了一下，又看了過來，“這裏不安全了是嗎？”

“或者說，已經沒有安全的地方了，你才不得不遠離人群，以免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那麽他現在是真的不能理解了，“那你為什麽還要去找他？”

“……”

日暮沙耶也茫然了起來。

她喜歡雲雀恭彌的地方有很多，他的性格長相甚至是脾氣她都無一例外的喜歡。但更重要的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來自未來的雲雀恭彌輕而易舉的就打傷了她，甚至讓她不得不狼狽的逃走。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某種情況下她應該是永生不死的。

在這種活着就是痛苦的情況下，看見了能讓她解脫的曙光，日暮沙耶想都沒想的就跟了上去。

越是纏着對方越久就越喜歡他，越喜歡他就發現自己被傷害到的程度越來越嚴重，甚至危及生命。明明一切都發展得很好，不出意外的話，她也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永久的長眠。

但為什麽她要離開？

為什麽她一點都不想死？

固然是因為朋友們的存在，但這其中，就真的沒有其他因素嗎？

日暮沙耶難得的感到了茫然無措。

她甚至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如果想要解脫的話，去找雲雀的确沒有錯。但她現在明明一點都不想死，甚至對威脅到自己的存在都忍不住開始提防和戒備。

她以前從來都不會在乎的……相反的，她會積極的湊上去，甚至主動要求和對方打一架，就像對待陰陽師晴明那樣。

為什麽，她現在一點都不去想這些事了？

日暮沙耶覺得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簡直要爆炸，她忍不住半蹲了下來，把臉埋進了膝蓋裏。

“我……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悶悶的，“我想去見他，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是不對的。”

日暮沙耶甚至忍不住委屈了起來，“我就是想見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心髒的位置酸澀的要命。

整顆心都像是被揪了起來，弄得她心裏沒底，只好重重地按着心口。

日暮沙耶覺得自己簡直變得奇怪極了。

雖然她做事一貫的不靠譜，但針對這件事情，她從來沒有這麽反複又茫然的時候。

現在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正當她難過的不知道怎麽辦好的時候，卻聽見了風神溫和的聲音，他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如果沙耶真的想去的話，我可以和沙耶一起去。”他朝加州清光溫和的笑了笑，“不用擔心的，我會照顧好沙耶。”

加州清光：“……”

他瞥了眼感動的眼淚汪汪的日暮沙耶，終于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無力。

“我不是真的為了這件事……”

加州清光也快暴躁了，他送個助攻就已經很委屈了，為什麽還要來拆臺啊？！

但是看着面前這兩人同時茫然的看過來的視線，加州清光簡直累得不想說什麽了，他擺了擺手，“随便随便，要出去就快點回來。”

“我覺得清光發火了。”

小姑娘自以為隐蔽的和風神咬耳朵。一目連為難了一會，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加州清光：“……”他難道還要放鞭炮歡慶你們出去嗎？

看着清光真的要暴走了，日暮沙耶趕緊拖着風神出門，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他。

“我真的不去。”加州清光沒好氣的看着她，“你放心，我不會偷偷跟在你後面。”

就算是他想要去保護日暮沙耶，也不可能是這種方式。現在貿貿然的出去，只可能成為這兩人的拖累。

這是加州清光最不想看見的事情。

“其實，那個吧……”日暮沙耶猶豫了一會，“我只是擔心你會不會後悔來着……”

加州清光：“……”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批發蠟燭了= =

先給我自己一根，訂閱太凄慘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