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離開

上官奶奶扶着喝得爛醉的上官雲出現在我的視野,上官雲醉醺醺地靠在上官奶奶的脖子間,神志很不清醒的樣子,看到我,兩人頓住腳步。

上官雲滿臉通紅,四周彌漫着酒氣,整個人幾乎癱在上官奶奶身上,我忙起身想去扶他,可是手腳都麻得厲害,剛站起來就失去重心向前倒去,等待我的不是冰冷的大地,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在我倒下的瞬間,上官雲沖過來扶住我,我松了口氣,擡起頭傻傻地看着他。

我感覺我買你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樣久遠,他這樣憔悴,憔悴得陌生。

看着我們這樣發呆,上官奶奶幹咳了兩聲,“小風,你來得正好,奶奶快累死了,阿雲交給你了。”

說完,上官奶奶率先拿出鑰匙打開門,然後溜了進去。

上官雲只是這樣看着我,目光沒有從我的身上移開半分,“你是回來拿行李的吧。”

說完,他打開大門也踉跄地走進門去。

我的身子一僵,收拾行李,他是在趕我走嗎?

我感覺心裏好像一下子被人掏空了,空空的,不見了,難受得厲害。

我終究還是跟着他進了門,上官雲腳步雖然不穩,卻還是堅定地走回了那個為我準備的房間,仿佛那不只是習慣,而是本能。

他一下子栽倒在床上,閉着眼睛。

我倒了杯果汁加入蜂蜜坐到他旁邊,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喝杯果汁會舒服些。”

上官雲隐約睜開眼,半起身拿過果汁一飲而盡,握着杯子端詳着,看不出是醉是醒,“衣服在櫃子左邊,鞋子在玄關,日用品在浴室,手表在抽屜裏,前些日子配的那副眼鏡在……”

聽着他的話,我感覺我的心一下子抽得疼,我艱難地別開臉,“不用了,你看不順眼就丢掉吧。”

上官雲猛地一下握緊了杯子,“怎麽?連帶走我這裏的東西都不屑了嗎?”他冰涼的手指輕蔑地劃過我的臉,他突然撫上我的額頭,語氣也不再淡然平緩,“你發燒了?!”

是嗎?其實我并不知道,因為我并不覺得難受了,我以為感冒已經好了,畢竟和心相比,身體的難受真心不算什麽。

上官雲三兩下地爬起來,從抽屜裏拿出藥,倒了杯水送到我的跟前,“快,吃藥。”

我愣了下,他的酒這是醒了嗎?

我傻傻地把藥全部吃下去,看也不看。

吃完藥,我擡着頭看着他把水杯放回桌子上,然後也靠着桌子回看着我。

我們彼此看着,相顧無言。

“岳随風,你究竟是誰?”上官雲終究開了口。

我低下頭,默不作聲。

“你的背景,是不是很複雜?”

我依然沒有回答。

“還是,你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上官雲繼續問道。

“我是一個瘋子,”我擡頭向他看去,“一個瘋子。”

然後不管他是否會理解明白,我已經離開了他家。

上官雲依舊沒來上學,我又恢複了以前的生活,上課,訓練,睡覺,上課……

我想,過不了幾天,我就會變成機器人。

我心不在焉的,在不知道多少次打着打着拳突然停下來發呆,柔道師父再也忍不住發火了,“岳随風,你是不是太閑了啊!”

額,我讪讪地收回手,其實一點也不閑。

“馬上你就不閑了!”爺爺的聲音如鬼魅般在我身後響起,那震撼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爺爺的話我有些不明白,他又要幹嘛?

“我頭還是很暈,全身發熱無力,好難受啊……”我故意說道,還裝出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爺爺翻了個白眼,“放心,不是讓你訓練。”

“真的?”我一下子精神了起來,連演戲都忘了,雖然爺爺這麽說,但我依然記得古語有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雖然我不是雞,但爺爺比黃鼠狼還黃鼠狼。

“我要你去見一個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去。”過往歷史證明,寧可相信公雞下蛋,也不能相信爺爺。

“我還沒說見誰!”爺爺有些不悅。

“見誰我也不去!”我如果去就是傻子,爺爺肯定又讓我做什麽不正當的買賣。

“不去也得去!”爺爺有些怒了,“對方是國際知名的危機處理專家,名字叫eason,你去給我和人家好好結交結交。”

“額,為什麽要我去?我一臭小子,人家說不定都懶得搭理我呢。”

“因為他和你差不多年紀!”爺爺咬牙切齒道:“怎麽人家那麽有出息,你就這麽廢物!”

我對他露齒一笑,“因為人家不姓岳啊。”

“你!”

趁着爺爺發飙之前,我忙着溜了出來,原來只是和一個和我差不多歲數的專家見個面,這個還可以接受。

土到掉渣的衣服,短發像雞窩一樣,臉上畫的像中國地圖,一個奇醜無比的黑框眼鏡,左腳一只球鞋,右腳一只運動鞋,我對着鏡子照了照——帥呆了!

對于這個eason,我實在沒有什麽好印象,我就服了氣了,天下間怎麽會有他這麽天才的人!我查過他的資料,他比我還小,我高中都沒上完,人家大學早畢業了,據說他小學只上了一年級和六年級,初中幹脆不上直接考上高中,後來去了美國一頂一的大學,這也就算了,按理說以他的智商早就畢業了,可人家在大學五年了都沒畢業。

聽說他在大學不斷轉系,每個系不用一年時間就全部學完,甚至比老師學的還好,可是一到了系裏考核時間他就又轉系,每每如此,導致五年過去,現在還沒混出一張畢業證來。

他不止天才,而且有病。

我坐在餐廳裏随便點了些吃的,不等他就先吃了起來,每個客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服務生也是,一副在考慮是否要将我掃地出門的樣子。

我無視他們,接着吃,這些膚淺的人類,哪裏懂得我這崇高的藝術風格。

“帥哥,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一個好聽的男聲詢問,我險些被我的食物噎到,我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他是哪裏看出來我是帥哥的?

我詫異地擡起頭看他。

大概一米八的身高,一身白色的西服,亞麻色的頭發梳理得整齊,挺而直的鼻子,薄而性感的嘴唇,皮膚比一般男生白些,典型的娃娃臉,只可惜戴着特大號墨鏡,遮住了他漂亮的眸子。

這張臉,多麽熟悉啊。

額,這不是我的臉嗎?

好吧,只是有些像,我的臉沒有人家的那麽帥。

人家是真正的帥哥,而我,是包子。

“岳皓風!”我蹭地一下蹦起來,更成了所有人的焦點。

岳皓風輕咳了兩聲,所有看了下,“哥,我知道你見到我很激動,但是能從桌子上下來嗎?”

我看了看被我踩在腳下的桌子,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蹦下來。

岳皓風開心地坐在我對面,摘掉墨鏡,露出一個看起來天真,實際很幼稚的表情。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沒眼花,“皓風?”

岳皓風忙着點頭,“嗯,你沒眼花!是你可愛聰明天下無敵的弟弟,岳皓風!”

這樣自戀,好吧這的确是我弟弟。

我茫然地擡頭看着天花板,無視他的話,“你怎麽回來了?”

“想你啊!”他一下子離開座位,撲到我懷裏像小貓一樣依偎着,“你有沒有想我?”

“想來着,後來失敗了。”

他擡起臉,撅着嘴巴委屈地看着我,随即上下仔細打量我的一身打扮,更加一臉不滿,“哥,你這身打扮……是要去替人家鎮宅辟邪嗎?”

我賞給他一記白眼,“我是要把那個什麽國際危機處理專家eason吓走!”我才不要他加入岳氏,和爺爺一起做傷天害理的事呢。

他猛地回過頭,嘴巴撅得更高,委屈的表情好像我搶了他女朋友似的,“哥,你為什麽要吓跑我?”

“我說的不是你,是爺爺給我安排見面的專家……”

“就是我啊!”他挺直了腰板,一副急于表現自己是男子漢的樣子,“我是eason,eason就是我!”

我愣了愣,腦漿一時間有點不夠用,“那個危機處理專家?”

岳皓風如搗蒜般點頭,驕傲的神情十分欠扁。

我茫然地擡頭看着天花板,無視他的話,“你怎麽回來了?”

“想你啊!”他一下子離開座位,撲到我懷裏像小貓一樣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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