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天沒複明

“……符合條件……好啦,我承認,他是個好人,但是我沒有感覺。”林微吟偏頭在肩膀上蹭了一下,把耳機線蹭開,大方地給聞人以謹一個面子,不在林先生面前揭穿他,“這個事情別說啦,再說我就挂電話了!”

後半句威脅最為致命,寵女狂魔林先生生怕林微吟真幹出這事兒,連忙把槍口對準鄧女士:“爸爸是覺得你開心就好,主要問題是你媽媽,那邊怎麽說?”

“就這樣說吧。天下長得好看的人千千萬,我又不會每一個人都喜歡。”說到這裏,林微吟有點心虛,随手戳了幾針羊毛氈,“對了,我之前聽你的說法,應該是關系還不錯的同學?那為什麽我完全不知道?”

“……還不是你從來不來。”提到這個話題,林先生流露出一絲憤憤,又混雜着一點委屈,“開同學會,別的同學都有兒子女兒來接,就你不來。”

“爸爸,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只有個駕照,沒有車……我要是來接你,你得和我一起走路回家。”林微吟搓搓手裏的羊毛,“而且我總感覺我跟着你一起去你們這個夕陽紅同學會怪怪的……”

“夕陽紅?!”林先生怒了,“林微吟,你爸爸我……”

“不是!您還是少年,少年!左牽黃,右擎蒼的那種少年!”林微吟迅速打斷,果斷安撫,“不夕陽不夕陽,您還年輕,還能行。”

林先生緩緩呼出一口氣,開始絕地反擊:“吟吟,你這麽關心,是不是其實喜歡,就是不好意思說?”

林微吟心說這還真沒有,有也是過去的事兒,她想了想該怎麽組織語言:“爸爸,我誠懇地發問,您為什麽總覺得我會喜歡他呢?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是自己求而不得,想通過我再續前緣。”

林先生一時沒有聽懂:“什麽意思?”

“……簡而言之就是你喜歡你的同學,但是不得已娶了我媽生了我,現在想讓我和你同學的兒子在一起,滿足你過去的遺憾。”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林微吟覺得林先生此刻內心正在遭受碾碎三觀的沖擊波,這沖擊還是他女兒親手發的。

在林先生回過味兒來爆炸之前,林微吟果斷“愛你再見麽麽噠”三連,眼疾手快挂了電話,垂頭開始戳羊毛氈。

富有紀念意義的邪神狐貍頭掉了,去那條街上找屬于海底撈針癡人說夢,林微吟也不好意思打電話去問聞人以謹在不在他車上。她決定給自己再創造個意義,挖出壓箱底的羊毛氈套裝,趁着周末有空多戳一會兒。

羊毛氈這個東西,偶爾戳一戳別有一番風味,但也熬不住連戳幾個小時。林微吟手法漸漸暴躁,比對着一比一圖紙,總感覺這個雛形的狐貍頭隐隐也有向邪神發展的趨勢。

畢竟也不是什麽克蘇魯,她正在愁怎麽辦,耳機裏電話鈴聲響了。

間隔不到三分鐘,肯定是林先生。

林微吟看都不看屏幕,順手一滑接聽,繼續下針,态度誠懇:“爸爸,我錯了,您還有什麽事兒嗎?”

那邊沉默一下,語氣裏有三分不确定:“乖女兒,你最近又幹什麽了?”

林微吟:“……?”

這個清朗的聲音,年輕得一聽就不是她夕陽紅的老父親。

她一邊下針,一邊僵硬地扭頭看向屏幕。

來電顯示沒有備注,但是那串號碼她挺熟悉的。她當初輾轉幾個部門,最後還是從秦修手裏套的,拿到號碼時簡直是喜極而泣,恨不得立馬去廟裏燒香還願。

林微吟腦子一空,手還在下針,一針紮偏,針頭直接戳進拇指側面一截。

她痛得“嗷”了一聲,聞人以謹一愣:“怎麽了?”

“沒,沒大事。我在戳羊毛氈,針紮手了。”林微吟忍着手指上怪異的觸感,逆着皮肉,一點點把細針弄出來。

細細的血珠從傷口裏滲出,她使勁摁着指腹,把血逼出來,“就紮了一下,問題不大。”

“羊毛氈?怎麽做這個?”

“我的紀念意義不見了啊!”林微吟想起來就心痛,“就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掉了,應該是找不着了。”

“在我車上。”

“唉,我好慘,戳個邪神都能戳……”半句話卡了,林微吟一驚,“真在你車上?!”

“平時不會特地看那邊,聞人明秀昨天坐車的時候摸到了。”聞人以謹淡淡地說,“你還要嗎?”

“當然要啊!”林微吟随手把桌上的羊毛推開,“有現成的我還戳個鬼,不戳了,再戳下去我要變形了。”

她興奮了一下,轉念一想,又有點頹,小聲地問:“那啥啦,就是……你現在方不方便出來?我想拿一下。”

女孩的聲音低低的,隔着手機都能聽出撲面而來的頹。聞人以謹估計那邊的小姑娘是得低着頭,糾結出的問句,他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可以。”

“唔,現在下午……感覺差不多可以吃晚飯。”手指基本上不滲血了,林微吟再摁了一下,抽了紙巾把血珠擦掉,“要麽我請你吃個飯吧?新開的有家壽喜燒我覺得味道還可以的。”

聞人以謹沉默一下:“給個東西而已,不用請客。”

這句話說得很平和,語調輕柔,林微吟聽出點虛假的小甜心的感覺,頓了頓才說:“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一個小東西,麻煩你跑過來一趟。反正出來也有點遲了,免得你再吹着風回去吃晚飯。”

邪神狐貍頭還在聞人以謹手上,林微吟有點忐忑,舔舔嘴唇,補充說明:“當然,如果你有別的安排的話,就當我沒說。”

“沒安排。”聞人以謹似乎有點遲疑,“要我過來接你嗎?”

林微吟想象了一下,覺得如果讓他過來接,這個劇情有點不太适合他們的關系,她果斷拒絕:“不用了,就約在那家店吧。我把地址發你。”

“好。”聞人以謹應了一聲,挂了電話。

林微吟趕緊把耳機扯下來,緊急搜索壽喜燒地址,剛想打開微信,反應過來不久前剛把他删了。她現在也沒臉加回去,猶豫半天,給他發了個短信。

**

約定的那家壽喜燒是老店新開,開在商業城,光聽名字就覺得很厲害,味道也确實好,生意好得令人發指,林微吟之前拉着許筱凡去嘗鮮時硬生生在外邊座位上等了一個小時。

這次她想想她是個什麽玩意聞人以謹已經知道了,也沒有怎麽造作地化個三小時的妝,就随便穿了身休閑風的衣服,敷完面膜化個淡妝出門。

她以為她已經很早了,沒想到還有比她更早的。

這時間壽喜燒店裏生意居然也很可以,店門口零零散散地坐着幾個人等位,林微吟一擡頭,看見個靠着牆站的身影。

修長挺拔,雙手插風衣兜裏,微微低着頭。商場裏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熨燙出漂亮流暢的臉部輪廓,睫毛長而微翹,像是要飛起來。

林微吟第一反應,啧,這個睫毛精。

第二反應,這男人怎麽腿這麽長?酸了。

她準備上前打個招呼,有個小姐妹捷足先登。天還不是很熱,小姐妹已經穿了露肩露腿的裙子,臂彎裏搭着件外套,長腿細腰,身材比例好得仿佛超模。

隔了一段距離,商場裏又放着音樂,林微吟聽不見姐妹說了什麽,只看見聞人以謹搖搖頭,然後小姐妹像是有點遺憾,也搖搖頭,轉身就走,背影相當袅娜。

林微吟等了一會兒,确認沒別的姐妹兄弟來搭讪,她才走過去,贊嘆:“你可真是太強了。”

聞人以謹擡眼:“?”

“就剛才那個啊。”林微吟說,“出來吃個飯都能那麽漂亮的姐妹,慕了。”

“她問我能不能加個微信。”聞人以謹懶得理林微吟,“我說不能。”

“……你居然拒了?”

聞人以謹冷酷無情:“我都拒。”

“行吧,你可真是個冷酷的男人。”林微吟随口說,想想又覺得不對,“但是當時,你加我微信了啊?”

“秦修和我說的,我就沒拒。”

林微吟酸了:“你果然愛的是秦修。”

“……你的腦回路怎麽回事?”

“剛才那麽漂亮一個姐妹問你要微信,你不給;秦修一說,你就給。”林微吟理直氣壯,“總感覺你對他有一絲寵溺呢。”

聞人以謹想到秦修和“寵溺”這個詞連一塊兒,胃極度不适,他忍着,看了林微吟一眼:“對,我寵溺地答應他,寵溺地通過了你的申請。然後你把我删了。”

“說這個就沒意思了!”林微吟一抱頭,“我去拿號。”

她剛擡腿,後領被人一扯。她茫然地轉頭,一只手橫到她面前,骨肉勻亭,骨節清晰但不過分,修長的手指間夾着一張小票,正是這家壽喜燒店的叫號單。

“你居然已經拿了?”

“不然我在這裏幹站着等?”聞人以謹覺得好笑,松了林微吟的後領,順手搓了她一把,“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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