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那天在小屋裏,沈意緊緊抱着吳寬連聲應好,眼淚流得停不下來。吳寬就那麽抱着他,給他溫暖,幫他擦眼淚、弄出體內的精/液,摟着他,給他說自己生與長的城市,又給他說自己離了婚的父母,還有自己在部隊裏發生的那點事,毫無保留。
沈意也說,說自己的父母,還有失去父母後的生活,孤單寂寞,無依無靠。回憶完又有些愧疚地說:“時間太久了,我好像連我爸媽的模樣都快不記得了??也沒有照片。”
吳寬摸着他的後背,輕輕地,一下下,“沒事??小沈老師,我們走之前去祭拜一下他們吧?我想見見你爸媽。”
沈意紅着臉在他臉邊蹭,“嗯。”
天晴了後,吳寬就出去找了開鎖的人回來。那人不是這個村的,對着沈意和吳寬,說話笑容都很正常,拿了錢就辦事,還幫忙換了鎖。
吳寬送走了人,才去小屋,沈意的衣服濕得穿不了,他就用毛毯給他蓋住,直接抱回了大屋。沈意縮在毯子裏,身體的皮膚都是紅的。
大概是冷熱交替,也可能是沒有及時清理幹淨,沈意發燒感冒了。但好在,不怎麽嚴重,吃了藥還挺見效的,休息休息就能好。
盤着腿坐在床上,沈意看着吳寬往行李箱和旅行包裏邊收拾着東西,有些恍然。等吳寬拉上拉鏈,蓋上箱子,過來摸他額頭的時候,他才紅了臉回了神,拉住吳寬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吳先生。”
“好像不燒了。”吳寬把沈意的兩根食指捏在手心裏把玩,想了想問:“小沈老師,是不是要買點什麽東西?水果?煙?還是酒?”雖然人已經不在了,但想到要去祭拜的是小沈老師的父母,吳寬還是有種見家長的緊張感。
沈意笑着看他,“不用,待會路過小賣店,跟嬸子買點紙錢香燭之類的就成。”
吳寬點頭,過了一會又問沈意:“小沈老師,你喜歡睡硬床還是軟床?”
沈意知道他為了自己買了套房,回答了硬床後又忍不住說:“吳先生,我卡裏存了錢一直沒用過,雖然沒有多少,你??”
吳寬一聽,用力捏緊他的食指,把眉挑高,“跟我說這個?”
沈意看着他故意嚴肅下來的臉色,抿緊了唇,不說了。吳寬摸着他的後腦勺,把自己的額頭抵住他的,親親那恢複色澤的唇,在唇邊邊蹭邊說:“小沈老師,現在是我想拐你回去跟我過日子,掙錢養你那是應該的,是我今後的責任。以後,不要跟我說這些,知道了嗎?”
沈意臉紅紅的,點點頭,幾秒後又搖搖頭,小聲說:“我也想養吳先生??養吳先生也是我的責任??”去了吳先生的城市,他一定要努力找工作才是。
吳寬愣了愣,咂摸着其中的滋味,甜得跟蜜一樣。他拉着沈意側躺在床上,手腳并用地把人纏抱住。
“那就留着,以後我們退休了,去旅游用。”
“啊,那要去近一點才行??我怕不夠??不過,我會掙錢,我會努力攢多一點。”
“小沈老師,你真是??”
“什麽?”
“太可愛了!”
“??嗯。”
“可愛得我都不知道怎麽疼你好了。”
“吳先生??唔??感冒??”
“沒事??聽說接吻可以治感冒??小沈老師,我們試試。”
沈意父母去世那會,還可以土葬,以後就不行了。那時候沈意小,村裏主白事的人就說不給立牌位,怕小娃一個人住大屋招邪氣。因着這個,沈意每次都是上山去墳前祭拜。
天是陰的不怎麽熱,沈意和吳寬兩點半左右才牽出了電動車準備上山。山不高,路不算陡峭,就在半山腰上,電動車剛好能上去。
車是吳寬騎的,沈意沒讓他下車,自己進了小賣店。嬸子看見沈意,又瞄見了吳寬,眼神還是不大自在,裝着逗孫子,其實一直在偷偷觀察,心裏想:“哎喲,多好兩個人啊,怎麽就搞那個同??同性戀呢?這也不能娶妻生子了,老了以後可怎麽辦喲??哎,是不是真的會得病?那不是很可怕??人是都挺不錯的,怎麽就得了那個怪病呢??”
沈意不想的,但他實在分不清楚祭拜過世的人應該選哪種爐煙,不得不去打擾嬸子。
“啊?”嬸子被問的一愣,“你問什麽?”
沈意看着她,又問了一遍。嬸子這才擺擺手,走出收銀桌,過去給他選,看他已經拿進手裏的紙錢,嘆了聲問:“你這是要上山拜你爸媽去?”
沈意掏錢給她,笑着點頭。
嬸子就忍不住了,用為人父母的語氣搖着頭說:“你爸媽要是還活着,看你這樣,那還不??”擡頭瞧見沈意臉色微微白了,她趕緊閉上嘴收了後邊的話,不說了,扯袋子給他裝東西,又搖搖頭嘆氣。
吳寬看着沈意從小賣店裏出來,神色有點不對勁,忙摸了摸他的額頭,問:“小沈老師,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沈意搖搖頭,坐上了後座,“沒有,感冒好像好了。”
吳寬擡頭望去,小賣店的嬸子和他對上一眼趕緊躲開裝沒瞧見。吳寬輕輕一笑,也明白大概是她說了什麽話,沈意才這模樣。
“小沈老師。”
沈意擡頭。吳寬側着臉,“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麽,你只要知道,我想跟你好,你也要我,就夠了。”
沈意耷拉下眉眼,伸手抓住了吳先生腰側的衣服,“嗯。”
他們被彼此需要,互相擁有,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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