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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本來還擔心顧無憂身上銀錢不夠,拿了些銀票出來準備補貼他,甚至連勸他收下的說辭都想好了。雖然自己一番心思沒了用武之處,花滿樓也全不在意。只是有一處他很是好奇。
顧無憂拿出的全都是金塊,可他們兩人同行時花滿樓竟沒有聽到絲毫金塊撞擊的聲音,這就令他十分奇怪了。
不過顧無憂本人來歷就很神秘,他的門派純陽宮花滿樓雖然并不是不知道,但總算沒有那樣清楚,而且據江湖傳言來看,這個門派在以往也頗有些神秘之處。
是以即使顧無憂某些地方奇特了些,花滿樓也全部當成那古老門派的某些秘法了。
當然了,最重要的一點,顧無憂既然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間還需要糾結那麽多嗎?
顧無憂不知道他昨晚還在糾結的問題已經被花滿樓單方面承認了,他正在問那為他們推薦房子的夥計:“我準備雇些人修葺下院子,你們這裏有嗎?”
夥計今天接了單大生意,對顧無憂和花滿樓熱情的不得了,他笑道:“有有有,我們這裏哪,是整個金陵最大的牙行了,您就放心吧。”
顧無憂就又與他敲定了些人選工作時間等細節,末了給了那夥計些碎銀子,與花滿樓回去了。
想要開一間醫館,那剛買的院子不僅需要修葺,還得置辦不少東西,顧無憂和花滿樓跑了半天,才将這些事情弄的差不多,就等着過幾天裝修完,顧無憂便能直接搬進去。不過目前,他還需要在花滿樓這裏再借住幾天。
花滿樓自然沒什麽不樂意。
讓花滿樓陪着自己忙活了一天,顧無憂心裏十分過意不去,便想邀他去金陵最大的酒樓吃一頓。
花滿樓聽後笑道:“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若是真去那一家,道長恐怕不僅達不成願望,大抵還要更愧疚些。”
顧無憂一愣:“這是為什麽?”
花滿樓輕咳一聲:“那酒樓是花家開的。”
“……哦。”是了,少東家來吃飯他們總不能還要錢。顧無憂頓了頓,又道:“那去福潤樓……”
花滿樓道:“那也是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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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那去泰祥閣……”
“不瞞道長。”花滿樓無奈的搖搖頭,笑道:“這金陵城裏除了喝花酒的地方,你能叫出名字的酒店幾乎都是花家開的。”
貧窮了一輩子(?)的顧無憂突然體會到了有錢人能夠多麽富有。
一系統背包的金子算什麽?人家家裏光飯店一個月就能掙出這麽多錢來!
顧無憂眼角帶着淡淡的憂傷。
花滿樓雖然看不見,也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發毛。無奈笑道:“道長不必介懷……”
顧無憂突然道:“既然如此,只能我自己下廚了。”
花滿樓有些吃驚:“道長還會做飯?”
他以為顧無憂常年在山上生活,又是一個門派的小師叔,應該勤修武學才對,怎麽會做這樣的俗事?
顧無憂肯定道:“會一些。”
先不提之前他一個人生活肯定會做飯,就說在劍三裏,烹饪已經被他練到了最高級。雖然專精沒有點在這上面,做不了劍三裏的各種宴席,但給花滿樓做個飯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于是兩人買了不少食材回去了。
花滿樓本想着如果顧無憂是因為抹不開面子才硬要逞強,他在還可以幫襯一把,但過了沒一會他就已抛掉了腦海中的想法。花滿樓之前已見識過了顧無憂的劍法,對他有精湛的刀工并不怎麽意外,只是後續生火起鍋等一系列程序竟也做的如此熟練,就令他有些吃驚了。
見顧無憂的确不需要自己的幫助,花滿樓終于放下心來。
他忽然想到顧無憂雖然是小師叔,但那純陽宮畢竟隐藏于深山中,整個門派大抵沒幾個人,說不定連個仆從都沒有,是以顧無憂雖然是一派的小師叔,或許也需要親自下廚給門下弟子們做飯吃……
顧無憂剛把菜盛進盤子裏,轉頭就看到花滿樓一臉心疼與欣慰混合的複雜表情。
顧無憂:???
花滿樓注意到他的視線,對着顧無憂點了點頭,聲音比以往還要溫柔:“道長先做飯,我去樓上收拾一下桌子。”他說完就轉身走了,臨走前似乎還微微嘆了口氣。
顧無憂:……到底怎麽了???
他滿腦袋問號,但見花滿樓沒有說話的意思,也不好去問,只能盡快将幾個菜做完,端到樓上去。
烹饪滿級做出來的飯菜味道自然很不錯,即使家裏請的都是享譽天下的各類名廚,花滿樓也依舊覺得十分驚豔,他溫柔的贊了一聲,捧起了碗。這頓飯兩個人都吃的比往日要多些,幾乎将一桌子的菜都掃光了。
顧無憂看着花滿樓臉上隐隐透出的滿意神色,心神一動,鬼使神差的道:“既然花公子喜歡,以後就由我來做飯吧。”
他說完這話,就覺得自己實在太不識趣,兩個還不算熟識的人一同吃一頓飯可以算作友好,但是他剛剛的話,就有些得寸進尺了。
顧無憂心裏有些懊惱,他剛想道歉,就聽花滿樓笑道:“每日倒是不必,道長偶爾也是要嘗嘗我的手藝的。”他頓了頓,忽然語氣沉了下去:“只是還有一事,我覺得有些不妥。”
顧無憂剛對花滿樓沒有對自己的冒犯感到生氣而欣喜,就又被他的語氣弄得心髒提了起來:“什麽?”
花滿樓聽着顧無憂情不自禁緊張起來的聲音,不禁笑出了聲,剛剛特意裝出來的低沉聲音也随之消失不見:“我只是在想,既然我與道長已經是朋友了,道長還叫我花公子,是否有些不妥?”
顧無憂懵了:“啊?”還不等花滿樓再說,他已經自己反應過來,只是還有些不敢置信:“花公子已把我當做朋友了?”
花滿樓道:“難道道長覺得自己人品不端,行事不正?”
顧無憂下意識否認了:“沒有。”
花滿樓就笑道:“那還有什麽可驚訝的呢?”
顧無憂總算是消化了這個事實。他嘗試道:“那麽……花滿樓?”
花滿樓道:“如此甚好。”
顧無憂這才真正相信,自己昨晚還在希望的事情,經過了短短一天已經成為了現實。
他思考片刻,道:“你也不必叫我道長了。”他頓了頓,似乎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我叫顧無憂。”
既然花滿樓這樣的人肯與他交朋友,就意味着肯與他交心,區區一個真名又有什麽不可說的呢?
花滿樓訝然片刻,然後溫柔道:“無憂。”
顧無憂輕聲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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