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第二次分院

“我想，我們別無選擇了。”當第二天下午，也就是他們回到過去整整一天後，四個夥伴又一次聚集在了格蘭芬多院長辦公室外時，羅絲環視着年輕巫師們的稚嫩臉龐愁容滿面地低聲喃喃道。

威爾擡手攏了攏他那頭雜亂的金色短發，随後點頭表示贊同，他顯得有點焦慮，似乎經過一個晚上總算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阿不思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艾斯特，女孩不出所料是四個人中唯一一個還保持着平和、甚至可以說愉快的心情的人，她歪着腦袋打量着朋友們，臉上帶着點驚奇和不解，好像是沒法理解他們為何這麽難過。實際上昨天從鄧布利多教授的辦公室裏出來後，她就輕快地對朋友們說了“別太發愁、我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裏不是嗎？再強大的魔法也不能永久地紊亂時間，我們肯定能回到自己應該存在的時間線上，我媽媽以前給我講時間轉換器的時候就是這麽說的。”

但是時間轉換器可沒法把人送回79年前的過去呀。

阿不思聳了聳肩，嘟囔道：“那就這麽辦吧。”他轉過身去在裝飾着獅頭浮雕的門上輕叩三下，裏面就傳來了老人的聲音：“請進。”

“歡迎，波特先生和他的朋友們，我想你們已經做好決定了？”阿不思·鄧布利多今天換上了一件點綴着星星的深藍色長袍，用一個和袍子同色調的蝴蝶結把自己的胡須紮了起來，他看起來心情很好。

“是的，先生。”阿不思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們希望能以轉學生的身份留在霍格沃茨，直到魔法失去效力讓我們能回去。”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輕快地說道：“這不難辦，程序就交給我來處理，當然一會兒你們得親自手寫一份《申請就讀書》，不過在此之前我想你們最好先分一下院，顯然你們對于分院帽并不陌生。”

“但是我們都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呀？”威爾不經思慮就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失禮，他趕忙補上一句，“抱歉，先生。”

鄧布利多并不介意他的魯莽，只是簡潔地回答：“這是程序裏的一部分。”他點點魔杖，昨天還不存在于這間辦公室裏的一個上了鎖的木箱就打開了，露出了他們熟悉的那頂破破爛爛的分院帽。

“好心的阿芒多同意借給我們這頂分院帽，那麽我們就先從威爾·德思禮先生開始？”

威爾順從地走上前去戴上了分院帽，分院帽立刻像獲得了生命般活動起來，高聲喊出了“格蘭芬多”。

威爾取下帽子交給了離他最近的羅絲，後者也同樣被分進了格蘭芬多。

第三個是艾斯特，她戴上了帽子，腦海中響起了一個略微機械的聲音：“你有着精明的處世原則，也有足夠的聰慧，那麽——”

還沒等艾斯特說出“我想去格蘭芬多”，帽子已經冷冰冰地吐出了學院的名字——“斯萊特林！”

可怕的沉默降臨了。

艾斯特取下了帽子，帶着些許無助環視着自己的朋友們，威爾和羅絲臉上浮現出相似的驚惶，半晌之後羅絲才艱難地吐出了一個“怎麽會？”

艾斯特苦笑起來，無力地垂下了肩膀，向自己的朋友們說出了從沒說出過的那個秘密：“實際上它一開始就打算把我分進拉文克勞或者斯萊特林，我和分院帽說我想去格蘭芬多，而它考慮到我的父親和母親雖然都不屬于格蘭芬多，卻有着令人敬佩的勇氣，而我應該也遺傳了這一點才同意了我的請求。但現在，很顯然它并不認識我的爸爸媽媽。”說完這番話的同時，艾斯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語氣中帶着安慰的意味，調侃道：“實際上斯萊特林也不壞，況且某些課堂和下課後的時間裏我們還能在一起不是嗎？我并不害怕一個人待着。”

“你不會是一個人的。”阿不思輕輕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從艾斯特手中取過分院帽扣在自己的腦袋上，沒過幾秒帽子就大喊出了“斯萊特林！”

取下帽子的阿不思神情陰郁，但又帶着些解脫，注意到朋友們投來的難以置信的目光，他聳聳肩回答：“我和艾斯特的情況差不多，帽子一開始也想把我分進斯萊特林，但我拼命請求它、告訴它我不想被詹姆嘲笑也很想和我的爸爸哥哥進入同一所學院，它才讓我去了格蘭芬多。”

短暫的沉默過後，艾斯特第一個開口了：“我想我們現在應該去對角巷購買我們所需的物品？”實際上在昨天的談話裏鄧布利多教授已經同意了最低限度地資助這四個無依無靠的學生。

“說的也是。”威爾點點頭，恢複了往常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将話題扯遠開去，“可惜在這裏我們不能打魁地奇了，說真的我真想念我的光輪5000.”

“威廉·德思禮，都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想着你的魁地奇，你真是個頭腦簡單的傻瓜。”羅絲這麽說着，但臉上沒有絲毫怒容，反而帶着些柔和的笑意。

趁這空檔，阿不思看向了身旁的艾斯特，後者注意到他的視線，輕輕握了握他的手，臉上浮現出一個朦胧但甜美的微笑：“我真高興有你陪着我。”

“我也是。”阿不思的內心被溫暖的感情充滿了，他勾起嘴角，回以對方一個羞赧的笑容。

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位于湖底，黑色哥特式的大理石堆砌成華美的牆壁，天花板則是水晶雕刻的半圓形穹頂，只要擡起頭就能看到湖水的波光粼粼，不時還有魚群緩緩游過。

除了泛着綠光的吊燈讓阿不思和艾斯特感覺有些難受，其餘的擺設倒還好，最令人欣慰的是宿舍都是單間，這意味着兩個原本屬于格蘭芬多的小朋友在不得不待在寝室裏時也可以去阿不思的宿舍聊些不能被其他斯萊特林的學生聽到的話。

他們在宿舍裏休息了一會兒，看到艾斯特的懷表的時間差不多指向七點時，就動身去往禮堂。

學生們已經陸陸續續地抵達了禮堂，阿不思和艾斯特選擇在最遠離禮堂大門的餐桌末端就座，這能夠避免他們受到每一個斯萊特林老生們的圍觀，而且不至于被學生們圍在中間打量窺探。

在新生們抵達、校長開始發言之前的這段時間通常是用于讓學生們在暑假過後交流問候的，不同于格蘭芬多熱熱鬧鬧的氛圍，斯萊特林的桌子上流動着克制沉默的氛圍，只有近乎耳語的小聲喃喃的問候，彰顯着斯萊特林的優雅——和墨守成規。

阿不思和艾斯特并排坐在一起，有點緊張地看着斯萊特林的學生們，說真的他們看起來都不怎麽好相處。

“我從沒見過你們。”一個聲音自阿不思的對面響起，他移回視線，注意到一個黑頭發的面色蒼白但面孔英俊的男孩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

“我們是轉校生，來自特威福斯特，你好。”艾斯特比阿不思更快地反應過來，露出一個友好而甜美的微笑，對這個男生說道，“我是艾斯特·斯內普，他是阿不思·波特。”

“你們好。”男孩回以她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輕聲說道，“我是湯姆·裏德爾，四年級，看起來你們應該和我同齡？”

阿不思點點頭，回答：“是的，我們也是四年級。”正說着話的功夫他注意到不知怎麽原本坐在他們旁邊和斜對面的學生都自動往遠離他們的方向移了一兩個位子，阿不思下意識地蹙起眉頭開口問道：“他們這是怎麽了？”

湯姆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了紅暈，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憤怒試圖輕描淡寫地回答，但并不怎麽成功：“哦，這大概因為我是個泥巴種。”

“哦！”艾斯特淺銀色的瞳孔裏染上了不悅的神色，湯姆似乎誤解了這個信號，他看起來有點失望，但沒等他做出什麽行動，艾斯特已經将自己的話說出了口：“他們真傲慢！”

阿不思颔首同意了女孩的意見，小聲說道：“我還以為他們只會這麽喊別的學院的學生呢。”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出現了破綻，他急忙解釋道：“我的父母都是格蘭芬多的，怎麽說呢——其實他們也對斯萊特林有點偏見，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我進入了斯萊特林會怎麽想。”他聳聳肩，裝出一副蠻不在乎的模樣。

對于這兩個新同學的表現，湯姆緊緊閉着嘴巴沉默片刻，而後終于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羞澀但放松的微笑，說：“我也這麽覺得。而且你們是我在進入斯萊特林後遇見的頭兩個不在意血統的學生，看來你們以前的學校應該有着很好的氛圍。”

艾斯特微微一笑，用很是驕傲的神色作答：“當然，美國的學校以開明著稱，在那裏我們只分年級和班級不分學院，大家相處得很好，沒有這麽多歧視和偏見。雖然班裏也有這種學生，但畢竟很少。”在他們從對角巷返回霍格莫德村并在三把掃帚裏小酌一杯時，四個孩子商量好了他們對外的一致說辭，艾斯特幫了大忙，因為她很喜歡幻想，能把虛假的事實說得惟妙惟肖。

“那你們為什麽還要來霍格沃茨呢？”湯姆似乎對于艾斯特的話十分信服，他的提問并非出于懷疑而是出于好奇。

“我想這可能和麻瓜界現在的戰争有關，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世界戰争’還是別的什麽，總之美國那邊好像也要參戰，考慮到全世界都不怎麽安全，我們的父母更願意帶我們回到原本的國家來。”阿不思代表兩人做出了回答，感謝羅絲，她甚至對于麻瓜近代史都了如指掌。

“原來如此，總之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這裏是一所很棒的學校。”湯姆的笑容十分儒雅，有着比他的年齡應有的更為成熟的氣質。

阿不思點點頭，綠色的眸子裏閃動着雀躍的光，說：“當然，我們也這麽覺得，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問你嗎？畢竟我們都是新生。”

湯姆對于他的請求顯露了一瞬間的猶豫，但很快就做出了決定：“沒問題。”不管那笑容是否出自真心實意，但阿不思更願把事情往好的一面想。

“湯姆，你人真好。”艾斯特眯細了眼很開心地笑了，輕快地說道，“我想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她大大方方隔着桌子向湯姆伸出了自己纖瘦而嬌小的手掌，後者在微怔片刻後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的。

☆、Chapter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