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有文刀那招強悍到變态的“奔雷襲”開路,兩人的第四層第五層試煉塔都過得異常輕松——看到不識相的魔獸前來攻擊,文刀就是一記奔雷襲把它們轟成渣,之後便一路通暢直到連接上下層的階梯。

對上了吳天朗可以稱得上是崇拜的眼神之後,文刀沉重的心情輕松了些,接着便得瑟起來,特拽地一挑下巴,問:“小狼,哥帥不?”

吳天朗一張蜜色臉皮愣是被他這話雷得通紅,半晌才岔開話題問:“你的修為,究竟是怎麽回事?”照這樣看來,說不定,說不定他能通過整個試煉塔,活着出來。

“啊呀,總之一言難盡。”文刀微微一笑,“我在來這裏之前,經歷了好多事情。”

事實上,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感覺自從吳天朗說出那句“我保護你”之後便煙消雲散,這一路走來,關系竟好了不少,一點都看不出以前兩人曾是互相看不順眼的近似于敵對的關系。

吳天朗聽到文刀的話後,臉色一凜,說:“嗯,千萬小心,別死了,等着我超過你再說。”

看着吳天朗認真的表情,文刀止不住嘴角上翹,再一次說:“小狼,你怎麽這麽可愛?”

吳天朗的臉要滴血了,他囧囧有神地吼道:“可愛你妹啊!”

文刀笑笑,轉身踏上第六層的階梯。其實他心裏完全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輕松,奔雷襲是這五個月以來蒼青幫助他将體內的天雷能量引導出來後創造的招數,這也是他到目前為止能夠發出的最強的攻擊。但是這樣的攻擊,面對金甲老頭那種級別的修為就基本發揮不了威力了,而金甲老頭也不過只能止步于七層而已。

還不夠,遠遠不夠!想要通過這試煉塔,起碼得擁有東方木離的修為!而他和東方木離修為之間的差距,就好比天與地一樣!

進入第六層後,整體感覺都不一樣了。

相比下面幾層狹窄的,只能容得下三四人通過的迷宮過道而言,這第六層的過道明顯寬了四倍,并且第六層的天花板也要高了很多。

兩人七拐八彎走了許久,都沒有見到任何魔獸的影子。第六層的迷宮顯然也比前面幾層的無腦迷宮要複雜得多,兩人本來是朝着試煉塔中心方向走去的,但是越走好像離中心越遠了。

轉過一個牆角之後,過道的盡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壓迫感。

文刀看向吳天朗,對方臉上也是同樣的嚴肅和緊張。

文刀用新年催動手中的寒月劍,迅速朝着壓迫感傳來的地方飛刺而去。

“乒乓”一聲,寒月劍竟然失去了控制,被直接甩在地上。文刀皺眉,剛剛寒月劍是他用意識控制着移動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劍上攜帶的力量是由人直接操縱的力量的十倍左右,正常而言,就算沒有刺破皮膚或是其他,也不應該就這麽直接掉到地上吧?

這只能證明,潛伏在前方的那個生物,是強悍到變态的兇獸。

文刀控制着仙劍向自己飛回來,沒想到有一根不知道是什麽的黑色東西夾雜在劍風裏跟着一起飛來,速度竟然比心念控制的劍飛行得還要快,直接刺進了他的胸口中,連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

吳天朗只看見文刀咳出一大口血,跪倒在地上。他一個箭步向前,從身後将他架起來,連忙問:“怎麽了?沒事吧?”手不小心碰到他胸口的傷處,黏濕一片,擡起來借着牆邊的火光一看,滿手的血。

“我勒個去,疼死我了!”文刀嚎叫一聲,感受到身後吳天朗結實的肌肉正貼在自己背上,小臉微熱。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說:“男男授受不親。”

吳天朗剎那淩亂,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

對面那頭兇獸也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飓風夾雜着萬千根黑色細箭朝着他們飛刺過來,速度極快,帶起一陣破空之聲。

文刀一把将吳天朗拉到身後,催動寒月劍:“禦道十八式——歸空。”

随着它的話音落下,飓風和無數黑色細箭剎那間消失在半空中。

文刀又咳出一大口血,左手從胸口處拔出一大根黑色的羽毛來,手上燃起一道火焰将它灼燒為灰燼,一股焦糊味和着血腥氣彌散到空氣中。

不遠處的兇獸嗅到這股氣味,邊興奮地“啾啾”叫着,邊快速地朝着文刀這邊撲騰着翅膀飛過來。到了燈下文刀才看清,這是一只長得像朱雀的黑色鳥形兇獸,體型比他的小紅略小一點。

被朱雀殺死過一次的文刀,面對這只兇獸,本能地膽怯。

聲音越來越近,那股無形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吳天朗凝眸定定盯着前方,兩部跨上前将文刀擋在身後,同時手中寒光一閃。

文刀正要叫他退下的時候,對面那只兇獸卻發出了凄厲的嚎叫聲,那聲音回蕩在這迷宮過道內,震耳發聩。

對面黑色兇獸巨大的身軀轟然墜倒在地上,走廊兩邊的燭火光芒照射到黑色兇獸的身上,就好像被吸進了黑洞裏一樣,根本不會有任何光線反射出來。黑色兇獸的羽毛十分特殊,可以吸收任何光線,故而它的羽毛可以用作偷襲的兇器。并且由于這種特性,距離稍微遠一些,文刀他們就完全看不到這只兇獸的樣子。

不等那頭兇獸從地上爬起來,吳天朗雙手一抖,對面的兇獸又是一陣凄厲的嚎叫。

文刀完全不知道吳天朗做了什麽,奇怪地看着他的手。

吳天朗看他一眼,說:“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弱,還不快點攻擊它!”

被吳天朗一提醒,文刀才連忙發動奔雷襲,幾十道拇指粗的閃電直接從文刀身上轟擊到對面匍匐在地的兇獸身上,剎那間将它轟成渣。确定對面的生物已經死了之後嗎,文刀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按着胸口,閉着眼睛運轉體內的元氣去修複那個傷口。

吳天朗坐在他旁邊,一臉擔心地問:“沒事吧?”

過了約莫十分鐘,文刀才緩緩張開眼睛,語氣稍微有點虛弱:“沒什麽,我們繼續走吧。……對了,剛剛你用什麽刺傷那頭怪物的?”

“我的仙劍。”說着,吳天朗一揚手,手中便出現了一把黑色的劍,那劍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打造的,竟然和那頭兇獸的羽毛一樣,能夠将周圍的光線完全吸收進去,簡直是偷襲的法寶嘛!

每個達到煉氣化神境界的修真者都會開始選擇自己的主法寶,從吳天朗的法寶仙劍就可以看出,金甲絕對是下了大力來培養他的。

“木朗,你們現在到第幾層了?”這時候,金甲的聲音從吳天朗手腕處傳來。

吳天朗馬上回道:“第六層,怎麽了?”

“沒怎麽。”金甲似乎很是詫異,“現在僅有你們三人還在塔內,其與衆人均已淘汰。祖師爺命你等速速與木青彙合,萬萬要保住文刀。對了,文刀他沒事吧?”

吳天朗看了文刀一眼,說:“他受傷了。”

“速速去找木青,他懂愈傷之術。”

“是。”

雖然金甲說是這麽說,但是在這複雜的迷宮中,找到木青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兩人大致了解了試煉塔六層的兇獸實力情況後,決定由吳天朗來開路,專門偷襲遠處的兇獸,等兇獸失去反抗能力之後,再由文刀劈頭來上一記奔雷襲,直接把它們化成渣渣。

轉眼間兩人又解決了兩頭兇獸,離試煉塔中心位置也近了好多,通向第七層的階梯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吳天朗舒了一口氣,轉頭道:“文刀……呃……”沒想到一轉頭就正好對上文刀那雙亮閃閃的眼睛,一時忘了要說什麽。并且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文刀的名字,叫出口之後才覺得無比別扭,渾身都不自在。于是乎,吳天朗又一次臉紅紅地愣在了原地。

文刀正在雙眼發亮上上下下欣賞着吳天朗結實但不是那種肌肉誇張的身材的時候,冷不防吳天朗一下子轉過頭來,他稱得上是色迷迷的眼光還來不及收回來,便正正對上了吳天朗黝黑的雙眸。

“嗯,什麽事?”毫無反應時間,文刀就淡定地點點頭,迅速擺出一臉淡然地微笑,連眼神都在瞬間恢複深邃而迷離的狀态。

吳天朗回神,說:“我們可以去階梯那裏等着大師兄。”剛剛覺得他的眼神閃亮,是錯覺吧?

文刀繼續淡定點頭:“那走吧。”

兩人就那麽一前一後在迷宮裏繞來繞去,氣氛尴尬。

吳天朗走在前面,眼神卻不住往後飄。自從上次聽說文刀的死訊之後,他對文刀的那種嫉恨加讨厭的感覺就被沖淡了很多,到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更是莫名其妙,朋友?兄弟?敵人?好像什麽都算不上……

突然文刀一句話絞碎了吳天朗的一切糾結,他問:“小狼,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吳天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他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着文刀:“我喜歡你妹!”

不料文刀一把将吳天朗拽進自己懷裏,左手将他腦袋緊緊按到自己肩膀上。

“你幹什……”

不等吳天朗的話音落下,一顆巨大的火球在他身後不遠處爆炸開來,熱浪撲來,一下子将吳天朗和文刀向後吹開。

文刀松開手,面色凝重:“小心點,前面有怪物。”

吳天朗驚訝地看過去,文刀對于危險的直覺也比他要強大得多,剛剛若不是文刀拉他一下而讓他直接被那團火球打中的話,說不定他就這麽交代在這裏了。

感受到吳天朗的視線,文刀轉過頭去粲然一笑:“怎麽樣,小狼,哥帥吧?”

“帥你妹。”吳天朗轉回腦袋去,同時手中那柄漆黑的仙劍也彈射出去。

然而這次卻沒有聽到對面兇獸傳來任何嚎叫聲。兩人往那邊看去,齊齊吃了一驚——一頭三米多高的半人半狼的灰色兇獸,手裏正捏着吳天朗的仙劍,狼人的手毛茸茸的,爪子如同手術刀一般鋒利。

“嗷嗚——”狼人雙眼血紅,死死盯住吳天朗和文刀,張口咆哮,滿口尖利的牙齒在牆壁上燭火的映照下反射着可怖的光澤,口水順着嘴角滴下來,扯出一條長長的銀線。

“擦!”文刀低聲咒罵一句,渾身冒起青白色的閃電。

然而不等文刀身上的閃電朝着狼人奔襲過去,狼人已經一躍而起,直直沖着文刀這邊過來,速度快得讓文刀和吳天朗完全反應不過來。

狼人頃刻間便到了吳天朗的面前,揚起手術刀一樣的爪子,朝着吳天朗的脖頸就削下去。

文刀連忙使出一道禦道法訣,寒月飛速擋在吳天朗身前,勉強止住狼人的攻擊。可狼人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大,它猛地揮爪,竟然将意念控制的寒月給直接甩飛了出去!

這時候,吳天朗控制着自己的黑色仙劍,将它從狼人的爪子中抽出來,狠狠劈向狼人的腦袋。

狼人伸出爪子一擋,仙劍和鋒利的尖爪碰撞在一起,“噌”地一聲,竟然崩起了火花。

趁着這一瞬間的空隙,文刀連忙使出奔雷襲,數十道雷光猛然轟擊在狼人的腦袋上。

狼人連連抽搐幾下,最終緩緩倒了下去。

“呼——”吳天朗見狼人倒下,身體一下子也軟了下去。太恐怖了,要不是和文刀配合得不錯,他這就算是死了的。

文刀也松了口氣,走過來問:“沒事吧?”

不等吳天朗搖頭,倒在地上的狼人竟然再次彈了起來,一雙利爪猛地刺向身邊的文刀,極快的速度讓吳天朗和文刀都毫無反應的時間!

狼人的爪子越來越近,文刀猛然間又感受到那種瀕臨死亡的時候的絕望的感覺,雙眼定定地看着那仿佛十把手術刀一般尖利的爪子朝着自己的臉部直插過來,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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