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綠意刺妻

第一百零三章綠意刺妻

無憂就站在房門之內。

他的臉『色』不僅僅沒有妖媚,更是連一絲絲笑容也無。

連翹有些詫異,輕聲問道,“無憂,可見到綠意了?”

無憂沒有答話,只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這時,無憂隔壁的房間裏,也都點亮了燈,曾威曲奇,糖糖和曲父,走了出來。

大家都說,吃晚飯,綠意還與大家一起上了樓,回了房間。再就沒看到他了。

回過房間?

連翹的頭嗡的一聲,大了!

那麽,他回去的時候,自己正在做什麽,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了,那麽綠意會怎麽樣?他明明知道自己會收侍『藥』,并且在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和侍『藥』在一起了。他怎麽樣也不會,因為自己和侍『藥』,嗯,那個,而離開吧?

此時面對大家的驚慌,連翹只能故作輕松地對着大家笑笑,“都回去睡覺吧。我去樓下看看,我昨天說孕夫需要多運動,綠意可能是去散步了。沒事的,你們都睡覺吧!”

曲奇和曾威,都有些猶豫,但是看到連翹堅決的表情,卻也只得打個招呼,回房間了。南曲也笑笑走了回去。

無憂看着剩下的糖糖和連翹,嘴角浮上一個似有若無的譏諷的笑意,就自顧自地,在兩人面前關閉了房門。

連翹伸開手臂,糖糖輕輕地走過來,靠進連翹的懷裏,“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連翹撫摩着糖糖散開的秀發,用下巴摩挲着糖糖的頭頂,突然感到,這個孩子好像長高了不少。曾經他只到她的肩膀,如今,她用下巴抵着他的頭頂,還是需要他窩在她懷裏的時候,才行。

“糖糖乖,回房睡覺吧。你不會武功,我如果在院子裏找不到,或許會出去找,你就不要跟着了。好好去陪着爹爹吧!”

糖糖在連翹的懷裏點點頭,緩緩的擡起頭來,望着連翹的眼睛,“綠意哥哥懷着身子,你快些去吧。找到他,就把他帶回來,別發火!”

“呵呵,好的,我什麽時候發過火?”連翹看着糖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輕輕地『摸』『摸』他的鼻子,将他送到房間門口,看着他消失在那一扇門之後。

連翹這才轉身,直接從二樓走廊裏的一扇窗戶跳下。

綠意從回來之後,雖然沒有再用跟蹤粉,但是他每日裏服用的養胎的『藥』物,卻都是連翹親手調配的。那『藥』物細微的味道,連翹自然也是熟悉的。

連翹站在樓下的院子裏,一陣細風吹來,有若有若無的『藥』味兒從狼毒花客棧的大堂方向傳來。

連翹快步走出小院,來到狼毒花大堂。

今天白天,綠意并沒有從那個小院裏出來過。那麽,這裏留下的『藥』味兒,應該就是綠意晚飯後來此留下的了。

連翹站在狼毒花大堂裏,正要從各種混雜的氣味兒辨別屬于綠意的特殊味道,小蜜卻笑嘻嘻的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連聖醫,這麽晚了,您有什麽事麽?您再有什麽事,後邊一樓的大廳裏就有拉鈴,你一拉就有人過去伺候了,不用您親自個的跑一趟。”

“哦,我沒什麽事,剛才和夫郎說好散步,他可能是故意躲起來,讓我找呢,後院沒找到,我這才到這邊找找。”連翹也是一臉溫和的笑。從她的臉『色』中看不出一點兒焦急,倒真像是,兩個人捉『迷』藏一般,眼底眉梢還帶着一點點寵溺和無奈。

雖然連翹掩飾的巧妙,但是小蜜是誰?她人雖不大,可是久經人事的,更是在這狼毒花客棧裏,見多了各『色』的人來人往。她的心裏暗暗好笑,這連聖醫與夫郎,恐怕不是捉『迷』藏那麽簡單吧。

今天傍晚,連聖醫剛剛帶回一個絕『色』的小叫花,晚上,她就與自己夫郎捉『迷』藏,還藏的找不到了?

小蜜的心裏,有些些幸災樂禍的意味了。

嘿嘿,看來這美人兒招多了,也是麻煩。幸好啊幸好,她還沒有被這麻煩糾纏住。

兩人正說着,一名個子很高的女子從樓梯後邊轉了出來。

小蜜看見來人,急忙趕到來人的面前低語了一句,那個女子聽完,冷厲的臉上,堆上了淺淺的笑容,向着連翹走了過來。

連翹心裏有些着急,但也知道,能讓小蜜領到她面前的,一定是唐紫真的人。她只得站定,對着來人『露』出一絲微笑。

“這是我們掌櫃,高漸離。”小蜜對着連翹介紹,接着又對高漸離說道,“這位就是有資格入住後院的人之一,聖醫連翹。”

連翹對着高漸離微笑着點點頭,“小蜜啊,不用你給我美化形象,我的名號應該是毒手聖醫連翹啊!呵呵,你好!”

說到後半句,連翹對着高漸離拱拱手,算是見面禮。

高漸離也對着連翹拱拱手,臉上堆着笑容,“連聖醫說的是啊。能夠被冠以毒手之名,那可是不簡單的啊。那天還多承連聖醫出手,才不至于讓客棧生靈塗炭啊。”

“呵呵,高掌櫃客氣了。”連翹笑笑,對高漸離拱拱手,“高掌櫃,我現在還有點兒事,就不多談了。改天,我們再好好敘敘。”

“好,連聖醫,您忙!”高漸離也拱手施禮,笑的有些別有意味,“連聖醫有什麽瑣碎事拉鈴找我,找小蜜都是一樣的。畢竟我們在京城人頭要熟悉些,連聖醫不要客氣。”

連翹笑着致謝,匆忙的從大堂後門走了出來。

高漸離的笑容和問話裏的意思,她又豈能聽不出來,只是,自己夫郎丢了,在連翹看來,可不是什麽光彩之事,她也當然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尋回綠意,她自有辦法。

剛才她和高漸離和小蜜說話的時間,她已經分辨出,那抹淡淡的『藥』味兒,并沒有進入大堂,而是在大堂的後邊就停止了。那麽說,綠意并沒有從大堂裏出去。

他去了哪裏?

高漸離在連翹的身後,望着這個比她們幫主年輕些的女人,如果說她們幫主唐紫真是俊美的話,此人就要算是柔美了。但是,她與唐紫真身上同樣帶着一種隐含的淩厲。就像一把藏了鋒刃的劍。不出則已,出必見血。

只是此人的桃花似乎更旺一些。今天晚上,她就是在尋找她的夫郎之一,剛才已經有青衣衛來向她回報了。她剛才所說的幫助也暗含了這個意思,只是,看來這個毒手聖醫并不需要她的幫助。

連翹琢磨着,在狼毒花的後院裏轉悠,突然擡頭間,她看到三樓的一間房間仍然亮着燈。她的心裏驀地一亮,今晚,綠意的異常如果不是為了侍『藥』,那麽,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惹事的小叫花兒。

連翹輕輕地來到狼毒花的後邊,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腳尖一點,身子已經如一只蝴蝶,飄然躍上房頂,然後尋了一扇打開着的窗戶,飄進了客棧三樓的一個房間。

進入房間的同時,連翹的安眠『藥』粉,已經灑了出去。這幾天狼毒花入住的幾乎都是來看病的江湖人士,睡眠都很淺。她可不想驚動的滿樓都知道,她連翹在半夜尋夫。

輕輕地從這個房間裏出來,連翹的身影迅速而無聲的走到小叫花房間的窗外。停住身影的同時,也将耳朵貼了上去。

房間裏有兩個人的氣息,并且根據氣息連翹可以肯定的判斷,屋裏的兩個人都沒有睡。但卻很靜。沒有一點兒聲音。

半晌,連翹正欲擡頭窺視一眼,一個聲音從房間裏傳了出來。

“你不該來。”

綠意的聲音。連翹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綠意認識小叫花?

事情好像脫離了連翹的預期。

“我為什麽不該來?你可以自主選擇,我為什麽不能?為什麽非得讓我嫁給那個又老又醜,還是個『色』鬼的老皇帝?”小叫花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憤憤和不平。

“你怎麽确定會嫁給老皇帝?會嫁給某個皇女,也說不定啊。你這樣一跑,讓,讓你母親如何處理?”綠意的話裏,不止是勸慰,更有些些黯然和悲涼。

嫁給皇女?母親?

嗯,連翹俯身在窗外,慢慢地消化自己聽到的這些東西。

“哼,用你管。你那麽替她着想,你回去嫁好了。反正我是不去。”小叫花的聲音帶着不屑和鄙夷,“我又從來沒見過你,你自己跑來說是我的哥哥,誰知道你是不是。說不定,還是我娘派來的說客呢。告訴你,我死也不會回去。你直接回去告訴我娘好了。”

“木蓮,你怎麽還這麽孩子心『性』呢?”綠意輕聲的勸慰,“我只是自小被人帶離了家,離開了南翼,你娘哪裏還認識我?何況,即使認識,想來也只是一條賜死之路吧。畢竟,我的父親,都已經被她殺了。”

綠意的聲音說道後邊,已經是有些輕輕地哽咽。

“哼”

“好了,你暫時住在這裏也好。最起碼會比較安全。還有,這裏住的人,都是些江湖人士,你的小『性』子不要『亂』使,以免惹禍上身。”綠意說着,輕輕一嘆,“我也該走了。晚了,連翹該出來找我了。”

這句話說完,綠意輕輕地腳步聲,已經向門口走來。連翹急忙的從窗下迅速的後撤,身影已經在樓梯處停了下來。她一個閃身,已經躲到了樓梯的暗影裏。

綠意從小叫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警惕的向着四周望了望,這才向着樓梯的另一端無聲的走去。從輕飄飄的身姿來看,他已經用起了輕功。連翹順着他走過去的方向看去,走廊的另一端,有一個小小的窗戶。難道,他剛才就是從這裏上來的?如今他又要從這裏下去?

本來綠意的身子就弱,胎氣還有些浮動,幸虧平溪老人和她這些日子不斷的調理,這才讓胎氣平穩了些。他今天不但動用輕功,更從三樓跳上跳下,難道,他不想要肚子裏的孩子了麽?

連翹只覺得一陣怒火從心裏竄起,她也顧不得再掩飾什麽身形,從那樓梯的陰影裏閃身出來,一個快速的形移,她的身影已經來到了綠意身後,但是卻沒能将綠意的身子抱住,綠意已經從那扇窗戶裏跳了出去。

連翹随着躍下,身形未及落地,綠意手裏的一柄薄刃已經反身刺來。

連翹想要躲開只能将綠意打飛,但是那樣一來,她的第一個孩子,只怕也就徹底的失去了。

連翹只有咬咬牙,努力的調整身形,用自己的左臂生生承受了這一刀。

綠意的薄刃入肉,眼睛也已經看清,随後跟下來的人,并不是什麽『色』狼,更不是什麽惡意追殺之人,而是他即将新婚的妻主,他肚子裏孩子的母親連翹。

綠意的薄刃撒手掉落在地上,一只手已經伸到連翹的背後,想要扶住連翹有些趔趄的身子。

但是,這樣一來,連翹心裏卻更是大急。自己趔趄不穩,再将綠意帶倒,那她這生受的一刀,就算白挨了。

連翹努力的自己站穩身子的同時,沒有受傷的右手已經将綠意摟進懷裏。

手下探及綠意的脈搏,确認胎兒确實動了胎氣,但還能挽救之時,她才心下稍安。她俯身将綠意的兇器拾起,交給驚慌失措的綠意,不顧綠意的掙紮,伸手将綠意抱了,快步向着後院掠去。

她的手臂需要包紮,綠意也急需安胎調養。

她們急急地走進後院時,一個青『色』的身影,卻在狼毒花的房脊之上,靜靜的注視着這兩個身影,嘴角浮上了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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