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贖身出府?”翟氏蹙眉,很是不解。在侯府做到大丫鬟,婚配後即便不能留在侯府做管事媽媽,也能去外面幫着侯府管莊子管鋪子,要體面有體面要身家有身家,從來沒聽說誰要贖身的。
“溶溶在京城外有家人的,她一直想早日贖身回去跟家人團聚的。”
“團聚?”翟氏笑着搖了搖頭,“她這年紀回家用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在你身邊呆了這麽久,真能安心出去嫁人?那丫頭最愛往你身上粘,你就可勁兒糊弄我吧。可別是我不答應你擡姨娘,你就打算置外室吧?”
“母親怎麽想我不打緊,往後關于溶溶從前那些話切莫再提了。”謝元初肅了神色,正色對翟氏道。
翟氏聽他這種語氣對自己講話,對溶溶顯然是維護至極,頓時有了氣。
不等翟氏發作,謝元初便道:“母親可知,這次去溫泉莊,溶溶得了什麽造化?”
“能有什麽造化?”翟氏不以為然反問,然而話音一落,她自己就反應過來了,“你是說她被……”
“倒不是母親想的那般,只是兒子看得出,殿下對她留了心。”
“你看出?不會是你看錯了吧?”翟氏還是不肯相信。溶溶固然生得美,可那畢竟是太子,皇後給他尋了那麽多美人都沒相中,怎麽偏就看中溶溶了?
“這事我跟福全合計過了,八九不離十。”
“福全這老狐貍從小看着太子長大,既然他也這麽看,想是不會看走眼。”翟氏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倒也是,從前東宮裏那個也不是什麽要緊的身份,太子看中的也就是這些。我算是明白你為啥不想讓元蕤進東宮了,合不了太子的眼緣,什麽身份都是白搭。”
“母親……”
“你放心吧,往後侯府裏沒人敢說溶溶一個不字,元蕤那邊,我會再去說說。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比你心疼她。”
謝元初颔首,母親既然應下了,他便知道此時無虞,正欲退下,又聽母親說:“今晚你去宜蘭那邊歇着。”
謝元初頓住腳步,沒有吭聲,有些話他實在不知如同對母親說。
就好比男女之事,跟夫妻之事并不一樣。夫妻之間,他可以遵循禮制來做,但男女之事,必須發乎情,看着溶溶病中微紅的鼻尖,他會想去親吻,看到蓁蓁羞澀的低頭他會想托起她的下巴,但是看着宛如木頭一樣的王宜蘭,他一點沖動都沒有。
Advertisement
“等侯府有了嫡子,你想納誰我都會做主給你辦的。”
翟氏這話一出,謝元初心頭微微一熱,不禁想到那夜在溫泉莊子上蓁蓁縮在他懷中顫抖的模樣。他不願意茍合,也不願意事出無名,母親能松口,他也能不負蓁蓁期盼了。
“兒子知道了。”
翟氏眼看着謝元初出門時臉上滿滿的笑意,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直跟身邊的老媽媽抱怨,“一直跟他說娶妻娶賢,嘴巴上答應得好好的,一聽我要給他納新人,臉上就跟開了朵花兒似的,恨不得尾巴都翹起來!他怎麽一點也不随侯爺。”
“人都有愛美之心,侯爺和世子都一樣。這侯府裏沒有妾室,只有姑娘一個正妻,姑娘是賢妻不假,可當年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
老媽媽一番話,說的翟氏心裏燙貼,想到自家的兒媳王宜蘭,止不住的嘆氣。
其實王宜蘭長得不差,偏生她不懂打扮,自家穿得跟老太太似的,櫃子裏那些衣裳,連翟氏這個吃齋念佛的人都不想穿,翟氏明裏暗裏提點了很多次,偏偏她把王家的家規刻在腦子裏了,跟塊木頭一樣。就說院子牌匾吧,她不選什麽聞鶴居、觀花閣,偏選了個老氣橫秋的榮康院,誰聽了都以為是府中老人住的地方。
如今翟氏也想開了,左右都是個人的緣法,只要侯府能留下嫡子,其餘的也就随他去吧。
謝元初去了榮康院,王宜蘭自是欣喜,但兩人終究沒有對味,草草了事就睡下了。
……
蓁蓁推門進來的時候,溶溶正坐在榻上數銀子。
“你不用值夜?”溶溶把清點好的銀子裝進荷包裏,随口問道。
“世子今晚住榮康院。”
溶溶聽着蓁蓁語氣不對,擡起頭去看,果然見蓁蓁笑得勉強,臉上難掩失落之色。
王宜蘭是謝元初的正妻,侯府裏沒有妾室,謝元初住在榮康院才是正理,只是這些話她同蓁蓁說了,蓁蓁也只會更難受。蓁蓁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把謝元初的柔情看得太重了。
“這會兒廚房還有沒有人,要不你帶我去瞧瞧韓大娘吧。”
“廚房整夜都有人的,只是不知韓大娘走了沒有,再說咱倆一起去廚房也太打眼了,等咱們訂好了出府的日子,直接跟韓大娘在府外見得了。落梅的事我已經跟世子說過了,這一兩日他就去把落梅讨到咱們院裏。”
溶溶感激蓁蓁的熱心,兩人洗漱過後一塊躺着睡了會兒話就睡了。
相比較蓁蓁的心事重重,溶溶倒是希望謝元初日日都歇在榮康院,他不在書房,不必值夜,不必早起,除了灑掃整理,基本無事可做。
之前溶溶病着的時候,蓁蓁替她多值了幾次夜,今日蓁蓁有心事,大半宿翻來滾去沒睡着,天快亮了才閉眼睛。溶溶替她蓋了被子,自己往書房去了。
謝元初的書房很大,平時除了他,能進出的至于蓁蓁、溶溶還有新竹,世子夫人王氏也不會随意出入。
謝元初不在的時候,溶溶倒是挺樂意呆在這裏,安安靜靜的無人打擾。
她拿着雞毛撣子把書架上的灰塵拂去,将各類書依照謝元初素日的喜好分門別類的擺好,正忙活的時候,書房門被人推開了。
溶溶轉過身,沒想到來的人是謝元蕤。
謝元蕤今年十七,相貌氣質均屬上乘,但并不出衆,即使
“三姑娘。”
溶溶行過禮,謝元蕤依然站在門口,一雙眼睛牢牢盯着溶溶,恨不得把她刺穿了似的。
“三姑娘,世子這會兒在榮康院。”
謝元蕤恍若沒有聽到溶溶說話一般,只是看着溶溶,溶溶被她盯得不舒服,卻無計可施,只能站在那裏由着她盯。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謝元蕤才轉過身離開,由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溶溶有些莫名,能隐隐察覺到謝元蕤目光中的那些敵意,謝元蕤一心想做太子妃,莫非她聽說了溫泉莊子裏捕風捉影的事,特意來找自己算賬?不過她自恃身份,終究是沒有放下身段開口說話,悻悻離開。
好在她很快就能贖身了,到時候就能遠離這些飛醋了。
也不知道怎地,溶溶想起自己還是景溶的時候,曾經跟當時的準太子妃打個照面,對方坐在步攆上,居高臨下看着她,只是輕輕轉了下眼珠子,溶溶在她眼中如同草芥。
直到今時此刻,溶溶想起那人的目光,依然覺得微微齒冷。
“想什麽這麽出神呢?”
謝元初伸手在溶溶跟前晃了一下,溶溶吓了一跳,完全沒意識到謝元初是幾時進的書房。
溶溶低了頭,将臉上的慌亂掩蓋住,“方才三姑娘過來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盯着我看,我不知道三姑娘是何用意,所以走了神。”
“元蕤?她沒說什麽?”
溶溶搖頭,伸手朝剛才謝元蕤站的地方一指,“就是站在那裏什麽都不說,一直看着我,所以我才覺得有點怪。”
一邊說着,一邊瞧着謝元初的神色,見他眉宇間并無驚訝,便知事情定然跟太子有關。
“誰知道這丫頭做什麽,回頭我問問。”謝元初一語帶過,饒有興致的看着溶溶整理過的書架,雖然重新分類放置的,卻照顧了謝元初的習慣和喜好,看起來井然有序。
“我居然不知道你有這才能,真是舍不得放你走。”
“贖身的事世子可是答應了我的。”溶溶道。
謝元初目光一動,定定看了溶溶一眼,“那是自然,你贖身的銀兩準備好了嗎?”
“還差一點。”溶溶每個月有一兩銀子的月銀,差的那一點再過兩三月就能補齊。
“差多少?”
“世子就別管了,反正我能湊齊。”
謝元初被溶溶的模樣逗笑,“想好讓誰頂你的活兒嗎?”
“我同蓁蓁商議了一下,覺得侯夫人院裏的落梅性情不錯,人也機靈,可以一試。”
“落梅?有點耳熟,是那個小丫頭,當初蓁蓁就想要她過來,行吧,你們倆喜歡就成。”謝元初對落梅的印象不多,只記得是個長得不錯的丫鬟,但更多的就不記得了,阖府的丫鬟之中,能讓他留神費心的,只有蓁蓁和溶溶。
“多謝公子。”
謝元初抿唇,溶溶生的極美,哄得這樣一個美人高興,自然能讓人身心舒暢,“昨日蓁蓁說想告假同你一道去逛街,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去?”
“想着哪日公子出門的時候去,這樣不耽誤書房的差事。”
謝元初眯着眸子沉吟片刻,“那就後日去吧,後日我跟鎮遠侯府的二公子約了賞梅,夜宴後才到家。”
溶溶巴不得早日離開,想到後天就可以出府找房子,心頭更是輕松,“多謝世子。”
“喏,賞你們倆的,看到什麽喜歡的就買下來。”
謝元初甩出一個小荷包,溶溶擡手接住,摸着約有七八兩銀子,侯府裏賞下人,都是賞物件,只有逢年過節才會發些包着銀錢的紅包。
“世子,這……”
“我在外頭吃頓飯都不止賞這個數,拿着吧,往後便是再想賞你也沒機會了。”謝元初輕描淡寫的說。他說的也是實情,平日裏他在外聽個曲兒至少也得賞個二三十兩。
話已至此,溶溶只得收下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