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缺席

武林大會,明起一戰成名,江湖中越來越多的人想與她結交。

楊泰向沈钰兒請示,她打算宴請明起,再次為那日的事情道謝。

“公子,前兩日明大俠要比武,屬下不敢打擾。她與胡盟主的比武定在了兩日後,只怕比武結束後會有更多的人想與她結交,故屬下想趁早向她表示謝意。”

“明大俠的大恩,理應重謝。然而,她與胡盟主比武在即,這兩日還是不要打擾她較好。”

“公子言之有理,是屬下所慮不周。”其實楊泰覺得不礙事,但沈钰兒說不可,她便不敢擅作主張。

這兩日,明起躲開各路江湖人,獨自在小樹林裏修習雲霧訣。對明起來說,她一打坐就是數個時辰,時間過得很快。

第二天的黃昏時分,橙紅色的夕陽餘晖撒滿了小樹林。

明起離開小樹林回到城裏,準備迎接和胡正勳的比試。

她突然遠遠的看到了滿臉焦急之色的楊三月,便朝她走了過去,關心的問了一句:“三月管事,發生何事了?”也正是因為這一問,她的人生軌跡自此改變。

楊三月對明起毫無戒備,聽她詢問,便憂心忡忡的回道:“我家公子中了毒,至今昏迷不醒,滿城的大夫都被我們請去瞧了,我正在找慣用毒的江湖人士。”

“這是怎麽回事?”

“明大俠,這兩日你躲得不見蹤影,所以不知道滄州城內的事情。”楊三月且行且說,“就在昨日,胡盟主宴請武林同仁,楊泰去赴宴,我帶人守着別院。沒想到在已經加強別院戒備的情況下,竟然還有人能闖了進來。是我護主不力,讓公子受了蒙面人一毒掌。”

毒掌?明起一愣,說道:“三月管事,可否帶我去看看你家公子?”

“當然可以。”

楊三月帶她到了別院,紅菱領她到了沈钰兒床前。此時的沈钰兒面色發暗,唇色和指甲發紫。

明起問道:“那一掌打在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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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右肩。”紅菱眼眶紅紅的回答。

“勞煩看一下此掌印是否為小指印痕最深,有個小小的勾形。”

明起說罷,便起身走出內室回避,她聽到另外一名叫綠蘿的侍從哽咽:“自從公子啓程來滄州後,就一直多災多難。這次等公子醒來,一定勸公子盡快回京,再也不離開帝都了。”明起在心裏微嘆,對他來說,确實還是待在帝都做世家公子較好,不該涉足江湖。

不一會兒,紅菱就略有些激動的走出來說道:“明大俠,跟您形容的一模一樣。您是不是有辦法救我家公子,求您救救公子。”

“這是五毒掌,冥窟五毒長老的看家絕技。”

“冥窟?又是他們!”楊三月既驚訝又憤怒。

這時,綠蘿在內室急喊:“快來人哪,公子吐血了!”

聞言,明起閃進內室,扶起沈钰兒,左手抵在他的後背緩緩的輸送一點點在他承受範圍之內的內力。

楊泰急道:“這樣不行,公子拖不了,我們得想辦法救公子。”

“明大俠,你有沒有辦法?”

明起微微蹙眉,鄭重的說道:“各位可信得過明起?”

“自然是相信的。”

“我知道有一人或許能救楊公子,只是路途有些遠,我用輕功先帶楊公子過去求醫,你們随後跟過來。”

楊泰明白她的話中意,忙道:“有希望就好,如今最重要的事是先救公子。”

“對。”楊三月補充道,“明大俠,你告訴我們那地方吧,我們會盡快跟上去。”

“青州白坪山。”留下地址後,明起打橫抱起沈钰兒,施展輕功迅速離開。

楊泰仿佛看到了希望,“明大俠的輕功确實不是我們能比的,公子一定會得救的。”

楊三月突然想到一事,愣愣的說:“阿泰,明兒個是明大俠和胡盟主比武的日子吧?”

“別管那個了。對我們來說,比起明大俠的前程,公子的性命更重要。”楊泰突然蹙眉,想起了明起将沈钰兒救回的那晚之事,腦海裏閃過一個可能性。“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

“你想的什麽呢?”楊三月推了她一把,“趕快安排下去,我們這就啓程去白坪山。”

楊泰卻是沒有動,她見只有楊三月和沈钰兒的四侍在場,便向四侍詢問道:“四位小哥,你們一直伴在公子身邊,可曾發現公子和明大俠有別的接觸?”

“大管事為何這樣問?”紅菱皺起眉頭,眼裏露出薄怒。

“事關公子此次被害的真相,還請四位如實相告。”

“莫非大管事認為公子被害與明大俠有關?明大俠若有心加害公子早就得逞了,也不用為了救公子連最後一場比武都不參加了。”紅菱說到這裏就突然愣住了。

“看來你也想到了。”楊泰繼續說道,“明大俠很在意公子,你們可有看出來?”

“我看出來了。”楊三月也皺起眉頭,“阿泰,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我們跟在公子身邊的人會看出來不奇怪,旁人怎會呢?”

“你忘了公子被擄走那晚的事了?明大俠送公子回來時,胡盟主不是剛好在場的麽?”

“胡正勳身為武林盟主,怎會幹出這種事?況且,據明大俠所言,公子中的毒掌出自冥窟,難道現任武林盟主和邪派有關?”

“不管如何,總之公子不能白受了這罪,我們一定要查出那個蒙面人,給莊主和公子一個交代。”楊泰已經開始思量着要如何布置人手來徹查此事了。

楊三月點頭道:“那成,你留下追查蒙面人,我去白坪山尋公子和明大俠。”

簪黃佩紫說道:“三月管事,我們跟你一起去。”

“也好,有你們在,伺候公子也會方便些。紅菱,綠蘿,你們倆不會武功,就留在滄州,我和簪黃佩紫過去。”

紅菱綠蘿點頭,他們都明白自己跟過去只會成為負累,不如留下來為公子祈福。

次日,時間如沙漏般一點點過去,明起始終不曾露面。有人說,明起是怕了胡正勳,不敢前來。也有人說,明起是被人絆住了,無法前來。總之,衆說紛纭。

日落西斜時,胡正勳說道:“今日我們已等了明少俠整整一天,我看她未必會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又有人附和道:“明起不戰而敗,胡盟主理應繼任盟主之位。”

胡正勳假意推托了幾句,便要宣布繼任之事。

突然,天空裏飄來漫天的桃花花瓣。

“冥窟左護法桃子前來請胡掌門賜教。”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白衣公子在粉紅的桃花瓣中從天而降。

在場的江湖人頓時緊握武器戒備。

胡正勳義正言辭道:“這是武林正道的大會,不歡迎邪派中人。”

桃子呵呵笑道:“胡盟主就真的那麽正派?說不定就是表裏不一呢……”

“果然是邪魔歪道,一派胡言!你休得在此放肆,挑撥正道人士!”

“今日可是決定胡盟主能否繼任盟主之位的大日子,對手缺席,胡盟主不覺得太沒意思了麽?”

“你想怎樣?”

在場之人見冥窟只有這位年輕的護法在,不禁躍躍欲試的想要拿下他。然而,她們也都知道邪派之人多奸詐,唯恐中了什麽詭計,無人敢第一個沖過去。

桃子飛身躍上擂臺,不鹹不淡的說道:“我就想和胡盟主比劃比劃。”

胡正勳藏在身後的手緊緊握拳,冥窟中人是故意來讓她難看的。不管她心裏怎麽想,胡正勳的面上仍維持着盟主應有的霸氣和态度。“正邪不兩立,這沒有必要。胡某勸冥窟盡早改邪歸正,不然胡某必會率領武林正道人士剿滅冥窟。”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響應。

嘆息的呵呵低笑變成哈哈大笑,飛身離開,卻留下話來。“胡正勳,你做下的事情,或許別人不知道,但瞞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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