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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清絕對想不到沈成要帶她去的地方竟是古樹村,前方再有一裏路就到她娘家了,她緊張的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咬着唇朝沈成看過去:“你為何要帶我回古樹村?”
聞言,一直閉目養神的他睜開了眼睛,哼道:“這個你呆會就知道了。”
是啊,依他的性子,肯定沒有好事。
馬車跑得不緊不慢,停在她家門前時,她娘及哥嫂都出來了。吳清忽然不敢出去,聽見身後淡淡的聲音道:“我時間有限,你再磨蹭不下去,往後就別想回來了。”
吳清閉了閉眼,伸手撩起布簾跳了下去。
楊氏激動上前,将她拉到一旁:“我的孩,為何會突然回來?”又朝那馬車看一眼:“車裏面還有人嗎?”
吳清點點頭:“他也來了。”
楊氏一聽,如臨大敵:“他來做什麽?”怪不得從昨晚到今早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時,周三揭開布簾,沈成探身出來。
他一出現,在場的人紛紛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時間竟有種大腦反應不過來,竟不知如何是好了。最後,還是吳清開口邀請他入屋的。
家裏突然降臨這麽尊大佛,楊氏一家手忙腳亂,吳清的嫂子從箱底翻出一小包平日不舍得喝的野茶泡了招待他。
吳清見他嫌棄不喝,心裏好不委屈,叫嫂子将茶水撤了下去,另外換了白開水呈上。
倘若他再嫌棄的話,她會忍不住将水潑到他臉上。
好在他勉強喝了兩口,算是給了點面子。
“去把王大勇帶來。”沈成吩咐道。
周三得令,帶人立馬前往,沒多會就将王大勇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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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王大勇身體完好,吳清這些天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下了。
王大勇看見吳清就很激動,眼睛紅紅的,若不是被人按住不能動,早就撲過去了。
沈成叫人扔了紙和筆給王大勇,後者不明,有點發愣。沈成不耐煩道:“把休書寫了,從此以後你和吳清再無瓜葛。”
王大勇當場愣在那裏。
沈成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尤其面對她的前夫,更不用說了,眉毛一動,周三便知他意,立刻上前抓住王大勇的手就要寫,卻聽王大勇大叫道:“我不會。”
吳清立刻從旁道:“他不識字。”
這一點,沈成倒是忘了呢。于是命人寫好休書,叫王大勇按上手印即可。
一開始王大勇怎麽也不肯,免不了被狠揍一頓。
既然手印已按,便沒他王大勇什麽事了,從此他與吳清再無瓜葛,沈成命人将他有多遠扔多遠。
既然目的達成,沈成再不願多呆片刻,起身離開坐進馬車裏,留給吳清一刻鐘的時間與她家人話別。
楊氏垂着淚道:“我的孩,他有沒有虐待你?”
吳清不想楊氏擔心,便謊稱沒有。
楊氏不信:“真的沒有?”
吳清:“真的不能再真了,娘,您要相信我。”
楊氏略微松了口氣,看見胡氏将孫子抱出來,嘆道:“去抱抱你的侄子吧,下次見面又不知什麽時候了。”
吳清将小侄子接過來抱着,親了又親,不舍得撒手。眼看着一刻鐘快要過去,一家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周三就過來催了。
吳清最讨厭這個周三了,賊眉鼠眼,助纣為虐。深吸了口氣,将小侄兒遞還給嫂子,一扭臉,眼淚就滾了下來。
見此,胡氏拍拍她的肩膀:“他姑就安心去吧,我和你哥會照顧好娘的。”
吳清吸了吸鼻子,點頭道:“有勞嫂子了,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回來看望你們。”
正說着話,沈成派人送來三百兩銀子。
楊氏一家哪裏見過這麽多銀子,當下眼睛都直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小厮将銀子放下就走了,吳清深吸了口氣道:“這些銀子你們就收起來吧,快入冬了,你們添幾件棉衣,還有屋子漏風,也要找人過來修補,家裏缺什麽,你們看着置辦些,別舍不得花錢。”
楊氏垂淚道:“你別操心我們,倒是你,孤身在外,難免叫我們放心不下,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望我們。”
吳清點了點頭,再不舍也要走,不能叫外面那位等急了。
一家人将她送至門外,揮淚與她告別,直到馬車看不見為止。
吳清的眼睛紅紅的,從上車就沒說過一句話,沈成瞥她一眼:“別給我哭喪着一張臉,又不是今後不回來了。”
吳清倏地擡頭朝他看過去,不可置信道:“你肯讓我回來?”
沈成閉上眼睛:“這個要看你表現,你伺候的我舒服,我心情好,也許就能格外開恩讓你回來小住幾日。”
吳清按捺住激動:“你說話算話。”
“我說過了,要看你表現。”
他們很快回到沈府。沈成中午有飯局,沒呆多會就走了,吳清拉過一個小侍女問道:“為何這兩日不見青紅?”
那小侍女一聽臉色驟變,搖頭道:“奴婢不知。”
見其神色不對勁,吳清心裏越發懷疑,故意加重語氣道:“你沒跟我講實話。”
小侍女不經吓,撲通跪倒:“求您不要問了,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吳清眯起眼睛:“你今年多大了?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奴婢今年十四了,父母尚在,家裏還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
“想必你那兩個弟弟一定是你父母的心頭寶了。”
小侍女大驚失色,跪着上前抱住吳清的腿:“求您放過我的家人,奴婢什麽都說。”
吳清故意唬她的,既然目的達成,扶起她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講出去是你說的。”
小侍女點點頭:“多謝吳娘子。”頓了下:“娘子有所不知,您失蹤那晚,您身邊的人全被杖斃了。”
“你說什麽?!”吳清幾乎站立不住,勉強抓住椅子扶手才不至于跌跤。
“此事千真萬确,娘子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否則奴婢就會小命不保。”
“怎麽會這樣。”她喃喃自語。
當時一心想着逃跑,并沒想那麽多,不想一時的任性,竟害了幾條無辜的人命。
這輩子她都洗不掉身上的罪孽了,死後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
吳清沒吃中飯,在房裏呆坐半日,直到天黑沈成回來。她伸手揉了揉兩邊臉,打起精神應付他。
“您吃了嗎?”
沈成将雙手放進水盆裏,淡聲說沒有。
“那我這就叫人擺飯。”
吳清說着就要走開,卻給他叫住了。
“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心裏一咯噔,不知他要問什麽,走上前道:“您問吧。”
沈成擦幹手,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麽?
見她一臉茫然不知情的樣子,他忽然道:“既然不知道就算了。”
吳清被她弄得越發糊塗了,想問又不敢,只好憋着心裏的疑問叫人擺飯。
中飯沒吃一口,她這會倒是餓了,晚飯吃了不少下去。
見她胃口不錯,沈成心情好,叫人過來吹拉彈唱,一時好不熱鬧。吳清不愛看,忍着看了一會謊稱肚子疼躲到淨房去了。
她躲在淨房裏許久,想了很多很多,再回去的時候,房裏吹拉彈唱依舊,甚至有兩個大膽的姑娘爬到了沈成腿上。
吳清撇開臉:“我去沐浴了。”
沈成朝她瞥來一眼:“時間還早急什麽,過來坐。”
吳清無奈,只好坐了過去。
爬在沈成腿上的兩個姑娘以為吳清不受重視,行為越發大膽了,姑娘a道:“爺,讓奴家喂您吃酒可好?”言下之意用唇喂。
沈成沒吭聲,姑娘a以為這是默許了,不由得歡喜的緊,當下含了一口酒就要喂,不想臉上突然挨了一巴掌,瞬間就懵了。
“滾下去!”
姑娘a連哭帶爬下去了,姑娘b緊随其後,生怕慢一步也要挨打。
她們爬下去後同時跪好,頭垂的低低的,再不敢放肆。
沈成朝吳清瞥一眼:“我是不是不說,你就不知道怎麽做。”
吳清茫然:“您想讓我做什麽就直說,不用兜圈子。”
“喂我吃酒。”
吳清未作他想,伸手端起酒盅呈到他唇邊:“您請喝!”然而他臉上淡淡的并不張嘴。
這又是在鬧哪樣啊?
吳清真想将酒潑到他臉上,扭頭走人。可想歸想,哪敢真做,除非不要小命了。
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難道是讓她用嘴喂?!
見她一臉的不可置信,沈成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你要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羨慕你,別不知好歹。”
真是好笑,這個男人太有颠倒是非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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