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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染到紀家別墅門口的時候,居然進不去,雖然她之前偶爾來這邊住過,但是這個保安沒見過她,哪怕她報出紀慶禮的名字,對方還是一臉狐疑。

好在保安大叔性格很好,見她是小姑娘天色又這麽晚,讓她先進保安室待着。

紀染正好給手機充電,打算開機之後給司機打電話。

她坐在保安室裏頭望着外面的小區,突然有點兒覺得好笑,這房子是紀慶禮的,結果她這個親生女兒反而被人攔在外面。

沒一會兒手機重新開機,一連串信息提醒跳出來。

司機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

紀染想了想還是給司機回撥了過去:“你好,我是紀染。”

“紀小姐,您在哪兒?”司機聽着聲音都快哭了,他去接自家老板的女兒結果差點兒把人弄丢了,要不是有人攔着他都差點兒要報警了。

紀染聽出他聲音裏的着急,輕聲說:“我在機場的停車場不小心上錯車,不過現在已經到了小區門口,麻煩你過來接我一下吧。”

司機一聽她居然已經回來了,趕緊點頭:“好好好,您在門口等我一下,我馬上來。馬上。”

沒一會兒司機出現在保安室外面,紀染站了起來。

司機進來的時候,一個大男人真的差點兒激動哭了:“小姐,都怪我,幸虧您平安回來了。”

紀染見他這麽激動,立即安慰道:“是我的問題,我在機場不小心上錯車,不怪你。你不用太自責。”

司機見她周身好好的,這才勉強放心,趕緊領着她回家。

等他們到了紀家的別墅時,紀染跟着司機走了進去,剛進玄關,紀染聽到裏面說話的動靜。

“我覺得她就是故意給媽媽你下馬威呢。”一個嬌滴滴的少女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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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另外一個成熟的女聲打斷她:“好了,不許胡說。”

江利绮正在煩惱紀染的事情,應該說自打她得知紀染的撫養權歸紀慶禮之後,她就一直在煩這件事。

可是她不敢露出一絲反對的意見。

她只不過是個普通大學的舞蹈老師,攀上紀慶禮之後才擁有現在的一切。因為知道紀慶禮的妻子是個極強勢的女人,所以她對紀慶禮一直都是溫柔小意,處處以他為主。

在紀慶禮眼裏,她是個樸實又知書達理的人。

所以她怎麽可能不願意對方的女兒跟他們一起住呢。

只是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出事了,司機去接人把人給接沒了,江利绮按着司機沒讓他報警。因為紀慶禮今晚應酬到現在還沒回來,所以她打算在他回家之前把人找回來,然後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要不然她一個失職的罪過總逃不了。

江藝見她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知道她肯定是在煩紀染的事情,還沒見面,江藝就不喜歡自己這個繼妹妹。她覺得肯定是紀染故意給她媽難堪呢。

母女兩各有心思時,紀染跟着司機進到了客廳。

沒等司機說話,江利绮在看見他們的一瞬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笑意極濃地說:“這就是紀染吧。”

江藝跟着看過去,只一眼,她本來心底的好奇迅速變成嫉妒。

小姑娘之間本來就會暗暗比較各自的長相,江藝的長相跟年輕時的江利绮十分像,都是瓜子臉大眼睛,因此小姑娘對自己的相貌一向自信。

況且她在學校裏一直都是校花候選人,之所以不是校花,是因為學校裏還有別人的支持率跟她不相上下。

但是第一次江藝在一眼之後,就不得不承認對方是真的好看。

特別是紀染那一身皮膚,站在客廳裏的水晶吊燈下面,被照的接近透明的白。

紀染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對面的江家母女,在看見江藝眼睛裏藏不住的嫉妒之後,她微微笑道:“你好。”

這一聲打招呼客氣是真客氣,不過有些敷衍。

江利绮倒沒什麽感覺,小姑娘第一次見面生疏是正常,不過一旁的江藝白眼差點兒翻到天上,“不會叫人呀。”

“江藝。”江利绮突然厲聲打斷她的話。

江藝本來心底就不開心,此時見江利绮還訓斥自己,幹脆不管不顧道:“本來就是,就算她不喊您媽媽,也應該叫一聲阿姨吧。”

江利绮這次沒打斷江藝,有些話她不好說出口,倒是能借着江藝的嘴說。

她不在乎紀染叫不叫自己媽媽,但是她現在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哪怕不能強迫小姑娘低頭,最起碼要讓她認清楚。

可是紀染聽到這句話沒生氣,畢竟活了兩輩子的人。

她微擡眼皮看着江藝,平靜的表情露出一點兒似笑非笑。

突然她‘嗤’地輕笑了一下,笑聲低不可聞,偏偏聽在有心人耳中充斥着不屑和輕視。

上一世她一直沒見過江利绮母女,直到十年後她重新回來才見到。本以為是這十年紀慶禮把她們的胃口養的太大,現在看來她們的野心是早已經寫在臉上。

突然她聽到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待身後的腳步漸清晰之後,在下一秒時紀染聲音極輕又那麽點委屈地說:“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怎麽了?”紀慶禮的聲音适時的從身後響起。

江利绮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回來,下意識地就要開口,但是紀染轉頭看向他,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睜着,搖頭說:“沒關系的,爸爸,江阿姨只是在教我而已。”

紀染這張臉特別有欺騙性,就是看起來很乖很純情,特別是此時她表情無辜又透着點兒可憐,就連聲音都軟乎乎。

多乖巧懂事的孩子呀。

紀慶禮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紀染今天才到這裏江利绮就教訓她。此時他已經把紀染說的教自動理解成教訓。

“染染剛來這裏還不熟悉,她一向乖巧又懂事,作為長輩你要好好照顧她包容她,有什麽事情好好說。”紀慶禮看着江利绮不悅道。

話不算重,但是聽在江利绮耳邊已如晴天霹靂,畢竟她跟紀慶禮新婚燕爾,紀慶禮可從沒用這種口吻跟她說過話。

江藝見紀慶禮這麽說,覺得江利绮吃虧了,立即不服氣地說:“爸爸,你別怪媽媽,她也是太擔心才會這樣的。”

她這麽說,紀慶禮自然會追問,他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今天媽媽早早讓司機去接紀染,結果她居然沒坐司機的車回來,一個人也不知道跑去哪兒玩了,害得我們擔心到現在呢。”

江藝嘴快直接把機場的事情說了,江利绮都沒來得及攔。

紀慶禮聽了果然皺眉,他轉頭看向紀染,“染染,你怎麽不坐司機的車?”

紀染輕笑了一聲,把自己坐錯車的經過說了一遍,她淡笑道:“爸爸你別怪司機,是我自己坐錯車了。”

突然紀慶禮轉頭看向江利绮,神色中的不滿流露了出來。

江利绮這才想起來,紀慶禮叮囑過她,讓她去機場接紀染只是她覺得自己一個長輩接小輩兒像什麽話,便沒去。

紀慶禮倒也不是多在乎江利绮接不接紀染這件事,他只是不喜歡江利绮違背自己的意願。

江利绮知道此時說多錯多,直接說道:“染染坐了這麽久飛機應該累了,要不先回房間休息吧。”

“走吧,阿姨給你準備了新房間。”江利绮站了起來,熱情地說道。

不過紀染敏銳聽到新房間三個字,雖然B市她來的少,但是她并非沒有來過。之前放假她偶爾會過來住,在這裏她是有自己房間的。

給她準備了新房間,所以她原本的房間呢?

紀染站在原地沒動,江利绮走了兩步之後才發現她沒跟上自己。

她回頭奇怪道:“怎麽了染染?”

“我記得我在二樓有個房間的。”紀染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這麽一說江藝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紀染那個房間現在被江藝占據着,從江藝搬到這裏的第一天她就喜歡上那個房間。

淡粉色綴着蕾絲的雙層窗簾,房間裏的羽毛吊燈還有鋪在地上乳白色長毛地毯,一腳踩上去如同踩在雲端般那麽柔軟。

雖然上次聽說紀染要來,江利绮提過讓她把房間還回來,但是她又哭又鬧,江利绮沒辦法只能又給紀染準備另外一個房間。

本來以為等紀染上樓看了房間,生米煮成熟飯她鬧也鬧不起來,誰知她當着紀慶禮的面兒這麽直接問出來。

江利绮瞬間變得有些局促:“不好意思啊,染染,你一直沒在這裏,那個房間一直空着,我怕浪費,所以讓姐姐先住着。”

紀染本來沒那麽生氣,可是聽到江利绮假惺惺地說辭,登時冷笑了起來。

合着她還要謝謝江藝呢?

她看着江利绮母女,聲音有些淡:“既然我現在回來了,房間是不是也應該騰出來。”

江藝立即咬住唇,緊張地看着江利绮希望媽媽能幫她保住自己的房間。

江利绮面色尴尬:“現在太晚了,要不你先休息?”她打算先哄着紀染住下,等到過了今晚,明天她總該不好意思要了吧。

“那是我的房間。”紀染聲音冰冷。

紀慶禮皺眉本來他覺得只是一個房間而已,大晚上的犯不着那麽折騰,結果他還沒說話,紀染突然眼圈紅了起來,小姑娘像是拼命憋住一樣,憋到最後一顆眼淚在她輕眨的瞬間順着眼角砸了下來。

紀染輕聲抽泣:“爸爸,家裏這麽多房間,為什麽偏偏要搶走我,難道現在我連一個房間都不能擁有嗎?”

她這麽委屈說出口,紀慶禮都愣住。

紀染這孩子生性很倔強,他記得小時候不管裴苑怎麽罵她,她都不哭。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因為女兒會跟爸爸撒嬌會哭哭啼啼,可是紀慶禮很少見到紀染哭見她要這個要那個。

以至于她哭出來的時候,紀慶禮覺得她是真的受委屈了。

所以他下意識呵斥道:“那是染染的房間,你怎麽能随便讓別人住。”

這一句別人,直接叫江藝難堪的差點兒哭出來。

紀染望着紀慶禮迫不及待護着她的模樣,有種恍悟的感覺。她輕輕擡手用手背擦了下自己的眼角,嘴角不自覺勾起。

原來會哭的孩子真的有奶吃。

哪怕演技不夠精湛,照樣有傻子願意相信。

接下來就是江藝最難堪的時候。

因為确實比較晚,江利绮只能喊家裏的保姆過來一起把江藝的東西搬走。哪怕江利绮給紀染準備的房間并不差,可是江藝看着這個房間,還是有種心口要爆炸的感覺。

直到她把最後的東西從紀染房間搬出來時,站在門口的紀染突然開口:“站住。”

江藝回頭,幾乎是咬着牙:“你還想幹嘛?”

“你脖子上的項鏈……”紀染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脖子,因為是夏天江藝戴着的項鏈她一眼就能看清楚,“是我的吧。”

江藝身體僵住。

這是她剛住進這個房間時在梳妝臺的首飾盒裏發現的,當時她還在想,誰會把這麽漂亮又精致的項鏈丢在這裏。

紀染伸出手,淡漠說:“還我,馬上。”

這次江藝牙都要咬碎,但她還是放下手裏的東西,伸手解下脖子裏的項鏈遞給紀染。

紀染捏着那根項鏈,吊墜上的碎鑽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就在江藝準備彎腰抱起自己的東西時,對面的紀染突然擡手,她手裏的項鏈在空中劃過,最後消失在二樓走廊盡頭的那個窗口。

江藝忍不住‘啊’地驚呼了一聲,那根項鏈她帶出去見朋友的時候,她們不知道多羨慕,都誇漂亮。

特別是上面的碎鑽也都是真鑽。

紀染坦蕩蕩地望着江藝,她就是要讓江藝明白,別人的東西拿不得。

“我不要的東西,你也不配拿。”

作者有話要說:  染妹:我脾氣好是吧,搶我的房間,拿我的項鏈,還敢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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