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不約
外面看,這客棧古香古色美不勝收,裏面看,這客棧簡直亂七八糟無處下腳。
這還招人
倒也不是吳晴有多好逸惡勞,覺得這客棧還沒整理明白就招人,不樂意過來幹活,只是這不是沒整理明白就招人的事兒啊沒整理明白可以這還是籌備階段,現時段正是招人準備的時候,他是十分理解的。
但是,這外面看着古香古色,裏面陰森森恐怖如陰間啊
怎麽陰森森恐怖如陰間呢這也得這門裏的裝潢實在是太具特色了些,頂棚的燈昏黃黃的,回頭看看,那門上外面是各色各樣的略帶暖玉溫香風格的雕刻,轉過來,一樣的雕刻,這邊刻着的就是十八層地獄,拔舌、腰斬、下油鍋這也真是太吓人了。
吓人倒是其次,再有就是這似乎手機信號略等于無啊想一想也是如此,這麽個市中心的好地段,誰會在市中心開客棧而不是酒店呢
吳晴擡起腳就要往外走,還沒走兩步,就見幾只老鼠哧溜一聲,從他腳下飛快跑過。
這還不走,更待何時啊
吳晴覺得,他其實還是可以挽救下的也許他可以去做客服啊,要不然找個別的什麽工作啊至少不要做這個。這個客棧這已經不僅僅是髒苦累的活兒了,它還有點兒吓人。
吓人的地方大概是這個客棧老板的審美吧。
吳晴皺着眉回頭再往裏瞧了瞧,還是決定離開。
不管怎麽,這客棧看起來就像是不賺錢的,要是留下來工資可能也發不出來呢。
吳晴這個人盡管長了一張柔和英俊的臉,但他內心戲從來不少,不然也不至于能夠堅持住這麽久的“失業”事業了。
他的确,急需要得到一份工作,賺點兒錢,交房租。
不過在哪兒都能找到工作,不限于這麽一個鬼屋一樣的客棧。
吳晴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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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留步。”
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不知怎麽的,吳晴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
他不想停下來的。誰聽到那麽冰冷的聲音誰停下來誰傻逼啊
那聲音就跟冷庫裏的冰坨子似的,聽得人瘆的慌,而眼前這個人長得也讓人覺得瘆的慌。
吳晴自己就能自己是個帥哥。
每天他照鏡子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更帥了一點,長得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帥,可也是讓人見了很喜歡的帥,完完全全就是那種濃眉大眼正太臉,誰看見都要他是個好孩子二十五歲,長了一張十五歲的正太臉的好孩子不管怎麽,吳晴還是認為自己長得很帥,然而,眼前這個人就跟帥完全不搭邊兒了。
在他面前的這個話冷得掉冰碴兒的男人長得很好。
不過他的長得好,與吳晴完全是兩個極端。
認為自己那正太臉是帥的吳晴只能認為眼前這男的長得很酷。
不是內褲外褲的褲,就是單純的,冷酷。
在吳晴二十五年的人生之中,他從未見過長得這麽冷的人。
這個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六七歲,該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可是臉上一丁點兒年輕人該有的朝氣都沒,完全可以用“死氣沉沉”四個字來形容。
吳晴不喜歡死氣沉沉。
他自己是個好動魯莽的人,對于陰沉風格并無太大好感,再加上三次失業都跟老板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而眼前這人明顯就在臉上寫着四個大字“我是老板”。
老板、冰塊臉、聲音能凍死人。
單獨一項還值得嘗試,三項加成,吳晴覺得他還是另謀高就的好,這裏有點兒吓人。
就在吳晴的腳擡起來要踏出客棧門檻的瞬間,一個強大的拉力把他從門口拉了回去冷酷的老板仍舊是沉着臉,從鼻腔裏冷冷地哼了一聲出來,仿佛他再有動作就要把他活活打死似的。
吳晴吓得一哆嗦。
“留下。”面無表情的男人開口,聲音也還是如剛才一樣的毫無波瀾。
吳晴縮了縮脖子。
男人又“缺個前臺。”
吳晴挑了挑眉毛。
男人繼續“夜班前臺,可以食宿。”他頓了頓,又開口“夜班不會很忙。”
“呵呵。”吳晴就這麽一句,還是顫顫巍巍地從男人的腋下鑽了出去。
不,不約
他摸了一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快速沖出這家客棧。
什麽九星級酒店,什麽占地幾百畝幾百頃的,都是在笑話絕對是笑話最大的笑話就是,他竟然還信了。
講真,他要是把這事兒出去,他同學都會笑話死他的尤其是他們專業,女生居多他大概會成為某個八卦主角,經久不衰,每次聚會都會被做成表讓人瞻仰越想越覺得渾身發冷,吳晴哆嗦了一下,把手裏的電腦包緊了緊,加快了腳步。
出了門走沒有幾步路就是車。
他走了十分鐘,沒看見大馬路,更不要車了。
掏出手機,還是沒有信號,無論是開了4g還是打電話,一點兒信號都沒有。
吳晴甩了甩手機,再看屏幕,還是沒信號。
這兒是市中心,沒信號根就不可能,要不是手機出了毛病,那就是手機出了毛病他用力捏了下手機,想要砸,但還是沒舍得。
在吳晴看來,他這是真的倒了八輩子的黴了才會買個山寨機都能變成磚頭
要知道山寨機跟品牌及不一樣,雖然效果很差,長得很挫,甚至連聲音都忽大忽,但最重要的是它很難變磚頭,而且跑馬燈的設計十分酷炫,在晚上也不用擔心看屏幕看得眼花這些都是優點,最大的優點就是山寨機沒有限制,信號杠杠的,輻射也杠杠的,可是現在,它根就不是山寨機而是辣機
把磚頭機拿在手裏蹭了蹭,吳晴嘆了口氣,擡起腳繼續往前走。他就不信了,沒有gs他就回不去家了。
堅信自己是走錯路了的吳晴擡起頭去辨認太陽的所在位置準備來個野外求生。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從車附近的大門進入旅店之後再從大門出來就變成了滿眼的郁郁蔥蔥樹木茂盛,連一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不然,他也不能拿出山寨機來查地圖,不過顯然這也是徒勞的,他只能靠着兩條腿外加太陽的方位來選擇一個方向直走。
走了一段路,來不算很宅的吳晴也還是覺得氣喘籲籲,這跟打人差太多了,打人靠的的力氣跟走山路用的力氣完全不成比例,他寧可打一天的沙包都不樂意登這麽一會兒山路這事兒太累人了,比跑步機都累
吭哧吭哧的又走了大概半時,吳晴已經快不知道自己的兩條腿在哪兒了。
他迷迷糊糊的彎下腰用兩手撐着膝蓋,想要緩解下大腿根的酸痛感心跳快得出奇,他低着頭閉着眼,只覺得喉嚨裏一陣陣腥甜,控制不住的,嗓子眼兒裏散發出胃酸的嗆味兒讓他不得不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吸氣以免他馬上就會吐出來
“沒事兒吧”還是那個冰冷的聲音。
吳晴吓得一哆嗦,半口氣兒沒換過來,整個兒就嗆住了。
“咳咳”他一邊咳嗽一邊吐,眼淚夾雜着胃裏的麻辣拌兒一起沖出胸腔。
“瞧着不大好。”那霸道總裁臉的客棧老板走了過來,伸出手輕輕碰了碰吳晴的臉頰不僅長得冷,他的手也很冷,像是液氮。
吳晴想要躲開他。對方的冰冷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浸在冰水裏一樣雖然現在天氣不那麽冷,可是冰水裏的感覺還是讓他十分不爽。他想到了時候看過的那個叫做鐵達尼號的電影,盡管這部電影現在統稱為“泰坦尼克號”,可是這也不能減少他看這部電影時候産生的心理陰影面積的一分一毫。
無限大的心理陰影。
冰冷刺骨的冰水混合物以及很多肉還是快凍死的女主角。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喉頭滾動,出來的話都帶着顫音“不老板,不約,我們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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