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陳昭踩着夜色從一品香出來,心裏卻有些複雜難言,他本還惱火這種時候被叫出來,可沒想到的卻是這樣的事情。

餘露,前世今生,她還真是和富貴的好日子無緣。

陳昭帶着人,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盯着長平侯府,只要這邊派人出府接人,他那邊就會立刻動手。

因着婚期近,蕭睿也不能因為舍不得餘露還傷着就不讓她走,只拖了三天,稍微疼的沒那麽厲害了,他就親自送了餘露出城。

餘露其實自己已經可以将就坐下了,可是蕭睿也不知道是真的怕她疼,還是想借機揩油,送餘露走時就非要抱着餘露,叫餘露趴在他的腿上。

剛吃了早飯沒多久,這若是頭和腳兩邊垂下,肚子那被一壓一颠,絕對要反胃想吐的。

因而餘露只能少趴一點,将頭也放在蕭睿腿上,這下好了,她總不能一直仰着頭吧,不仰着頭,那臉就壓在蕭睿的大腿上了。

這位置是真的尴尬,餘露覺得,蕭睿一定是故意的!這才走了沒多久,他就呼吸漸漸變粗了。

餘露扭頭,瞪圓了眼睛看他,“你克制一點啊!”

蕭睿真委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管是碰餘露前還是碰餘露後,他幾次的意外出醜,全部都在餘露跟前。不過前幾次就不提了,這回他還真是覺得不怪自己。

先是餘露意外來了月事,不知怎地,她說這次量太少了,所以得多給她幾日調養。幾日過去後,因着腿上的傷被查出是中了毒,那又是幾日,再接着是他處理了香梨,餘露心情不佳,又耽誤了幾日。終于聖旨下了,她也準備好了,結果又被林淑給撞傷了。

蕭睿自個兒算算,從上次到現在,他已經快整一個月沒和餘露做床上運動了。

這會兒,餘露趴的位置不好,可不賴他。

他低着頭,笑問餘露,“來一發?”這是他跟餘露學到的新詞。

餘露看着他一身錦袍金尊玉貴,結果開口卻是“來一發”這樣奔放接地氣的說法,頓時就被他逗樂了。

“不來!”外面有趕車人,此刻又是白日,又是在馬車裏,又是在大街上,不說別人知道會如何了,她自個兒就接受無能。

蕭睿:“為什麽?”

餘露不理他,幹脆往前,把臉垂在他的腿外。

蕭睿就伸手,先是在餘露的腰上摸一把,然後又往下……

“蕭睿!”餘露低聲叫他,然後一張嘴咬住他腿外側。

餘露收着力,并不是很疼,可蕭睿卻誇張的“嘶”了一聲,然後也沒反抗,也沒把餘露拉起來,就這麽任由她咬着。

餘露松開,扭頭去看他。

蕭睿就可憐兮兮的道:“小露兒,你這一走可就是二十餘日,加上之前的,爺可是素了快兩個月了。”

餘露一想,還真是。

蕭睿自來就沒有收丫頭的習慣,如今府裏謝靈慧和陶巧仙都被送走了,林淑那裏他也不會去,他還真是沒地方去了,當然,她也不許他去。

這既然霸道的不許他去別人那了,也不能什麽都不管,就任由他這麽可憐着,這一下子兩個月,對于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還真是有點兒過份的。

可是……餘露看了看馬車簾子,小聲道:“萬一被聽見了怎麽辦?”

蕭睿立刻拿了帕子出來,“你用這個堵着嘴。”

餘露臉一紅,她有那麽大聲嗎?

“那動靜也不能太大,萬一人家看着馬車晃動的不對勁……”

“我溫柔點,你別喊慢就好。”蕭睿忙道。

去你大爺的!

明明是他想了,跟她有什麽關系啊,怎麽原因全往她身上斜了?

蕭睿低笑着道:“可以了嗎,你還有什麽擔心的嗎?”

餘露還有,“那萬一,等下被于夫人看出來怎麽辦?”

蕭睿道:“沒事,咱們出來的早,一會兒到了,爺先帶你去寺廟後頭休息片刻,你還可以趁機沐浴,保準一會兒于夫人什麽也看不出來。”

餘露審視着他,“你這是早就計劃好了啊,你還有這愛好呢?”

一直厚着臉皮的蕭睿終于不自然的轉了頭,昨兒沒要,今早沒要,他就是為了此刻可以裝可憐,讓餘露沒有理由也舍不得拒絕他的。

餘露看他耳朵都泛了紅,還真覺得稀奇,這可是個老流氓一樣的人,居然還有害羞的時候了。

他害羞,餘露就大義凜然起來,只叫她親口說出來着實有些為難她,她便低着頭不吭聲了。

兩人雖然不是老夫老妻,可到底也算心靈相通的,蕭睿立刻知道她的意思了,他便不再猶豫,把帕子團好塞進餘露嘴裏,利索的把餘露的裙子掀了上來。

餘露呸呸呸的把帕子吐出來,狠狠扭了蕭睿的腿一下,可接着蕭睿的手不老實,她便立刻一聲輕叫,忙松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蕭睿得意,“看吧,爺就說讓你堵住嘴的。”

餘露冷哼,可哼到一半就變了調。

這溫柔的纏綿,一直快到法華寺才停,蕭睿的衣裳好整理,長袍一拉便看不出什麽了。可餘露,即便不看她也知道,裙子和上衣定然都亂的不成樣了。

只她也沒力氣去說蕭睿了,她今兒個總算知道,有時候這纏綿還是得激烈一些的好,這麽溫柔,一次時間太久,她覺着就算現在她沒傷,她也站不起來走不了路了。

下馬車,蕭睿自然是抱着餘露的,兩人緊緊相貼,又沒人敢看他們,下了馬車立刻換了轎子,這麽一路擡到後頭的廂房,還真是沒人看見異樣的。

只是,除了陳昭。

陳昭隐在暗處,他太久太久沒看見餘露了,馬車一停,他便控制不住的看了過去。

只是當他看見餘露是被抱下來的,又看見蕭睿的衣袍有些皺,便是根本看不見餘露的臉,以一個男人的直覺,他大概也能猜到點什麽。

不知羞恥!

他在心裏冷冷喝罵着。

餘露和蕭睿被引進了後頭的廂房,蕭睿便吩咐人送了熱水過來,餘露自傷了後都是蕭睿幫着貼身梳洗的,這會兒他自然也是先來伺候餘露。

餘露覺得自個兒嬌氣的不行,其實她身上沒那麽疼了,就算此刻腿還軟着,可她就是不想自個兒動手,偏想賴着膩着蕭睿。

蕭睿也樂意,喜歡一個人,伺候她你都會覺得幸福,蕭睿這會兒就是這樣。

他一面給餘露洗着,一面還要尋求認同,“爺厲不厲害?”

“呸!”餘露啐他,“簡直禽獸!”

蕭睿不僅不生氣,反倒是還哈哈大笑,“那你說,你喜不喜歡這禽獸?”

“喜歡,喜歡死啦!”餘露說道,又催他,“你快些,佛門淨地!”雖然她不信佛,可是在這種地方,還是要心存敬意才好。

兩人都沐浴後沒多久,于夫人就過來了,她其實早就到了這邊,只非常識相,蕭睿沒讓人去喊,她便給足了這邊時間。

中午留在法華寺吃素齋。

餘露和蕭睿本就是一對,于夫人年紀在那擺着,再加上如今她也可以算是蕭睿的岳母了,自然是一起用飯,同時也給她和餘露一點兒适應的時間。

做母女,那自然得了解彼此的喜好。

餘露喊不出娘,但也用了尊稱,“您平常喜歡吃什麽?”

于夫人其實很滿意多這麽一個幹女兒,此刻又有蕭睿在,她便滿臉堆笑,很親熱的道:“我沒什麽特別愛吃的,不過我不吃葷,平日裏和今日差不多,都是素菜。”

餘露點點頭,記了下來。

于夫人繼續道:“不過你要記着,你祖母最喜歡吃的是東坡肉,你爹最喜歡吃的是八寶鴨,其他的你五個哥哥們你就不用管了,回府了我帶你去見見他們,另外你再記得你五個嫂嫂的姓氏就可以了。”

餘露忙又再次記下,好在于家只有五個兒子,若是再有一些庶出的妹妹弟弟們,那記起來可真就麻煩了。

于夫人又問餘露,“你呢,你喜歡吃些什麽?平日有什麽愛好?”

餘露想了想,道:“我沒有什麽特別喜歡吃的,因為我什麽都喜歡吃。”這就是前世有病,很多東西不能吃的影響,“至于愛好和擅長什麽……”餘露看了眼于夫人保養很好的臉以及保持很好的身材,笑道:“琴棋書畫我什麽都不會,但我的女紅比較好,回頭我給您做幾件裏衣。”

于夫人一噎,笑都笑不出來了。這什麽人啊?琴棋書畫不會也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

而且,什麽都不會,什麽都喜歡吃,成王到底喜歡她什麽?于夫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漂亮嗎?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呢!

于夫人心頭腹诽兩句,可是對餘露卻更是看重了,這什麽都不會還能得到這樣的寵愛,那就是真的寵愛了,可不能小看了。

于夫人想着,就去看了眼蕭睿,可是這一看,卻發現蕭睿已經扭了頭不看餘露了,可奇異的是,他的耳朵卻是紅了。

于夫人忙低下頭,接着又去看了眼笑眯眯的餘露,更是想不明白了。這位可是什麽都沒做呢,成王這是怎麽了,居然耳朵都紅了!

蕭睿能不覺得不好意思麽,這女人,居然這麽大大咧咧的當着他的面就說這話,那兩片布料做的東西,哪能送給于夫人,送給于夫人的五個兒媳婦還差不多。

想到這兒,蕭睿被嗆到了,頓時就咳個不停。

于夫人驚的一下子跳了起來,餘露卻詫異的看了蕭睿一眼,忙給他盛了一碗正好喝的青菜豆腐湯。

用了飯,幾人便在法華寺睡了午覺,直膩味到太陽西斜快落山了,蕭睿才準備先走。

“在長平侯府該吃吃該喝喝,想要什麽也盡管和福橘說,長平侯府不給你準備,爺給你準備。”蕭睿叮囑道:“凡事都有爺在,別委屈了自己,也誰都不必怕,他們不敢得罪你。”

餘露舍不得蕭睿,自打兩人交了心,天天在一起她都覺得白天一會兒看不見蕭睿都想的慌。這一次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待就那麽久,她心裏其實還是很不願意的。

她看着蕭睿,眼淚汪汪的點了點頭。

蕭睿摸了摸她的頭,聲音也輕了些,“想爺了,就給爺寫信,叫福橘幫你傳。不會寫的字……就畫出來!”

蕭睿還真沒想到有一日會喜歡一個文盲。

餘露頓時被他逗笑,可是一笑眼淚也跟着下來了,“好好好,我記着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也會寫信給你,你別擔心。”

蕭睿看着餘露,想到這一分開就是二十餘天,真是有一股沖動不送她走了,就這麽把她留在身邊才好。什麽身份不身份的,身份不合适,他大不了不做這個王爺了,就做個尋常的男子,明媒正娶餘露,兩人一生一世一輩子!

餘露看蕭睿眼睛都紅了,顧不得身體疼不疼的,從床上趴着的姿勢一下子翻了身,下床站起來就投入了蕭睿的懷裏。

蕭睿先是吓的面色一變,等到結結實實抱住餘露了,就深深嘆氣,緊緊摟了餘露,像是恨不得把她按進身體裏一樣。

可是最後,還是得走,不然天晚了趕夜路不安全。蕭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他走了差不多兩刻鐘,餘露這邊也出發了。

因着她傷在身後,在馬車上為了舒服點,就還是得趴着,因此她沒和于夫人一輛馬車,就是福橘和石榴也沒跟她一起,她實在不好意思那個形象被別人看着。

可是卻沒想到,就這麽一個不好意思,在回去路上碰到賊人攔路直接殺了過來時,斷了後頭下人馬車上福橘和曹媽媽過來的速度,竟然被人踹掉馬車夫,駕着她乘坐的這輛馬車,一路狂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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