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辣雞樂隊

所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在曾經那些我自以為是的放肆日子裏并不曾知道，也不曾想象，真正對生活放肆的态度我還連那門都不曾觸摸過。

也不知道珊珊這妮子到底要帶我去哪裏浪，我知道的只是，當她丫的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由于長時間腳趾母的抓緊已經到了抽筋的程度。

因此她下車以後茫然的回頭看向我，奇怪的發問：“你怎麽不動？”

我朝她翻了無數個白眼：“我特麽也需要能動啊！腳趾母抽筋還沒停下來！”

“啊？”珊珊明顯是楞了一秒，下一刻視線落在我僵硬的腳上時，突然就捧着肚子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我額頭冒下冷汗，真想朝她咆哮一句“笑你妹！”可是面對這妮子，我不敢，唉，好憂傷。

大清早的，到處商場和門店都沒開門呢。

于是珊珊帶我來到的這個地方讓我微微驚異了一番，因為，這裏人出其的多。

這是一間酒吧，卻是用廢棄工廠重新利用打造出來的一個大大的空間。

一樓明顯是以前工廠的車間，零星的點綴着一些車床還有廢舊的大塊機械一類的物件，反正我不認識它們，它們也不見得認識我。

而聚集到一起的人們則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說這話，似乎是聊着什麽樂隊什麽節日似得。

“這裏是幹嘛的？”我冷不防朝前面牽着我帶路的珊珊詢問。

珊珊一面走，一面還朝着四面八方的人群裏跟她打招呼的帥哥抛媚眼：“辣雞樂隊的地下演唱會。”

“什麽？垃圾？哇塞好有自知之明哦……”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但卻沒有想到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以至于這話傳到旁邊一個樂隊的迷妹耳朵裏，那小姑娘一言不合就伸手拉住了我，面容極其嚴肅的解釋：“是辣條的辣，雞腿的雞，不是垃圾，謝謝。”

納尼……如果是在其他的場合，這丫頭片子主動來找茬，我會呵呵她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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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看到她說完話之後，周圍的一圈人朝我投來敵意的目光壓力下，我選擇了沉默，然後點點頭，聽到自己喉嚨裏發出一句十分不太順溜的話：“謝謝你的提示，我明白了。”

“我去！金妮你這個慫蛋！”珊珊發現我沒跟上轉過頭看了過來，當即伸手拉住那個妹子的領子：“小朋友，一邊去，我知道你對辣雞的熱愛，但是姐姐這兒也不是你說教地兒哈。”

“幹什麽！你放開她！”小丫頭片子周圍的一圈好基友頓時憤憤不平的圍上來，我乍眼一看，乖乖我去，目測不少于十個人啊。

“我也勸你趕緊放開我，不然你和你，兩位大姐，今天吃不了兜着走。”那位小丫頭片子任由珊珊将她的領子提着，口氣倒是不小。

珊珊朝我看了一眼，我讪笑：“要不算了吧？”，珊珊的笑容變成了嫌棄：“你個慫蛋，給我站後面去！”

額……是是是！我趕緊站到珊珊的身後，而也就是與此同時，方才的人群中，跟珊珊打過招呼的不少人看見這邊的異動，嗖嗖嗖的竄了出來，全是膀圓腰粗的漢子，我看到這個陣仗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而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珊珊的身後唰唰唰站滿了人，怒目超那邊鄙視。

“你們倒是要怎樣讓我吃不了兜着走，要不我們好好談談？”珊珊這才放開那丫頭的領子，而那丫頭面如死灰一般，認了栽，轉過身拉過幾位好基友讓開了道。

“珊珊！不要在我的地盤鬧事！”

一道雄渾有力的男低音從我的頭頂落下來，我45度仰望過去，就看到工廠車間上面人工搭建了一個平臺，而平臺的邊緣，此時雙手撐着欄杆看着我們的肌肉男，化着某種妖孽的眼妝，但這并不影響他的帥，甚至在這種堕落為主調性的妝面襯托下，看起來十分的和諧。

“辣雞！”方才受挫的小丫頭片子高興的尖叫起來：“我愛你！”

緊跟着，全場像是被感染一般，一層層的激動起來，吶喊聲尖叫聲如同海浪一般潮起潮落。

我覺得我有點暈，作為一個致力于成為明星的女N線，在看到一個地下樂隊的粉絲崇拜都可以分分鐘秒掉我的暈；也作為一個十幾年不見得老同學，發現彼此差距如此之大的暈。

對，那個辣雞，被我第一印象以為是垃圾的人并不垃圾，甚至，他還是我兒時的小夥伴——楊天才。

我要怎樣形容，在周圍人潮吶喊聲中，楊天才站在一個讓我仰望的高度，我們倆靜靜的對望彼此，而下一刻，我看見他的口型動了動。

雖然聽不見他說什麽，但是我讀懂了那句口型。

他在說：金妮，好久不見。

确實是好久不見，久到我都不記得那些明暗光線裏的記憶，也不記得曾經沒大沒小的時光，是那樣的幸福和快樂。

珊珊帶着我穿越人潮，一步步走上樓梯，我們翻過那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的标識語，來到了辣雞的面前。

這個二樓是由木板子自己搭建起來的，簡單的創業青年工作室，放着他們的音樂器材，吉他和鼓以及電子琴一類的東西，除此之外就是簡單的小桌子和凳子，而我們上去的時候，另外幾個穿着打扮比較朋克風的年輕人正在小桌子周圍拿着自己的手機打游戲，激動的不行。

一邊打一邊嘴裏還念念有詞，什麽肉盾先上，法師殿後之類的。

辣雞……不，楊天才還立在方才他站着的那個欄杆邊緣，只是轉過了身子，面朝着我們。

珊珊走上去，兩人雙手擊掌而過表示打招呼，楊天才的眼神緊接着落在我身上：“怎麽？老同學，不認識了還是怎麽？”

我讪笑，忽然覺得自己特麽與他們格格不入了一點點：“誰特麽跟你是老同學，咱們不是一個學校的OK？”

我跟他，我們倆确實不是一個學校的。

當年我跟珊珊我們倆是私立學院，而他和他的一幫小跟班，是G市一所不起眼的公立學院。

而我跟他之所以會有交集，也是因為珊珊這朵火爆的霸王花，印象最多的就是那次過生日，珊珊拉着我逃出了大人們的視線，說是要建立自己的幫會，而楊天才就是珊珊和我第一批擁趸的跟班。

“看來還記得我，不錯，我很欣慰。”辣雞忽然就笑了起來，緊接着尖叫了一嗓子，那高音瞬間穿透蒼穹，像野獸放蕩的嚎叫。

我微微揉揉耳朵，然後就看見辣雞身邊來了一位金發碧眼的美女，親昵的跟辣雞摟在一起，兩人還絲毫不避諱我和珊珊在場的尴尬，徑直似無人一般吻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将視線移到珊珊這邊，珊珊盯了我一眼，示意我過去，我趕緊來到她的身後，宛如當年一般，尋求安全感一般，卻見她熟練的從兜裏掏出煙盒來，點燃一支煙，吐了一口煙霧。

“辣雞，上次讓你幫我打聽的事打聽的如何了？”珊珊一支煙燃到一半，而辣雞那邊也終于玩膩了一般放他的小女朋友到一邊玩兒了去，忽然有些嚴肅的問。

辣雞看了看珊珊，神色依然吊兒郎當：“珊姐吩咐的事情我們怎麽敢懈怠，看向下面那個女生了麽？”辣雞說着，示意我們朝他目光方向看過去。

我低頭，赫然發現不正是方才找我說教的那個女生麽，那女生明顯也第一時間就發現辣雞在看她，高興的朝這邊甩了一個飛吻。

“她老爸是那邊公司的高層，你要的拿塊地的開發項目要求細節已經發送到你的郵箱裏面了。”辣雞說着，神色中閃過一絲擔憂：“不過……”

珊珊收回目光，轉過頭看向他：“不過什麽？”

辣雞笑得邪魅：“不過聽她說過，那公司有這方面長期合作的夥伴，你要擠進去，恐怕不容易。”

原來珊珊這妮子看似來玩也不全是，或許商業圈裏面的人，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放松吧，我扯扯嘴角，跟老爺子一個禀性。我有些無聊，不由緩緩挪步到那幾個年輕人身後，看看他們如此激動的玩着什麽呢。

“大姐來一個？”其中一個女孩子擡頭看了看我。

知道我是辣雞的朋友，所以态度都十分和善，雖然這一聲大姐叫得我有點暈，但是目測她也就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我也當得起這一聲大姐。

我來者不拒的點點頭，接過她手裏的手機：“這個怎麽玩，我好像有點不會？”

“魔獸玩過麽？只要是玩過魔獸的就會。”另外一個人頭也不擡的回答。

我一愣，魔獸我倒是玩過啊，果然，随着手機裏人物的複活，我試了試招數和操作，妥妥的分分鐘上手。

由于我的強勢加入，戰隊多了一個專業送人頭的壯丁，不到十分鐘，整個團光榮被滅。

“我去啊！大姐！你坑死我們了！”

放下手機，衆人就朝我埋怨，乜辦法，我只得賠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還不太熟悉……”

“我去啊，金妮，你跟他們還能玩在一個頻道呢，不簡單啊。”我身後，辣雞和珊珊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而說這話的人正是辣雞。

而聽見辣雞的聲音之後，幾個小家夥都齊齊的恭敬打招呼：“大哥。”

辣雞點點頭，朝幾個人吩咐：“以後叫金姐，別特麽叫大姐，我聽見一次揍一次信不信？”

“哦哦哦！是，金姐。”幾個家夥齊齊朝我看過來，我瞬間有種做了黑幫老大的壓寨夫人的既視感，汗顏的撫額：“以後打游戲帶上我。”

“納尼……不要！”衆口一詞。

額……

“噗嗤。”珊珊在一旁笑了起來，忍不住拍拍我的肩膀：“這幾只都是98左右的，你也好意思裝嫩。”

我怒，朝她辯解：“誰說我不嫩了，我00的！小名千禧，可不是千禧之年出生的麽……”

幾個小丫頭片子小夥子看了看我，還真的信了：“呀姐，沒看出來你比我們還小啊！”

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