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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愣了愣, 見皇上并未睡着,便拿了剛的折子過去, 皇上接過瞧了瞧,就是平常的折子, 沒什麽稀奇, 不禁道:“這有什麽可樂的。”
陶陶:“陶陶笑的不是這折子,是下頭三爺的批注, 萬歲爺瞧上折子的大臣上的折子不過二十三個字罷了, 三爺批注的卻有四十六個字,整整多了一倍, 這麽多折子, 若都照着三爺的法子, 得批到何年何月啊, 陶陶是替三爺累得慌。”
皇上點點頭:“老三自小便是個嚴謹認真的性子,把差事交給他, 朕最是放心, 只是有時卻認真的過了, 朕也曾說過他,卻不見有用,到如今仍是如此。”
說着看了他一眼:“你是他的弟子,該勸勸你的夫子才是,怎麽倒笑他。”
陶陶:“有句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剛萬歲爺也說了,三爺自打生下來就是這個性子,哪是陶陶勸兩句就能改的。”
皇上:“朕倒是聽說,老三頗寵你這個弟子,旁人的話許聽不進去,你這丫頭的話說不準能聽見去幾分,以後若有機會勸勸他,也不枉你們師徒的情分。”
皇上這話怎麽聽着有些別扭呢,雖說自己跟三爺有師徒的情份,卻并未正經拜師,旁人說自己是他的弟子,也不過是笑談,怎麽萬歲爺倒正兒八經的囑咐起自己來,更何況自己如今頂着晉王側妃的名頭,論輩分該是三爺的弟妹,哪有弟妹認大伯子當夫子,如此豈不亂了。
正想着皇上揮揮手:“這回是真乏了,你去那邊兒接着看吧,朕睡一會兒。”
陶陶見他閉了眼不敢吵他,輕手輕腳過去那邊兒幹自己的活兒,陶陶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從伺候茶飯的宮女一下子成了皇上的秘書,天天埋頭案上,看大臣們遞上來的折子,即便只是挑揀出要緊的需急辦的折子,也是一項極大的工程。
陶陶越發覺得當皇上是個苦逼之極的差事,真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削尖了腦袋的要往那把龍椅上座,依她看坐上那把龍椅着實不是什麽好事,還不如當個老百姓的自在呢,怪不得明朝的朱元璋曾寫了首詩說,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五丈猶擁被。可見當皇上的辛苦。
想的正入神,忽聽裏頭寝室裏一陣悶悶的咳嗽聲,皇上的病體每況愈下,一個月前尚能在暖閣中坐着批閱奏章,如今卻已卧床不起,這個病最是怕累,若是營養跟得上,多休息歇養,或許不至于如此,但皇上是一國之君,哪可能休息,便如今都起不來炕了,也是讓自己把要緊的折子念給他聽。
陶陶有一個月不見七爺了,皇上下了谕旨說要在養心殿靜養,下臣無旨不可擅入,皇子亦然,一個月前,從梅林回來不久,七爺來給皇上請安的時候,匆匆見了一面,話都沒說上幾句,馮六就急忙忙的把自己叫了去。
進宮的時候,陶陶怎麽也沒想到見一面都如此難,想來皇上是想瞞着自己的病情,以免生亂,朝堂上的事陶陶不懂,可從這些日子大臣們頻繁上的請安折子,就能知道估計有人坐不住了,想來皇上心知肚明只要他一晏駕,必然免不了一場打亂,所以才如此瞞着病情。
可這種事兒哪是能瞞得住的,過幾日便是除夕,若除夕宮宴上皇上不能露面,只怕這病情也就瞞不住了。正想着,就見許長生進來,看見自己微微躬身,跟着馮六進了裏頭,不一會兒出來,陶陶仔細端詳了許長生的神情,從心裏佩服這位,真夠厲害的,從臉上瞧不出絲毫端倪。
等他走了,晚些時候,馮六捧了個小匣子進來,打開是一匣子藥丸子,用水化開服侍皇上吃下,倒真有效,不禁咳嗽緩了許多,精神也見好,轉過天竟能下床走動了,陶陶暗暗奇怪,既許長生有這樣靈驗的藥方,怎早不用,非到了這時候才拿出來,。
心裏存着這些疑問,陶陶想了幾晚上都沒想明白,轉眼便是除夕,皇上這幾日精神大好,夜裏咳嗽也緩了,能睡一兩個時辰安穩覺,只是臉色仍不大好。
除夕這日一早陶陶起來就見皇上已穿戴停當,雖瘦的有些嘬腮,龍袍龍冠的一穿,也格外威嚴,到底是一國之君,便久病體弱氣場仍在。
見陶陶進來,皇上笑眯眯的打量她一遭點點頭:“也不知你個小丫頭家家的怎麽總穿的那樣素淨,這樣鮮亮的衣裳才好看。”
陶陶低頭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她不大喜歡這樣的大紅,總覺得穿在身上有些鬧得慌,子萱倒是喜歡,常穿着一身大紅的衣裳出來,襟口袖子邊兒還織着一圈圈的金線,胸前還挂個粗重的赤金項圈,生怕別人不知她姚家有錢似的。
今兒這身衣裳是前些日子貴妃娘娘遣姚嬷嬷送來的,是娘娘親手縫制的,顏色是娘娘喜歡的大紅,料子是貢上的蜀錦,上頭織着寶相花紋,穿在她身上倒不覺得俗,反倒添了幾分端莊大氣。
皇上看上去心情極好,沖她招招手:“去年宮宴上朕沒見着你,問了老七說你病了,今年你随朕去瞧瞧熱鬧吧,別的也還罷了,子時随朕上雁翅樓上去瞧放煙花。”
舉凡重大節日宮裏都會在護城河邊上燃放煙花,以示萬民同慶,每逢放煙花的時候,老百姓便蜂擁而至,到護城河邊兒上瞧熱鬧,先頭的時候陶陶跟子萱去過一回,差點兒成紙片兒,後來倒是找了個看煙花的好地方,□□後的摘星樓。
本來□□就被晉王府地勢略高,摘星樓更建在□□的最高處,因此才起了這麽個直白的名字,因為高所以視野開闊,最妙的方向對着雁翅樓,又是在□□,沒有別人打擾,故此是看煙花的最好地點,以前陶陶常約着子萱去,極周到的潘铎還會叫下人送些果子零嘴什麽的,讓她們一邊看一邊兒吃。
想想那樣自在快活的日子像是昨天一般,可一轉眼就過去了,不過今天還是很值得期待的,因為能看見七爺,所以自從進了大殿,陶陶的目光就往皇子那邊兒瞧,沒瞧見七爺,卻對上三爺的目光。
三爺仿佛知道她找什麽,唇角微抿,仿佛笑了笑,陶陶總覺得三爺今兒這個笑有些莫測,往旁邊指了指,陶陶看過去,三爺旁邊坐的該是五爺,卻空着,五爺旁邊七爺的位置也空着,陶陶心裏咯噔一下,今兒除夕宮宴,尤其要緊,皇上病着都來了,身為皇子若不到豈不是大不敬。
而且為什麽五爺七爺都沒來,五爺的想頭陶陶是知道的,潛心謀劃想要坐上那把龍椅,可惜命不濟,運不佳,能力心機雖不差,可跟三爺比起來卻差了不止一點兒,以前有姚家撐腰或許還能争一争,姚家一倒也就徹底沒戲了。
莫非魏王心不死,想铤而走險,趁着今兒除夕宮宴,來個逼宮,姚家多年帶兵,總有些舊部,加之從開春,皇上就命五爺協理兵部事務。
陶陶忽然想起一件事,兵部何其緊要,姚家勢力最大的時候,都不曾讓五爺協理兵部,怎會會在姚家敗落之後,卻把五爺派到了兵部。
陶陶記得有句話叫預先取之必先予之,皇上這一招真高,若五爺無野心還罷了,若有丁點兒野心,這絕對是最後的機會,若孤注一擲铤而走險,皇上正好借此機會滅了他,給新君繼位鋪路,在皇上眼裏除了他選定的人,其他這些野心勃勃的皇子,留着都是禍害。
五爺是七爺一奶同胞的親哥,若五爺做出什麽事兒,七爺豈能袖手旁觀,這一切根本就是皇上早就設下的連環套,若七爺摻和進來,唯有死路一條。
想到此,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琢磨怎麽找個人給七爺送個信兒,奈何宮禁重重,四周都是皇上的人,哪有幫自己傳信兒的。
待行了三拜九叩之禮,皇上坐了下來,往下瞧了一眼道:“怎麽不見老五老七?”話音剛落就聽外頭七爺的聲音:“兒臣來遲,請父皇責罰。”
陶陶心裏一喜,看過去,卻愣了楞,這不過兩個月不見,怎麽竟成這樣了,一臉病容,臉色蠟黃蠟黃的難看,人也清減的多了,以致于身上的袍子都有些逛逛蕩蕩的。
陶陶下意識想靠近些,卻給馮六急忙拉住,低聲咳嗽了一聲,陶陶方意識到這裏是大殿。
皇上顯然也有些意外,開口道:“怎麽病成這樣了,太醫可曾瞧過。”
七爺:“回父皇,太醫已然瞧過不過偶感風寒,今日已好的多了,原出來的不晚,卻不想道上驚了馬,故此耽擱了宮宴時辰,請父皇治罪。”
皇上揮揮手:“驚了馬也不是你的錯。”
七爺忙扣頭謝恩,起身的時候看了陶陶一眼,這一眼陶陶的心終于放到了實處,那是讓她放心的目光。
皇上又問了老五,馮六道:“回萬歲爺,剛魏王府傳來信來,說魏王得了急病,今兒的宮宴只怕不能給萬歲爺請安,等回頭能下炕了,再來給萬歲爺磕頭謝罪。”
皇上哼了一聲:“他病的倒巧,只怕他這病是心病,便大羅真仙來了也治不好。”
皇上這兩句話聲不大,卻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可見心裏恨極。
宮宴進行過半,忽有個生臉的小太監匆匆而來遞了封密函上來,馮六忙呈給皇上,皇上展開看了一眼,哼了一聲:“倒是老五孝順,雖在病中,還惦記着朕這父皇,生怕朕的宮宴冷清了,特意給朕安排了一場大戲,既如此,朕也不能辜負老五的一番孝心,你們随朕去雁翅樓上看看他這出戲倒是怎麽唱的。”
說着已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一衆人随後跟着上了雁翅樓,一到了樓上,往下一看,陶陶倒抽了一口涼氣,果真是出逼宮大戲,雁翅樓外,火把通明,一個個兵将頂盔貫甲,目測有上千兵馬,雖不多,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能攢起這些人馬,着實不易。
可見五爺謀劃也并非一朝一夕,頭先一騎上穿着杏黃盔甲的正是五爺,皇上往下看了一眼:“老五你這是唱的哪出大戲?”
五爺道:“古來君位能者居之,論德行才能,出身,兒臣自覺不比三哥差,卻為何父皇獨獨偏袒三哥,打壓兒臣,兒臣不服。”
皇上冷笑了一聲:“不服就要逼宮,真是朕的好兒子,身為兒子你不孝,身為臣子你不忠,似你這種不忠不孝之輩,有何德行可言,若此時認罪,或可饒你一命,若再執迷不悟,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五爺:“父皇何曾念過什麽父子之情,兒臣今日如此也是無奈之舉,請父皇恕兒臣不孝之罪。”說着大聲吩咐身後将士撞開宮門。
可任他高喊了數聲,還是無一人上前,魏王臉色驟變,皇上指了指:“把這個不忠不孝的逆子給朕拿下。”一句話後頭上來一騎,揮刀斬落五爺的馬頭,魏王直直跌下馬背,被後頭蜂擁而上的将士拿住,魏王擡頭大喊了一聲:“圖塔,你個兩面三刀的小人,本王做鬼也不放過你。”
陶陶這才看清楚,剛斬落魏王馬頭的人正是圖塔。
陶陶正驚訝之餘,忽聽旁邊馮六驚呼一聲:“萬歲爺……”陶陶側頭,正瞧見皇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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