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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酒樓裏平靜下來,茉雅奇就趕緊的帶着丫鬟們走人了。細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兒出門應該也沒做什麽特別出格的事情,不怕寶親王事後追究,這才微微放心。至于今兒簡陋得來的玉雕,茉雅奇直接給了系統,就說半路丢了,幾兩銀子買來的東西,不會有人去找的。
青瓷端來了茶水,茉雅奇先灌了一杯解渴,然後才問道:“二格格呢?這會兒還睡着?奶娘們呢?”
“二格格半個時辰前吃了奶,剛睡着沒多久,奶嬷嬷還在格格的房間裏照看着格格。”青瓷一板一眼的說道,茉雅奇看她:“青瓷,你想過你的家人沒有?”
青瓷有些愣,好一會兒才搖頭:“青瓷已經沒家人了。”
“那你有沒想過嫁人?”茉雅奇又問道,青瓷忙跪下來:“側福晉可是嫌棄青瓷伺候的不好了?”
“快起來,我要是嫌棄你伺候的不好,之前就讓人帶你出去了。”茉雅奇笑着說道,打量了一下青瓷:“只是看你年紀,也到了要嫁人的時候,就先問問你,看你心裏有什麽打算,将來想找個什麽樣的人家。我平時就幫你留意着,也免得将來錯過了。在我面前,你也不用害羞,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青瓷老老實實的搖頭:“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現在只覺得,呆在側福晉身邊過的最好了,所以,現在就只想伺候側福晉,嫁人的時候,若是能遇見好的,到時候再說,要是遇不見好的,那奴婢就一輩子伺候側福晉。”
在皇上沒說話之前,她就只能呆在茉雅奇身邊。可能是三五個月,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一輩子。
茉雅奇沒出聲,又叫了青梅和青杏過來詢問。青梅是任由茉雅奇做主,但希望嫁個管事什麽的,将來還能再回來伺候,青杏則是更偏向于不嫁人,一輩子跟着茉雅奇。
反正她今兒下午也沒什麽事情,問完了幾個大丫鬟,就叫了小丫鬟們來問。但凡是芙蓉院裏的,都叫過來,一個個的問。邱嬷嬷很是無奈:“那些小丫頭才十三四。”
“十三四怎麽了,早點兒想好自己要嫁個什麽樣的人,說不定我記住了,就能幫着留意一點兒?”茉雅奇不在意的擺擺手,繼續問下一個。
她自己只是無聊随意問問,但對幾個小丫鬟來說,可就是大事兒了。
“你也被問了?”
“是啊,你是怎麽說的?你說,側福晉是不是想将我們配人了?”
“應該不是吧,配人的事情,不是福晉說了算的嗎?”
“你傻啊,福晉雖然說了算,可側福晉要是提出來,福晉會駁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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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會……”
“或者,側福晉想将咱們打發出去?”
“應該不是吧,真想打發咱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就說伺候的不好了,誰還敢說來和側福晉對峙一下?”
心裏有鬼的,就想着側福晉是不是看出來了什麽,想要做點兒什麽。心裏坦蕩蕩的,擔心那麽一會兒,也盤算着是不是該對主子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了,萬一真被趕出去,那可就沒什麽活路了。
不要說從這個院子跳出來,到另一個院子裏去伺候,就沖着伺候過側福晉這麽一段時間,誰還敢放心的用她們?
茉雅奇随口問這麽幾句,倒是讓芙蓉院裏的丫鬟們更安分了幾分,伺候的也更上心了。察覺到這一點兒,茉雅奇就忍不住挑了挑眉,所以,這就是上位者天然的優勢?根本不用使出什麽手段來,就簡單粗暴的表現出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自有人會将一顆忠心給送上來的。
一直到萬壽節之前,寶親王都沒再出現在茉雅奇面前。
茉雅奇自己也沒閑着,先去找了福晉,将自己的請求說了一下,福晉有些吃驚:“所以,你打算消掉青杏的奴籍?那拉妹妹,你若是不嫌棄,我就多說兩句吧,你剛才說,你看重青杏的天分,所以想将青杏給培養出來,但青杏畢竟是個女孩子,她自己不适合在外面抛頭露面的。”
見茉雅奇說說話,忙擺手:“好好好,我知道外面,抛頭露面的人有很多,但青杏不一樣,她是你們那拉府上的家生子,一輩子都是在那拉府上,我聽說你們府上,對待下人都是十分寬和的,她又是伺候你的,我也是知道你性子的,連責罵下人都很少有,可以說,跟着你是享福了,這樣放她出去,她反而會不适應。”
抿了一口茶又說道:“也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才多說兩句,你要是真看重她,才越是應該将她的賣身契捏在手裏,這樣對你對她都好,一來你不用擔心将來養出來個白眼狼,二來她也有人護着,既然你說她天賦好,那說不定就有誰和你一樣慧眼識珠對不對?到時候你不是她主子了,說話就名不正言不順了,還怎麽護着她?”
前面那些茉雅奇不在意,但最後這一句,茉雅奇就在意了,青杏還是個長的挺不錯的女孩子,萬一真被人看中了什麽的,自己一個側福晉,能将人護住嗎?
“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嗎?她吃喝不用管,只忙你交代的事情就好了,等她哪天要嫁人了,你給份兒大的嫁妝,再去将奴籍給消掉也是一樣的,你要是覺得我說的有幾分道理,這事兒就先緩緩。”
福晉真心誠意的伸手拍了拍茉雅奇的肩膀:“你要是覺得,你的打算也沒錯的話,就讓人去辦,回頭還将人養在你自己身邊,一樣的。”
“那就先緩緩,回頭我再想想,那還有一件事情得福晉開恩了。”茉雅奇沉默了一下才說道,福晉點點頭:“你說,不是什麽大事兒的話,我都盡量讓你滿意。”
“青杏要忙着別的事情,我那院子裏,伺候的人手就有些不太夠用了……”茉雅奇有些為難,福晉更為難:“可是院子裏有多少人,這都是有規矩的。”
大約是想到自己剛才的話,是自己說先別取消青杏的奴籍的,福晉又說道:“你那院子裏,大丫鬟不是已經有了兩個嗎?”
茉雅奇攤手:“小丫鬟不夠數啊。”
“你先将就着。”福晉揉揉額頭:“或者我多讓灑掃的婆子往你那邊去兩次,添人是真不行。”
茉雅奇也沒打算一次就能辦成,福晉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從福晉那兒出來,正好遇見蘇氏抱着三阿哥過來,若是以往,茉雅奇說不定會停下來,和蘇氏說幾句話,或者逗弄一下三阿哥,三歲以前的小孩兒,都是小天使,只看着他們笑,你就也會忍不住跟着笑的那種。
可現在,瞧着蘇氏過來,茉雅奇一轉身,換了個方向走。
蘇氏身邊的丫鬟有些詫異:“那是側福晉吧?”
蘇氏抱着三阿哥的手緊了緊,低斥道:“閉嘴,既然側福晉先走了,咱們就當沒看見,走吧,福晉這會兒應該是得空了。”
原本茉雅奇以為,今年的萬壽節會和往年一樣,沒她什麽事兒,只王爺和福晉帶着孩子進宮就行了。沒想到,竟是皇上親自開口,要茉雅奇跟着進宮。
這口信送過來,別說是茉雅奇了,整個王府,除了寶親王,剩下的都驚呆了。
福晉也不例外,一邊給寶親王更衣,一邊憂慮重重的問道:“真是汗阿瑪的意思?是不是那拉氏做錯了什麽,或者那拉府上發生了什麽事情?無緣無故的,汗阿瑪怎麽會想起來見一個側福晉?”
“汗阿瑪比較喜歡女孩兒。”寶親王含含糊糊的回道:“聽說那拉氏生了個女兒,就想見見。”
福晉微微皺眉:“可是,大格格出生的時候……”
“那不是就在宮裏嗎?還用的着來回跑?”寶親王迅速截斷,福晉可是有些不解:“那只要将二格格給抱進宮不就行了嗎?怎麽去的是那拉氏?”
“好了,汗阿瑪自有用意,你就別多問了。”寶親王擺手,換了衣服,順勢在軟榻上坐下,看福晉:“我有個事情想問你。”
福晉笑着給寶親王倒茶:“什麽事情?”
“茉雅奇生孩子的時候,你院子裏的紅英去哪兒了?”寶親王盯着福晉的眼睛問道,福晉不敢相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慢慢的收了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的看寶親王:“王爺這樣問,是什麽意思?”
“我就問你,紅英那天去哪兒了?”寶親王表情則是帶了幾分無奈:“你實話和我說,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福晉搖頭:“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那拉氏生孩子之前,大約四五天,紅英家裏老人過世,畢竟是親人,我就給了她幾天假,讓她回去瞧瞧,等那拉氏生完孩子,我想着紅英身上帶孝,就不好讓她進來,免得沖撞了小格格。”
雖然茉雅奇應該也不會随意将小格格抱出來的,但保險起見,還是沒讓紅英回來。
寶親王端着茶杯不說話,福晉也不說話,良久才嘆口氣:“王爺若是懷疑什麽,不如直接攤開了說,我嫁給王爺這麽些年,難道王爺還不知道我的性子?王爺可別忘記了,大阿哥現在可是好端端的在前院呢,我若是真有什麽心思,三阿哥是怎麽來的?王爺,咱們夫妻一場,你就是這樣不明不白的給我扣上罪名的嗎?”
寶親王皺眉:“正是因為太明白你的為人了,所以,我才來問你一句,若是不信你,這會兒你該在佛堂了。”
福晉挑眉:“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王爺手下留情?不如王爺先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無緣無故的,就說起那拉氏生孩子的事兒了,是那接生婆說了什麽嗎?之前我已經問過了,那接生婆的身份來歷,還有他們家的事兒,都和王爺說過了,王爺是另外查到了什麽東西嗎?”
“西洋參雖然不是高家的人送去的。”寶親王沉聲說道,福晉瞪大眼睛:“那是誰送去的?”
寶親王看着福晉的眼睛:“是富察府上。”
福晉不說話了,看着寶親王,好一會兒,苦笑了一下:“王爺是已經定了我的罪嗎?”
寶親王眉頭皺的更緊:“我之前已經說了,我若是定了你的罪,這會兒你應該是在佛堂了。福晉,我願意相信你,所以,你也應該給我信任你的理由。這種事情,不是你說不是,我就能相信不是的,你說不是的時候,得有證據。”
“王爺,這種事情,我怎麽能給你證據?你知道富察家有多少個下人嗎?你知道高家有多少個下人嗎?你知道全京城,有多少個人嗎?說是哪個府上的人送去的,那怎麽證明,他是那個府上的人呢?”
高家的人帶着東西去,說我們是富察氏府上的。富察府上的人帶着東西去,說我們是高家的。兩個情況放在一起,是看下人們穿的衣服還是看他們帶的腰牌?衣服能仿做,腰牌能仿照,就是跟着人看他們進了挂着匾額的府邸,也不能十成十的就肯定他是那個府上的人。
富察氏是心思缜密之人,看着寶親王,将寶親王問的啞口無言:“王爺,送西洋參的人随時可以換,中途哪怕換十來次都可以,但西洋參,就那麽一個,品相那麽好的,更是難得,京城的人和京城的西洋參比起來,哪個更能證明問題?”
寶親王似笑非笑:“福晉,你不用将這兩個放在一起比較,也不用特意提醒我,我既然今兒能來問你,那就是已經查到了線索了,人換的次數再多,長相是不會變得,衣服能換,腰牌能換,但家不能換。”
福晉也笑了一下:“所以,王爺是下了結論了?”
“沒有,還有個問題,我沒有得到答案。”寶親王沉默了一會兒:“為什麽,福晉要這麽做?”
福晉搖頭:“我說了,不是我,也不是富察府上,王爺,你問錯了人。”
寶親王看福晉,福晉也看寶親王,一個人臉上帶着探究,一個人滿臉平靜。良久,寶親王嘆口氣:“福晉,當真是沒做過?”
福晉再次搖頭:“沒有,王爺有空在這兒逼問我,不如去問問那拉氏妹妹,覺得這府裏,誰對她不懷好意,看她自己懷疑誰,王爺,做壞人也是有緣由的,如果是我,那我的緣由是什麽?我已經是嫡福晉了,我有子有女,我為什麽要針對一個連兒子女兒都說不準的孕婦?”
嘆口氣,福晉起身:“王爺,我有些累了,您先回吧。”
轉身進了內室,寶親王伸手揉揉下巴,獨自坐了一會兒,忍不住搖頭,這樣聽起來,福晉好像确實是挺無辜的。可自己查到的那些東西,又是怎麽回事兒?這次的證據下面,是不是還掩蓋着什麽?
一邊想着,就出了正院的門,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去芙蓉院吧,一想到茉雅奇那帶着期盼的眼神,自己這次好像還是不能給她個結果,有些心虛,不想面對。
于是,腳下一轉,就去了高氏那邊。
陽光正好,高氏正在窗邊作畫,聽見寶親王的腳步聲,也只是擡頭看了看。寶親王也不在意,就站在桌邊等着,大約一刻鐘之後,高氏才放下畫筆。
“慧琴的畫技是越來越好了。”寶親王贊道,伸手在那畫紙上點了點:“不過,這裏若是能多一只飛鳥就好了。”
高慧琴并不應這句話,只笑着行禮“王爺今兒怎麽想起來到我這兒來了?可要喝杯茶?我記得王爺最喜歡普洱,我親自給王爺沏茶?”
一邊說,一邊擡手拉了寶親王,送他到軟榻邊坐下。看寶親王點頭了,就先捏了一塊兒點心塞到寶親王嘴裏:“王爺先等等,我去拿茶葉。”
點心的味道在舌尖上綻開,正好是寶親王最喜歡的甜味。感覺心裏的那些沉悶立馬就消失了,心情忽然好轉,再看高慧琴纖纖素手拿着茶包,捏着小勺子撥動茶葉,微微低頭的姿勢,美的就像是一幅畫,心情就更好了。
“王爺嘗嘗。”過了一會兒,高氏端着茶杯回來,将茶杯放在寶親王手邊,就站在另一邊,擡手幫寶親王揉捏頭部:“我瞧着王爺臉色有些不太好?可是有什麽煩心事兒?不如我為王爺彈首曲子,也好讓王爺樂一樂?”
寶親王覺得頭皮被揉按的很舒服,眼睛都眯起來了:“好,那你就彈首曲子吧。”
高氏往後面招招手,立馬有小丫鬟過來,接手了高氏的工作,幫她給寶親王揉按腦袋。高氏則是讓人拿了琴出來,沉吟了一下,選了一首舒緩的曲子。
親生柔和舒緩,陽光又正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頭上又很輕松,正好前幾天忙差事,也有些累着了,于是,沒多久,寶親王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意識回籠,寶親王都還不想睜眼。
“王爺?”然後,聽見耳邊有叫聲,是高氏的,聲音輕柔,寶親王沒睜眼,只嗯了一聲,高氏笑道:“時候差不多了,太陽都快下山了,再這樣睡是會着涼的,不如王爺起來走動走動?”
寶親王不太想動,就沒出聲。高氏又笑道:“既然王爺不想動,那咱們說說話?要是這會兒睡太多,怕是晚上王爺就睡不好了。”
一邊說,一邊給寶親王蓋上毯子。不管寶親王有沒有回應,高氏自顧自的說起話來,說說昨天看的唐詩,說說前天看的宋詞,說說新學會的琴曲,說說下棋的心得。
聲音溫柔細膩,寶親王慢慢的就聽在耳裏了,偶爾會回兩句,高氏就一臉驚喜,一臉敬佩,一臉崇拜:“是這樣嗎?還是王爺博學多識,我都不知道呢。”
寶親王心裏就十分滿足,索性也不睡了,坐起身子和高氏讨論。這些東西,和幕僚們說不起來,他們只會說,皇上今兒這事情是什麽意思,王爺這個差事不太好辦。
和福晉也說不起來,福晉只會說,今兒誰送了帖子,明兒誰家有什麽事情,禮單應該怎麽定。和茉雅奇也說不起來,茉雅奇只會說,哎呀,這個古董不太好鑒別啊,仿做的也很厲害。
也就在高氏這兒,他能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放松。在這兒,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用去問,整個王府,也就高氏最明白自己這會兒需要的是什麽了。
該她說話的時候,她就會說,不該她說話的時候,她就絕不會開口。
“天色很晚了,王爺晚膳要在哪兒用?”等高氏問這句話的時候,寶親王才發現時間已經太晚了,頓了頓,直接點頭:“就在這兒用吧,今晚上歇在你這邊。”
福晉從房裏出來,聽嬷嬷說,王爺是在高氏那邊停留了大半天之後,也只是點了點頭,臉上表情并沒有太多變化,讓人去接了二阿哥和大格格過來,母子三人一起用了晚膳。
“明兒去大阿哥那兒看看,中午讓大阿哥過來一起吃飯。”臨睡之前,福晉交代道,嬷嬷忙應了一聲,服侍着福晉睡下。
茉雅奇則是毫無反應,反正整個後院都是寶親王的,當然是他願意睡哪兒就睡哪兒了。說實話,也就她是穿越成了女人,才覺得這年代對女人來說,十分十分的苛刻,若是她穿成了男人,說不定會很快就适應這個年代了?
啊呸呸,原則要有!底線要有!就算穿成了男人,也要想想宅鬥小說裏面犧牲的人!生命不息,戰鬥不止,她可不願意當殺人的誘因。
寶親王實在是太靠不住了,就差連證據一起給他了,結果這麽長時間了,都快十來天了吧,還沒查出來結果嗎?還是說,已經查出來了,但不是先對自己說的?畢竟,事關福晉,所以,可能是被福晉給翻案了?
茉雅奇皺皺眉,寶親王靠不住的話,自己是不是得另外想辦法了?以自己的能力,目前來說,對上福晉是沒什麽勝算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也不可取,那要不然,先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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