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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趕到前院,蕭睿正準備要走,林淑的弟弟林源拖着他不讓走,可一看到來的人是明月,林源的臉色就耷拉了下去,手也直接松開了。

“明月,是姐姐叫你來的?”他看着明月,語氣生硬。

明月屈膝行禮,道:“是的,世子爺,姑娘有事走不開,吩咐奴婢過來,把準備好的生辰禮給王爺送來。”說完,又對着蕭睿行了一禮。

林源臉上立馬露了笑模樣,從明月手裏把青布綢緞打好的小包袱拿了,塞到了蕭睿手裏,“姐夫,這是我姐姐親手給你準備的生辰禮,希望你喜歡。”

蕭睿捏了捏,不看也知道裏面大概是些什麽東西,随手遞給一邊的崔進忠,便對着林源點了點頭,道:“幫我跟林姑娘說一聲,多謝她了。好了,別送了,我走了。”

林源還想提議他親自去謝呢,結果話都沒來得及說,蕭睿就走了。

他看着蕭睿的背影,蔫頭耷腦的斜了眼睛看明月:“姐姐在幹什麽,怎麽不過來?”

明月有些怕家裏的世子爺,他是林家的嫡長子,出生兩歲不到就被請封為世子了,早養成了霸道的性子。在家裏除了定國公能制得住他,也就只有林淑可以說兩句了。

“姑娘不大舒服,所以就沒來。”明月撒了謊。

林源也不樂意去求證,嘟囔着:“就她每天事兒多。”

明月等他走遠了,才一溜小跑進了二門,跑到了林淑住的小院。進了門一擡頭,就瞧見上房門前的珠簾輕輕晃了晃,明月不由得好笑,姑娘說的是那樣的話,可實際上,還不是少女心思懷了春?

進了門,瞧着林淑滿臉着急卻不好意思問的模樣,明月就裝作不明白,什麽也不說,進屋就忙着收拾屋子,端茶送水的之類。

“哎呀,好明月,你說說!”林淑到底紅着臉開了口。

明月這才驚到,方才她都沒有敢去看成王的臉色呢,他收了禮物,是高興呀,還是不高興呀?他好像把東西遞給了旁邊的崔公公了,是随手遞的,還是慎重遞的?

林淑推了下明月。

明月只好道:“王爺很高興,還給世子爺說,叫他幫着轉告你,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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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林淑一笑,眼睛都高興的眯成了一條線。

明月促狹的笑:“真的。”

林淑臉一紅,忙趕人,“我渴了,想喝綠豆湯,你去給我端一碗來。”

明月嘻嘻哈哈跑了出去。

離開定國公府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蕭睿不打算再去戶部,可是騎着馬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卻想到了昨兒的事。

現在想想,真覺得昨兒個是暈了頭了。他心裏想着事,看起來便有些心不在焉,騎着騎着速度就慢了下來。

陳昭拉了缰繩追了兩步,問道:“王爺,有什麽吩咐嗎?”

蕭睿搖搖頭,一掃眼,卻瞧見了一品香的大幅匾額。

一品香是京城最好的酒樓,能進得一品香吃飯的,只是有錢可不行,還得有身份。酒樓的廚師分為兩大派,一派是南方菜系,一派是北方菜系,且個個都是各自菜系的翹楚。所以若是去一品香吃飯,那不管你口味如何,都絕對是可以吃得滿意的。

昨天,他是不是把小露兒給吓壞了?

蕭睿勒停了馬,再想起餘露的時候,那吓到蒼白的臉就只是餘露的臉了,他此刻,竟然不像昨日,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虞雯表姐了。

“去一品香吃飯。”他淡淡吩咐陳昭:“你回去,把尋芳院你餘主子接來。”

“是,王爺。”陳昭的手,不自覺的緊握住了。

陳昭進了尋芳院的時候,餘露正在和香梨商量中午吃什麽,王府的廚子當然什麽珍品佳肴都會做,可那些精致的東西,餘露上輩子就沒少吃,這輩子吃到這兒的,只覺得平平。她就愛吃些從前大嫂說的家常便飯以及路邊攤。

秋天了,玉米是不是熟了?哦,還有紅薯,紅薯也熟了吧?

餘露興致勃勃,正想要問,外頭石榴走了進來,高興的道:“主子,陳侍衛來了,奉了王爺的命,接您去一品香吃飯!”

蕭睿又想幹什麽?

餘露豁然站了起來,香梨和石榴還以為她是高興的,忙一左一右上來拉她。香梨道:“主子,一品香,是一品香哎!”

連穩重的香梨都這麽不穩重了,石榴哪裏還能沉得住氣,她語氣誇張的道:“一品香!要是可以去一品香吃一頓飯,死了也沒遺憾了!”

兩丫頭說完,全部是一臉羨慕。

餘露這才想到,一品香,哦,小說裏那個被形容的很神的一品香。蕭睿又吃錯藥了,居然要帶她去一品香吃飯,她能說,她的确還挺想去見識見識的,但是并不想和他一起麽?可惜,她在蕭睿面前完全沒有說話權。

換好了衣裳,餘露這回把香梨和石榴都帶上了。帶了兩個丫頭,回頭都安排坐在馬車裏,那麽蕭睿總不能當着丫鬟的面亂來,她是安全的。

因為能去見識見識,香梨和石榴都非常高興,倒是這次被留下來的櫻桃面色有些不好,她也挺想去的。可惜,香梨石榴沒受傷的時候,餘主子想不起叫她伺候。

餘露卻不知道,她帶着兩個丫頭一路緊跟着,這讓陳昭一路都沒找到和她搭話遞眼神的機會。還是等到上馬車的時候,香梨先松了餘露上了馬車,陳昭趁着石榴沒注意,才快速的拉了餘露的手,往裏塞了一個紙條。

上了馬車,坐下來後,餘露緊張的臉都紅了。

天哪,大庭廣衆之下,陳昭他……他真是膽子太大了!可是,他給自己塞的是什麽,紙條吧,寫了什麽?他是不是想跟自己說什麽,可是,他能有什麽要和自己說的?他,他不會看出來自己在勾引他,所以送上鈎了吧?

餘露緊緊握着拳,怎麽辦怎麽辦,好想看啊。

可是石榴和香梨都在馬車裏,她沒辦法看,不然就露餡了。

從成王府到一品香,馬車即便慢悠悠的行着也不過是半個時辰的路程,可是這半個時辰對于餘露來說,卻簡直是度日如年。

等到馬車終于在一品香門口停下的時候,餘露就紅着臉道:“我腳有些麻,你們先下去,我等下再下。”

香梨緊張道:“腳麻了嗎,奴婢給您捏捏吧?”

石榴卻是跳下馬車,道:“主子,奴婢先去跟王爺禀報一聲吧?”

餘露先應了石榴的話,然後就是對香梨擺手,“不用不用,我坐坐就好,不用捏,不用捏。”

香梨收回手,看了餘露片刻,又納悶起來了,“主子,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

臉紅?餘露忙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臉,果然燙手的厲害,自己不是幹壞事的人才啊,居然緊張害怕成這個樣子了。情急之下,她睜眼說瞎話:“激動的,開心的,王爺帶我來吃一品香啊,多麽難得啊。”

香梨一想,倒也是,再問了一次餘露要不要她捏腳,得到否定的答複後,就笑着先下了馬車。

看着馬車簾子靜止了,餘露才飛快的把手裏的紙團打開,紙團上只有兩個字,晚上。

晚上……什麽意思?

晚上見面嗎?約在哪裏?什麽時辰?見面是想幹什麽?

餘露腦子裏一團漿糊,可是這會兒香梨石榴在外面,蕭睿在一品香裏面,她也不敢找了陳昭來問。真是郁悶,既然都寫紙團了,幹嘛不多寫兩個字,不一樣的傳嗎?

餘露憤憤想着,把紙團重新揉成了一團,正在猶豫把紙團扔去哪裏呢,外面忽然傳來了陳昭的聲音,給蕭睿請安的聲音,“王爺,餘主子還在馬車上。”

餘露知道,這是在提醒她呢。來不及細想,她立刻把紙團塞進了嘴裏,而就在下一刻,蕭睿掀開馬車簾子,進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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