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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是年尾,天黑的早,才五點鐘夜幕已經完全降臨。

旁邊就有小超市,她去小超市裏買了嬰兒霜和護手霜,一打內褲、幾雙襪子和一雙拖鞋。

剛洗了澡,臉上什麽都沒擦,現在被冬風一吹,皮膚有些幹。

這些護膚品跟她在修真世界煉制出來的那些當然不能比,可這裏不是修真世界,只能将就用,心裏卻打算,什麽時候再将上一世的那些護膚品再弄出來,換點修煉資源,只不知那些材料這個世界有沒有。

不過主要還是修煉。

心裏亂七八糟的想着,轉眼已經上了樓,屋裏老太太看到她回來,手裏還拎着東西又開始罵:“你爸媽賺幾個錢也不容易,就知道在外面亂花,讓你做點事跟要你命一樣,花錢倒是知道花了!”

沙發上坐着個人,聽到老太太罵聲很不耐煩地說了句:“行了!一回來就吵吵吵,沒個安靜的時候。”

被怼了的老太太這才不說話了,不過對她依然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

坐在沙發上的人正在看地方臺的新聞六十分,抽空看了她一眼,愣了下:“怎麽把頭發剪了?”

蘇星辰也看了沙發上的老人一眼,“嫌麻煩。”

老人同樣六十出頭的年紀,身材卻很高大,并不因上了年紀而駝背佝偻。

老太太看到蘇星辰的寸頭,又剜了她一眼:“男不男女不女。”

蘇老頭像是頭一次看到孫女臉這麽幹淨似的,看了好幾眼說:“剪了也好,等新頭發長出來就別染了,這臉都露出來多好看,小姑娘紮個辮子,清清爽爽就行,你本來臉就小,還整天用頭發遮着,跟個勺子一樣。”說完注意力又回到電視機上。

蘇星辰也不應聲,徑直回到房間繼續打坐修煉,外面老太太還在指着她背影對蘇老頭說:“你看看她!你看看!就跟誰欠了她八百萬似的,一天到晚不學好,前面把頭發染得花花綠綠就不說了,現在又把頭發剪成這樣,有幾個女孩子像她這樣?”

蘇老頭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行了!燒你的飯去!”

一直到晚上快八點了,蘇父蘇母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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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看蘇母回來,就立刻告狀:“你這個女兒真要好好教了,再不教以後也是個坐牢的貨,我不過說了她兩句,就跑去踹門,讓她掃個地煮個飯,嗓子喊啞了都了不聽,就知道躲在房間裏睡覺,吃飯倒是不用人叫。”

現在年底,店裏生意忙。

蘇母在店裏忙了一天,累的不想動,聞言就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她不聽你就打。”

老太太顯然聽出媳婦語氣中的不耐煩,氣弱了幾分:“打?我打的過她嗎?她打她一下,她罵我十句!”

蘇母不說話,去洗手間洗手,幫着一起端菜盛飯,看蘇星辰沒出來,對着房門喊了句:“吃飯還要人喊?你奶奶這麽大年紀,不知道幫着做點事?還要人三催四請?”

蘇星辰從修煉中睜開眼。

這個身體剛剛開始修煉,才引入一絲絲靈氣,尚未辟谷。

別說現在沒有辟谷,就是她上個世界的身體也因為資質太差遲遲未能築基,也沒有辟谷。

出來後飯菜都已經端好,蘇父和蘇老頭都已經坐在位子上吃飯。

蘇家桌子是長方形大理石的,可供六個人坐下吃飯,原本蘇家六口人剛剛好,蘇星辰來了之後就多出來一個人,沒位子坐,就在角落裏用折疊凳給她加了個位子,現在她姐姐弟弟要上晚自習,都在學校吃晚飯,蘇星辰便坐在她姐姐的位置上。

老太太看她不順眼,就說了一句:“一天到晚就知道搶你姐姐東西。”

這幾年蘇星辰在家裏日天日地,蘇老頭怕她又要摔碗,連忙訓斥了老太太一句:“吃你的飯!”

老太太重男輕女,在家裏以夫為天,聞言總算不再說話。

蘇父蘇母看到蘇星辰都愣了一下,大概是很少看到她臉上這麽幹淨清爽的樣子。

蘇父道:“頭發剪了冷不冷?回頭去買個帽子戴上,別把耳朵凍了。”又認真的看了幾眼女兒的臉。

女兒五官和臉型都像他,一雙眼睛卻像了她媽,狹長的丹鳳眼,還是斜飛入鬓的那種,哪怕是正常表情,都給人一種‘我很屌,不服來打我’的感覺。

看着很不讨喜。

她媽也是這樣,不過她媽長的比她更不讨喜,她不光眼睛長的氣勢非凡,還大方臉,寬颌骨,高顴骨,一看就是那種性子潑辣很不好惹的類型。

不過這樣有個好處是,店裏很多他不方便出頭的事,可以交給妻子來做,比如現在年底忙,員工請假扣工資,平時客人洗車修車不給錢賒賬等,蘇父要在前面維護客戶不方便得罪,蘇母就在後面做惡人。

她拉的下來臉,蘇父不好說的話,不好做的事,她做的得心應手,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哪個員工客戶不知道蘇父怕老婆?

蘇星辰不應聲,蘇母氣的用筷子在蘇星辰手上敲了一下:“你爸和你說話沒聽見啊?”

蘇星辰眼疾手快的避開,沒敲中。

蘇父怕這母女一會兒又要吵起來,連忙給蘇母碗裏夾了塊羊肉:“吃飯吃飯。”

蘇母吃了幾口菜,大約是緩過勁來了,對蘇星辰說:“現在年底忙,我沒精力跟你掰扯,這書你念的下去就念,實在不想讀,就來我店裏幫工,店裏正好缺人手,別的不行洗車你總會,省的我一年幾萬塊錢把你送學校裏打水漂,有這錢我拿來全家旅游,一年都能去好幾趟了。”

蘇星辰念的高中就在小區隔壁不遠處,是一所‘國有民辦’的外國語學校,雖比不得本市的一中二中軍城這樣的省重點,但也是很有名的省一級重點高中了。

本來以蘇星辰的成績根本進不去,但一來她初中就在外國語學校讀的,二來蘇父這些年在這裏修車,把附近來修車的人認識了個遍,人脈廣闊,才把蘇星辰送了進去。

也不是什麽好班就是了,這樣的民辦學校,總會有一個班級專門用來安排那些成績不好又財大氣粗或者有關系走後門的學生,蘇星辰所在的班級,就集合他們這一年級,所有成績不好走後門的錢權階級。

現在是年底,正是全年最忙的時候,店裏人手不夠,蘇母正在為招學徒工的事情頭疼,看蘇星辰不聽話,就讓她假期去店裏打工,給她點苦頭吃。

在蘇母看來,蘇星辰就是苦頭吃少了,才有力氣整天作天作地。

不過這話蘇父不愛聽了,斥了她一句:“瞎說什麽瞎說?她才多大?她現在的任務就是念書,別說幾萬塊一年,只要她肯念書,就是十幾萬一年我也供!”

蘇母眉頭一豎:“什麽我瞎說?她要能念得下去我不讓她讀嗎?她要像悅悅和陽陽那樣能考個年級前二十名,我也給她念,可她念嗎?你給她讀書也是拿錢打水漂,年紀小?店裏那些學徒工不也是十五六歲就出來打工?要我說,就要給她點苦頭吃,她才知道她現在日子過的有多好,別整天不知道珍惜,在外面打架鬥毆,我真是沒閑心整日去學校為她的事煩心。”

想到今天在學校的事她還來氣,道:“現在店裏忙,我沒時間跟你掰扯,你要是再給我在外面淘氣,我明年就把你轉回去!”

這是蘇母的口頭禪,每次訓斥她都是‘你要是不想怎麽怎麽樣,明年(下學期)我就把你轉回去!’,但是舅舅舅媽養了她十幾年,蘇母臉皮再怎麽厚,也沒有讓哥哥嫂子一直幫他們養女兒的道理,是以蘇母雖然總是這樣說,卻也不得不讓她在城裏待着。

老太太就總說:“當初我說把她送人送人,你們偏不送嘛,還送鄉下去給她外婆養,現在好了?讨債來了。”

蘇父怕她們再說下去,女兒又得掀桌子和她們幹起來,連忙轉移話題:“今天烤房那邊生意怎麽樣?上個月老趙賒欠的錢還了沒有?”

說到店裏的事,蘇母才總算被轉移了注意力,将炮火對準了蘇父:“我說了不準賒賬不準賒賬,你還給他賒賬,要是都都像他這麽搞,我店裏生意還做不做了?”

蘇星辰吃過飯就回了房間,蘇父蘇母累了一天也回房間洗澡,只剩老太太一個人收拾碗筷洗碗。

老太太不忿,朝着蘇星辰房間喊了一句:“吃過晚飯就回房,碗筷不會幫着收一下?”

喊了好幾遍,裏面都沒人應。

老太太氣呼呼的打開房門,就見到蘇星辰盤腿坐在小折疊床上,閉目打坐。

倒不是蘇星辰不願意反鎖門,只是這房間畢竟不是她的,她要反鎖了,反倒像她在鸠占鵲巢了似的。

她不反鎖,倒是她的姐姐蘇星悅,常會将門反鎖,剛開始的時候她只當意外,還會敲門,在幾次三番裏面裝作聽不見不開門後,她就學會了用腳踹門,踹的蘇星悅再也不敢将她反鎖在外面了。

看着孫女剃成寸頭的發型,平靜的面容和标準的打坐姿勢,老太太還以為她入了邪了,嘀咕了一句:“裝神弄鬼。”又呵斥道:“你不上晚自習,碗不會洗一下?”

一連叫了好幾聲都沒應,老太太氣急:“裝聾是吧?”她大步走進來,伸手就想擰她耳朵,蘇星辰已經站了起來。

蘇星辰身高有一米六五,骨架小,生的纖細,偏偏起身俯視老太太的模樣氣勢非凡。

老太太看她終于動了,才沒伸手去擰她,“喊了你一百聲都聽不到,我都沒聾,你小小年紀聾啦?叫你洗個碗裝作沒聽見是吧?”

蘇星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走到廚房,看着那一堆髒鍋髒碗,“是這些嗎?”

老太太指着抽油煙機、煤氣竈、牆面等濺了油的地方:“碗洗好後,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要擦幹淨,碗洗好後用抹布抹幹再放進碗櫃。”

話還沒說完,就見蘇星辰拿起洗碗液,像不要錢一樣,擠了半瓶到洗碗池裏。

老太太看到氣的上前對着她胳膊就是一巴掌:“洗潔精不要錢啊?這起碼得倒下去半瓶了!”

蘇星辰卻不管,直接打開了水龍頭,自來水像不要錢一樣嘩嘩淌。

老太太節省慣了的人,以前請了個阿姨她都要在旁邊看着,用多少油,用多少水都要限着人家用,現在看到蘇星辰這樣用水,頓時心疼的心裏直抽抽:“洗個碗你放這麽多水?水有多貴你知道嗎?你在農村沒有洗過碗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蘇星辰幹脆地讓到一邊攤手:“是啊,我在鄉下從沒有洗過碗,我外公外婆從來不會叫我洗碗。”

“你說這話哪個信?你逗人家三歲小孩子去吧!還沒洗過碗,我看你就是懶!”老太太一把将水龍頭關上,“就這樣洗!”

蘇星辰伸手去拿碗,一個沒拿住,啪,掉水池裏去了,差點沒把老太太心給吓出來:“你小心點!你會不會洗碗!”

“我說了,不會呀。”

髒的碗都是疊在一起的,蘇星辰又要去拿,一疊碗筷歪歪扭扭眼看着就要全部倒下,老太太心髒跟着七上八下,連忙伸手去扶,卻因動作太急,胳膊肘猛地撞到煤氣竈上的髒鍋上,鍋帶鍋蓋連着鍋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

蘇父蘇母聽到聲音連忙從房間裏出來看發生了什麽事,只見老太太雙手扶着碗,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整個人靠在竈臺上氣的渾身直哆嗦。

蘇星辰一臉無辜的舉着手,“和我無關,是她撞倒的。”

好半響才緩過氣來,哆哆嗦嗦的撿起地上的鍋和鍋蓋,這鍋是她從超市裏買的品牌鍋,一個鍋就近千塊錢,還有這鍋蓋……簡直把她心疼的心都快滴血了。

她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無力地揮了揮手:“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這小祖宗,你走吧走吧,我就讓你洗個碗,你就把我鍋都給砸了。”

蘇星辰繼續無辜臉:“我沒碰它,是你自己撞倒的。”

老太太能說什麽?老太太什麽都說不了。

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一只手抹着胸口,直喊着胸口疼。

蘇老頭看老伴這樣,就說:“你要不願意做飯,就讓強子請個保姆,家裏本來有個保姆好好的,你非得把人給辭了。”蘇老頭就不解老伴到底在折騰什麽,“你還生氣?你該慶幸,今天那孩子沒把碗全都給砸了。”她沒全砸了,他都感到意外。

老太太氣的立刻跳起來:“她敢!”

蘇老頭就哼哼笑了一下,不說話。

老太太胸口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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