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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茉雅奇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親自去對高氏說恭喜的,所以只派了丫鬟過去送禮物。青梅回來一五一十的彙報情況,福晉賞賜了很多布料什麽的,王爺送去了金銀珠寶,就連宮裏的熹貴妃,都賞下了一些首飾頭面。
蘇氏懷着身子,去坐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回來了,金氏陳氏等人還在高氏那邊說話。
茉雅奇只點點頭,并不在意,現在不過只是個開頭,以高氏的本事,日後高飛速度快着呢。只是,也不知道她這一胎到底能不能生下來。
說起來,蘇氏到底要不要出手?
正想着,忽然想到個重要問題:“大富察氏,沒去?”
“是說大阿哥身子有些不舒服,要照顧大阿哥,就只讓丫鬟送了東西過去,是個玉簪。”青梅頓了頓又說道:“倒是沒聽見那邊有請太醫的事情,大阿哥畢竟是……”
以後弘歷确實是有不少孩子,但目前為止,還只有兩個兒子,大阿哥還是長子,份量還是比較重要的。所以,大富察氏大約是連樣子都不想裝了,就差直接說我不去了。
想到大富察氏的為人,茉雅奇也只是撇撇嘴。府內的事情暫且不說,因為有錢任性,所以,茉雅奇的博物館基本上已經蓋好了,只剩下裏面的裝飾了。
所以她今兒說的要出門,也并非是應付蘇氏的。交代了青梅幾句,讓她守好門戶,茉雅奇就帶着青杏一起出門了,直奔她以後安身立命的根本——博物館而去。
走到半路,忽然想到個重要問題,就算是博物館,前面也應該有名字的。雖然她這是大清朝頭一家,也是唯一的一家博物館,也不用擔心說出來之後會撞名字,但萬一以後別人想跟風呢?
名字這東西,還是要有的,哪怕用到的機會不多。她是想收藏全天下的古董,不如就叫個大氣點兒的名字,就叫容天博物館好了!
不到一炷香時間,茉雅奇就做出了決定,甚至覺得自己這名字取的非常好,又簡單又大氣,還朗朗上口。自己在取名字這方面,實在是太有天賦了!
正沾沾自喜,就聽前面馬車夫說道:“側福晉,正趕上前面人市開張……”
茉雅奇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人市開張的意思,這也算是時代特色了,每個月的初十,街口這邊就會有人市開張,所謂的人市,顧名思義,就是買賣人口的。
平常不開張的時候,多是一些自賣自身的,或者是買賣兒女的,亦或者是買賣家奴的。開張的時候呢,就代表是有大生意了,朝廷抄家是絕對會有奴仆的,或者是犯罪官員被判入奴籍,這些人都怎麽辦呢?朝廷是不可能養着白花錢的,就全部發賣了出去,賣來的銀子也是要收入國庫的。
茉雅奇是不太喜歡看這種事情的,每看一次,都要想到自己身處的環境,指不定哪天,就也要和這些人一樣,被當成牲畜給拍賣出去了。這人市,她也只是聽過,從未親眼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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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連車簾都沒掀開,茉雅奇示意了一下青杏,青杏代替她問道:“能不能繞路?”
“不好繞,已經進來一大半了,這條路比較窄。”馬車夫猶豫了一下說道,正說着話,往後一看,又趕緊說道:“今兒來買人的不少,估計這會兒已經繞不出去了。”
茉雅奇皺了皺眉,又有些無奈,既然繞不出去了,索性就去人市看看吧。反正,從牙婆手裏買人和從人市上買人,也是沒什麽差別的。她因為自己不忍心所以不願意來人市,說穿了也不過是一種僞善行為,就跟那些後宅女人們一邊念佛一邊毫不手軟的要人命一樣。
這人市,又不會因為她不喜歡她不願意來,就再也開不下去。這地方沒有買賣,那別的地方也肯定會有。整個社會形态就是這樣的,她可沒本事,也沒那膽子,去和整個社會作對。
“這次賣的是陶大人一家,聽說是貪污啊。”
“陶大人?不認識,不是咱們京城的官兒吧?還是個貪官,既然是貪官,那就該殺!”
“咱們聖人可真是英明,這些貪官就是該殺!”
茉雅奇聽着路邊的聲音,忍不住笑了笑,這麽聽起來,她之前就算是救下雍正沒換那麽多積分,好像也沒什麽錯了。天下太平,沒有貪官,雍正可是比乾隆做的好太多了。
“大家不要吵,一個個來,咱們還是老規矩,一批呢,是定價賣的,先到先得,一批是只有底價,你們加錢,價高者得。咱們先從男人開始啊。”
拍賣的人是戶部的小吏,敲着鑼讓下面安靜了,這才示意了一下後面,有兵丁拽着一串人出來,從高到低,有胖有瘦,有頭發花白的,也有才半人高的。
這些應當是陶大人的家眷,第一個是老頭,這邊小吏剛報出來個價錢,那邊就有人舉手要将人領走了,又有兵丁上來回話,那小吏點點頭,沒有多加詢問,直接讓人将老頭的繩子給解開了。
這種事情,其實也是有點兒底面下的規則的,比如頭一批出頭買的,大多是被賣人的親眷朋友之類的。當然,也會有敵人對手之類的,這種時候就看誰出手快,誰背景足夠了。
茉雅奇盤算了一下自己要買的人,首先,清潔人員,三十四的婆子最好了,一層樓要三個,總共四層樓,要十二個。伺候修複師和鑒定師的人,或者說,助手,要青年人,少年也可以。
賬房的話……正想着,就聽青梅輕呼了一聲,茉雅奇忙順着青梅視線去看,這已經是輪到第五個了,聽那小吏的介紹,好像是陶大人的庶子。
難怪青梅會驚呼,實在是這位長的,太好看了點兒,貌若好女,唇紅齒白,卻又不顯得娘氣,眉心中間一顆胭脂痣,面無表情,透出幾分出塵的氣質來。
這個人,是茉雅奇兩輩子加起來所見過的,長的最好看的一個人了。
下面安靜了片刻,立馬就哄鬧起來了。不等那小吏說開始,就已經有一堆的人開始喊價了,你出十兩我出二十兩。那馬車夫略有些憐憫的在外面嘀咕道:“真是可惜了,出價最厲害的,是京城有名的象姑館的。”
茉雅奇眉頭動了動,她知道象姑館是什麽地方,就是鴨子館。明萬歷之後,南風盛行,清朝男人也是葷素不忌的多,現在象姑館都已經進駐八大胡同了,甚至比青~樓都還出名。
這人長的這麽好看……忽然有些不忍心啊。
茉雅奇捏着手指頭猶豫,但是自己買下來也沒用啊,總不能領到王府後院去吧?這事兒要是讓寶親王知道了,那是沒事兒也能被後院的那些女人們說出事兒來。
要是放到博物館吧,寶親王肯定是要去博物館的,親眼見到了,心裏要是稍微起點兒疑……可是,也不能送到娘家去吧?那才更是沒事兒找事兒呢。
眼看出價已經到了一百兩了,那男人臉上更是一片死灰,茉雅奇猛然就下定決心了,不就是買個美人嗎?自己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寶親王的事情,這個主,自己還是能做得了的吧?
就算真被發現了,自己不過是買個人,弘歷那渣渣,能拿自己怎麽樣!
光是這樣想着,茉雅奇就升起了一陣豪氣,這樣一個美男子,光是一個月看一次,也能洗滌心靈陶冶情操的啊,必須買!
伸手戳了戳青梅,示意青梅出價。青梅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側福晉,您想好了?真的要買?您确定要買?這人買回來,咱們安置在哪兒?”
茉雅奇壓低聲音:“安置在博物館,你快出價,順便讓人去和那小吏說一聲。”
這樣好看的人,光有錢是肯定買不到的。那幾個象姑館,能在京城開這麽些年,也不是沒點兒背景的。
青梅嘴角抽了抽,看着茉雅奇遞出來的那拉府上大公子的名帖,實在是無語,誰知道側福晉什麽時候将這名帖帶到王府的!今天居然還給帶出來了!她一個出門的姑奶奶,為什麽帶的會是娘家大哥的名帖,而不是王爺的名帖。
但再想想,側福晉一個女人家,要買一個美男子,好像就是那拉大公子的名帖比較好用啊。要是用了王爺的名帖,估計不到晚上自家側福晉就要被抓回去審問了。
好擔憂,自家側福晉為什麽忽然就不靠譜了?難道是因為以前沒遇見這樣好看的男人?
但是不管怎麽說,青梅還是沒能拗得過茉雅奇,只能郁悶的将名帖塞給馬車夫,讓他去打點,務必要将人給買回來。那拉府上在京城确實是不算什麽高門大戶,但底蘊深厚啊,那拉大公子的名頭還是有些好用的。
關鍵是,別的想買的人不敢那麽光明正大的出面,就怕被人參上一本。所以,茉雅奇就奪得頭籌,将這美人給買回去了。
花了二百兩銀子,将茉雅奇給心疼的,捏着荷包欲哭無淚,本來就沒錢了,現在,更是沒錢了。
“陶某人多謝這位大人救命之恩。”正想象自己的博物館開門之後能賺多少錢,忽然就聽見馬車外的聲音,茉雅奇示意馬車夫先将車子趕到人少的地方,這才問道:“不用謝,你可會算賬?”
陶觀竹愣了一下,忙點頭,又噗通一聲跪下:“會,夫人救命之恩,陶某誓死以報。只是,陶某還有個請求,求夫人能聽一聽。”
這話一說出來,茉雅奇原本因着他的相貌對他生出來的六七分好感,瞬間就掉成兩三分了。但是,顏即正義,長的好看的人說什麽都是對的。于是,茉雅奇還是有耐心的等了一下:“你先說說。”
“夫人面前,怎麽能自稱什麽某!”沒等陶觀竹說話呢,青梅就先在一邊斥道,陶觀竹臉色就跟着變了變,有些羞愧有些無奈,但和之前那絕望相比,還是略有些生機的。
這人倒也聰明,立馬就改了稱呼:“奴才還有個妹妹,今年才八歲,相貌随了奴才七八分……”
只這一句,茉雅奇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男風雖然盛行,但男女才是王道,連陶觀竹這樣的男人,都有象姑館搶着要,那他妹妹別說有他七八分姿色了,哪怕是三四分,也是要引起哄搶了。
茉雅奇不是什麽善人,她也一直覺得,其實古代的連坐還是有道理的,也一向不同情那些被連坐的罪犯家屬。但不同情是一回事兒,卻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人掉進火坑。
陶觀竹兄妹若是能一死了之也就算了,偏偏要被賣到那種見不得人的地方被作踐,這就有點兒讓人沒辦法忍受了。她生平第一恨是拐賣人口,第二恨就是逼良為娼了。
所以沉默了一下,茉雅奇就讓青梅再去一趟。青梅有些着急:“側福晉,就是咱們将人買回來了也沒地方安置啊,府裏每個院子裏的人都是有數的。”
再者,這個陶觀竹,長相如此貌美,就怕是個禍端。她從小服侍他們家格格,最是了解他們家格格了,身邊伺候的人也必得是要相貌好的。若是能得王爺寵愛,說不定自家格格這輩子也能安安穩穩的,偏偏側福晉和王爺之間,總像是差了點兒什麽,相處的也并不是很好,甚至還略有些陌生。
這時候忽然多個貌美男子,萬一……
若是将人隔絕開也好,但這男人不知足,還要送個妹妹過來,這恩情先不說,多個人就是中間多個傳話的。真有點兒什麽事情,別說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得不了好了,估計側福晉也要跟着病逝了。
但想想,自家格格好像一直以來,也挺有分寸的。可就算是潔身自愛,萬一被有心人利用,或者是被王爺誤會了,不照樣會被厭棄嗎?
青梅心裏越發着急,茉雅奇推了推她:“快些去吧,回頭我會和王爺說的。”
青梅拗不過茉雅奇,只好偷偷瞪一眼陶觀竹,下車去找了那小吏,将陶觀竹的妹妹也給帶過來了。怎麽說呢,陶觀竹之前說這妹妹似他七八分,但實際上,這妹妹的長相,可是比陶觀竹還要再上。
才七八歲的年紀,竟然已經出落的驚為天人了,那小臉兒精致的。估計這兄妹倆的長相都是一等一的,所以被發賣之前,都是收拾打扮過了,不僅沒半點兒髒污,連皮膚都不顯幹黃。
陶觀竹拉着他妹妹給茉雅奇磕頭,茉雅奇卻是擺擺手:“我不過是費了些銀子,又不是說以後就白養活你們了,該幹活還得幹活,早點兒将我這銀子給賺回來就是了。”
估計陶家的罪行并不是很大,要不然,青梅去買人的時候,小吏也沒交代不許贖身之類的話。若是日後得遇機會,說不定還能恢複平民身份。
但那罪行肯定也不會小就是了,要不然,怎麽就連兒女都被一起發賣了呢?可憐陶觀竹,他前面的祖父嫡母兄姐都有人來救走,就他落單了。
或者,是以前他爹寵妾滅妻了?這長相,足以推測陶觀竹的親娘長相了,有這等相貌,也還真說不準啊。
茉雅奇心裏胡亂猜測着,馬車夫則是慢悠悠的穿過這人市,終于繞出了這條街。原本走這邊就是想抄近路,出了接口,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到了博物館了。
現在也就是個空殼子,連個匾額都沒有,門窗也是新木頭,上面刷着一層……嗯,現在還不叫油漆,就叫漆汁,有一股植物特有的味道。茉雅奇挺喜歡這個味道的,使勁聞了兩下,這才帶着人進去。
裏面還有工匠,正在丈量房間,要打造家居擺件什麽的,這些也全都是茉雅奇畫的圖。就算是她不太記得現代的那些博物館的擺設了,但讓系統提供一張圖紙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工匠見有人進來,雖然摸不清她的身份,但見頭頭領着,也就不敢擡頭多看。
“這邊要的兩個柱子要稍微矮一點兒,上面雕刻個獸頭什麽的,用來拉橫條,提醒人不能越過這個界線。”轉過彎,茉雅奇點了點某處,後面跟着的主管忙點頭,将事情給記下來。
“這畫框外面要用玻璃的,所以要弄的稍微大一點兒,免得到時候剛好壓着邊兒了。”
“這邊的臺子稍微有點兒低了,要是想觀看裏面的東西還得彎腰,所以稍微加高一點兒。”
“紙質的東西,要全用玻璃壓着,這個臺子下面,就不能太粗糙了,好好打磨一下,也別雕刻花紋之類的,只要光滑平坦就可以了。”
整個博物館,她是打算按照材質來分的,一樓準備放一些青銅石器,碑石石雕,錢幣玺印,動植物化石一類的,二樓準備放金銀珠寶家具絲織品一類的,三樓準備放字畫字帖藏書一類的紙制品,四樓則是一些玉雕瓷器之類。
茉雅奇樓上樓下的看了一圈,地方不是很大,但想想她自己現在手頭上也沒幾件藏品,也就只能先這樣了。等博物館以後賺錢了……這個不太可能,只能說等自己以後賺錢了,再買更多的東西來充實這棟樓就好了。
另外就是安防方面的,之前弘歷已經答應給她找侍衛了,但現在還沒說好是什麽情況。之前她也詢問了系統,想買一些高科技産品,但系統該大方的時候一點兒都不大方,跨時代的東西居然還不能用。
茉雅奇也只好在心裏祈禱弘歷找的人是能用的,要不然,只丢一件自己就要心疼死了。先不說那積分問題,光是這古董的價值,就讓人想上吊了。
空房子看完了,眼瞧着要到中午了,茉雅奇就打算回去了。上了馬車忽然想到之前買來的那兄妹倆,忙問了青梅,青梅伸手點了點博物館:“按照側福晉的話,先安置在博物館這邊了,等在王爺或者福晉那邊走了明路,就能将人帶進府去了。”
但陶觀竹是肯定不能進府的,除非是當了太監。
美色确實是挺吸引人的,但臉也不能當飯吃,所以看完了美人兒,茉雅奇還是得回王府。她這邊剛進了自己的院子,嬷嬷就趕緊來回報消息了:“高側福晉小産了!”
茉雅奇驚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了,今天上午才剛冊封的側福晉,中午就小産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兒,動手的人是不是也太不顧忌皇上和王爺的面子了?
想想,皇上這邊剛說,高氏因孕育有功,所以提撥為側福晉,那邊哐當一下,新上任的側福晉的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這打的是誰的臉?
“誰做的?”問出來茉雅奇就覺得自己傻了,這事兒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做的,應該是趁着今天下的黑手,那麽,是原本就選的今天動手,還是今天才決定動手?
茉雅奇摸摸下巴,還在考慮誰的嫌疑最大,嬷嬷在一邊着急:“剛才高側福晉那邊一團亂,連王爺都過去了,側福晉還是快收拾一下過去吧,免得等會兒被人栽贓了都不知道。”
茉雅奇有點兒不太想去,她這會兒還餓着肚子呢,可不去又不行,只好順着嬷嬷,換了一聲略微素淡些的衣服,頭上的首飾也換了換,盡量不去紮人眼,然後才領着丫鬟過去。
和茉雅奇想象的不太一樣,一點兒都沒聽見有人在怒吼有人在求饒什麽的,反而是靜悄悄的。可越是安靜,茉雅奇就越是覺得,事情估計是嚴重了。
剛進去,就有小丫鬟迎了上來,一臉惶恐的賠罪:“高側福晉悲痛過去,暈過去了,沒辦法出來和側福晉見禮,還請側福晉恕罪。”
茉雅奇擺擺手:“無妨,睡得沉嗎?”
小丫鬟忙點頭,茉雅奇也沒說非得進去看看高氏,小産的人臉色應該好不到哪兒去,高氏又向來身子不好,估計臉色更難看了。又不是什麽親朋好友,非得要進去安慰一番。
跟着小丫鬟去了廂房,一進門就吓了一跳,寶親王弘歷黑着一張臉坐在正上面,福晉面色嚴肅,沉着臉坐在右邊,下面站着兩排人,從資歷最老的富察氏到資歷最小的黃氏,衆人都鹌鹑一樣站着,連點兒呼吸聲都快聽不見了。
于是,茉雅奇進門的聲音就顯得特別大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過來,饒是茉雅奇不做虧心事,也有點兒不自在了,忙上前給弘歷和福晉行禮問安。
福晉轉頭對寶親王說道:“那拉氏前兩天就和我說了,今兒想去看看那博物館,早上請安的時候也說了這事兒,我特意交代了她早去早回,再者,她一向安分守己,膽子也不大,這事兒和她應該是沒多大關系的。”
茉雅奇眨眨眼,難不成在她來之前,還真有人給她栽贓了?
寶親王點點頭:“我知道。”又看大富察氏等人:“現在說,我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屍,要是等我查出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着話,門邊又有動靜,一轉頭就見寶親王身邊的大太監躬身站在那兒回報:“人已經打死了,爺您看……”
寶親王臉色半分不變:“拖出去扔到亂葬崗去,這種背主的奴才,死了也是活該。”
高懷書應了一聲,幾步到另一邊廂房,沒多久就有兩個小太監拖着一個屍體出來,身子幾乎已經分成了兩截兒,全身都是血,正巧是正面朝上,茉雅奇一眼就看到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她何曾見過真正的死人,那雙眼睛又十分滲人,又驚又怕,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大富察氏的聲音就響起來了:“那拉側福晉的臉色這麽蒼白,看着是不是心虛了?”
茉雅奇轉頭瞪她一眼,十有*自己沒來之前,栽贓自己的就是這個潑婦了。說是潑婦都是輕的了,簡直就是狗,見誰咬誰的那種。
倒是寶親王,現下看來倒還算是清醒,并不随意冤枉人,瞪一眼大富察氏,轉頭又吩咐道:“繼續查,查不出來,今兒誰也不許離開。”
大富察氏有些不願意:“爺,大阿哥還病着呢,肯定是要想念我這個額娘的,反正這事兒和我沒關系,我是不是能先去照顧大阿哥?”
不等王爺說話,福晉就說到:“奶娘要是連照顧阿哥的事兒都做不好,那也不用留着了,趁早都打發了,我再給你換一批新的人使喚,你覺得如何?”
大富察氏趕緊笑道:“福晉貼心,這些人雖然不是很能幹,但妾身用慣了的,再換一批還得重頭調~教,妾身也沒這個耐心,還是就這麽将就将就吧。”
寶親王不耐煩的皺眉:“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要是不想在這兒站着,那好,到門外去站着吧。”
三月底的天氣,中午的太陽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曬時間長了還是能曬黑的。再者寶親王的臉色實在是算不上好,大富察氏也不敢在這當頭多說什麽了,只低着頭不出聲的嘟囔了兩句。
蘇氏捧着肚子小聲說道:“富察姐姐就先安心等會兒吧,不是你做的,這事兒就落不到你身上,等事情查明白了自然也就能回去了。”
“都閉嘴吧。”福晉難得發一次脾氣,瞬間沒人敢出聲了。茉雅奇來的晚,沒地方坐,左右瞅瞅,就往金氏那邊挪。大約是動靜大了些,引得福晉往這邊看了一眼,就招呼人給她拿了凳子。
那邊小屋子裏,拖出去一具屍體沒多久,第二具就拖出來了。上次是個小丫鬟,這次還是個小丫鬟,第三次則是換成了小太監。
不光是茉雅奇,屋子裏的女人,全都能看見那邊拖出來的屍體。也不知道寶親王是什麽意思,每次有屍體拖出來,他都要讓人一起看。
屍體不但吓人,那血腥味也是撲面而來。蘇氏懷着身子,聞不得這血腥味,第二個屍體出來,她就吐了一地。福晉體貼,到底是王爺的骨肉,就求了王爺開恩,讓蘇氏先回去了。
這會兒茉雅奇就恨不得自己也懷着身子了,可惜,她只能跟着一遍遍的看。
從一開始的恐懼,但後來的麻木,不是早就知道這個社會是沒有人權的,随時都可能會死掉的嗎?就算現在不是最低的那個階級,但只要有人在你上面,說讓你死,你就活不到明天。
她以前想的多天真啊,幹掉弘歷,自己去當女皇,現在想想,這真是自己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的高難度挑戰。
高氏那麽受寵,還不是說沒了孩子就沒了孩子嗎?光得了個名號有什麽用?早晚是要死的。
“系統系統,我現在還缺多少積分才能回家?”
“系統,有辦法看看誰是兇手嗎?”
“系統,假如有一天我也被打,你會救我嗎?哪怕我積分不夠。”
“系統……”
“你不會枉死,我會提醒你別吃有毒的東西的,你若是擔心,就兌換個保護罩。”她不知道問了多少個問題,系統總算是開恩回答了兩句,茉雅奇回想了一下那個保護罩的價錢,還不如攢積分回家呢。
等第五個屍體拖出來的時候,高懷書才回來對着弘歷耳語了幾句。弘歷臉色瞬間就變了,轉頭盯着大富察氏看,大富察氏先是做出莫名的樣子來,随着弘歷盯着她的時間增長,她慢慢的變了臉色。
“沒想到啊,你竟然是好膽色。”良久,弘歷才陰沉沉的說道。不光是弘歷有些想不到,就是茉雅奇也有些吃驚,居然不是蘇氏?
福晉也有些不解:“你何必……”
大富察氏不認賬:“王爺,福晉,你們在說什麽呢,什麽好膽色的,我一向膽子小,福晉也是知道的啊。”
弘歷沒出聲,只看了一眼高懷書,高懷書躬身退了出去。沒多久就帶着兩個血糊糊的人進來了,那血腥味沖的茉雅奇幾乎坐都坐不住了。
可沒有弘歷和福晉的允許,她只能咬牙堅持着。
“說吧,将事情說出來了,我饒你們家人一命。”弘歷說道,那小太監幾乎斷了氣,說話的聲音也是低不可聞,高懷書就蹲在一邊一句一句的替他重複。
“庶福晉賞了奴才一百兩銀子,奴才有個弟弟在宮裏,生病了,缺錢用……”
“買了堕胎的藥材,三碗水熬成一盞茶,倒進了高側福晉保胎的藥物裏。”
“大家都在前面接旨,廚房人少……”
“藥材是在回春堂買的……”
有人證,高懷書又讓人在大富察氏的院子裏挖到了藥渣,有了物證。
弘歷盯着大富察氏,那眼神恨不得能将大富察氏給撕碎了。大富察氏臉色越發的白,卻還是不認:“這是誣陷,這是栽贓,我沒有做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是她們看我不順眼,所以栽贓給我的。是蘇氏,她也有了身孕,但高氏被冊封為側福晉,所以蘇氏不高興,這才要報複高氏!”
蘇氏不在,但金氏為蘇氏辯解了兩句。
大富察氏又指茉雅奇:“是她,她不願意和高氏一起當側福晉,她曾經說高氏是卑賤之人,出身低微,不配當側福晉。再者,她進門半年沒孩子,高氏搶在她前面懷孕,她心裏恨高氏!”
茉雅奇抽了抽嘴角,不說話,反正證據确鑿,弘歷心裏應該是有了判斷了,自己說多了反而顯得咄咄逼人,還不如就不吭聲呢。
果然,寶親王更生氣了:“人證物證都有,你還要狡辯!我看你也是活膩歪了!”
然後就一疊聲的喊着人要将大富察氏給拖下去打死,福晉忙将人攔住:“王爺,您好歹為大阿哥想想,大阿哥現在已經六歲了,懂事兒了,你這樣打死她,大阿哥心裏怎麽想?”
“那孽畜還能因為這賤人恨他老子不成?”寶親王十分暴躁,福晉忙安撫道:“他定是不敢恨王爺的,也不會恨王爺,但他小小孩子,忽然沒了額娘,定是會傷心難過,小孩子體弱,他額娘又是犯了錯被打死的,下人難免會輕忽他幾分,萬一再出了什麽事兒,王爺到時候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寶親王臉色還是不好,福晉又壓低了聲音安慰幾句,看在大阿哥的份兒上,好歹沒讓人将大富察氏給拖出去打死了。
大富察氏卻是死不悔改,一邊念叨不是自己做的,一邊得了福晉提醒,又将大阿哥拿出來當擋箭牌,說是出來這麽久了,大阿哥該鬧騰了,要回去什麽的。
更是惹得寶親王憤怒值上升,差點兒連福晉的建議都聽不進去,直接讓人先将大富察氏給拖下去關起來了,至于關多久,他沒說,福晉也沒問。
這邊将大富察氏拖出去,福晉就忙讓人去庫房拿東西來安慰高氏。
比較湊巧,高氏剛好醒來,寶親王背着手不出聲,福晉站在床邊說道:“你先養好了身子,孩子總會有的,你身子好了,也才能為王爺開枝散葉是不是?你這兒有什麽想要的,盡管和我說就是了。”
茉雅奇在後面偷偷的打量高氏,自己剛才真是想錯了,美人就是美人啊,就是生病了臉色不好看,也別有一種韻味。只是可惜了那孩子。
大富察氏也真是下得去手,只是,她那智商,居然還得逞了。
高氏體弱,王爺又急着單獨安慰高氏,福晉她們就不好多留了,一個個上前說了安慰的話,這才出門告別。福晉大概也累,出了院子就直接擺手:“你們各自回去吧,明兒也不用來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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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