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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時間帶着秋秋買了兩身衣裳,又買了些車上用的東西,在外邊吃了個飯,秋秋還是一如既往的腼腆,兩人交流極其困難,困難到秦闖都放棄交流。

晚上在外面吃了一頓飯,兩人提着東西回家,秦闖跟秋秋并排走着,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可又想不到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上貨的時間約在第二天一早,兩人起了個大早去維修廠取車,路上的秋秋一臉愁容,想必是不太想離開。

秦闖也愁,嘴說到冒煙,手舞足蹈的比劃,秋秋都不能理解。

上貨的位置在郊區,車開進廠子裏,裏面已經有好幾輛車等着,貨車師傅哪怕互相不認識,但都是自來熟的性格,沒兩句便聊上了。

秦闖算是這一撮駕駛員裏最年輕的,其他人誰不得三四十來歲,拖家帶口的。

這片遠離市區,唯一能吃飯的地方,在步行十分鐘的公交車站,很多帶着老婆的司機,都在車上準備了逆變器跟車載熱水器,秦闖自己不太會做飯,也就沒那玩意。

冷清的工廠,一到中午時間,在車與車的過道裏,炊煙缭繞,響起了滋滋的炒菜聲,菜油沾到水後,在高溫下發出炸裂。

飯菜的香味,吸引着秋秋,他不是饞,對他更有吸引力的是女人們炒菜的樣式,他乖乖的站在一旁看。

雖然環境簡陋,但絲毫沒有難倒這些女人,用小功率迷你鍋,熬了一小鍋白粥,切一些從家裏帶來的臘肉香腸,再撬開一個罐頭,簡單的一餐就這樣完成了。

女人揩了揩額頭的汗,沖她男人喊道,“吃飯了!”

人人都聚在自家貨車旁吃飯,唯有秋秋傻裏傻氣的看着,女人見他是生面孔,“喲,這誰啊?”

剛剛一起聊天的司機都散了,秦闖下意識去找秋秋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秋秋站到了別人的貨車旁。

聽到女人的聲音,秦闖趕着認領,“我家的,我家的。”又好笑又無奈,心想別是餓着他了,看到別人吃飯就饞的不行,“秋秋!過來!”

秋秋聽到秦闖的聲音立馬回頭,小跑到秦闖身邊。

如果說秦闖是司機裏最年輕的,那秋秋的年紀看着就更小了,長十幾歲的男男女女們發出善意笑聲,就像是看着院裏誰家的小孩讨吃的一樣。

也不知道是誰問了一句,“這你媳婦啊?”

“啊?”秦闖霍然想明白秋秋那裏看着不對,頭發太長,老是有人把他當成女孩,可這已經出了車,根本沒時間帶秋秋去剪頭發。

偏偏這種問題很微妙,兩人若不是男女關系,孤男寡女的待在一個車上,說出去不太好聽,他又懶得解釋秋秋是男孩,說不定到時候有更多的問題。

秦闖顧左右而言他,“我帶他去吃飯。”轉頭又道,“走了,秋秋。”

一把抓住秦闖的衣角,秋秋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指了指人家的碗,秦闖哭笑不得,“這就去吃飯。”

說罷又朝廠子外走,秋秋急了,他不知道秦闖的意思,但顯然秦闖也明白他的意思,拽着秦闖的胳膊往人家的小飯桌前。

“哎喲…”秦闖臉上有些挂不住,追到別人的飯桌前,實在有點太丢份兒了,他抓住秋秋的手腕,“吃飯,我們出去吃。”

人家夫妻倆也和氣,笑道,“一起吃點?”

秦闖哪好意思,又不是很熟,連連道,“不了不了,帶他出去吃。”轉頭神色嚴厲不少,沉聲道,“秋秋。”

秋秋癟了憋嘴,眼巴巴的看了眼迷你鍋,耷拉着腦袋跟秦闖往外走。

等到買完飯,秋秋還是恹恹的,秦闖這輩子沒這麽有耐心過,語重心長道,“跟人家飯桌前幹嘛啊?你餓了跟我說。”

哪知道這小東西這麽倔,憂郁的神情絲毫沒變,秦闖知道他聽不懂,試圖想換個方式讓秋秋明白,筷子敲了敲碗沿,示意他快吃,“人家做的是不是香一些,還拉着個臉。”

無論是揶揄的話,還是好言相勸,秋秋都聽不出差別來,唯獨當秦闖臉色驟變的時候,他才會唯唯諾諾的裝乖。

兩人悶頭吃完東西,又原路返回,正巧其他的司機也剛吃完,在收拾着碗筷,秋秋還殷勤的看着女人手中的鍋。

秦闖恍然大悟,“想要那個鍋啊?”

秋秋疑惑的看着他,秦闖又沖女人喊道,“姐,這鍋跟哪買的?”

問完秦闖樂了,對秋秋道,“你會做飯嗎?就要鍋,我們車上還沒有逆變器了,你要實在想要我們到雲南後再買。”

女人聽到聲音後,回答道,“跟網上買的,對,你們得到了雲南再來制備。”

見秋秋還憨憨的看着自己,秦闖指了指女人手裏的鍋,“到雲南了再買。”

也不知道秋秋到底明不明白,反正是傻笑了起來。

眼看着這些貨還得裝一會兒,秦闖想抓緊時間睡覺,一邊放下駕駛位,一邊跟秋秋念道,“我睡會啊,別亂走我怕找不到你。”

秋秋見秦闖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只能趴在車窗上,車停着裝貨都會熄火,一是費油,二是出于安全考慮,車裏的溫度跟外邊差不多。

秦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環境,紋絲不動的閉目養神,秋秋聽到輕微的鼾聲後回頭看他,豆大的汗珠跟着臉頰往下落。

秋秋随手拿起紙殼,守在秦闖身邊給他扇風,絲絲涼意,确實好受許多,秦闖發出悶哼,鼾聲厚重不少。

汗水懸挂在秦闖的發鬓,秋秋抽出一張紙,小心翼翼的給他擦幹,生怕驚動了秦闖,紙巾不敢接觸到他的皮膚,貼着汗珠靠着紙巾的吸力,将汗水吸幹。

秋秋的呼吸都快跟秦闖一個頻率,“砰”的一聲,車子猛烈的抖了抖,發出劇烈的響聲,秋秋驚恐的朝秦闖看去,秦闖還睡得跟死豬一樣,他趕緊翻下了車。

貨箱上的搬運工見他下來,點頭哈腰道,“不好意思,手滑,我注意我注意。”

秋秋既沒有職責他,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反而是找了個小板凳坐下,在車主眼皮子底下工作,搬運工不敢再用扔的,老老實實的搬貨。

秦闖是被熱醒的,手上一抹臉,一手的汗水,他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手機,這一眯就是兩個小時,清醒不少後,習慣性的找秋秋的人。

“跑哪去了?”秦闖下車圍着車子轉了一圈,看到秋秋坐在烈日下,滿頭大汗的看着搬運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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