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凝兒很快就把面條吃光了,她抿了口茶漱口:“我去洗碗,裴大哥,你在這裏等我呀。”

裴咎“嗯”了一聲。

凝兒很快就出去了。她睡覺前肯定要沐浴的,無論春夏秋冬,已經養成了習慣。

山上的湖水冬天并不結冰,就是太冷,凝兒下到水中,閉上了眼睛。

她的身體調理得差不多了,舒南燭那混蛋給她下的毒,全部被化解。

凝兒想着自己假若突然回去,出現在舒南燭的面前,恐怕會把他給吓壞的吧。

一想起這情景,凝兒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她剛剛笑了一聲,就停了下來,雪花紛紛揚揚落在水面上,很快融化在水中。

不遠處的裴咎身穿墨色長袍,負手而立:“你在做什麽?”

凝兒:“……”

“洗澡啊。”凝兒道,“裴大哥,你睡覺前都不洗澡的嗎?”

裴咎看了看這水,俯身摸了一下,冰涼徹骨。

她的臉色卻如常。

凝兒也意識到了不對,她後退了一下下:“那個,我天生不怕冷的。”

裴咎轉身回去了。

凝兒用內力烘幹頭發,很快就帶着一身寒氣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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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嘻嘻笑着道:“我練過武的,身手還可以……裴大哥,女孩子出門在外,當然要有一身保命的功夫啊。”

裴咎知道南邱國尚武,雖然女子少有習武的,但也不是不可能。

凝兒鑽進了裴咎的懷裏:“哇,裴大哥,你懷裏好暖,今天是過來給我暖床的嗎?”

她身上仍舊是很香的味道,并不是特別濃郁,卻讓人沉迷。

裴咎身子一僵:“別碰我。”

凝兒仰臉:“真的不要我碰你?”

她的面容精致,眼睛很水,很清澈,唇瓣是淡淡的粉色。

裴咎從未見過比凝兒更好看的女人。

他其實知道,這個女人謊話連篇,不務正業,不做好事,但他卻忍不住靠近她。

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她。

裴咎的喉結微微一動:“睡覺。”

他将凝兒拎到了床上。

床鋪是冰冷的,裴咎給她暖了一塊,讓她躺在自己的旁邊。

凝兒睡不着。

凝兒拉了拉裴咎的袖子:“裴大哥,你為什麽到現在都不娶妻啊?”

“不願。”

“哦……”凝兒仰臉,唇瓣輕輕擦過他的下巴,“我想嫁給你,給你生孩子。”

裴咎把她按了下去:“不知羞恥。”

凝兒:“……”

他越是不情願,凝兒越是想去逗他。說實話,長到這麽大,凝兒還沒有過喜歡的男人,她把原翡當姐妹,把蘇晝當長輩,唯獨沒有把任何一個人當做心上人。

凝兒竭力誇獎自己:“裴大哥,我長得漂亮,人又乖巧聽話,你讓我往西,我肯定不往東,娶我回家,你肯定不吃虧。”

裴咎冷哼一聲:“乖巧?聽話?”

凝兒擡手去碰他的唇:“嗯,乖巧,聽話。”

手腕突然被他握住了。

裴咎力氣很大,凝兒居然反抗不了,整個人被他按住了。

“又弱又醜又做作,我才不要。”裴咎摟住了她的腰,“別瞎想了。睡覺。”

凝兒眼淚汪汪:“我真的有這麽差?”

裴咎不理會她了。

凝兒趴在他懷裏嘤嘤嘤:“裴咎你這個不解風情的混蛋!”

裴咎捂住了她的嘴:“別說話。”

她如果再說話,他真的忍不住了。

……

一道劍光如白虹貫日,落雪紛紛,白色身影在風中劃出極為優美的弧度。

蘇晝劍尖指地,眉目冷肅。

倒地之人,脖頸上一道細長的傷痕,傷口只能用“完美”兩字來形容,雖過了許久,卻不見一絲血流出,傷口幹幹淨淨。

這一招,名為“天邊挂月”,是太子絕學,蘇晝親自傳授。

蘇浣擡眸:“二叔,陛下今日身體不适,皇後進了養心殿伺候。”

蘇晝冷冷的“嗯”了一聲。

蘇浣又道:“方才我聽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向老夫人傳話,說是陛下仍舊不喜皇後,今天還扔了一杯熱茶到皇後的腳下……”

“讓太子一同進養心殿伺候着。”蘇晝接過了手下遞來的披風,狐貍潔白無瑕的皮毛在風中根根分明,他披在了肩膀上,“我有事,要外出幾天。”

蘇浣小步跟上了蘇晝:“二叔,這個時候,你不能離開京城,那日榮王被太子所傷,懷恨在心,貴妃她……”

蘇晝翻身上馬,長鞭一揚,極為清脆的一聲,馬兒揚蹄嘶鳴,蘇浣趕緊閃到了一邊,蘇府層層院門被打開,府中侍衛恭送着主人離去。

……

凝兒第二天趁裴咎離開,就騎着她的小毛驢下了山。

她先是打聽了一下陸紫的住處,這個女人那天紮了她幾下,有仇不報,不是凝兒的作風。

凝兒将陸紫綁了起來狠狠用鞭子抽了一頓才離開。

一路上暢行無阻,她買了一匹好馬,換了一身裝束,又熟知南邱官員辦事流程,進入南邱邊境無比順利。

裴咎自離開後,耳邊一直響起凝兒的話,她說“我想嫁給你,給你生孩子”,這句話,萦繞在他的耳邊,怎麽也忘不了。

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同凝兒一般大膽,明确的在他耳邊,說想嫁給他。

裴咎覺得,自己也該有個王妃了。

可是,等到了傍晚,他去了山上,踢開門,裏面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小毛驢也不見了。

裴咎以為凝兒亂跑,他在房裏等了她一晚上。她晚上卻沒有回來。

第二天,裴咎回了楚王府,他覺得凝兒不在山上,肯定會來楚王府,誰知,他沒有看到凝兒,卻看到了傷痕累累的陸紫。

陸紫帶着一身的傷向裴咎控訴凝兒的過錯,裴咎這時心裏其實已經不高興了,找不到凝兒,他甚至有幾分慌。

所以,在陸紫說出凝兒“蠻橫無理”“沒有禮數”時,裴咎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他向來護短,他可以批評凝兒,別人不能。哪怕她再不好,別人也不能在他面前說。

裴咎厭惡的掃了陸紫一眼:“當日,你若不心存惡意,假借醫治之名傷害她,她怎麽會報複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陸紫的臉色霎時白了。

裴咎讓人把她給趕了出去,又帶了人去山上找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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