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錯估人心

“怎麽可能,黃易,我們不用活了嗎?你們……你們這些人……欺人太盛!”朱晨濤半天才想出“欺人太盛”這個比較文雅一點的詞。

“黃易,我們好聚好散,大家都是幾年的鄰居了,說不定日後還會相見,不必今天撕破臉皮。”一個長得瘦高的男子出來了,話音還帶着幾分老城的口音。

“不自量力。”黃易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團火球,直接對着他們抛了過來。

“你……你也是個異能者?”朱晨濤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眼睛突然瞪圓:“原來你一直在騙我!讓我給你打下手,自己漁翁得利!”聲音陡然拔高,離着他最近的岳清皺起了眉頭,沒想到男中音難能夠彪出高音來,讓她措手不及。

“不過一群莽夫而已,真以為你們能夠活着出去嗎?”黃易看着他們不屑冷笑,火球被他收了回去,亮出了手上的警棍。

“我給過你們機會,可你們偏偏不聽,這裏只能留一個異能者,所以,朱晨濤,別怪我無情。”黃易也練過幾年的拳腳功夫,縱然人到中年,卻也不可小觑。

“來就來,誰怕誰啊!”朱晨濤握緊了手中的大刀,整個手臂覆蓋上了一曾金屬膜,眼中是堅定的神色,這個老城他今日是必定要出去的,不然的話,說不定會被這些人利用至死。

因着幾年的鄰居情誼,他留下了幫了這幫人一把,卻沒想到別人不僅不感恩,還覺得這理所當然,領頭者分分鐘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看來,他還是錯估了人心。

岳.背景板.清趁着衆人對峙的功夫,牽着安靜無比的粽子君,悄悄溜掉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将那三桶汽油重新挂到了背包的上面,雖然有些行動不便,但起碼心裏有底。

她也知道自己喜歡收集破爛的性子遲早會給自己惹個大禍,卻也只能表示,她已經在盡力改正的道路上。

重新回到了自己寶貝運輸車的前面,反正頂着個大大的“普通人”身份,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随時可以被人忽略的存在。

鑰匙□□了車內,直接坐到了駕駛位上,等待着時機,可以直接沖出去,至于那些食物,就當是自己貢獻給了廣大人民群衆,重新投入無産階級的懷抱中去。

那邊的戰況已經進入了如火如荼的階段,朱晨濤雖然是個快三十歲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還有異能傍身,但是因為長期不鍛煉的原因,身上都是一身的膘肉,再看黃易,盡管已經邁入中年,因曾經是個練家子,如今還不忘鍛煉,身上都是腱子肉。

兩者對比,高下立顯,實時戰況不用岳清播報也能想的出來,朱晨濤節節敗退,體力漸漸不支,只能憑借着那金屬化的手臂頑強抵抗,後面的人也感覺到了朱晨濤的敗落,紛紛開始考慮是否轉變陣營,而此時黃易突然開口。

“我知道朱老師是個好老師,忽悠人的能力也不錯,所以黃某人相信各位是被他欺騙的,要是誰想繼續留在了老城這裏,黃易還是歡迎你們的。”這句話如同最後的稻草,壓倒了那群人心中的底線。

意志不堅定的人紛紛逃離了朱晨濤的身後,躲在了黃易的身後,滿臉歉疚地看着朱晨濤,明知是這樣的結局,卻還是讓人止不住地傷心。

最後那個瘦高個子的男人也加入了黃易的陣營,臨走之前的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小朱啊!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你的實力不夠!”說着離開了朱晨濤的身後,毫不猶豫地轉向了黃易的方陣裏。

黃易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看,這就是你要帶領的人,你要挽救的人!簡直愚蠢的不可救藥,朱老師,看在你我相鄰多年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加不加入我們!”

朱晨濤手中的力道越發的小了,眼看就要被攻破下盤的薄弱地帶,口中卻還是不曾松口:“教書育人,為人師表,自強不息,這是我幼時立下的誓言,如今……也不可能憑借你的三言兩語就打破!”

那警棍猛地收手,一團火球卻朝着朱晨濤的腰部而去,閃避不及,着着實實地腰部被燙傷,都能聞到火燒豬肉的味道。

“滴滴!”一聲聲的喇叭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朱晨濤趁着這個愣神的功夫,笨重的身子向後一躲,勉勉強強地躲開了又一團火球的攻擊,眼前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感覺到自己的攻擊未曾奏效,黃易終于把目光收了回來,陰狠地看着朱晨濤,冷笑一聲:“你可真是命大!”

“不敢當。”朱晨濤拍拍身上的灰塵,抓緊了手中的大刀,異能的透支讓他整個人到現在還沒能恢複過來,只不過因為年輕力壯,身體機能好,恢複時間比黃易要快得多,只需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一定能夠戰勝這個人面獸心的家夥,逃出這個地獄一般的“老城”。

岳清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放下了車窗,對着外面的朱晨濤招招手:“怎麽,不打算上來嗎?”

朱晨濤的眼睛裏明顯亮了一下,在其他人看過來的時候又恢複了敦厚老實的模樣,不動聲色,還想不到這也是個沉得住氣兒的主兒。

岳清緩慢地踩下了油門,無視了黃易惱羞成怒的面容和周遭人群的怒罵聲。

“你在小崽子,真以為有了一輛車了不起啊!”

“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的車給砸了!”一群拿着警棍靠近的保安。

岳清加快了檔速,打開了副駕上的門,對着門外吼道:“還等什麽!”卻沒想到朱晨濤已經快速地鑽進了車廂之中,這速度,她都快要懷疑是不是速度和金系雙系異能者了!

不過,參考之前的行為來看,岳清否定了這個猜測,只能夠說,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誰也不知道他們能有多大的爆發力。

“有把握嗎?”朱晨濤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止住了血,直接割掉了腰部被燒焦的肉,頓時間血腥味充斥了整個車廂,引起了後座上粽子君的暴躁,喉嚨裏發出一聲聲的低吼。

“這……”朱晨濤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只看見被綁成了一團,帶着連帽衫的,男人?并且他的身體在小幅度的抽搐着,恍惚之間,似乎有紅光閃過。

“他沒事,不用管他。”岳清加大了油門,檔速調到了最大,說實話,此刻她心中也沒底,不過是在賭那群人敢不敢擋在急速行駛的車子前面,看看是他們不要命,還是自己更不要命一些!

“系好安全帶,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麽,我希望老師保持安靜的風度,謝謝。”岳清将“風度”兩個字咬的極重。

朱晨濤面色一讪,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

那些人察覺到岳清的目的,張開雙臂擋在了運輸車的面前,試圖阻擋她逃離的車輪,還是黃易有主見,直接下令關閉收費站的大門,只不過新一代馬路殺手的速度更快,如今路上沒有交警叔叔查崗,直接開到了最大邁。

那些擋在了車子前面的人看見岳清這不要命的開發,生怕她發了瘋從自己的身體上碾壓過去,紛紛退後,這一場賭局還是岳清最後獲勝而結束,收費站的牌子被運輸車撞出去了好遠,車子飛速地行駛着,終于離開了那個地方,還以為是個好去處,沒想到連地獄都不如。

車子在朱晨濤的指揮之下,穩穩地行駛出了老城的地盤。

在路上岳清看着朱晨濤奄奄一息的模樣,不由皺緊了眉頭。

這可是粽子君未來的移動血庫,可不能讓他有任何的損失,更不能讓他繼續流血了,她突然大發善心地從背包裏拿出自己先前收集的一卷繃帶,還有一瓶碘酒,直接扔給了他。

“省着點兒用,只有這些。”

惡劣的語氣并沒有讓朱晨濤有半點的不愉快,接過了她手中的碘酒和繃帶,像是對待青春期叛逆的學生一樣“如沐春風”。(好像有什麽亂入了?

“等等……”在朱晨濤要擦幹那些鮮血的時候,岳清突然止住了他的動作。

“怎麽了?”蒼白的沒有半分力氣的朱晨濤不明白這個叛逆少女想要做什麽,決定以後要為了她的未來,重操舊業,好好矯正一下她的思想觀和價值觀,重新樹立為人民服務的思想,盡管現在世道并不太平,但是說不定日後秩序重新恢複了呢!這樣子的性格可不讨喜。

岳清完全沒想到朱晨濤心裏的彎彎繞繞,只是把一個空的礦泉水瓶遞給了他:“別把血浪費掉了,流進這裏。”

朱晨濤接過了岳清手中的礦泉水瓶,還是一臉的懵逼,但還是按照她的說法,将那些流出的血液擠進了礦泉水瓶之中,差不多半瓶之後重新遞給了岳清:“這些夠嗎?”

做完這些,他的臉色已經完全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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