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十指纖纖玉筍紅

第七十九章十指纖纖玉筍紅

侍『藥』的呼吸平穩而悠長,那有些蒼白的小臉兒,也因為睡熟而暈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連翹俯身在這沉靜的睡顏上輕吻一口。起身,将那玄冰寒匣塞進懷裏,走出房去。

路過客棧大堂,連翹囑咐了夥計和掌櫃的,房裏的人不醒,不要去叫醒他們,更不要到她們的房間裏去。否則有什麽後果,她們就自負吧。

連翹的話看似無理,但是她那渾身的冰冷的煞氣,還是讓掌櫃和夥計,頻頻點頭稱是。這個看似嬌柔美麗的女子,那樣冰凍的眼神,可是她們不想招惹的。

連翹從客棧裏出來,跟蹤粉的味道,隐隐的傳來。

嗯?居然有兩個人?綠意,還有誰?那個藍衣人麽?

連翹輕笑一下,沿着一條跟蹤粉走了下去。

說不定,這一去,還真的可以為玄冰蠶找到兩個中毒的人體呢!

那跟蹤粉的味道,将連翹帶到了,一所毫不起眼的民宅前。

連翹遠遠地觀察周圍情況。這是一所獨立的,低矮的土坯茅草房。地理位置在小鎮的西北,位于小鎮的邊緣,在它不遠處,是一片茂密的果樹,上邊的果子,挂滿了累累的碩果。果園外邊連接的,就是茂密的山林了。

小屋雖然低矮,但還是可以看出,房屋的主人,是喜愛整潔又勤勞的人。院子是用樹枝和竹條紮起的籬笆,在院子裏,有一片小小的菜圃。幾只小雞仔在院子裏追逐玩耍。

連翹不由得有些納悶兒,看情形,這院子的主人,似乎并沒有被害或者離開啊,那個嗜血的殺手,居然可以容忍這麽多的生靈,存在在他的身邊?

因為,據連翹所知,做殺手的人,由于殺了太多的人,一般都會不自覺的畏懼生命的靠近。特別是陌生人的氣息,更會讓他們不自主的避開。

連翹并沒有上前,而是遠遠地繞到了這所房子的背後。這所房子,也像這裏普通的房子一樣,屋後并沒有窗戶,只是開了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的牆洞,用來通風。俗稱‘燕窩’。

連翹無聲的躍上屋頂。這一躍之下,她才發現,練成那九九還陽功五乘之後,輕功居然也提高了一大截,躍上這樣低矮的房屋,她居然都沒怎麽提氣。知道了這個意外的收獲,她的心裏更是歡喜。

她将身體從房檐下的椽子上倒挂下來,透過燕窩,向屋裏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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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光線很暗。燕窩下邊,就是一個竈臺。由于時間不對,竈臺上冷冷清清的。連翹再看向房間的裏邊,靠着窗子,有一盤大炕。大炕靠牆有一個陳舊,但同樣整潔的炕櫥。

一個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土布衣服,低着頭,正坐在炕上納着鞋底兒。

連翹的眼光在矮小狹窄的屋子裏掠了一圈。并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在這低矮的房屋裏,也沒有其他人的痕跡。

連翹不由得将眼光,又一次的注視到那個男人身上。

很快的,那個男人的一雙手,就引起了連翹的注意。那是一雙潔白嬌嫩的手。拿着針的手指,纖細如條條玉筍,瑩潤潔白。那指端的指甲,更是如一顆顆飽滿的半透明珍貝,泛出淡淡粉『色』的柔和光芒。

那從衣袖裏『露』出的一截皓腕,同樣的肌膚似雪,皎皎然瑩瑩然,猶如上好的白玉雕就,更像那剛剛洗淨的一支新蔥,水潤嫩白。

連翹的眼光掠向男子的臉龐,男人低着頭,那『露』出來的一半側臉,也是暗黃粗糙。

這樣的一雙手,卻又那樣的一張臉?并且,那雙手與他的一身裝扮,甚至與這整個屋子,都是那麽的不和諧。

連翹微微的笑了。既然他喬裝以待,是不是算準了自己要來?那麽就讓他等着好了。

連翹笑了笑,無聲的從房頂飄落。向着鎮子外的山林掠去。

這一次,由于已經到了鎮子外邊,周圍也沒有往來的行人,連翹也就運動全部的功力,飛掠。并很快的躍上樹梢,在那樹梢之上,掠行。

這一運動功力,連翹驚喜的發現,她的功力,較之以前,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如果說,原來的她可以稱為高手的話,那現在的她,估計可以稱的上頂尖高手了。

如果讓以輕功和敏捷自豪的嬌娃,看到此時連翹如煙似魅的身形,怕會嫉妒到極致了吧!

一盞茶的功夫,連翹已經遠離了小鎮,來到人跡罕至的密林深處。在一個枝葉稍稀的空擋,連翹從樹梢上飄落。

極速掠行之後,連翹居然沒有任何運動後的表現,臉不紅,氣不喘,就連心跳也是如常般平穩。

她不由開心的咧嘴兒笑笑,看來,自己誤打誤撞,還真遇到寶了。

連翹伸手從懷裏将血栀子抓了出來,将它放到林下,血栀子莫名的不知所措,在連翹的腳邊盤旋不去。

連翹用腳碰碰它,“快去捉幾個蟲子來,不然,冰蠶再要吃你,我可不管了。”

血栀子聽到連翹這樣的話語,除了感嘆自己遇人不淑之外,也無他法,只得不情不願的向那密林深處爬去。

連翹也樂呵呵的走進身旁的叢林,搜尋新的物種。

兩個時辰後,連翹拿着她收獲到的兩種新毒『藥』,回到空地,血栀子也在那裏等她了。在空地上,居然已經有十幾只藍紫『色』的蜈蚣蠍子之類的毒蟲。它們似乎很是懼怕血栀子,都乖乖的俯在地上,一動不動。

連翹看了大喜,看來血栀子采毒的本領很高啊!這倒是一個不小的用途吶!

血栀子見了連翹,爬到她的腳下,用頭挨挨她的腳,得到連翹的或許,這才欣喜的沿着連翹的身子,爬進她的衣領,繞的她的胳膊上,休息了。

連翹從懷裏取出玄冰寒匣,将那已經冷的透骨的匣子放到地上,打開。

那些毒蟲害怕血栀子的烈毒,被迫的被血栀子驅趕到這裏,看它們恐懼的血栀子爬走,正想着可以逃的一次『性』命,卻沒想到,那玄冰寒匣一開,它們就吓得連動的力氣也沒了。

一個個蟲子,都顫抖着身子,伏在原地。

玄冰蠶的顏『色』已經不再那麽灰敗,但也只是淡白的,沒有一點兒光澤,那透明的亮銀,更是一點兒也無。

盒子打開,連翹的心裏就響起了一聲輕輕的歡呼。它扭動着胖胖的小身子,從那盒子裏爬出,來到那群毒蟲面前。

連翹大睜着眼睛,還未看清楚冰蠶的動作,一個藍紫『色』的蜈蚣,就消失了。

另一只彩『色』的蟾蜍,掙紮着,向着叢林跳了一下。很快的,一道白光閃過,蟾蜍趴伏的地方,就只剩下,那白白胖胖的小蠶了。

十幾只毒蟲再無一能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被玄冰蠶,統統拆吃入腹完畢。

這時,玄冰蠶才心滿意足的,懶洋洋的爬回了玄冰寒匣。它一路爬過的地上,土地變『色』,草木枯死。

連翹從地上拿起盒子,低低的問道,“你多長時間要吃這麽多?”

“也不長時間了,不用給你練功的話,只消一百天喂我一次就好,練功的話,則每次練完都要喂我一次。”

連翹點點頭。正要關閉盒子,那玄冰蠶的聲音又在連翹的心裏想起,“對了,下一次捉毒蟲,只需打發那條血蛇自己出來就行。哪裏用你自己親自跑出來。唉,我似乎遇到了一個笨主人呢!”

玄冰蠶說完,還在連翹的心裏長長的嘆了口氣。

連翹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正在偷笑的小東西,将那寒匣關閉。她擡起手腕,看看狼毒花特制的腕表,已經是下午三點一刻了。侍『藥』也該睡醒了。

一刻鐘後,連翹從客棧的門口緩緩走入。

掌櫃的和夥計看着和顏悅『色』的她,這才敢上前招呼。

“房間裏的客人醒了麽?”連翹笑眯眯的問道。

掌櫃的看着連翹的笑臉,竟有些受寵若驚,磕磕巴巴的回道,“回客官,一號房和二號房裏沒有動靜,三號房間的高個子客人,已經起身了,正在後院喂馬呢。”

連翹沒有停步,只是點點頭,穿過廳堂,走向她們居住的客房正房。

房間裏的光線已經有些暗了。侍『藥』的一條手臂伸在被外,依然在安靜的沉睡。連翹走到床邊,俯身看着那泛着一層紅暈的睡臉,那微嘟的紅唇,都是那般的水潤嬌嫩。不由得想起曾經的一句廣告詞年輕的肌膚,水當當!

呵呵,這個小人兒要是放到現代,那些花樣美男,怕是就要退避三舍了。

連翹将那『裸』『露』在外邊的手臂放到被子裏面,這才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要下廚為他們做點兒好吃的補補了。

她的身後,那個熟睡的人兒卻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現在已經十五歲了,連翹卻總将他當作小孩子般的待承。

剛才她握住他的手腕,他還以為她會但是,她竟然只是給他蓋了蓋被子啊!不過,他轉念一想,比起那個綠衣人兒,他是不是最幸福的呢?

想到這裏,侍『藥』心裏微微的失望和酸澀不再。他緩緩的伸個懶腰,從榻上起身,梳洗。

連翹一定是為他們做好吃的了。思及此,侍『藥』的肚子裏,經傳來了一陣咕嚕嚕的響聲。侍『藥』撫撫肚子,輕輕一笑,從房間裏走出去。

吃罷飯,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連翹拉着糖糖和侍『藥』,從客棧裏走了出來,給他們散步消食。

小小的鎮子上,只有一條主街,此時,零星的幾家店鋪已經準備收拾上門板了。

連翹挽着兩個柔弱的男孩子,走在街上,歸家的人們,都不由得回頭打量着這三個俊美的人兒。

兩個男子美麗也就罷了,居中的女子,肌膚勝雪,體态較弱,美麗相較她身旁的男子,竟是毫不遜『色』,甚至,那晶瑩潤澤的膚『色』,還更勝出一籌。

連翹對于行人的注目,早已司空見慣,波瀾不驚了。她依然顧我的挽着兩個男孩子,散步。

三人行走間,侍『藥』的目光被街旁的一家點心店,吸引了過去。

“連兒,你看那家的小果子似乎很好吃哦!”侍『藥』扯扯連翹的衣袖,輕聲的哝哝着。

連翹轉眼一看,一家小小的點心鋪,就在街邊。那一盤盤酥黃的小點心,油潤亮澤,正散發出甜甜的香氣。今天飯早,過一會,他們也會餓,買些小點心正好,給他們做夜宵了。

這小東西,剛剛吃飽就又饞了呢!連翹笑呵呵的點點侍『藥』的小鼻子,挽着兩個男孩子,走到那點心鋪前,各『色』的都買了一份兒。本來連翹想着六個人吃,還要多買些的,但是小管家糖糖卻說,多了也吃不下了。侍『藥』委屈的撅撅嘴,也只得作罷。

連翹攬着侍『藥』的腰,手在他的腰際輕輕拍着,安撫這個小人兒心裏的怨氣,另一只手,依然拉着糖糖柔軟的小手。

初見糖糖的時候,他的小手上,都是滿滿的薄繭,現在也被她養的細致潤滑了呢!

連翹走着,對侍『藥』輕聲的說着,“別惱了,一會兒,我們看看有沒有水果要賣的。街上沒有,我們就到鎮子邊上,那裏可是有個不小的果園呢。”

“果園?”侍『藥』聽得這個,那心裏小小的委屈,早已煙消雲散。不由驚喜的輕呼出聲。

“是啊,蘋果都紅了,梨子也是黃澄澄的。看着很好吃哦!”連翹看着這個人兒一副興奮的模樣,心裏也是歡喜。這個人兒,還是孩子心『性』,聽到果園這般興奮,不止是貪吃,怕是貪玩的因素更多一些吧!

“那我們去好不好?”侍『藥』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

“嗯。”連翹答應着侍『藥』,回首看向糖糖,“糖糖,你覺得吃得消麽?想不想去?”

“嗯!”糖糖看着連翹用力的點點頭。他也被連翹的描述勾起了興趣,瞪着兩只大大的眼睛,那烏黑的眸子裏,也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連翹看着這兩個童心未泯的孩子,不由得呵呵輕笑出聲。也不再遲疑,挽着兩人向鎮外走去。

連翹說的那個果園,就在剛才那個茅屋的後邊。連翹也在猜測,那個果園是不是那個茅屋原來的主人的呢?

這個小鎮真的不大。三人走的不是很快,也在兩盞茶後,就看到了那個獨立的茅草小屋。

西邊的太陽已經有些西墜了。天邊漸漸的積聚了一些晚霞。

連翹挽着兩人來到那個茅屋前,院子裏的小雞還在,但是茅屋上卻沒有此時該有的袅袅炊煙。

連翹笑笑,對身旁的兩人說道,“你們去叫叫門,屋裏只有一個男子,我去不太好。”

“好。”侍『藥』松開連翹的手,拉了糖糖,從那敞開的籬笆門裏走進了院子。

“家裏有人麽?”侍『藥』輕聲的呼喚。

屋裏很靜,沒有人應聲。

糖糖和侍『藥』對視了一眼,侍『藥』又加大了聲音問道,“家裏有人嗎?”

屋子裏依然沒有動靜,仿佛那只是一所空宅。侍『藥』和糖糖回首望了望連翹,就想着向那屋裏走。

“等等,我來叫。”連翹輕聲的阻止了兩人。

她緩緩的走進了小院,越過侍『藥』和糖糖,走到那屋門口,輕聲的問詢,“屋裏有人麽?在下的夫郎想要吃些水果,故來打攪,還望主家不要怪罪。”

連翹的聲音不高,卻清楚的傳到了屋裏人的耳內。

沉默良久,一個人終于從屋裏走到了門口,掀起門上懸挂的竹簾,一張暗黃的帶着病态的臉,從竹簾後探了出來。

“這位小姐,請勿見怪。小夫的妻主外出未歸,所以,小夫應待訪客,都很是小心謹慎。剛才的怠慢,還望小姐和公子,不要見怪才好。”男子從竹簾內走了出來,微微福了福,聲音清麗而婉轉。

連翹心裏暗笑,但是臉上還是一片謙和之『色』,“賢夫哪裏話來,是在下等冒昧沖撞,又怎能怪罪主人哪!”連翹轉身示意,侍『藥』和糖糖也來到了她的身邊。

“賢夫,我的夫郎想要買你們些水果,不知能否給我們摘些?”連翹挽了兩個男孩子,再次出聲問道。

“好。只是,小夫身體孱弱,不能給你們采摘。小姐只管去摘就好。至于,買賣一說,也不當真的。一些水果,也不值些什麽,小姐和公子只管摘去。”男子溫言軟語的說着。

“呵呵,賢夫太客氣了。你們種些果樹也不容易,我們又哪裏能白吃?”說着,連翹從袖子裏掏出一錠小銀,遞給那個男子。

看着連翹伸到面前的手,那個男子竟然微微的瑟縮了一下,遲疑着,并沒有來接那錠銀子。

“呵呵,是我又一次冒昧了。”連翹說着,将那錠銀子放到侍『藥』的手裏,示意侍『藥』将那錠銀子送給那個男人。

侍『藥』并沒有察覺出連翹和男子之間的暗濤洶湧,笑呵呵的接了銀子,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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