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禦宴
南楚使臣面聖,攝政王親臨。李珩為表重視,大開皇宮中門迎接,免王不跪。
明起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李珩兩眼,這就是曾和钰兒議親的人。當初沈钰兒離開楚京時,她沒有及時追過去,就是為了做好出使提親的準備,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沈钰兒嫁給她更好!
李珩将禦宴設在禦花園,文武官員帶着自家有品級的命夫和公子們魚貫入席。不多時,尚未出閣的皇子們也相攜入席了。最後,皇帝君後和南楚使臣一同入席,這場禦宴就正式開始了。
觥籌交錯,歌舞升平。
飲過兩輪酒後,有世家公子主動獻藝,而後便接連着有公子表演才藝。對他們來說,不論如何,這都是他們露臉的好機會,不僅是南楚攝政王選夫,而且今上後宮空虛。
肖雨瞧了眼正準備開始彈琴的那位公子,對沈钰兒附耳說道:“公子,在上清寺齋菜裏做手腳的人就是這位于公子的近侍。聽說于公子的母親曾是秦将軍的副将,數月前剛擢升為一方駐軍正将。”
沈钰兒不由的将視線在那位于公子和秦風身上來回掃視了一圈。他是離京太久了吧,以至于一名小将之子也敢對他出手。“肖雨,将上清寺的事對秦風透露一二。”
“是。”
于公子一曲奏罷,李珩照例誇了一句。
沈钰兒在沈思文和姜氏詫異的目光下起身,朝上說道:“聖上,臣子願奏一曲,祝願我朝和南楚永世友好。”
李珩似乎沒想到他會主動獻藝,愣了一下,而後才道:“準。”
姜氏蹙眉,小聲提醒他:“钰兒,當心身子。”
沈钰兒當衆朝姜氏眨巴了一下眼睛,露出俏皮的模樣,而後款款走向琴旁。
明起端起酒杯,掩袖飲酒,也掩下一抹寵溺的笑意。
沈钰兒試了一下琴音,便彈奏望月曲。這一曲,在他最初彈奏時,他便已對她有情。情越濃烈熾熱,曲越動人心弦。同樣的琴,前後兩人演奏,技藝是雲泥之別。
奏罷,李珩不禁贊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一段時日未見,表哥的琴藝又更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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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謬贊。”沈钰兒欠身行禮後,便回到席位上。
明起低頭又飲了一杯酒,這次是吃醋了……
這時,有位皇子提出,想請沈钰兒一同表演。沈家的人都不禁蹙起了眉頭,他們哪裏能讓沈钰兒這個孕夫再費心力去做什麽才藝展示?
就在姜氏準備告罪的時候,桃子故意揚聲對明起說道:“王爺,總是這些琴曲歌舞,您每次看多了都覺無趣,可否允許我和杏子表演劍舞?”
頓時,禦宴上鴉雀無聲,而沈家的人則是松了口氣。
李珩瞧着南楚之人都是十分鎮定自若的模樣,便知道這名男子絕對不會因此受罰。于是,她便說道:“攝政王,依朕看,不如就請你身邊這兩位公子表演一場劍舞?”
明起點頭同意,她哪裏能不知道桃子的目的,他是在為钰兒解圍。
桃子杏子從夏朝侍衛手裏接了劍,便開始舞起劍花。不一會兒,與其說是劍舞,不如說是過劍招,直把不少人都看呆了。
在夏朝的文武百官裏,孟熠晖和秦風已經猜到了他二人的身份,冥窟護法。至于明起,孟熠晖沒見過,可秦風卻是在滄州武林大會上見過的。此時,秦風還有什麽是想不通的?明起就是周雲起,此次出使大約就是為了沈钰兒而來。
桃子杏子簡單的過招結束,不分勝負。二人回到原位後,桃子又揚聲道:“王爺,聽說夏朝人才輩出,武将都是身懷絕技,不如雙方派人切磋一下,也當是娛樂。”
明起看向李珩,問道:“聖上以為如何?”
“倒是有趣。然切磋武藝,點到即止,都不可傷人。”李珩話落,禦宴正式由莺歌燕舞變為刀劍相擊,以舞臺為擂臺。
孫尚祺起身,說道:“聽說夏朝有位骁勇善戰的年輕将領,卑職想讨教一二。”
骁勇善戰且不提,夏朝将領中最年輕的就是秦風。于是,秦風被推了出來。若是她尚不知明起就是周雲起,她或許不會猜想別的,可這情形想讓她不多想都難。
秦風應戰,以□□為兵器,孫尚祺用劍。秦風實力不俗,槍法精妙,但她更擅長的是排兵布陣和馬上作戰,應對夜鷹出身的孫尚祺,很快就負了。
“秦将軍,承讓了。”
“孫大人武藝高強,秦風甘拜下風。”說罷,秦風向李珩請罪。
比武有輸有贏,李珩并不怪罪,但多少還是有些不高興,便示意白術出戰。
“末将白術,忝居大內侍衛統領之職,請孫大人賜教。”
孫尚祺呵呵笑道:“白大人,剛巧我們大內侍衛統領肖大人也在場,不如就由肖大人來應戰吧。”她有自知之明,不難猜出白術的武藝不低,還是交給江湖人出身的肖雲吧。
肖雲應戰。數個回合後,二人就都看出了對方的招式。
“沒想到肖大人的武功竟出自江湖上那個門派。”
“肖某也沒想到白大人的招式如此眼熟。”
二人再戰,不分勝負,打了個平手。
李珩呵呵笑着贊揚了兩句,而後說道:“可還有人想應戰?只要贏了,朕重重有賞。”然而,連大內侍衛統領都贏不了的比試,哪還有人願意出這個醜?
卻說沈家這邊,沈思文暗暗仔細思量着南楚的人,想找出拐帶沈钰兒的人。那個人,被肖雨稱作少主,據說武功高強。她回頭看了眼兒子,卻恰好瞧見兒子對肖雨使了個眼色。
……肖雨,肖雲,這兩個名字如此相似,會是巧合麽?沈思文不禁蹙眉,那個女人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大概要超出她的預料了。想到自己的猜測,沈思文不禁開始思考,如果真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她該為兒子做些什麽呢?
肖雨站出來,說道:“啓禀聖上,草民是沈二公子的貼身侍衛,願向南楚使者讨教高招。”
李珩不由的看向沈钰兒,沈钰兒笑着對她點了一下頭。
“朕準了。你叫什麽名字?”
“草民肖雨。”
肖雨一躍上場,朝肖雲發起攻擊。二人交戰數十個回合仍未分勝負。就在衆人以為他們要打平時,肖雨突然出招慢了,眼看着就要被肖雲一掌打到,拜下陣來。肖雲卻連忙收回這一掌,她怕傷到他。說時遲那時快,肖雨迅速出招,将肖雲打下擂臺。
李珩重賞,沈钰兒主仆瞬時又成了焦點。而沈钰兒此舉正是為了成為這場禦宴的焦點。他心想,如果他不成為焦點,憑什麽能引起南楚攝政王的注意?他畢竟離京大半年,如果明起直接求娶他,難免不會被人暗地裏傳出些風言風語,說他們早就暗通款曲。
酒過三巡後,開始有人三三兩兩的離席方便。沈钰兒坐的久了,便有些疲乏,便讓肖雨扶着也離席了。而明起一見他離開,便也尿遁了。
不起眼的假山後,明起扶住無精打采的沈钰兒,肖雨默默的守到旁邊。
明起用手背摸了摸沈钰兒的額頭,擔憂道:“钰兒,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沈钰兒握住她的手,“我沒事,師傅每天早晚都會為我診脈,我就是懷孕後特別容易疲累。”
“早知道這你胎懷的這麽辛苦,我們就不要孩子了。”
“說什麽胡話呢!”沈钰兒嗔怪道,“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疼她都還嫌來不及呢,哪裏還能舍得不要?”
“就是辛苦你了。”明起輕輕抱着他,“等這小東西出生後,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對了,我爹讓你禦宴結束後就上門提親。你再不提親,他就有可能不讓我嫁了。雖然我沒說過你的身份,但我爹娘通過禦宴上的觀察應該能猜得出來。”
“我明早就正式提親。”
“是進宮在皇上面前提親?”
“不,直接到沈府提親。”
“明起……”沈钰兒驚訝的看着她,“這其中的區別,你是知道的吧?”
“出使之前,爹向我仔細解釋過了。”作為異邦親王,按常理來說,和親者多是皇室中人,她只需要向皇帝提出和親的意向就行。別說是大臣之子,就算是皇子,皇帝也不會拒絕。但是,史上也曾有一位異邦王放低姿态,直接向大臣家求親的,這是為了表示對男子的看重已超過兩邦建交。
“如果我娘拒絕呢?”
“那就再求親,多少次都沒關系,直到她同意才止。”
沈钰兒能感受到她的決心,心裏熨帖極了。“明起,你明天就穿我做的那身衣裳來吧。你那袖口上繡的花紋是我最喜歡的,娘和爹能猜得出衣裳是我送的。或許他們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不會太快回絕,順利的幾率更大些。”
“好。”明起伸手理了理他的鬓發,“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得到長輩們的祝福。”
“嗯。”沈钰兒把頭埋進她的懷裏,靜靜的靠了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我會盡快完結,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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