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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無憂看着那帕子, 不禁一愣。

他還沒有開口, 花滿樓就笑道:“既是女兒家的心意, 無憂難道不收下嗎?”

顧無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遇上個什麽情況,無奈道:“雖是女子心意,然我并沒有那般意思,還是不要手快的好。”

兩人這說話的功夫, 那方帶着胭脂味與花香的繡花帕子已經落到了地上。

顧無憂現在看着這物就覺得頭有點大,拉起花滿樓的袖子便想走人。

忽然聽到上面傳來個脆生生, 甜甜的聲音:“道長怎的這麽快就走了?”

既然被人叫住,顧無憂只好停住腳步,但也沒擡頭往上看,只是無奈的道:“多謝姑娘好意,我心已領。然修道之人清心寡欲, 亦無心于□□,怕是要讓姑娘失望了。”

那女子嘻嘻笑了兩聲,又道:“道長還未見過我,就說什麽清心寡欲,日後後悔了可怎麽辦呀?”

顧無憂道:“必不會如此。”

別說他還沒見着人, 就算見着了, 難道還真能在這地方和某個女子來一段姻緣不成?

家還回不回去了?

顧無憂自認不是什麽渣男, 斷然不會做這種撩完就跑的混賬事,因此也不等這女子再說什麽,冷冷道了一句“告辭。”,便拉着花滿樓一同走了。

待二人走遠, 那女子捂着嘴嘻嘻的笑了好幾聲,頗有些惡作劇得逞的模樣。

她将背後雙劍抽出,粉紅色的袖擺一轉,便有一道輕柔的劍風将地上那塊帕子卷起來,重新飛到了她的手上。

女子伸出芊芊細手拍了拍那帕子上的灰,嘟着嘴小聲道:“這可是師姐給繡的帕子,都落灰了……哼,純陽真是一群不懂風情的臭男人。”

就在這時,屋外走進一個穿着繁複粉裙的美麗女子,背上同樣背着雙劍,一見二人就是同一門派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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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道:“華華,你剛才在說什麽?”

華華道:“沒有什麽啦,師姐,我只是看見一個人而已。”

女子一挑眉:“哦,是什麽人?”

華華笑嘻嘻的反問:“他身上穿着純陽宮的衣服,師姐你說他是什麽人?”

女子了然道:“哦,原來是純陽宮的大師兄。”她沉吟片刻,又道:“他下山時間不久,能和你我遇上,也算緣分了。”

華華噘着嘴道:“不過他可真是個棒槌,壓根沒發現我的身份。”

女子顯然已經熟知她這師妹的性格,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恐怕是你根本沒有讓他見着你吧?”

華華就又笑:“師姐果真聰慧!”

女子縱容的伸出手摸了摸華華的頭發,又正色道:“這次你我下山是為了做正事的。如今我們早已淡出世人的視線,你我也要低調行事,待那事做完,就立刻回去,不要招惹是非。”

華華噘着嘴,看起來好大的不樂意:“好不容易能出來一趟,難道還不能多玩一玩啊?”

女子微微一笑:“不,可,以!”

……

顧無憂拉着花滿樓走出好大一段路,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花滿樓失笑道:“好不容易有女子來獻殷勤,你怎的和看洪水猛獸一樣?”

顧無憂道:“我既無心于此,自然不願過多接觸。”

花滿樓剛才只當他是在說笑,現在終于認真了起來,奇道:“莫非你們真的不能娶親?”

顧無憂心想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娶什麽親啊。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裝了個高深莫測的逼:“修道之人自當一心向道,不可失其本心。”

花滿樓又問:“若是真的對某人動心了呢?”

顧無憂略思考片刻,答道:“我不知道。”

……對不起,我的良心受到了譴責,編不下去了。

花滿樓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不再說話了。

經過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但随着周圍商販變多,嘈雜的聲音撥亂了思緒,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回到了原先的狀況。

花滿樓道:“福映樓是衡山城最大的酒樓,不若我們中午就在這裏用飯吧。”

顧無憂自然沒有什麽異議,兩人便走了進去,在二樓雅間要了些特色菜品,又點了一壺碧螺春。

菜剛端上來沒有多久,就聽底下醒木一拍,正是說書先生開講了。

顧無憂自從上一回在洛陽城吃了一堆自己的亂七八糟的瓜,還好死不死的正好碰上東方不敗,就對各種說書的有些敬而遠之了。

花滿樓倒是饒有興味的笑道:“無憂,聽聞福映樓的說書先生名氣很大,每七日才會見他一次,看來我們運氣十分好,來的正是時候。”

顧無憂:……不,并不想有這種好運氣謝謝。

他雖然如此想法,樓下的叫好聲倒是十分熱烈。有人問道:“先生這回講什麽?”

那說書先生捋一捋胡須,笑道:“今日我們還是來講講歸元道長。”

顧無憂道:“……”

怎麽又是我??!

花滿樓夾了一筷子菜遞進嘴裏,聞言笑道:“你看,我就說我們運氣很好吧?”

顧無憂幽幽的看着他:“花滿樓……”

花滿樓迅速往他碗裏夾了一筷子菜,笑道:“诶~今日的故事必然和那天的不同,我們來都來了,聽聽有什麽關系嘛。”

顧無憂看了看碗裏他平時最喜歡吃的蘑菇,心裏被花滿樓的體貼給忽悠了一下,也就不再計較說書的事情了。

就聽那說書先生醒木一拍:“上回我們講到歸元道長一人一劍,千裏走單騎,一人力破十二樓圍殺!不過一招,就破開了數十位江湖老手布下的陷阱。那一劍之威,強悍無匹,竟然令天地也為之震撼!”

顧無憂道:“……”

好,好誇張啊……

說書先生又道:“眼見陷阱被破,十二樓諸人紛紛吓得膽寒不已,棄甲解兵而逃。這時忽見一個人影驀地出現在枝頭,藍白道袍被他的內氣震蕩的獵獵作響,眼裏隐有睥睨之色。只聽他冷冷道:‘何方宵小,既然敢來犯我威嚴,不若留下命來!’”

顧無憂道:“……”

他默默喝了口茶。

花滿樓臉上噙着一抹溫和的微笑,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伸手一揚,這銀子便穩穩當當落到了樓下小二舉着的打賞盤子裏。

顧無憂道:“……你怎麽……”

你怎麽也跟着他們起哄啦!

花滿樓微微一笑:“看樣子如今你名聲大好,我不過覺得人家講的很好,扔了錠銀子罷了,難道有什麽問題?”

顧無憂道:“……你明知事實并非如此。”

花滿樓笑道:“事實如何其實倒不重要。只不過你名聲已正,現今又風頭正盛,我不過為自己的朋友感到高興罷了。”

顧無憂……顧無憂沒話說了。

他忽然慶幸還好花滿樓看不見,不然一定能發現他已經從脖子根紅到了耳朵尖……

雖然洗白了很開心,但是這也太羞恥了點吧!

花滿樓抿唇微笑不語。

顧無憂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許是花滿樓覺察到他實在是不好意思了,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慢條斯理的用飯,而是随着他的步調,一同吃完後立刻結賬走人。

顧無憂走出福映樓,深深呼了一口氣。

我以後再也不聽人說書了QAQ!!

花滿樓仿佛沒覺察到他的羞惱一樣,微笑道:“無憂,我們是再在街上看一看還是……”

顧無憂道:“……回去。”

花滿樓笑道:“好。”

兩人這便沒有在街上停留,徑直回了劉府。他們回去的時候,昨晚通宵喝酒的幾個人都陸陸續續醒了,只是狀态仍不大好。顧無憂微微一瞥,就讓人拿了紙筆,寫了張改良過的醒酒方子,交給下人讓他們去熬了。

果真,喝完之後,幾人迅速精神抖擻起來。

只是……

陸小鳳苦着臉道:“這玩意兒到底什麽味??”

顧無憂冷冷道:“喝酒時痛快了?忍着罷。”

陸小鳳見他臉色不好,趕忙往花滿樓那邊靠了靠,小聲道:“道長怎麽了?”

花滿樓還沒說話,顧無憂就冷冷道:“你的酒還沒醒?不若再來一碗?”

陸小鳳趕緊擺手,賠笑道:“不了不了。我已十分清醒,不用再喝了。”

見幾人都已清醒,顧無憂就與他們讨論起棠正清的事來。

金九齡道:“他已被壓入衡山城的大牢裏,道長想要見他,明日我陪你同去就好。”

顧無憂微微颔首:“如此多謝了。”

這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幾人就浩浩蕩蕩往牢裏去了。

金九齡是領路的,顧無憂算是受害者,兩人自然要去。陸小鳳和花滿樓兩個當初說好幫顧無憂查案的,也要去看一看。而棠正清殺害了劉正風的好友曲洋,劉正風與莫大先生當然也要同去。

顧無憂步入森嚴陰暗的大牢,眼珠掃了一圈周圍的戒備,心想要不是金九齡是六扇門老總,他們這麽多人恐怕還進不來。

牢頭木着一張臉,取出鑰匙将手腕粗細的鐵鏈子打開,對着金九齡拱了拱手,就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金九齡做了個“請”的手勢,顧無憂會意,先一步走進牢房裏。

角落裏正坐着一個人影。此人當然就是棠正清。

只是他已經不複當初與顧無憂初見時的那般意氣風發,顯得頹然和蒼老起來。

棠正清見顧無憂進來,極低啞的笑了一聲,道:“你來了?”

顧無憂居高臨下望着他,淡淡道:“我來了。”

棠正清道:“你是來問我我當初為什麽沒有死?”

顧無憂道:“你必是服用了某種假死藥物,我不必問,也沒什麽興趣知道。”

棠正清道:“那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要陷害你?”

顧無憂道:“是。”

棠正清忽然一笑,看着顧無憂的表情充滿了挑釁:“難道你問我,我就一定要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顧無憂:我要回家!我才不要在這個世界談戀愛!

後來……

顧無憂:真香

明天!明天就寫完原因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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