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重回帝都
雨停了,地上的水一直在流,不過,烏雲散了,天晴了,無論地上多少水在流,這總是個好兆頭。
車夫去整理馬車,柳婵和長修也走出了破廟的大門,準備離開了。
一空則在破廟裏走來走去,臉上諸多失落之色。
“一空這小子這次是真被打擊了,長修大師你不如去瞧瞧,他是不是失心瘋了。”柳婵微微搖頭,一空這個樣子,說不上來是好還是壞。
長修看了一眼一空,面上沒什麽表情,“他是真的上心了,也好也不好,随他自己吧。”
“就怕到時候他會失望。”柳婵搖搖頭,若是失望,興許會被打擊的失落很久。
“未必。”長修卻不這麽認為,承受的住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才能練就金剛不壞的心。
柳婵撇了撇嘴,随後看向一空,“少俠,咱們該啓程了。趕緊進城,我要吃飯去,餓死了。”
“柳三少,你說今晚那個姐姐還會不會來啊?”走過來,一空幾分失落,他不想走。
“連着兩日下雨,她連着兩日出現,所以可以肯定她只會在下雨的時候出現。你擡頭看看天,今天晴天是不會下雨的,所以今晚你待在這兒也見不着她。”柳婵擡手指了指天空,湛藍如洗,不會下雨了。
仰頭看向天空,一空的眼睛閃了閃,臉上的失落更明顯了。
“走吧。”擡手拍了拍他的頭,柳婵舉步離開。
一步三回頭,一空不住的環顧那破廟,什麽都沒有,依舊是那破爛空曠的模樣。
坐上馬車,車夫駕着車快速離開了破廟,山路泥濘,不過現在任何道路都阻擋不了離開的心。不止人要餓死了,馬兒也要餓死了。
出了山,馬車上了官道,這回走的更順暢了,車輪飛馳,直奔帝都。
帝都歷史悠久,這座城屹立在那裏,以山巒為背景,巍峨沉肅。
柳婵将小胡子粘上,又重新梳理了一下長發,她一副風流大少的模樣。只不過,長得太過白淨,一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
一空依舊很落寞,坐在那兒,拿着哨棒,他一聲不吭。
時近晌午,馬車終于抵達了帝都。城門恢弘,守門的官兵也很多,出入城門,任何人都得接受檢查。
這馬車亦然,馬車裏的人也走下車,官兵要檢查他們,還要檢查馬車裏面。
柳婵雙手負後,一舉一動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男人,對于官兵的檢查她不甚在意。
離開帝都的時候,可沒人檢查她的馬車。所以,說來說去,官兵的檢查只是針對平民百姓,對于有身份的人,他們可不敢有半點兒放肆。
“柳三少,長修師兄,你們快來看。”正在等待檢查,一空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循聲看過去,這一空不知何時跑到了城門邊,那牆上粘了各種通緝令或是官府告示什麽的,整整一大片。
一空踮着腳,盯着其中一張,眼睛都要出來了。
兩人走過去,看向一空死死盯着那一張,也不禁皺眉,這是一張尋人的告示,有帝都天順府的大印,證明這個案子天順府已經受理了。
而尋人的告示必有畫像以及說明,這告示上的畫像有些眼熟,若是一時分辨不出,那麽直接看那說明就知道了,這個人叫季曉月。
季曉月的告示,發告示的時間是半年之前,那就說明季曉月已經死了起碼半年了。
“她失蹤了,她爹根本就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也根本不知道她死了。現在她的魂也被困在山裏,有家回不了。”一空看着柳婵和長修,并非他多管閑事,可是季曉月真的太可憐了。
對視一眼,柳婵和長修都沒說什麽,那邊排隊等到了檢查,他們也轉身離開了。
一空欲言又止,最後看了一眼牆上的告示,他們不管,他管!
或許是因為隊伍裏有和尚,所以檢查也很快,通過了之後,終于進了帝都。
柳婵将雇傭車馬的後一部分錢交給了車夫,車夫也牽着車馬離開了。各城各地的車馬行基本都有合作,馬兒這一路吃了不少苦,所以當下第一件事就是要安頓好馬兒。
“柳三少,十方街在哪兒啊?”人來人往,這帝都十分恢弘,連地上的磚都格外不同。對于一空來說,這裏太陌生了,轉個身都會迷路。
看了他一眼,柳婵無聲的哼了哼,“不好意思,我對這兒也不太熟。”十方街?鬼知道在哪兒。
看向她,一空噘了噘嘴,柳婵不幫他,那他就只能求助于路人了。
“行了,別噘嘴了。餓的前胸貼後背,先去吃飯吧。”不管別人,柳婵是餓的不行了。
“好吧。”一空也有點餓,點點頭,眼下只能先這樣了。
帝都這個地兒柳婵不熟,但是和另外兩個人相比,她的确算是半個通了。
在前帶路,她還算高挑,又粘了一撇小胡子,除卻有些像小白臉兒之外,一時還真看不出她是個女人。
街上人來人往,不時的有馬車經過,但凡有馬車過來,路上的人都退避開來。在帝都這種地方,像這種馬車裏非富即貴,不是平民百姓惹得起的。
“長修大師,這帝都人多,各種身份的人都有。那些跟蹤你的人還在麽?你若是不想讓他們跟着很容易,去皇宮附近轉悠轉悠就能甩了他們。”柳婵小聲,給長修出主意。
“不是跟着我的。”長修開口,這句話總算是說出來了。那日在破廟其實他就應該說,只不過看柳婵那樣子,他就一個字都沒說。
“你确定不是跟着你的?”柳婵一詫,随後心裏咯噔一聲,“不會是關家的人吧?”
長修看了她一眼,“你未婚夫的家人?”
“婚什麽婚?不行,要真是他們家的人,那我現在回帝都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柳婵心底危機浮現,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若真的是你未婚夫的家人,想必在你進城之後就會過來請你了,不會還一直跟着。”長修神色淡然,他頭腦很清晰,每句話都不禁讓人心下安定。
“哼,就算不是他們家人現在也很危險。這樣吧,天黑之前咱們一切正常。天黑之後,來一招金蟬脫殼,甩掉他們。”柳婵壓低聲音,不管後方是誰,都要甩掉。
微微颌首,長修也認為甩掉是必須的,是敵是友現在未知,不能總在明處任人宰割。
“先吃飯,一切事情等天黑之後再說。”一家酒樓就在不遠處,柳婵有錢,所以直奔此處。
長修與一空跟随,一空的心已經飛了,剛剛柳婵與長修說話他也沒插嘴。
酒樓人很多,熙熙攘攘的,熱鬧非凡。
在小二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因為有兩個和尚,那小二也客客氣氣的。帶他們在距離其他食客較遠的地方落座,小二又推薦了幾個素菜,順便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柳婵翻着眼皮,顯然不耐,一空出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處,好像被什麽東西附體了一般。
“兩個素菜,雞肉,魚肉,新鮮出鍋的幹糧。快,我們很餓。”拍出一塊銀子,柳婵打斷那小二的阿彌陀佛。
“好咧,馬上來。”拿着銀子,小二快速跑開,腳下生風般。
無言,柳婵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卻驀地聽到旁邊一桌食客的說話聲。
“這麽說,柳侍郎的女兒已經剃發出家了?真是作孽啊,這克死了第三個男人才想起來出家。要是早些覺醒,那關家的大公子也不會送命了。”邊說邊笑,對于他們來說,這就是個消磨時間的笑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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