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陌生號碼

“剛來第一天就惹事,挑釁、逃課、打架!有時間是不是!閑得發慌是不是!好,現在你馬上去操場上跑二十圈!”

我有些擔憂,他腰上的傷複發了,跑二十圈會死人的。

“我憑什麽聽你的?”上官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

我在心裏将他罵了個遍,這個人,低下頭會死啊!

“就憑我是老師你是學生!”

“原來小風腦子那些老師可為學生不可為的思想是你教的。”他嗤之以鼻,冷冷地笑了聲。

哎?小風?我和他這樣熟了嗎?有些疑惑,卻還是抵不過心裏那絲湧出來的甜蜜和興奮。

于是,我又臉紅了。

“還有你!岳随風!”

我忙着立正站好,臉上依舊是可疑的緋紅。

“你身為學生會副主席,竟然允許這種事發生!你……”

“夠了,”上官雲打斷他,“一切都是我挑起來的,你別罰他,我跑。”

說着,他擡起腳就要向跑道跑去,我忙拉住他,開,開什麽玩笑,李在仁再怎麽罰又不會死,如果他跑二十圈搞不好就真死翹翹了。

“你,你不能跑。”

“跑就跑,我還會害怕嗎?”

“不行……”

最後上官雲幹脆無視我,徑自向跑道跑去,我不知怎地,再度頭腦一熱,沖上去攔住他,看了眼身後怒不可遏的李在仁,如果真的要有人跑完這二十圈事情才能解決……

等我有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出現在了操場跑道上,一般學校的操場跑道都是四百米,二十圈就是八千米,這個數字聽起來,有點驚悚啊。

李在仁低了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麽,最後幹脆在跑道旁邊坐了下來,一圈一圈地開始數。

上官雲站在跑道邊上看着我,這樣看了有一會兒,他扒了下頭發,竟然邁開步子,大步出了操場去。

靠!這什麽人啊!我又在心裏狠狠地咒罵他,可是眼下這情況,我就算再找李在仁說不跑也來不及了,我我唾罵了聲,悶着頭繼續跑。

看着他走出操場,李在仁出奇地沒有管,而是專心地數着圈,時不時地提醒我不要偷懶。

我咬碎一口銀牙,就當減肥了,為下次躲在床底下做準備。

晚自習的鈴聲已經響起了,有些學生經常趁着晚自習逃課出來,和自己的小情人出來約會,不過今天一個人都不敢來,誰也不會傻傻地往李在仁這個槍口上撞。

每跑完一圈,我就特有成就感,終于跑完了最後一圈,我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肺部像火燒一樣的難受,心髒像是恨不得要跳出來一樣,五髒六腑火辣辣得疼,眼前一片白色。

上官雲沒有再回來,連李在仁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操場上只有我一個人。

稍微平息了會兒,等呼吸稍微順些了,我扶着塑膠跑道想要站起來,可是剛剛直起來身子,只覺得腳下一陣虛軟,我頓時倒了下去,腦子裏一片空白,暈了過去。

不知道暈了多久,感覺身子燙得難受,睡夢中都感覺自己是在操場上跑步,不過地面好軟,軟軟的就像棉花一樣,好舒服,舒服得讓人不願意醒來。

“小風,怎麽樣?”

感覺到似乎有人在叫我,我咕哝了聲,翻了個身,無視。

“真是的,跑個步怎麽還發燒了呢。”

又是那人的聲音,怎麽,我發燒了嗎?

夢中,我感覺到有人探了探我額頭的溫度,不是用手,而是用自己的額頭,那樣近距離地接觸,而且還是個大帥哥!

我猛地睜開眼睛。

面前人似是沒想到我會突然睜開眼睛,僵了僵,然後笑呵呵地擡起頭,剛才額頭相抵的地方紅了小片,“醒了?”

我立即紅了臉,不過我本就發着燒,臉紅得不太明顯。

“少,少寒……”

市一中的寝室都是兩個人一間,張少寒和我是表兄弟,分配的時候考慮到這層關系,所以兩人即使不在一個班級也是一個寝室。

“醒了就好,來,把藥吃了。”

他遞給我一把藥,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也不看直接把一把藥塞進嘴裏,舌苔上傳來的苦味讓我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嗆得我咳了起來。

張少寒忙喂我喝水,一邊用手拍着我的後背為我順氣,看着我的臉都被憋得紅了起來,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

見他嘲笑自己,我低着頭,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和我住在一個寝室,對于我三五不時的臉紅早就習慣了,張少寒不以為意,“對了小風,你認識上官雲嗎?為什麽幫他跑圈?”

“哦,因為他腰上有傷,如果跑二十圈他會死的。”

“這樣啊……”他拉了個長音,突然一臉興味地看着我,“你怎麽知道他腰上有傷?”

“因為前幾天我們碰巧見過一次。”不疑有他,我乖巧地回答。

“只是這樣?”

我乖乖點頭。

“哦。”張少寒應了聲,卻明顯是松了口氣。

床突然震動了下,讓躺在床上的我和坐在床上的張少寒都吓了一跳,震動一直在繼續,只是震動的只有床,地面依舊是平穩的,證明這不是地震。

差點忘了,我掀開枕頭拿出仍在震動的手機,是來電話了。

“你的手機震動起來,好像地震啊。”張少寒調侃道。

我吐了下舌頭,然後打開手機的蓋子,現在流行蘋果的手機,不過我不能買,不是不想買,而是不能買,那個手機程序太複雜,而且只要有人用另外一部手機操控它,就可以知道我的方位,我們來到這個偏遠的地方已經很多年了,絕對不能讓人找到我們,我不能冒險。

簡單的手機,也沒什麽不好。

是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我是岳随風,你是咳咳……你是哪位?”我忍不住咳嗽起來,嗓子幹幹的,說不出的難受。

聽筒裏沒有傳出來聲音。

“喂,哪位?咳咳……”

嘟嘟嘟……是電話被挂斷的聲音。

看了看手機,有些疑惑地扣上蓋子,誰啊,打電話又不說話,詐騙公司的?

“誰啊?”張少寒一邊倒水,一邊狀似無意地看了眼我的手機。

我搖搖頭,我也很想知道是誰,揉了揉嗓子,真的好難受。

手機又震動了下,不過這次手機在我手裏,所以沒有剛才那個驚天動地的效果。

是條短信。

生病就去吃藥!

我愣了愣,這是命令的語氣嗎?奇怪,連這人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麽聽他的。

我再次以自家祖宗的N+1代發誓,我不是故意的,也絕對不是仗着有病在身就故意遲到的,張少寒昨晚回家沒有在寝室住,所以今天早上沒人叫我起床,加上昨晚他發燒的原因,結果今天到教室的時候就已經上課了。

我窩在桌子下面,摸了摸自己幹癟癟的肚子,還沒有吃早飯呢。

發燒一晚上,臉色還是有些白,唇瓣都有些發白脫水,幹幹的,看起來不像包子,像酥餅。

肚子咕咕叫了一節課,牛奶、面包,好想你們啊,我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等會兒下課了一定要去超市。

下課鈴聲終于響了,老師都還沒出去,我已經迫不及待噌地一下站起來,沖到了門口。

還沒等踏出大門,一個男生突然出現擋住了我,陌生的面孔,不是本班人。

“你是岳随風嗎?”那人問道。

側過身讓老師先出去,我這才點點頭,“你認識我?”

那個男生搖搖頭,“不認識。”

“那你怎麽知道我是岳随風?”

“有人跟我說,長得最像包子的那個就是。”

“……”

“這是有人托我給你的。”男生把一個塑料袋遞給我,話都沒有多說轉身就走。

我詫異地看着他的背影,等回過神想再去超市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我垂頭喪氣地回到座位上,頭磕在桌子上。

好~餓~啊~

塑料袋是透明的,所以一眼就能看清楚裏面是什麽東西,剛才沒有認真看,這回再仔細看看,裏面竟然就是牛奶和面包,迫不及待地翻開塑料袋,果然是有牛奶和面包,除此之外還有感冒藥,還有幾盒維生素糖。

會是誰呢?我想了想,想的腦漿都漿糊了,還是想不出來是誰,管他呢,先填飽肚子要緊。

手機又震動了下,學校是禁止學生拿手機的,可還是有不少學生偷偷拿手機,把手機改成震動模式,上課偷偷玩。

掏出手機,又有信息,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吃完飯,記得吃藥!怕苦有糖!

……他怎麽知道我怕苦?這人到底是誰?

林曉澤悄悄扭過頭來,低聲道:“小風,誰啊?”

我搖搖頭,然後拿起一本書悄悄擋住臉,專心啃面包。

我和林曉澤是一個班,所以一般都是他們一起去食堂,然後在食堂再和張少寒會合一起吃午飯,雖然吃了牛奶和面包,可肚子還是餓得很,所以一下課就拉着林曉澤往食堂沖。

食堂門口站在一個少年,少年長得極好看,就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在那裏一站,幾乎将所有光彩都搶了去,吸引着無數人的目光。

這樣好看的男生,我一般都是樂得愛看的,并且是一看不眨眼的那種,可是這個人我一點都不想看到,昨天我辛苦替他跑圈,他卻溜之大吉,現在想想都覺得一肚子委屈。

我一邊在心裏埋怨,一邊拉住林曉澤擋住自己想往食堂裏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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