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林深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周圍同學的目光, “唰唰唰”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覺得自己都快被燒着。

他從來都不是個高調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從前被哥哥的天才光環籠罩太久。

林深對于這樣的, 陡然暴露在大家目光焦點之下的事, 只會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他甚至覺得自己快爆炸了！

“閉嘴！”林深停下腳步，轉頭, 低聲對墨爵城吼道：“你別跟着我！”

他吼完，轉身一拉書包帶子，就朝前跑去。

林深覺得自己用盡了洪荒之力，在同學們詫異的目光中，一口氣跑到教學樓才停下腳步。

他的臉比剛才更熱，重重喘了好幾口粗氣後。

林深沒有立刻去教室。

他先去了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這時候離上課只有十幾分鐘, 洗手間沒人。

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臉漲得通紅, 額上有細密的汗水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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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男運動量本來就少，這樣一路狂奔幾乎要了他的老命。

林深俯身, 捧了一捧水，用力拍在自己臉上。

冰冰涼涼的自來水, 不僅沒讓他臉上的溫度消退幾分, 反而讓他更加煩躁起來。

他不想去教室！

至少現在不想！

教室裏有陶然, 有許晨。

還有蘇甜甜！

更有可能很快就聽到八卦傳聞的, 目光充滿好奇的同學們。

墨爵城這個白癡！

林深又捧了一捧水拍在臉上。

這個白癡！

自大狂！

中二病！

真想狠狠揍他一頓！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 他對墨爵城其實已經沒那麽排斥了。

有時候，特別是看着對方專心背題。

或者在廚房神色認真地做飯的模樣。

當然還有, 籃球場上那個熱血的青年。

……

這些, 都讓林深覺得, 其實他們可以做朋友的。

但是現在！

全沒了！

做個鬼的朋友！

他只想打人，然後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林深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俯身，又往臉上澆了幾捧水。

他額前的頭發都被打濕，濕漉漉地耷拉下來。

校服前襟也是一片水漬，就連裏面的襯衣領口，也被涼水滲透。

林深随意抹了把臉，提着書包正準備離開。

反正暫時他是不打算回教室，要不今天就……

林深眼神暗了暗，胡亂理理被自己打濕的頭發。

他可從來都是好學生，別說中學，就連大學都從來沒逃過一門課。

包括選修！

但是今天，他用腳都能想象，學校裏關于他和墨爵城的事，會傳得多麽沸沸揚揚。

他現在真的，一點點也不想去面對同學們。

更不想，面對墨爵城！

他想打人！

林深吸了口氣，抓着書包轉過身。

衛生間門口，墨爵城雙手環抱胸前，正斜倚着門框看着他。

對方眸色深深，神色難辨喜怒。

但那雙眼睛，卻直直看着林深。

仿佛想要看進他的心底。

他就說嘛。

林深撇撇嘴，難怪這麽久這裏都沒學生進來。

原來是惡魔校草在幫他守門呢。

“讓開。”林深沒好氣地朝門口走去。

墨爵城個子很高，常年運動的身材反十分健美。

這樣斜倚在門口，将門擋住了大半。

林深要想出去，只能從他身邊擠出去。

“你在生氣。”墨爵城不僅沒讓，反而伸出右手，抵在了對面的門框上。

他擋住林深的路，目光仍然落在他臉上。

墨爵城似乎真的不懂，林深為什麽會生氣。

害羞，緊張，甚至是害怕慌亂他多可以理解。

但是為什麽生氣？

他緊緊盯着林深，不想放過對方臉上的任何細節。

清秀的青年目光微黯，臉漲得通紅。

有殘留水珠順着他的頭發滾落。

林深眼底，燃燒着是真正的怒火。

“為什麽？”墨爵城仔細回憶，“你是不是不高興，被陶然他們知道了……我們的事？”

他本來還想說接吻，但是林深臉上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墨爵城想了想，眉頭微皺：“可是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為什麽生氣？！

林深都快氣笑了。

“讓開！”他現在一句話都不想和墨爵城多說。

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完全無法溝通。

墨爵城沉默幾秒。

他緩緩收回胳膊，俊美的臉上是真正的疑惑。

那雙如夜空般深邃的雙眼中，閃爍着的，是茫然的光。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

有那麽一瞬間，在林深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

在他被墨爵城用這樣茫然到甚至有些無助的目光注視着時。

他差一點就心軟了。

但林深只是咬咬牙，快步從對方身前走了出去。

他現在還在生氣！

還要面對接下來的，讓他尴尬到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的流言蜚語。

他不可能心軟！

他現在只想……

林深看着前方。

再往前，就是高三F班的教室。

離晨讀時間只有一分鐘，學生們幾乎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

走廊上沒有人。

再等兩分鐘，老師就該出現在各班的教室裏了。

他要不要……

林深有些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他從來沒逃過課。

可是今天真的要逃課嗎？

想到公然翹課跑出學校，林深的心就“怦怦”跳得越來越快。

可是……

他嗓子有些發幹。

沒有生病，也不是事假。

真的就這樣離開學校嗎？

他忍不住握緊書包的帶子，可是他真的不會。

他緊張。

“喂！”身後，墨爵城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大步走到林深身邊，看看他，又看看不遠處的教師門：“你站這裏幹嘛？”

他怔了怔，很意外：“想翹課？”

林深：“……”

有時候他真的很不能理解。

為什麽墨爵城在這種問題上，總是可以特別敏銳。

“然後不敢？”墨爵城又問。

林深聳聳肩，默認了。

“你不是吧？！”墨爵城有些誇張地挑挑眉。

他知道他很慫。

但是在穿到書裏之前，他足足做了二十年的好孩子。

循規蹈矩，翹課這樣的詞，壓根就不會出現在林深的字典上。

“跟我來。”墨爵城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林深就被一股大力拽着，朝着教學樓下跑去。

晨讀的鈴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林深他們才沖下一層樓，迎面就看到班主任李旭謙，一臉嚴肅地朝着樓上走去。

在他身邊的，是教林深他們的生物的，隔壁E班的班主任。

兩個老師！

其中一個還是自己的班主任。

林深怔了下，下意識地就想從墨爵城手中掙脫出來。

然而對方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

墨爵城拉着林深，轉身就朝走廊盡頭的另一個樓梯跑去。

他的速度太快，班主任李旭謙只看到兩個人影從自己面前沖過去。

等他反應過來快步追上去時，看到的就是墨爵城拉着林深，轉到另一個樓梯的身影。

“墨爵城？！”李旭謙還是認出了自己班上的學生。

林深聽到老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張得掌心都冒汗了。

“我們……”

“閉嘴！”墨爵城一邊帶着他飛快地沖下樓梯，一邊呵斥了他一聲。

林深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瘋狂的事。

墨爵城抓着他跑得很快。

風從他耳邊呼嘯而過。

秋日早上的星尚學院，安靜，帶着微微的涼意。

但是林深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他只覺得很熱。

心髒更是“怦怦”跳得飛快，仿佛下一秒，就會從他嗓子眼中跳出來。

到後來，他已經完全分不清，究竟是因為跑得太快而導致心跳得這樣快。

還是因為從內心深處悄悄冒出的，那一抹未知的興奮。

林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腳步也越來越沉。

但是墨爵城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是那樣用力，又是那樣灼熱。

他始終沒有松開林深的手，就像是要将自己身上的力量傳遞給他一般。

讓已經累得快要堅持不住的宅男林深，竟然真的一口氣從教學樓，跑到了他和墨爵城中午常常自習的校園一角。

墨爵城終于松開他的手腕。

他幾步走到校園的圍牆前，擡頭看了看。

然後他轉頭問林深：“你可以嗎？”

“可以什麽？”林深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翻牆？！”

他呆呆看着學校的圍牆。

星尚學院的圍牆，是那種青磚砌成的牆。

大約有兩米高，但是兩邊十分光滑。

林深必須踮起腳，伸長胳膊，才能勉強摸到圍牆的頂部。

而且……

他喘着粗氣，下意識地咽了口吐沫。

他從來都沒翻過牆！

更不用說學校的圍牆了。

“對！”墨爵城跳了跳。

他雙手撐在圍牆上，輕輕松松就翻身坐了上去。

“上來。”他對林深揚了揚下颌。

“不……不用了吧。”林深左右看看。

其實這裏就挺好，只要遠離那些馬上就要八卦他的學生們，随便在學校裏找個角落躲起來就行。

“剛才李老師可是看到我們沖下樓。”墨爵城居高臨下地看着林深，目中閃過一絲笑意，“你猜，他去班上發現我倆不在，會不會通知學校的保安，攔住我們不讓我們出校門，然後在學校裏到處找我們？”

林深：“……”

“書包給我。”墨爵城朝他伸出手。

林深有些不自在地将書包遞給對方。

他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

明明，他是因為墨爵城的中二行為在生氣。

但是現在，他居然要和他一起翻牆翹課？！

“上來。”墨爵城催促他。

林深墊了墊腳，試探地伸手去夠牆頭。

剛才看墨爵城做得輕輕松松，現在換他來做，他才知道這有多困難。

他即使跳起來，也只能勉強夠到牆頭。

但是胳膊力氣不夠，根本無法支撐他像墨爵城那樣，輕輕松松爬上去。

林深又試了幾次。

有一次，他甚至試圖學習武俠電視裏的人那樣，腳用力蹬在牆上。

但是只知道學習的縮宅，力氣實在太小。

最後一次，他整個人都貼着圍牆，慢慢滑了下去。

“你怎麽這麽笨吶？”墨爵城笑得手都在抖。

他看着林深就和個小青蛙一樣，蹦跶蹦跶蹦跶。

有兩次甚至貼着牆又滑了下去。

每次林深都還一副不敢置信自己就是上不去的模樣，眼睛睜得很大，臉頰微微鼓起。

那一臉賭氣的模樣，無辜又倔強。

偏偏還不想認輸。

墨爵城撐在牆上的手指輕輕屈了屈。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他又想……

“林深！”遠遠的，他們班主任李旭謙的聲音傳了過來。

雖然聽得不太真切，林深卻一下就緊張起來。

翹課！

然後還沒能順利翻牆出去，被班主任抓個正着。

真是想想就無敵丢臉！

“快！”林深也顧不得別的了。

他仰頭看着坐在牆上，單手輕松提着兩個書包，另一只手撐着牆，正笑得肩膀抖個不停的墨爵城。

“拉我一把！”他說着再次伸手扒住牆頭。

“上面太窄了。”墨爵城說。

“咚咚”兩聲輕響，他将自己和林深的書包扔到了牆那邊。

然後利落地跳了下來。

“我抱你。”

他說着，伸手就握住了林深的腰。

星尚學院所有學生，都穿着同樣的制服。

複古的制式西裝，襯衣，然後是同色系的西裝長褲。

其實穿在男生身上，還都挺好看的。

林深不愛運動，身材屬于偏瘦削的那一類。

校服雖然還算合身，但墨爵城怎麽都想不到。

藏在寬松的校服外套下面，林深的腰……好窄。

窄窄的腰雖然不如自己的有力，但也沒有一絲贅肉。

手感……很好。

墨爵城的喉結，有些無意識地滾動了下。

他現在幾乎完全将林深抱在自己懷中。

他的嘴唇只需要微微往前，就能碰觸到林深小巧的耳垂。

他……

“墨爵城！林深！”李旭謙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快點啊！”林深催促道：“你發什麽呆？！”

“哦。”墨爵城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他手上用力。

在他的幫助下，林深這次總算順利爬上了牆頭。

他顫巍巍地趴在上面，探頭看向圍牆的另一邊。

好高！林深倒吸了口冷氣。

原來圍牆外，是要比裏面更高的。

上次那個誰……就是陸淼淼的小迷弟，是怎麽爬上來的？

林深緊張得，掌心汗都出來了。

墨爵城已經再次翻了上來。

他腿長胳膊長，輕輕松松在牆頭一撐，就跳到了另一邊。

“下來啊。”墨爵城順手撿起兩人的書包，轉身看向林深，“在上面呆着幹嘛？”

“我……”林深抿抿嘴。

他有點害怕。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恐高症。

可是這将近三米的距離，還是讓他雙腿發軟。

“害怕？”墨爵城勾起唇角。

他又将書包扔下，朝着林深伸出胳膊：“別怕深深。”

墨爵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接着你。”

林深：“！！！”

他閉了閉眼。

身後，班主任的聲音越來越近。

身前，是墨爵城那張欠揍的笑臉。

林深咬咬牙，雙手攀着牆頭，然後小心翼翼地轉身，慢慢滑落下去。

“啊——”他小小聲地驚呼着，然後整個人都朝後跳去。

雙腳總算踏上實地，林深有些心有餘悸地擡頭看看圍牆。

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翹課。

而且還從學校翻牆逃了出來。

這和上次逃掉晨讀去看墨爵城的籃球賽還不一樣。

那次班上起碼一半的人都翹掉晨讀跑去了籃球館，而且終究是在學校裏。

這一次，卻是他自己想逃課。

然後還……

“走啦。”墨爵城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還看什麽看？”

“哦哦。”林深接過自己的書包。

他和墨爵城并肩朝遠離學校的方向走去。

走出好長一段距離，林深才猛然反應過來——

自己現在，不是應該生墨爵城的氣嗎？！

所以他為什麽，會和他一起逃課，一起翻牆，還一起走了這麽遠？！

林深突然停下腳步，沉下了臉。

“喂！”墨爵城很快也跟着他停了下來，“你到底在鬧什麽別扭？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轉身，看着黑着臉站在原地的林深，目光突然閃過一絲恍然：“你……”

墨爵城呆了呆，有點不敢置信：“你突然翹課，該不會是因為……被陶然他們知道了我們kiss了的事，所以不敢去見他們吧？”

“可是為什麽生氣？”他又問。

這種時候，難道不該是害羞嗎？

“我沒有不敢去見他們！”林深深吸了口氣，對墨爵城說道。

“昨天晚上，那也不叫kiss，那只是個意外！意外！”他強調道。

“但是你今天卻在校門口，當着那麽多同學的面說出來！”林深想起後續那些事就無比蛋疼，“估計不用到中午，全校同學都能知道了！”

墨爵城皺眉，然後恍然大悟：“你生氣，是因為不喜歡被別的同學八卦你？”

他似乎松了口氣：“你早說啊！”

“嗯？”林深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墨爵城就已經掏出手機。

他飛快地上學校論壇一看，在首頁果然已經飄着好幾個帖子。

關于校草和他的小情人接吻的八卦，果然如林深所說，大概很快就會傳遍學校的每個角落。

墨爵城随意點開兩個帖子看了看。

他退出頁面，登陸自己的賬號。

一分鐘後，論壇首頁，署名為“墨爵城”的帖子赫然飄在了最上面——

“禁止再議論今早發生在校門口的事！”

帖子的內容簡單又嚣張：“RT。”

墨爵城發完貼，将手機遞給林深：“這樣就沒人敢說什麽了。”

林深吸了口氣。

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他生氣，不僅僅是因為會被同學們議論。

更多的，是墨爵城毫不在意地，就把這件事四處宣揚。

搞得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似的。

“行吧。”林深将手機還給他，“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墨爵城眉一揚：“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他看着林深：“既然都翹課了，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站着發呆吧？”

“先等等！”林深說：“我剛才還沒說完。”

他看着墨爵城的眼睛，強調道：“昨天晚上，那只是個意外。”

“意外？”墨爵城挑了挑眉，“兩次意外？”

林深：“……”

他昨天腦袋裏一片亂麻，還真的忘了。

他們不僅親了，還親了兩次。

雖然第二次是因為他太過震驚忘記反抗，但确實是兩次。

“你不用說了。”林深還沒開口，就聽墨爵城又說道：“我都懂。”

他明白什麽？！

林深不明白！

他舔舔有些發幹的嘴唇，還在努力組織着語言，想和墨爵城解釋清楚。

這件事，其實他也有錯。

他和墨爵城走得太近了。

然後林深真的一直以為，對方是個鋼鐵直男。

還是喜歡蘇甜甜的中二鋼鐵直男。

所以即使偶爾對方會有些出格的舉動和話，他都完全沒當回事。

至少沒真的朝暧昧的方向去想。

直到昨天被親了。

回去之後又被哥哥一句“表白”震得五雷轟頂。

林深輾轉反側一晚上，終于徹底反應過來——

自己和墨爵城之間的關系，确實太過暧昧。

“我們……”林深喃喃開口。

“前面兩個！”他還沒來得及說完，不遠處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穿着校服的兩個學生，怎麽還站在這裏，不去學校？！”

林深他們現在還在離星尚學院很近的地方。

中年男子穿着學校保安的制服，明顯是出來巡查的。

他和墨爵城對視一眼，抓着各自的書包，齊齊朝前跑去。

這一下，兩人足足跑出兩條街，這才停下了腳步。

林深早已喘得不行，這一早上的運動量，都快相當于他過去一個月的總量了。

在他身邊的墨爵城倒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

他轉頭看了林深一眼，突然說道：“我想起來，我們可以去一個地方。”

他說着，又自然而然地抓住林深的手腕：“走！”

墨爵城說着攔下一輛出租車，不容分說将林深塞了進去。

他熟稔地報了個地名，車子很快載着他們駛向目的地。

當着外人的面，林深不好再說什麽。

出租車将兩人帶到城市的另一邊，一條看起來頗為安靜的街道上。

墨爵城拉着林深朝前走去，很快停在一個裝修十分現代化的酒吧門口。

大清早的，酒吧還沒開門。

墨爵城輸入密碼，側門應聲而開。

他拉着林深走了進去。

裏面安安靜靜的，沒有客人，就連工作人員都還沒到上班時間。

“等等！”林深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過來你就知道了。”墨爵城對這裏顯然十分熟悉。

他帶着林深穿過一條走廊，然後拐彎，直接便到了酒吧的大廳。

這裏和林深去過的那種，裝修奢華，環境優雅的休閑場所不一樣。

在外面還看不出來，此時站在大廳中央，就像是置身于一個摩登又後現代的場所。

紅黑色調為主的裝修風格。

天花板上還有一個五顏六色的巨大水晶吊燈。

大廳最前方，有一個高高的舞臺。

上面擺放着架子鼓、吉他、貝斯、鍵盤這些常見的樂器。

在舞臺一角，甚至還安放着一架三角鋼琴。

舞臺周圍，有大片的空曠。

想必是讓人們跳舞的地方。

他們一路走過來，墨爵城只開了幾盞最普通的照明燈。

但是林深可以想象，當這裏賓客滿座，水晶燈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喧嚣的音樂聲中，年輕的男男女女臉上必定洋溢着燦爛笑容，在燈光下歡快地跳着熱舞。

這是林深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場景。

不過墨爵城為什麽帶自己來這裏？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對方。

墨爵城已經走到舞臺旁邊。

他單手一撐，輕松跳了上去。

“要不要試試？”墨爵城走到架子鼓旁邊，轉身對林深一笑，主動伸出手去。

“我……”林深看着墨爵城。

他轉開目光，四處看了看：“這裏是哪裏？你怎麽可以随便進來？”

“喂！”墨爵城叫他，“明明很想玩，為什麽不上來？”

他不等林深開口就繼續說道：“上次在我家，你忘了？”

墨爵城提醒林深：“學習中途休息的時候，我放視頻。那個演唱會現場片斷，你聽到架子鼓手solo的時候，眼睛一下亮了。”

他唇角微揚，露出臉頰上兩個淺淺的酒窩，再次朝林深伸手：“你不是還說，你很喜歡，就是一直沒機會學嗎？”

墨爵城頓了頓，催促道：“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