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因着蕭睿那句“後來吃胖了麽,就更喜歡了”,餘露不僅午飯沒吃,就是晚飯也吃得極少,一想到自己處心積慮想的逃走的點子,卻誤打誤撞讓蕭睿更喜歡了,她就不能再心塞了。

蕭睿卻是興致極高,晚上連着吃了三碗的米飯還喝了一碗半的湯。倒是興致太高了,吃這麽多也沒想着拉餘露去散步消食,反倒是吃晚飯沒多久就催餘露沐浴去。

蕭睿從下午開始臉上的笑就沒有收過,因着這好心情,對下人都和善了不少。本還吓的香梨石榴不輕,可等他吃完飯就一副急色的模樣,兩個丫頭便也不怕了,完全猜中了他的心思。

兩人從餘露剛來就在餘露身邊伺候的,這麽久以來餘露沒有真正侍寝她們自然是知道,因而這晚上就格外的激動。

香梨去拿了好幾種花的花露,石榴則翻箱倒櫃找了她認為非常性感的紗裙裏衣,兩個丫頭更是不顧餘露的反對,膽大包天的闖進了淨房,堅定的要伺候餘露沐浴。

餘露被兩人弄得沒了脾氣,“真不用,這不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來的嗎?你們放心,花露我會用,裏衣我也會穿,所以你們——請出去!”

桃粉色的紗裙,裏頭選了翠綠色的肚兜,餘露看了一眼就決定一定聽話的穿。這麽有沖突性的着裝,也不知道會不會刺激蕭睿瞎了眼,看都不樂意看她了。

香梨勸道:“餘主子放心,奴婢和石榴不看您,閉着眼睛幫您洗。”

石榴也道:“是啊,餘主子您在糾結個什麽勁兒,您有的奴婢和香梨都有,想看就看自己得了,幹啥非得看您呢?”

兩人說的一樣大義凜然,只香梨是真沒興趣往餘露身上看,石榴卻不,偷偷瞄了餘露的鼓鼓胸脯,然後又去瞄了餘露裸着的纖細雪白腳腕,心頭和自己的一對比,就又擡起了頭。

正好和餘露對視上。

她嘿嘿一笑,走過去道:“要不,您就穿着衣服洗,奴婢們知道您身上不髒,就是想給您身上熏個香味兒,然後再幫您穿上那特別好看的裙子,到時……哎呀,餘主子,您,您應該穿那個肚兜呀!”

餘露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哪個肚兜?”

石榴自個兒倒是先紅了臉,“就,就是那個呀,繡着并蒂蓮花的大紅色肚兜,您送給謝主子的那個,您生的白,穿了那個一定很好看!”

哦,是那個簡易的文胸啊。

大紅色的,沒有鋼托,就兩片布料,那個如果穿上了。呵呵,別說蕭睿了,就她現在這麽一副身材,她對着鏡子看了都能噴鼻血。

今晚上她可是頭一回,蕭睿又是正當年,且還素了很久的,不想死的難看的話,肯定是不行的。

餘露一口否決,“那個做起來也麻煩,現在來不及了。而且我瞧着王爺怕是不喜歡那種,就你選的那紗裙就極好,王爺應該極喜歡的。”

石榴和香梨同時往那紗裙看了眼。

“也是,現在做也來不及了。”石榴道:“不過我回頭就立刻做,多做幾件,下回餘主子穿吧。”

哎,這古代的丫頭和主子都能讨論這個,是她太過溫和了,還是這古代的丫頭就這麽奔放?應該是本來就這麽奔放吧,畢竟,很多小說裏都有寫過,男女主人滾床單的時候,旁邊可都是有丫頭伺候的。

餘露擡起頭看看香梨又看看石榴,啥都沒做呢,她就已經覺得羞恥了。

“行了,你們趕緊出去!”她實在受不了了,便板起臉,不客氣的攆人。

她板起臉的時候,還的确是有那麽幾分氣勢的,香梨和石榴對視了一眼,便也不敢太過堅持。只一個把花露的味兒解說了一回,另一個又拿着紗裙叮囑了兩句,然後才依依不舍的出了門。

餘露呼了一口氣,這才脫了衣服進了浴桶。

不願意嗎?還真沒有。

可是心甘情願嗎?

不知道!

蕭睿沒說真話她是知道的,可是那話裏也未必就全是假,何況自己也早已動了心,還真沒必要再糾結來糾結去的了。早晚的,總要走這一遭,在她十分喜歡蕭睿的時候,在蕭睿真正值得的時候,為什麽不呢?

以後……誰知道以後會怎樣,說不定過兩日就會有什麽意外呢。真發生了意外,後悔也來不及了。

一生一世靠承諾沒用,那是要細水長流,長久的走着才能看到的。

在愛的時候就好好愛,不愛了,再說不愛的話!

餘露給自己打了好一會兒氣,便挑了一瓶桂花味兒的花露,略滴了兩滴在浴桶裏,好生的把自個兒泡香了。

只雖然已經下定了主意,但她還是穿了石榴審美選的紗裙,沒法子,理智上是說服自己了,可實際的情感上,她還是有些怕的。

據說第一次會很疼。

別的疼如今的她已經不怕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想到這一點,她卻還是有些膽怯。

深吸了兩口氣出了門,蕭睿真好也從外面進來。

“洗好了?”他看了餘露眼睛就是一亮,聲音裏都透着激動。

餘露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了,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有一簇煙花在腦海裏炸開一般,讓她頭一昏,臉就燙的不行了。

“嗯。”低低應了一聲,幾乎是逃一般,餘露便沖進了卧房。

蕭睿看着她的背影一笑,便拿了裏衣進了淨房。

餘露覺得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蕭睿便出來了。

他穿了雪白的中衣中褲,手背在身後,看起來很閑适但其實卻很迅速的腳步。臉上的水沒有擦幹,嘴唇還濕潤着,竟然也是誘人的粉色。鼻梁挂了兩滴水,要掉不掉的模樣,讓人很想伸手幫他擦了。

他走過來,慢慢的上了拔步床,最後坐在了餘露旁邊。他手仍然是背在身後的,側着身子看過來,眼睛很明亮,鎖定了她幾乎眨都不肯眨一下。

餘露聽見自己聲音都發顫了,“門,門關好了?”

蕭睿被她這模樣弄得也有些緊張了,先是點了點頭,然後緊張感緩和了些,才開口:“嗯,關好了。”

然後呢?

餘露往裏頭縮了縮,這等待的時候其實最煎熬,因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因為害怕,因為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還不如直接來了,死就死了,何至于要這般的等着。

她的心咚咚跳個不停,根本不敢看蕭睿。

蕭睿自也是沉了沉氣,然後再去看餘露,眼眸就慢慢變深了。餘露穿的是桃粉色的紗裙,半透明的,可以清楚的看見裏頭翠綠色的肚兜。

明明是很俗豔的顏色,可穿在她身上,卻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幾乎叫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屏住呼吸,然後就全然不記得人還有理智這樣的東西了,只恨不得遵從自己心裏最原始的欲望,兇猛的撲上去……

蕭睿口幹舌燥,背在身後的手緊緊一握,他才想起來手中還拿着東西呢。

“小露兒。”他喊了餘露一聲,然後才伸出手,攤在了餘露面前,“你選一個吧。”

選什麽?餘露詫異的擡頭看過來,在看到蕭睿手裏紅的粉的鵝黃的翠綠的淡紫的甚至還有白的黑的簡易文胸時,臉都綠了。

“這是回來後,爺吩咐人做的。”蕭睿說道,眼裏就帶上了渴望,“這是你送給謝氏的,聽說是你想出來的點子?快,你穿上,叫爺看看是什麽模樣。”

這怎麽穿?多羞恥啊!而且……而且他們現在都在卧房,難道她要在他面前穿?不在他面前穿,就得跑去淨房穿完了再進來,可想到一路都要在蕭睿眼皮子底下走進來,餘露羞憤的都想挖個洞鑽進去了。

“我不要!”餘露斷然拒絕。

看着餘露一副氣鼓鼓的模樣,蕭睿雖然遺憾,可為着等了許久的今夜,也不敢逼迫餘露做不喜歡的事兒。他就把那絲綢的文胸團了團,往床裏側放了。

餘露眼睛還順着他的手看呢,他就已經上了床,伸出手臂抱起了她。接着天旋地轉,她被抱得從左側到了右側,被壓在了蕭睿的身下。

餘露緊張的伸手抵住蕭睿的胸膛。

他的胸膛很熱,能感覺到他的心在噗通噗通的跳着,而他壓在她身上,身下也迅速的起了反應。

餘露面紅耳赤,咬着牙閉上了眼。可身體卻忍不住發抖,蕭睿這個老流氓,之前她可是看到過他的那裏的,實在是有些吓人。

眼睫毛輕輕的顫着,兩頰飛上了紅霞,鼻子小巧又挺拔,嘴唇更是水潤粉嫩,蕭睿看着這樣的餘露,只能想到一個詞,豔若桃李。

他情不自禁的低頭,順着餘露白皙的脖頸往上,一路溫柔的吻着,最終噙住了那粉嫩的嘴唇。

男人的嘴唇也很柔軟,而且他很溫柔,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點點一點點的加深這個吻。他砰砰的心跳,他有力的臂膀,他有些沉重的身體,還有他溫熱裏帶着喘意的呼吸……餘露覺得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忽然間就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四肢也失去了力氣,像是要沉溺在他的氣息中了。

蕭睿不斷加深這個吻,手卻沒有閑着,紗裙質地本就輕,他解的不耐煩,手一用力就扯壞了。翠綠色的肚兜,瑩白滑膩的皮膚,視覺的沖擊力讓蕭睿幾乎有些繃不住了。

感受到他身體的忽然緊繃,也感受到他呼吸的更急更快,餘露心裏的害怕突然戰勝了理智。她幾乎是立刻就手腳并用,又是打又是踢了起來。

蕭睿壓住了她的腿,大手将她的兩手一抓,舉過她頭頂按住了,終于給了她一點空間,“害怕嗎?”

餘露覺得自個兒現在肯定很可憐,她重重點了兩下頭,“怕,很怕,不要了行不行?下次,下次好不好?”

的确是挺可憐的,可是越是可憐,蕭睿覺得自己越是忍不了了。他沒有回答餘露的話,俯下身狠狠親了她一回,然後才道:“小露兒,我輕一些。”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真是忍不住了。”

餘露不說話,只是看着他,那濕漉漉的眼睛像是蒙上了霧氣,可卻又像帶上了鈎子,好似叫那眼睛一瞥,心都會被勾走了一樣。

蕭睿不敢看了,他不得不松開她的手,轉而去蓋住了她的眼睛。身體沉下來,抱緊了她,“小露兒,從去年,你拒絕我那次,一直到現在,我都再沒有過。”

去年拒絕他那次?

什麽時候?是……他還沒去避暑山莊的時候嗎?

那時候還是盛夏,可現在,已經又快到夏天了。

“為什麽?”餘露輕聲問道。

蕭睿沉默了會兒,才道:“或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已經喜歡上你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非你不可了。”

餘露忽然的,心就軟了,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了。雖然明知道,在她的世界裏男人做到這點是必須的,可是,這不是她的世界啊。

她掉了一滴淚,吸了吸鼻子後,她忽然伸手抱住了蕭睿的腰。

“來吧!”她忽然有些豪情萬丈。

你不愛那個人的時候,他怎麽樣都是錯的,他對你好是錯,喜歡你是錯,想要跟你有什麽就更是錯上加錯。可是你愛上那個人後,他做什麽,好像都情有可原了。

餘露的眼淚不是為了蕭睿掉的,她是為了自己。

她愛上這個男人了,不管以前他怎樣,不管以後他怎樣,在這個時刻,她愛上他了。她沒了理智了,她為了愛情豪情萬丈,為了這個男人可以不顧一切,她完了。

可是,這又是多麽美好。

在還可以愛的時候,為什麽不去愛呢,不管未來會怎樣,好歹在這瞬間,她愛過了,濃厚的深重的認真的,和一個男人相愛了。

夜色更深了,屋裏留着的油燈燒的久了,已經越發的暗沉。可是拔步床上的兩個人卻完全沒有被這一切打擾,不斷晃動的紗帳似乎也害羞了一般,突然散了下來,把拔步床上的兩個人包的嚴嚴實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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