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打住！”

尾巴拍打在地板上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尖端還在小幅度的顫動。

阿時深吸一口氣，“說吧，把你隐瞞我的事完完全全解釋清楚，”然後不自在的橫了一臉期待的人一眼，“到時候我答應你，不會丢下你。”

“坐上來說話。”拍拍旁邊的沙發空位，阿時雙手抱胸，盤腿坐好，犀利的目光緊緊鎖定跪坐的人不放。

“要是被我發現你繼續撒謊，後果自負。”

雙手抓着自己的衣袍，阿醜的心髒跳的飛快，在她無所遁形的視線下，他感覺自己就像方才沒有穿衣服一樣，又羞恥又興奮。

他動了動身體，本就寬松的衣服頓時領口大開，腰間的衣帶只堪堪固定住主人的衣物不讓它掉落。

看了眼目光定在他胸前的阿時，他斂下心底的一絲竊喜，兩手無意識把長長的衣擺往兩邊撥，白皙勁瘦的雙腿就顯露出來。

看過來了！

阿醜咽下一口緊張的唾沫，喉結也跟着滾了一個圓潤的弧度。

雙手乖巧的放在腿間，遮住了阿時幾欲探尋的目光，在她略顯遺憾的神情下，阿醜面帶羞澀的開口。

“……我們族裏，每個人一出生，族長就會前來祈福，希望我們平安長大……”

“我出生時，天降紅雲，族長說這是大喜之兆，但他推斷不出我日後的命數，于是在我十歲時，派人拿來我族珍寶『窺天鏡』，也就是通過它，我才第一次看見你。”

阿時其實并沒有聽的很認真，因為她的心神，全部被面前這個半裸的妖精勾走了。

看着胸前那兩顆粉嫩的紅豆，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渴，舔舔發幹的唇瓣，她默默念了幾遍『色不異空』後，才稍微平靜下來。

可是下一秒，她又無法自控的盯着他的臉不放，面前的人仿佛被罩上了一層薄紗，遠看不真切，近看震撼心神。

他眉眼如畫，雙目猶似注入了一汪清泉，眼波相觸間，仿佛全身都浸泡在一泉溫水中，讓人說不出的舒适。

他的膚色白的透明，雙頰在她如饑似渴的視線下隐隐透出一層紅暈，腦袋微微偏向一旁，如瀑的發絲迅速落下，零零散散的遮住他精致的側臉。

然而，這幅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讓阿時更加看直了眼。

『他是狗他是狗他是一只醜陋的大狗。』

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她給自己洗完腦後，微笑着示意他繼續。

身後油光華亮的黑色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左右甩着，阿時的視線也不受控的跟着它左右晃動。

也好，再看他那張勾人犯罪的臉，難保她不會一時興起做出對彼此都不好的事來。

“……我原本想早一點出來尋你，可族長總說時機未到，有一天我生了一場大病，險些就不能活了，族長來到我家，望着頭頂異變的日月星辰，說了一句時機已到，然後往我嘴裏塞了一顆藥丸，就讓我父母連夜把我送出結界……”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呆怔的阿時，接着講述。

“我在一個深坑裏醒來後，就巡着腦海裏的指引，找到了你。”

阿時支着腦袋看了他半晌，看的他窘迫的垂下頭，才漫不經心的抛出疑問。

“也就是說，你們族長算不出的命數，和我有關？”

“是，倘若…倘若我在二十歲前未能與你結緣，我就會魂飛魄散。”

“昨天，就是最後一天。”

阿醜滿心歡喜的看着她，這個他仰望了數千個日日夜夜人，終于被他找到了。

窺天鏡有關她的影像，全都被他用影映石保存下來，他早也看，晚也看，她的面容早已被他深深地刻進骨血裏，再也不能分離出一絲一毫。

昨晚她剛一出現，他就知道，他命定的愛人，就是她了。

阿時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她既沒做什麽好事讓他可以用以身相許來報恩，也沒有什麽前世今生這種生生不能分離的命數，她怎麽就，變成他的妻子了？

見他滿眼都是興奮喜悅之情，阿時有點不明所以。

“那我撿到你的時候，你怎麽…怎麽這麽醜？”

阿醜愣了一晌，然後阿時就看見他的臉迅速紅起來，從脖頸一路蔓延到了胸前。

阿時簡直要自戳雙目，這個人，真是不論什麽狀态下，都該死的美味可口。

克制着心底的蠢蠢欲動，她看着他軟塌塌的耳朵和尾巴，心裏仿佛有個小人在尖叫着噴鼻血。

“我的病剛好，法力還沒恢複，所以只能以最原始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

他往前挪了兩步，和阿時之間只相隔一個手掌的距離。

“我的原身是不好看，可我人身的樣子，我們族裏都是贊譽有加的，你…你喜歡嗎？”

她喜歡嗎？

她喜歡的，這樣的美人，還沒來由的對你一往情深，誰會不喜歡。

阿醜見她怔忡着點了點頭，眼底的喜悅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就知道，他原身如此醜鄙的樣子她都能接受，他變回人類時她一定更加喜歡。

但他還是沒有說真話。

當他在深坑醒來時，旁邊安靜的躺了一個紅色的錦囊，他打開它，裏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條。

【吾兒，需以源始之态呈出，若子不棄，方可結緣】

族長的字蒼勁有力，可是寫的內容卻讓他心下有些不滿。

當年他一出生，原身就一直被族內的人嘲笑，雖然後來到了年齡變回人身後狠狠地打了衆人的臉，可那段被群嘲的日子給他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巨大的陰影。

所以他變回狗身時滿是忐忑不安，就怕她會嫌棄他，不要他。

他可是想過了，就算她真的嫌棄他，他也要死死霸住她不放。

他的一顆心，只能是她的。

阿醜的神情愈發堅定，他定定的看着阿時，澄淨的雙目裏漸漸染上一絲瘋狂的意味，心底也燃燒着不顧一切的掠奪之欲。

她是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每一個來過的人。

出來和我說說話，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