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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老夫人才知道楚琢去了平揚城。楚琢臨走之前,給老夫人留了一封書信。至于這封信裏面都寫了什麽,其他人不得而知。

但是陳衣衣發現老夫人看了信之後,對她的态度顯然比昨天親熱很多,連看她的眼神之中都多了一絲心疼。

陳衣衣知道楚琢一定跟老夫人說了什麽,不然老夫人也不會一下子變化這麽大。尤其是她看着陳衣衣的眼神,好像陳衣衣之前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老夫人瞥了一眼楚珝道:“琢兒本來就不願意回來,你非讓我逼着他回來。好吧,人家孝順聽我的話回來了,你又臭着一張臉把人趕走?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楚珝心裏也不舒坦,聞言不敢反駁母親的話,只能找個理由回宮中去了。

陳衣衣倒是在王府裏待了一天,一直等到楚明燕回來才離開。

楚明燕在接到楚琢和陳衣衣回來的消息時,人正在去行淵城的路上。在接到消息之後,她立刻連夜快馬加鞭趕了回來。可是等她回來之後,楚琢早已經離開了京都。

雖然她沒能見二哥心裏有點失望,但是能夠見到陳衣衣母女兩個,楚明燕也覺得這一次回來十分值得。

楚明燕穿着一身輕甲,站在陳衣衣的面前,兩個人先是相視一笑,之後心裏都是百般感慨。

她跟兩年前相比變了很多,整個人顯得更加英氣逼人了。大概是因為她常年在外奔波,她的膚色黑了不少,手上除了老繭還帶着傷疤。

楚明燕也殺過不少人,所以身上沾染了讓人畏懼的煞氣。為了不吓着雪團子,她還特意收斂了身上的氣勢。

楚明燕抱着白白胖胖的雪團子,看着神似自己二哥的小家夥感慨道:“我本以為大哥會先有孩子,可是任誰都沒有想到,到最後竟然是二哥先有了。”

楚明燕的想法比較跳脫,不受古代女子的思想約束。她并沒有跟其他人一樣,因為雪團子是個女孩而覺得可惜。

相反她在知道雪團子跟陳衣衣一樣,是個天生神力之後十分高興。她說:“她這樣的女孩好呀,咱們做長輩的就不擔心她吃虧了。”

之前陳衣衣突然離開,楚明燕看見二哥那麽的傷心難過。她就以為楚琢這個樣子,以後怕是要孤獨終老了。

然而讓楚明燕十分意外的是,陳衣衣走的時候肚子裏竟然還揣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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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陳衣衣要走這件事,楚明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兩年前她并不意外。

如今看着陳衣衣回來,楚明燕依舊不是很意外。不過她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覺得是陳衣衣回來是因為二哥成了将軍。她反而更相信,是她二哥把陳衣衣母女兩給搶回來的。

其實楚明燕猜的十分正确,陳衣衣母女兩個,還真是被玄羽軍給抓回來的。

楚明燕和陳衣衣說了良久,之後就親自送母女兩個回了将軍府。

本來按照楚明燕之前的軍功,她也可以弄一個将軍府住住。不過她舍不得離開母親與大哥,于是就直接住進了攝政王府裏。

楚明燕在王府只待了三天,三天後她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她是個閑不住的性格,只要有時間總想做點事情。這兩年來她幫助楚珝施行新政,建立了幾個女子學堂,幾乎忙得整天不着家。

建立女子學堂這件事,遭到了不少守舊派的反對。甚至有一些老迂腐們,借題發揮說楚明燕心懷異心。

楚明燕這段時間遭受的壓力,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大。不過她并沒有因此退卻,她就是要為女人争取地位。

哪怕有不少女人并不在乎這些,甚至跟男人們一起反對她,她也要為少數願意站起來的女子努力。

陳衣衣知道楚明燕的事情後,忍不住在心裏給楚明燕點了一個贊。要不是團子年紀還太小,她真想跟着楚明燕一起去。

陳衣衣很喜歡楚明燕這樣自強不息的性格,楚明燕得到她的支持也十分高興。兩個人約定好了,等楚明燕從行淵城回來,就一起管理京中的女子學堂。

陳衣衣因為楚明燕的回來,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她自己是穿越而來,本以為不會遇見志同道合的朋友。如今跟楚明燕深談了之後,突然一下子就找到了知己。

楚明燕離開京中之後,她一邊照顧胖團子,一邊跟着管家接手将軍的事情。

她以後就是将軍府的女主人,該學的東西還是要上手學一下,省得以後做起來兩眼一抹黑。

在陳衣衣忙着管理将軍府時,關于兩年陳衣衣抛棄楚将軍的事情,被人惡意誇大化傳的滿城沸沸揚揚。

關于當年陳衣衣離開的事情,被傳成了好幾個版本,每一個版本都在惡意指責陳衣衣。

有人說:兩年前陳衣衣嫌棄将軍是個傻子,就跟着別的男人跑了。後來她聽說将軍清醒了,還成了立下赫赫戰功的大将軍。這個惡毒的女人為了榮華富貴,就帶着一個野種回來投奔将軍。

還有人說:陳衣衣當初嫁給楚将軍時,就對将軍十分的不好。後來嫌棄将軍時傻時瘋,就跟別的男人好上了。後來東窗事發,為了不被攝政王殺了,就帶着那個男人跑了。

他們也不管這些消息是真是假,一個個就當成了茶餘飯後的笑料。

尤其是那些世家之女,一個個視陳衣衣為眼中釘肉中刺。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恨不得更加變本加厲的辱罵陳衣衣。

她們之中有不少人,還盼着嫁給攝政王和楚将軍。而陳衣衣半路出現,還帶回來一個女兒,就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威脅。

不過這樣的流言并沒有傳多久,就被另一個版本的流言蓋了過去。另一個版本的流言來勢洶洶,聽說還是從軍中傳出來的。

因為據說是楚将軍手下人傳的,所以大家都更加偏信于後面的一個。

陳衣衣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個半個多月之後了。

那天陳衣衣難得出一趟将軍府,因為不想過于招搖過市,她只帶了啞女和雲木何兩人。

将軍府雖然很大很闊氣,但是再大再好也沒有外面熱鬧。雪團子剛出将軍府,整個娃都興奮的不得了。

陳衣衣為了逗她開心,離開将軍府之後就從馬車下來,打算在附近随意的逛逛。

結果她剛進了一家糕點鋪子,就聽到幾個婦人正在談論她和楚琢的事情。

一個年紀三四十歲的婦人,一邊挑選可口的點心一邊對身邊的人道:“那個楚将軍長得再好看,身份地位再好又如何?他一個動不動就發瘋殺人的人,哪個女人能安心的跟他過日子?你沒聽說嗎?他的那個發妻當年之所以會跑,就是因為他把人差點掐死……那人忍受不了一個人偷偷跑了……”

站在她身邊的婦人聞言忍不住道:“可是我怎麽聽說,是他妻子嫌棄他傻,然後跟着別人跑了?”

“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你想啊如果她真的嫌棄将軍傻,為什麽不在攝政王回來之前就跑?她如果真的是嫌棄他傻,要跑在楚家遭難的時候就該跑了。我聽別人說她對夫家一家都很好,要不是那瘋子把她折磨很了,她也不會在攝政王回來的時候跑。”

另一個人聞言覺得很有道理,她道:“你說的十分有理,攝政王那個時候是将軍。她若是貪圖楚家富貴,那個時候就應該看得出來楚家以後肯定富貴。可是她偏偏那個時候跑了,喲,肯定是受了大罪了。”

“可不是嘛?聽說她走的時候就懷上了,說不定是害怕留下來保不住孩子,就一個人帶着肚子裏的孩子走了。”

陳衣衣聽的臉色變來變去,她早在跟着楚琢來到京都時,就已經做好準備被人戳脊梁骨了。

她并不是古代脆弱的女子,會因為別人的言語重傷而難過,她根本不介意別人如何議論她。

可是事情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樣,聽着別人一面倒的指責楚琢,她的心裏不僅沒有開心反而更難過。

當天她就讓傅靈打聽了消息,她要看看是誰在背後中傷楚琢?

結果讓陳衣衣沒想到的是,不是別人在故意中傷楚琢,而是楚琢讓傅靈和雲木何放出的消息。

陳衣衣不解的看着傅靈,随即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楚琢在用這樣的方式在保護她。

傅靈見陳衣衣眼裏滿是自責,忙開口道:“這件事聽起來老大很吃虧,其實并沒有您想象之中那麽嚴重。老大從拿到玄羽軍兵權開始,他就注定不可能撈到什麽好名聲。與其讓他們惡意編排夫人您和小姐,不如全部都攬到老大自己身上。這樣不僅保護了夫人和小姐,還能幫老大擋一擋爛桃花。”

雲木何聞言也道:“夫人您不知道,別看将軍脾氣又冷又臭,有不少女人擠破頭皮往将軍身邊湊。将軍不喜歡那些不安分的女人,夫人回來之前他一直深受其擾。如今剛好趁此機會,打消那些女人的小心思。而且他們也不敢真的罵将軍什麽,因為将軍上頭還有攝政王呢。”

陳衣衣知道這兩人在安慰她,她真的很想跟別人澄清,楚琢并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她卻不能那樣做,因為她就算去澄清也沒有人信,說不定會以為她是被楚琢逼着站出來的。到時候不僅會廢了楚琢的好心,還會把事情弄的更複雜。

不過楚琢這樣做确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一下子給陳衣衣消滅了一大群潛在情敵。

這件事後來傳到楚珝那裏,他看着面前清秀的少年道:“你說那小子到底是傻還是聰明?”

這少年名叫楊無樂,曾經也在無花村待過。他本是一個富商家家的公子,後來跟着那群人跑到了無花村避難。

當初無花村為了安全,夜間開始巡邏,他就是那個第一晚跟着韓凜巡邏的少年。

後來韓凜他們跟着楚珝走了,楊無樂立刻也跟着一塊走了。

之後楚珝帶兵宮變,他也跟着沖鋒上陣。那一晚是他第一次殺,人,但是比被任何人都鎮定。甚至他在殺了,人之後,還十分淡定的擦了擦自己的佩刀。

後來楚珝看中了他的冷靜自若,便把人一直帶在了身邊。

楊無樂聽見楚珝的話,想了想便道:“二爺不聰明,但是也不傻。”

楚珝聞言挑了一下眉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楊無樂:“王爺您在乎二爺,二爺自己心裏也是清楚的。可是那天他在書房裏,二爺說的話明顯是在故意激怒王爺。他讓王爺暴怒之下罰了他,把他直接扔去了平揚城。然後他在離開京都之後,故意讓自己的人放出流言,從而保護妻女不受流言蜚語的傷害。”

楚珝:“然後呢?”

楊無樂繼續道:“然後再把他做過的所有事情,通過別人告訴二少夫人。二少夫人一定會感激涕零,以後再也不舍得離開他半分。”

楊無樂之所以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當初他在無花村的時候,多少接觸過二爺和二少夫人。他看得出來二少夫人待二爺很好,那種好卻不是男女之間的好,反而更像是姐姐對待弟弟一樣的好。

後來楊無樂聽傅靈說,陳衣衣是被他們抓回去的,也就是說她自己并不樂意回來。

如今二爺把人抓了回來,他沒辦法以後日日夜夜看守着她。便想了這樣一個法子,讓陳衣衣對他心懷感激和愧疚。

這樣的感激和愧疚,會讓陳衣衣沒辦法再一走了之。就像是一根看不見的繩子,一下子綁住了她的雙腳。

其實楊無樂猜對了一半,楚琢這樣做除了保護陳衣衣母女,讓陳衣衣心懷愧疚之外,他還想要陳衣衣對他徹底打開心扉。

雖然陳衣衣已經說了不會離開他,可是他敏銳的感覺到,陳衣衣依舊瞞着了他一些東西。

他是一個非常貪心的人,他想要陳衣衣跟他一樣,這一生非他不可。

楚珝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想說自己弟弟沒有這多心眼,他只是想要保護陳氏和女兒而已。然而他回想起那天在書房裏的談話,楚琢确實在言語上故意刺激了他。

楚珝:“算了,他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楊無樂看着楚珝甩袖而去,緩緩的眨動了一下眼睛,随後也跟着楚珝走出內閣。

因為将軍府剛建府不久,一些賬目之類的東西并不多。陳衣衣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把該知道的都摸的一清二楚。

之後陳衣衣又處置了幾個下人,在将軍府裏面立了立威。之後的時間裏,陳衣衣除了照顧團子,也曾抽空去看女子學堂。

如今的胖團子已經會走路了,雖然因為她太胖走得十分不平穩,但是好在是真的可以自己走了。

每一次胖團子要自己走路時,後院的一群侍女就圍着團子轉。她們之中大部分的人,是真心喜歡又可愛又漂亮的團子。哪怕其中有幾個不喜歡,也會因為雪團子是将軍的第一個孩子,而打起精神來認真照顧她。

不過她們雖然都想要照顧團子,陳衣衣卻沒有讓太多人接近雪團子。她如今信得過的人除了啞女,就只有阿媛一個人。所以日常照顧團子的事情,大多數都交給她們這兩人。

陳衣衣這段時間觀察一下,留下幾個勤快懂事的侍女在主院,其他的都打發到了其他的院子去。

她跟楚琢都不是喜歡熱鬧的,留下一兩個端盆倒水的就行,根本不需要太多人在跟前伺候。

這一日夜裏,陳衣衣正在想女子學堂的事,所以一直沒有閉上眼睛睡去。

她原本想着等楚明燕回來,就跟楚明燕談談學堂的一些纰漏,結果正想得入神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十分輕微的響動。

陳衣衣頓時被吓了一跳,忙從空間裏摸出一個匕首來。正當她蹑手蹑腳的下床,朝着發出響聲的方向走去時,一個人影突然從陰影裏沖了出來。

陳衣衣幾乎是看見人影的一瞬間,就舉起手裏的匕首狠狠的刺了過去。

陳衣衣沒想到的是,對方的動作比她還要快,在她舉着匕首刺過來的瞬間,随手便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陳衣衣在對方捏住她的手腕時,還想要擡腳來一腳“斷子絕孫”腳。但是那人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手上一用力就拉着陳衣衣往懷裏去。同時他屈膝勾住陳衣衣的腳後跟,帶着陳衣衣一起就摔在了地上。

只不過在兩人摔倒的瞬間,那人一個翻滾把自己墊在陳衣衣身下。陳衣衣摔在那人的懷抱裏,原本的驚慌失措頓時化成又氣又惱。

陳衣衣捶對方胸口一拳,雖然她刻意收了一些力道,還是把身下的人打的一陣咳嗽。

陳衣衣道:“你怎麽現在就回來了?不是說好要三個月嗎?”

如今距離兩個月還差兩天,他怎麽就現在回來了?還是這樣偷偷摸摸的回來,差點就被她一腳給踢廢了。

楚琢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在黑暗裏尋到她的唇,就用力地連續輕啄了兩口。

親完人,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抱着陳衣衣小聲道:“我太想你了,想的發瘋。”

陳衣衣聞言頓時滿臉通紅,心髒忍不住因為他的話砰砰亂跳。她夜視沒有楚琢那樣好,只能隐約看見楚琢的輪廓,但是卻看不清他的樣子。她正想要說先把燈給點上,就聽見外面傳來阿媛的聲音。

阿媛捧着一盞燈站在門口,昏黃的燭火跳躍着,照亮了門口方寸之地。

阿媛一臉擔憂的詢問:“夫人?夫人?我聽見有聲音,夫人,您沒事吧?”

陳衣衣剛想要開口答應,就被楚琢伸手捂住了嘴巴。楚琢隔着自己的手掌,又親了陳衣衣一下。他那雙夜裏格外明亮的眼睛,仿佛在夜色之中閃閃發光。

楚琢把聲音壓得更低道:“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回來了。”

陳衣衣立刻明白的點了點頭,然後扒開楚琢的手掌對外面道:“沒事,我睡不着随便走走。”

阿媛聞言隔着門點了點頭,然後端着燭臺就走了。阿媛平日裏和啞女,一替一個陪着團子睡東邊。今天輪到啞女陪着團子睡,阿媛就睡在外面的小耳房裏。

等到阿媛走遠了之後,楚琢才抱起陳衣衣往床邊走去,他的步伐又快又穩,難得的透出了一股急切之情。

他一邊走一邊小聲道:“你想問什麽先別問,先讓我好好的解口饞。”

他說着便把陳衣衣直接壓在了床上,一雙修長的手靈活的去扒陳衣衣身上的衣服。陳衣衣被他這樣熱切的樣子吓了一跳,但是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反抗,而是紅着臉一臉忐忑的盯着他。

楚琢帶着薄繭的手掌伸進裏衣服裏,他的手指尖依舊是涼的,可是手掌心卻十分滾燙。

陳衣衣下意識的伸手按住他的手,一張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有點不好意思道:“會不會被阿媛她們聽見?不是不能讓人知道你回來了嗎?”

楚琢低下頭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聞言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狡詐,“對啊,所以一會兒衣衣一定要撐住,可千萬不能叫出聲來。”

他說完這一句話,就用力的扯開陳衣衣的衣領,直接把她的衣服拽到了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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