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問個究竟

慕容辰風告訴過我每年一到錦妃的生辰，慕容辰熙總要借口外出辦事去，眼看錦妃娘娘的生辰快到了，她一定非常希望兒子能夠陪伴在身邊。

這幾日我并沒有聽說他要出門的消息，又從管家那裏打聽未果，為以防萬一，左思右想之後，決定找個他問個明白，總比自己到處問人，思來想去的好。

一日，我見慕容辰熙待在書房裏練字便在他門口徘徊等他出來。慕容辰熙平常閑來無事時最喜在書房裏練練字，作作畫，說是練字作畫可以使人心靜，對于他的書房我是從未進去過，除了府裏的管家時常到他的書房進去打掃之外很少見別人進去他的書房，好似神秘，不知裏面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不過聽說他的字幹淨剛硬，寫的極其的好看，皇上也曾誇獎過他的字，只是聽人說起過，但是一直未曾親眼見過，不知是否如他人說的那樣。

正想着出神，慕容辰熙從屋裏出來，一眼瞧見我，關了房門後輕輕向我走了過來。

“怎麽一個人在這？”他看着我，嘴角含着一絲笑容，語氣溫和的問我。

“啊？額？我······”我面對着他，壓在舌尖的話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出口，直接問他嗎？還是······自個怎麽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起來了。

“找我可有事？”他見我低着頭半響不說話，靜了會緩緩道。

我硬着頭皮對他點了點頭，心想，反正來了，總要問的，還不如趁現在，早問早離開，早離開早解脫，也不必為這事費心來神。

“王爺這幾日可有出門的打算？”我問。

他看着我不做聲，空氣中死一般的安靜，靜的令我有點不自在，我移開視線不去看他，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在想着什麽，以至于不立馬回答我的問題。默了會，沖我點了點頭，說：“可能吧！”他為肯定的回答，卻也不無可能。

可能吧！他回答的語氣平淡，我心中泛起一絲苦笑，多簡單的三個字啊，對我而言卻是一個十分不好的消息，讓我糾結了好久的答案，說出來如此的輕巧簡潔。

慕容辰風說的果然沒錯，他有意離開，不想面對，唯有逃避。

“你問這個是不是你這幾日有什麽事情嗎？”他盯着我問。

我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解釋說：“沒有只是聽七王爺無意間說起每年這個時候王爺你總要出門，所以今日路過這裏問問。”我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總覺得這話聽起來矛盾不已。對于他出門辦事我一向不予過問，也無心過問的，今日這般關心，難免有些說不過去，他就算因此懷疑也純屬正常。

他微微一愣，嘴角挂着的笑意漸漸散去，深邃的眼中含着一絲寒意，他凝望着我，淡淡道：“奧，是嗎？那七弟有沒有和你說我之所以外出的原因呢？”

我心頭一怔，長吸了一口涼氣，他把一切看得如此清楚，連當日慕容辰風帶我進宮去錦韻殿的事情，他心裏面也是一清二楚，事先知曉的。他之前有意不提，如今又點破，若我還假裝他什麽都不知道的話，豈不是太虛僞做作了。

“王爺你既然心裏都清清楚楚的，又何須冰汐我多言。”我嗔道。

半響，他嘴角扯了扯，道：“這段日子裏七弟和你走得近，我雖嘴上不說，個中的緣由道理我豈會不知曉，我明白他的心意，他和我兄弟多年做什麽事都是為我考慮着想，只是······”他頓了頓，看着我，繼續道：“只是這件事我不想你牽扯進來，現在的我暫時沒辦法說服自己，所以我寧願你好好的就好。”

我擡頭看他，他靜靜的凝視着我，他這個在我看來冰冷的人剛剛說的話為何讓我的心跳動莫名其妙的加速起來，一股暖流侵入心底，這樣的感覺似曾相識，像是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又像是時時刻刻在身邊一樣。在我看來，我不過是他為了紀念另一個女子的替身而已，今日他的話怎麽會讓我有種他關心我的錯覺，這真是我的錯覺嗎？還是他并沒有單單把我當做另一個女人看待？

除了慕容辰風，不曾看見他與其他兄弟在一塊談笑自若，在我印象裏他是個很難讓人接近的王爺，然而對于我，他卻時不時的出現在我身邊，不顧我的刻意疏遠和冷淡淡的态度。

慕容辰熙，你對我好不過是因為我這張臉嗎？如果不是因為我的這張酷似你前王妃的臉，你還會依舊如此？我不确信的低聲問自己。

相見争不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我平靜道：“多謝王爺關心，就像王爺說的，王爺說服不了自己，同樣的冰汐也無法勸自己放棄。”

他別開目光，無奈的感嘆道：“七弟說你很聰明，怎麽在這件事上認死理起來了呢。”

他說我認死理，我笑，你又何嘗不呢？如果你不認死理，也就不會娶我，我也就不會成為你的王妃，或許我們可能從未相識，此刻相隔天涯，也不至于來了北漠，待在你的王府裏做你的王妃。如果你看得開放下心結，錦妃不會見我，慕容辰風不會找我，我也不會為此煩惱不已，更不會硬着頭皮找你，現在你應該在錦妃娘娘的身邊。

“可能冰汐只對自個認為有必要且值得去做的事情認死理。”我道。

聽到我這麽說，不知道慕容辰熙他是個什麽想法。

“非要如此不可嗎？”慕容辰熙一臉認真的看向我，問道。

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王爺你才對。”

他眼眸低垂，輕嘆了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彼此沉默了一會，他道：“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我疑惑的看向他，不知他要問我什麽，道：“王爺你問。”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後悔當初在營帳答應嫁給我嗎？”

我怔住，不想他問的是這個問題，面對他的等待，我一時猶豫了起來，我問自己的心，如果換成早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說我是不願意嫁給他的。

事已至此，後不後悔由不得我，已成定局的事情我不願去想，因為我知道想也沒用，既然沒有用何必自尋煩惱。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問。

我嗯道：“如果我回答不後悔，王爺一定認為并非冰汐的真心話，如果我說後悔，只怕王爺聽了不高興。既然二者都無法令王爺滿意，冰汐只能回答不知道。但是我既然當初決定嫁給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然知道不可能再到過去，所以我告訴自己不要去想。”

他看了看我，不再說話。

“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我問。

他恩了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