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賀征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頭疼又口渴,一晚上醒了好幾次,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睜開眼,沒幾秒又睡過去了。

最後一次醒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

他還沒徹底清醒過來,閉着眼随手在自己身邊摸手機和眼鏡,摸了半天卻什麽都沒摸到。

感覺到有點不對勁,賀征睜開眼環顧了一下四周。

在無法忽視的頭痛之中,他的意識慢慢回籠,賀征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喝多了。

他喝多了雖然瞎折騰但不會斷片兒,不管幹了什麽,醒來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随即,昨天晚上的一幕幕一窩蜂似的湧進了他的大腦。

他記起了自己是怎麽拉着秦靖元非要讓他背自己,記起了自己是怎麽給他唱了一路歌,非要證明自己能唱高音。

賀征突然覺得自己人設崩得渣都不剩了。

“太丢人了。”

賀征越想越覺得丢人,忍不住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裏,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整個人像個鴕鳥一樣縮了進去。

就在他越回憶越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又冒出了些別的畫面。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裏,他把秦靖元壓在沙發上輕輕觸碰那人的唇。

柔和的燈光下,他一把抱住秦靖元的胳膊,醉醺醺地跟那人要禮物。

一幕幕比剛剛更刺激的畫面浮現在賀征腦海裏,讓他恨不得穿越回去狠狠抽那個喝酒的自己兩巴掌。

然而他的大腦懊惱不已,心卻不受控制地跳得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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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自己觸碰秦靖元唇角時,那人震驚之後輕輕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也記得自己抱住秦靖元胳膊時,那人說的那個“好”。

他還說什麽來着?

賀征轉過身,頭蒙在被子裏,自言自語道,“他說我不會記得我說了什麽?誰說我不記得了!”

他說完又想起了什麽,蹬了下被子,開始自我催眠,“不對,太丢人了,我不記得了……我确實不記得了。”

秦靖元也起得很早,确切地說,他是根本就沒怎麽睡。

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本以為自己累成這樣肯定沾枕頭就着,大腦卻一點也不受他的控制,非常活躍地一直在想着賀征。

自然又是一整晚都沒怎麽睡。

眼看着天已經亮了,秦靖元也不睡了,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沖了個澡,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出去吃個早飯,走到電梯口卻正好碰到了那個害他一夜沒睡好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賀征戴着副金屬框的眼鏡,棒球帽、口罩一個不少,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整個人卻透着股疲憊,一看就是也沒睡好。

賀征看見秦靖元的瞬間,驚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迅速移開了視線。

做完之後,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這麽做似乎……看着有點心虛。

就像在故意躲着秦他一樣。

賀征心裏一陣懊惱,猶豫了一下又轉了過去,對着秦靖元笑了一下,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正常些,“你也這麽早。”

秦靖元也緊張,晚上那些畫面再度湧入秦靖元的腦海,讓他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定定地看着賀征,半晌,輕咳了一下,沒提昨天晚上的事,“你去哪?”

賀征本以為秦靖元會提晚上的事,聽到這話小小地松了口氣,心裏卻又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他微微怔了一下,“我……出去轉轉,透透氣。”

秦靖元沒說話,心裏盤算着接下來該說什麽,剛準備開口,電梯就來了。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低着頭看地板的人,默不作聲地拉住了他的手腕,“電梯來了,走吧。”

賀征“啊”了一聲,有點茫然地被他拉了進去。

進了電梯賀征才反應過來,有點尴尬地看了秦靖元一下,卻發現那人并沒有松手的意思。

他有點尴尬地偏過頭,絞盡腦汁地想着該說什麽。

那人的手卻一點一點從手腕滑了下去,而後慢慢地牽住了他的手。

賀征一愣,下意識轉過頭,卻發現那人跟自己挨得極近。

這麽一下,兩人的臉都快貼上了。

氣氛頓時有些暧昧,兩人有些慌亂地同時往後躲了一下,交握在一起的手卻并沒有松開。

并不漫長卻很尴尬的幾秒過後,秦靖元輕輕開口了,“我也想出去透透氣,一起吧。”

兩人沒去特別遠的地方,只在離酒店不遠的一個小公園轉了轉。

清晨五點多,公園裏還沒什麽人,只有零星幾個晨練的老人在做着拉伸。

天已經很亮了,太陽也很大了,卻并不熱。

兩人沉默着走了一會兒,秦靖元突然停了下來,指了指旁邊的長椅,“去那坐會兒?”

賀征沒說話,跟着他一起走了過去。

秦靖元一坐下就開始沒話找話,賀征則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着他,眼睛卻一直盯着周圍看。

“回去吧。”也不知過了多久,賀征都快把旁邊樹上有幾片葉子數清楚了,終于待不下去了。

他說完就要起身,卻突然被旁邊的人按住了肩膀。

秦靖元手搭在賀征的肩上,心裏憋了半天的話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他深吸了口氣,雙手同時搭在了賀征肩上,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把他的身體向自己的方向扳過來了一點,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昨天想跟你說的話還沒說呢。”

賀征心裏一緊,瞳孔猛的放大,終于聽到了讓他期待又緊張了一晚上的話。

“昨天你喝多了,可能不記得了,所以我來說。”

秦靖元認真地看着賀征,眼睛很亮,充斥着專注和深情,“我想和你談戀愛。”

秦靖元說完把手從賀征肩上拿了下來,動作緩慢又很輕地牽住了他的手,有些戲谑地笑了一下,“你不回答就是答應了……反正昨天晚上是你主動纏着我的。”

他這話說得有些暧昧,賀征的臉一下就紅了,好在有口罩擋着,沒讓秦靖元看出來。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賀征微微動了動手指,試探地在他手心裏撓了一下,聲音有些幹澀,“回去吧。”

秦靖元卻又叫住了他,“再等一下。”

他說完繼續道,“你捂得這麽嚴實,不是更引人注目嗎?”

賀征沒想到他這話題能轉換得這麽快,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猶豫了片刻把帽子摘了,“這回行了吧?”

秦靖元卻突然笑了一下,微微湊近,迅速拉下他的口罩很輕很輕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可以了。”

賀征徹底愣了,随即反應過來,瞪了他一眼,慌亂地環顧着周圍,心裏有些微微的甜,“你瘋了?”

秦靖元卻笑了,“沒事,現在沒人。而且,這公園裏年齡都沒有低于六十歲的,不認識咱倆。”

他說完松開賀征的手站了起來,“這次真的回去了。”

今天錄制的是廣告和采訪。

廣告是個能量飲料的廣告,秦靖元賀征和劉寒齊組被他們淘汰的兩個人一起拍的,雖然準備了不少時間,但真正拍起來倒也沒有耗太多時間。

下午是個娛樂臺的采訪,參加采訪的是昨天比賽之前的十二強,依舊是按戰隊分的,三個人一組。

為了更有趣,節目組還準備了小游戲。

“恐怖箱?”Lali聽完了主持人的介紹,看着面前的三個箱子,往後退了一步,“你們不會放了什麽吓人的動物吧……蛇、蜥蜴什麽的?”

賀征渾身都緊繃着,臉上還要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微微蹙了下眉,“還放活的?”

節目組的人憋着笑,“不一定。”

三個人對視一眼,誰都沒有先伸出手。

秦靖元看了看兩人,無奈道,“石頭剪刀布,誰輸了誰先來。”

片刻之後,Lali哭喪着臉,“三局兩勝行不行?”

秦靖元還沒說話,賀征先開口了,“沒事,節目組肯定是吓人的,不定是什麽無聊的東西。”

Lali咬着牙瞪他一眼,“那看來你不怕咯?要不你先來?”

賀征:“女士優先。”

Lali:“……”

神他媽的女士優先。

賀征是最後一個伸手的,他之前看着兩個人玩,一直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甚至在秦靖元伸手去摸箱子裏的東西的時候還故意吓他。

這會兒完全反過來了。

Lali站到箱子前面,看了裏面的東西立馬擺出一副震驚的樣子,往後退了一步,回頭看着工作人員道,“你們真敢玩。”

秦靖元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裏面是一條玩具蛇,小孩吓人玩的那種,做得也不是很逼真,不過箱子裏面放了水,真摸上去确實能吓到人。

秦靖元看了眼還在強裝鎮定的某人,果斷選擇了跟Lali一起吓他,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這個……有點厲害。”

賀征聽Lali說還是半信半疑的狀态。

秦靖元這麽一說,他就當了真,剛要伸進箱子的手停了下來,生生卡在了箱子口,死活也放不下去了。

Lali看見他的樣子,狠狠地嘲笑他,“喲,你不是不慫嗎?”

賀征咬了下嘴唇,默不作聲地把手縮了回來,而後裝出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我沒慫,我這就摸。”

他說完下意識地往秦靖元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靖元注意到他的目光,戲谑地笑了一下,“你的手怎麽又縮回去了?剛剛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啊。”

尋求幫助反而被男朋友嘲笑了的賀征咬了咬牙,把手伸了進去。

半分鐘後,一陣整層樓都能聽得見的海豚音飚了出來,還夾帶着一些不怎麽文明的話。

“好軟,好惡心,啊啊啊,黏的!”

“啊啊啊啊啊,它怎麽還會動!”

“我XXXX,啊啊啊啊啊,蛇!蛇!蛇!”

賀征迅速收回手,差點把箱子都碰掉了,一臉驚吓過度地往後退。

秦靖元本來一直在笑,看見他這樣也不笑了,伸手摟了一下他的肩,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收回手的時候,還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輕輕勾了一下他的小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  姨媽痛,胃居然也跟着疼,我真的死了(?_? )

明天看情況,看我還難不難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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